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汰弱存强,本来如此!
季叔桐冷哼一声,领着人到了山下塘边,自有弟子服侍,拿出软榻请他躺了上去,他一手撑头,吩咐一声,“把那些凡人,都给我驱赶了。”而后双目一闭,似在假寐。
“叔老这幅做派!真是会享受啊!”申法良看不惯季叔桐,想他们不息窟修士在外拼杀,历经艰险,妶烽火为了不息窟,付出多少汗水,立下多少功劳,可季叔桐竟然这般跟妶烽火说话。
连三修之首妶烽火,都不放在眼里,那他这个名列三修的申法良,在季叔桐眼中,又是处于何地?
有人附声道:“隐门又不与人杀伐,这么闲不享受还干什么。”附近有人连连点头,颇为认同。
他们当年也是从隐门出来的,但现今却在不息窟,与同修抛洒热血,互相扶持,自然更有归属感一些。
“都少说两句。”妶烽火瞧了一眼季叔桐那边,率人到了另一边。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宁舟身披玄衣,跨空而来,轻飘飘的落在碧水上,目光扫过季叔桐一方,心中了然,这必是不息窟余部势力了。
有人不识得他,喝道:“来者何人?”
有人大致猜测,此人必是妶烽火所说的温长生,一时纷纷露出敌意来。
面对着百余人,宁舟泰然自若,对于敌意恍若未闻,看也没看这发声修士,而是望向妶烽火。
妶烽火起身,宏声道:“诸位同修,这位便是温长生,欲为我等掌盟,率领诸位光复辉煌,一举成就大事。”
妶烽火话音一落,就有人按耐不住,喝骂道:“哪来的道人,竟敢大言不惭,可笑至极。”
“此人藏头露尾,不以真面目示人,毫无半点诚意,依我看,此人定是心怀鬼胎,大伙儿并肩子上,杀了此人,好叫天下人知道,有些地方不是想来就来的。”
……
如此种种,不可胜数,多是隐门一脉的人在叫嚣,反观不息窟一方,因常年杀伐,性子沉得住气,显得沉稳许多。
妶烽火也不拦阻,戏谑的望着宁舟,“温长生,人我给你唤来了,接下来开始你的说词吧,你且想好了,若诸位同道不归服,说不得便要拿你开刀。”
季叔桐睨了宁舟一眼,二话没说,眼又闭上,似是没将宁舟放在眼里。
众人静静的等待着宁舟的说话,有人期待此人真的有不世之才,经天纬地之力,可以实现他们的夙愿,有人则是神色冷淡,一脸不信任,亦有人装作漠不关心,实则早已把注意力,投入了宁舟的身上。
像这样突然来人,扬言要统摄众人,这好似荒诞的事情,在瀚海近乎罕见。
罕见不是没有。
唯有一个,那便是数百年前的瀚海开国太祖,一力压服诸多同道,率领诸多修士,将瀚海的灵修和不服王化之辈,统统驱赶到贫瘠的西瀚,开创瀚海数百年基业。
这等大气魄的人,在场诸人从没见过,直到此刻,来了一个疑似这种人的温长生。
但此刻宁舟与瀚海开国太祖相较,所面临的形势却是不同,他要面临的是,一帮失败者的后裔,这些人心存警惕,对于不熟悉的人,极难相信。
“你们想追寻先祖的脚步,却一直失败,而今甘愿忍辱却不思进取,直到被消灭吗?”宁舟在饮马塘说下的第一句话,就引起了众怒。
有人喝道:“这是卧薪尝胆,你懂什么?更何况我们不是没有努力,而是世事艰难。”
“我等发愤图强,与瀚海鏖战至今,牺牲多少了同修性命,能保全下来就不错了。”也有人道:“莫非你做了掌盟,就能带立刻我们攻破金雀台?”
宁舟摇头一晒,“尝胆数百年,你们已经习惯了这个味道,到今日,你们又有几分寸进呢!把一切的失败,都推给敌人的强大,世事的艰难,而不反思自己,这是无能者的作为。念叨什么发愤图强,牺牲性命,其实就是以此陶醉自我,心中放不下,又复仇不得,便借此浸/淫痛苦,自怜自惰,将痛苦填入心胸,还以为多了不起。不能反思自省,明悟何为正确之道,尔等所做再多,也无半分作用。”
“胡说八道!”申法良最是主张拼杀流血牺牲的,按耐不住,驳斥道:“失败只是暂时的,终有一****等会葬送瀚海。”
“方法呢?”
