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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界之锋-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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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政延赔罪不止,“道友莫怪,我对道友仰慕已久,早就有心亲自上门拜见,奈何他着实看的紧啊!”虽则宗世冠说了他可来拜见宁舟,联络情谊,为丹鼎宫铺路,但他谨小慎微惯了,哪敢当真。

    这个‘他’字宁舟听得,心中若有所思,脸上含笑,但却是一语不发,只是看着宗政延。

    宗政延一怔,未料到宁舟竟然不接话,使得他胸中腹稿,无法道出。再看宁舟笑意,眼神如电,似是看破虚妄,直指他心底本来,不由暗暗一惊,“这宁舟了得。”

    宗政延收拾心情,身子深深躬下,做礼道:“还请道友,搭救我性命。。”

    宁舟不置可否,“宗道友位极人臣,地位高隆,怎有安危之险,还是莫说笑了。”

    “怎敢说笑。”宗政延知宁舟是试探,但这不能明着说,顺着话道:“道友当知,我那兄长,残暴非常,多疑狡诈,为一己之私,便敢激起众怒,大肆屠戮。眼下又有命殒之危,其必然安排后事,将祸患危机,消弭一空,替我侄孙,扫清坦途,说不得,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宗世冠命危?”宁舟倒是没听说过这个消息,不过此点不是问题,他似笑非笑道:“道友是祸患么?”

    “不……”宗政延本想脱口而出,但察觉宁舟目光,忽觉不妥,改口叹笑:“宁道长目光如炬,不过伴君如伴虎,生死大事,不可不察,我也是暗备手段,防范一二罢了。”

    宁舟大笑,“既然道友有防范手段,何需寻贫道搭救,莫非是消遣不成,罢了,酒菜还未上来,贫道也不等了。”话中意思,大有离去之意。

    宗政延大急,本欲出口许诺重酬,可见宁舟说虽说完,人却一动不动,顿时醒悟过来,暗骂自己愚钝,平日装怂收敛过头了,今日还改不过来。

    他之前为让宁舟相信,已经表露了心迹,此番如不实话说来,欺瞒之嫌是小,反会恶了宁舟,坏了好不容易,才搭起来的一点点关系。

    想通此节,再看宁舟做派,平静似水,丝毫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不由暗生寒意,“此人心有山川之险,胸有城府之深,不可糊弄,如要取信于人,势必得坦诚以待。”

    也不知主动寻上宁舟,是对是错,但他自感危机临近,没有别的选择。

    瀚海大地,能助他的也只有宁舟了。只能当死马当活马医。

    宗政延决定不在打马虎眼,顿时精神一振,舍去伪装,身上散发出是一股凛然气度,自有风采,目视宁舟,“我这些年,暗中收罗被宗世冠残害的修士族亲,眼下已有三十人,俱是身背血海深仇,想要除掉宗世冠。奈何此人从不做白龙鱼服之举,人前人后,皆有护府修士拱卫,却是无有机会。”

    这话说的敞亮,没有什么为天下除害之语,直呼本名,其中杀意,已是坚定无比。

    就是要杀人!

    宁舟心知,此话看似真,实则还有隐瞒,譬如野心,保命,恐惧等等,但这都是小节,他不在意,“道友有此意向,与贫道何干?即便你将面临死劫,贫道为何又要出手?”

    宁舟说的淡漠,宗政延却心知,既然宁舟这般说,那就是还有一谈的机会,“道长举动,已经让宗世冠大为忌惮,现今还需借助道友之力,还能隐藏杀机,但杀机埋藏,却不可持,终有现刃之日,届时白刃成红,大有凶险。”

    宁舟闻声一笑,言如清风,“道友以为,贫道会惧了宗世冠么?”

    虽是问话,但话中之意已经很明显了,那便是宗世冠何足道哉。

    其中自信,让宗政延听得不觉叹服,他道:“道友自是不惧,但两虎相争,必有死伤,道友麾下监兵台,我亦有耳闻,堪称一流,如若拼杀伤损,未免太过可惜了些。”说到这,把声一沉,“我与道友,有同一个敌手,道友助我,亦是助己,此为两全其美之事。

    宁舟淡晒,看宗政延这幅模样,还有平齐平坐的意思。

    “言之有理,”宁舟承认此点,陡然话锋一转,“但道友莫忘了,此番是你求贫道,非是贫道要借助与你。”

    话语中,似有意犹未尽之意,宗政延脸色一变,不过却没失态,定了定神,“道友为主,只求能保我性命便可。”

    这话是假,宁舟也不揭穿,他只需要将宗政延拿在手中就是了,说不得,有朝一日,便有奇效。

    当日昙花香会,宗政延举止,前后有异,故意透露心思,宁舟便已明了,此人其志非小,不是甘于寂寞之辈。

    但入了他的掌中,还能翻出花来么?

    换言之,宗政延之志,与他目的并不冲突,倒也可以利用此人。

    眼下宁舟还不解的是,昙花香会,宗政延露出心迹,但借自己之手,杀掉那厨子,其中玄虚,让他着实不明,当下便提出此问。

    宗政延看了宁舟一眼,缓缓道:“宗世冠身负旧伤,寻得名家无数,却无一人可医,但他功行深湛,若无意外,倒也可压制住,再活数十年也不难。我便搜得奇方,这方子对伤病特有奇效,但这只是表面,治标不治本,反还会加深伤势。便命一心腹打入御膳房,用此方熬制药膳,腐化宗世冠躯壳,据我对那方子了解,宗世冠命不久矣,为免最后关头出了闪失,唯有除掉那人了。其次就是,顺便卖个丑,减轻宗世冠的杀心。”

    阴险!谨慎!

    这是宁舟的看法。

    用徐徐腐化之法,不让宗世冠暴毙而亡,其中深意,宁舟也看出些许来,宗世冠本就有伤势,如此死亡,旁人不会猜疑。

    “你方才说,宗世冠临死之前,旨在为你侄孙扫清坦途,你这侄孙,能掌控眼下乱局么?”宁舟目光平平看去。

    宗政延苦笑,若他侄孙不能掌控乱局,他把宗世冠害了后,耍些手段,直接窃据了王位就是。

    但他知道自家侄孙了得,近来更是气运惊人,让他感觉到大危机,这才选择托庇到宁舟门下。

    宁舟见其神色,就知里面故事,他也不催促,等宗政延说来。

    宗政延此刻已然表露臣服之意,自然不会隐瞒,“我这侄孙名为‘宗淳孝’虽有手段,但眼下瀚海生乱,西瀚宗无涯,灵道窟,封狼山铁锈衣,更有道友监兵台雄踞一方。这四方凭借宗淳孝的能为,若想一一扫平,却是难。更何况宗世冠屠戮权贵,东瀚人心动荡,收得些许降兵败将,固然壮大的人力,但采取这般酷烈之法,又有几人会臣服呢?这般多的人和事堆在一处,宗淳孝凭借自己,自是无法掌控的。”

    “这么说来,此人背后,还有助力?”

    “何止助力,简直是贵人。”宗政延面色阴沉,“也不知我这侄孙,耍了什么手段,竟是引得殷氏欢喜,要嫁女于他。”

    宁舟眉头一皱,“哪个殷氏?”

    宗政延苦笑,“东宿还有哪个殷氏,自然是那个最强的了。”

    “不可能。”宁舟只觉不可思议,斩钉截铁迸出三个字来。

    东宿殷氏,宁舟自然是知晓的。

    上古