“我…没有…”申法良怔然。
其实在场诸人,在这场困局中,都没有可行的方法,所做的只是在挣扎。
包括妶烽火在内,都不相信凭借己方的力量,可以做成什么大事,所以他才想和宗无涯联手。
但是与宗无涯联手,也有诸多危险,譬如成功后,如何面临宗无涯的打压?
毕竟宗无涯是瀚海宗室子弟,旧朝覆灭,定然会归服宗无涯,而不会归服他,届时面对势力大涨的宗无涯,又有什么手段,可以摆平呢?
“所以你们只是凭借着不屈不服,妄想可以成功。”宁舟毫不留情直戳在场众人,心中最深处的悲哀,“残酷的是,这世上的事,不是妄想可以成功的!指望着终有一日,时间来帮你们耗去敌人的性命吗?。”
“想要打败敌人,首先要知道自己有什么,知晓什么,敌人有什么破绽,自己有什么机会,若这些都不清楚,你们要么趁早散伙,归隐山林,永世不出,以免最后死的那个人,埋都没人埋。”宁舟冷冷道:“要么由我来接手这个残局。”
申法良紧紧盯了宁舟两眼,“你想要什么?”
宁舟好似一个热心权柄的人,“王图霸业,功勋彪炳,这是温长生所追求的。”他在心里默默加了句,“只是温长生!”
“那之前怎未听过你的名声?”
“避世养真到近,如今才是最好的机会。”
“所以你出世找到了我们。”申法良冷笑,“我等又怎能相信你,可以做到你所说的,你又有何证明,自己不是心怀否测之辈?”
“心怀否测,重要么?”宁舟晒道:“我只有一人,而你们有百余众,还需要怕我?至于能否做到,温某不才,比你们强上一些,倒是真的。”
闻听此言,有的人不禁暗想,“他只有一人,倘若察觉到他不利我等,或是有不妥之处,随时都可将他杀了。但他真有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的才情,也真心是追寻彪炳青史,倒也可以接纳他。”
申法良与妶烽火对视一眼,暗暗点头,温长生虽狂,但也有狂的本事,并且话语直指本质,他们也无法反驳。
接下来就要看看,宁舟到底如何有什么底气,摆平这个烂摊子,匡扶天下。
正在此时,忽听得一声裂人心魄的怪笑,就见软榻之上,身形高大,腊脸白眉的季叔桐坐了起来,眼帘一睁,瞋目斥道:“敢扰老夫清梦?”
他取了法器在手,看准宁舟脑门打了过去,但见流光一闪,已经劈至宁舟面前。
宁舟神色不动,待到那法器到了头顶,他把臂膀一伸,竟有风云相随,那法器飞至此处,被劲风裹住,飘摇不定。
定睛一看,原来是一节枯木,正要将其抓在掌中时,季叔桐掐诀念咒,嘴里念念有词,大喝一声,“咄!”
枯木立时暴烈,溅起根根细刺,大致一数,约有数百条,上面附着一丝火星子,冒着烟云,全部撞向宁舟。
只听连环炸响,宁舟所立之处,腾起炙热焰火,烟云喧嚣,浓烟滚滚,便是下方碧水,也被烧开煮沸,冒起热浪来,旋起片片轻烟白雾。
有些修为低微之士,被火光刺得难受,忍不住闭上双目,心下以为,这温长生定然会被烧的尸骨无存。
季叔桐突施辣手,许多人料想不到,纷纷诧异的看向他。
季叔桐白眉一耸,两眼一眯,“此人定是宗无涯麾下,妖言惑众,动摇人心,没必要听他说什么,不如杀了干净。”
第143章 ;两极流沙点烽烟()
妶烽火怔然,看季叔桐这幅架势,这温长生不似是隐门所出,否则做戏做到这个地步,也忒下血本的。如您已阅读到此章节,请移步到 中文小說。阅读最新章节
那枯木他识得,名为“点烽烟”,此宝炼制不易,宝材难寻,如今早已失传炼法,季叔桐手中想必也无太多。
此宝一经施展,便可激发木气燃烈阳神火,此火了得,沾之即伤,毁皮炼骨,很是凶毒。但最厉害不是火,而是这那烟气。
但凡被修士吸入体内,势必要被侵透五脏六腑,四肢百骸,如跗骨之蛆一般,难以祛除,而后体内起火,内外交攻,便是力道之躯,硬生生承受下来,不死也伤
明了原委之后,妶烽火又生疑惑,温长生来历不明,引人怀疑不假,可温长生方才所言也不无道理,倘温长生真有良策,心怀大志,他相信众修也不吝啬归服于他,毕竟复仇的迫切,真的是深入骨髓。
而季叔桐纵是不喜,也不必急着打杀温长生,大可等温长生陈述良策之后,再行定夺。
再者此番推举掌盟,乃众修共推,他季叔桐率领隐门,届时只需反对,温长生也不可如愿,那为何偏偏行此手段?
妶烽火这时发现,季叔桐义正言辞说完之后,隐门应声附和者寥寥,好似通过温长生方才一通话后,有些人改观了些许,至少没有先前那种恶感了。
旋即一琢磨,他心中略有几分了然。
他记起季叔桐有一孙,眼下就在西瀚之中,许是季叔桐怕温长生真的说动众人,位列掌盟,掌权握柄。如此一来,这统摄群伦的大位,就不能给他孙儿留下了。
这般一想,原来诸多困扰,就如掌中观纹了。
季叔桐为何阴阳怪气,不遵灵首?为何减少向不息窟送弟子,参与征伐?隐门又何为如此人多势众,多达百余人?
这一切皆是积蓄力量,待季叔桐之孙有所威望后,再行掌权之事。
妶烽火暗暗冷笑,季叔桐倒是打的好算盘,可惜终究有些名不正言不顺,隐门门主的司职,乃是教习弟子。而人力有时穷,不可能所有人都出自他们下,除他之外,还有他人教习。
季叔桐再是了得,威望再高,也无法让众人归心,威望二字,乃是他年岁颇高,众人敬一声前辈,凭此约束大伙还罢了,但真要号令谁,恐也没多少人真心响应。
现在众人需要的不是有威望的前辈,而是一个出色的领路人,季叔桐自知自家不足,初时还沉得出气,只当看一场笑话,而后来观众人神色变化,他心知有变。
怕温长生真有真才实学,却是按捺不住,显出杀机。
此事他虽看穿,但却不好插手,毕竟温长生眼下非是自己人,再者温长生坏他道基,这等仇怨,也叫他心气难平,不相帮季叔桐就不错了,怎会出言制止。
想到这妶烽火暗叹一口气,按理说他与季叔桐,乃至隐门、不息窟,都是受到金雀台的压迫的苦命人,祖辈们一同流过血的,这血的交情,该当牢固无比才是。
可世事难全,总有人私心压过大义,利益之争,难以免俗。
革卦有言“天地革而四时成,汤武革命,顺乎天而应乎人。”革/命二字,所谓顺天应人,合乎人心。妶烽火等人所为,虽不应天,却应人,只不过是应的自己人,而今自己人心中的革/命之火,也燃起私心的炙焰。
妶烽火有些疲惫了,不知自己这帮人的尽头在何方,申法良观他神色,讶道:“妶道兄愁眉不展,可是担忧那温长生?”
“忧他作甚。”妶烽火对于宁舟,心里复杂难以言表,故作轻松道:“我是在想,我们能走多久多远。”
申法良看了看在场之人,摇头道:“不远了,我们这一辈死后,再也没有扛旗之人了。”
妶烽火沉默,仇恨就像弓弦,绷到最紧最浓烈时,就容易断。
几百年下来,若非有人维系这仇恨,早就有人放弃了,譬如西瀚灵修就有许多放弃仇恨的人。
“妶道兄,你觉得这温长生会在点烽烟下生还么?”
“会!”妶烽火想到温长生的神秘,自信与气魄,感到这个人,绝非只有表面上看到的那些。
申法良眼睛一亮,直视妶烽火,“他若生还无损,我以言语挤兑他,使他来辅佐你,他若不从,直接杀了了事。”
“申道兄,这……”
“妶道兄,我知你败于他手,羞于出此手段,这个恶人,就让我来做吧!”申法良一眨不眨看着妶烽火,“此人才学如何暂且不论,反正我无法真心信过他,不如将他暂且纳入灵山三修之中,倘果真无有鬼胎,再推他为掌盟也不迟。”
见妶烽火还有犹疑,申法良一把抓住他臂膀,用力晃道:“这干系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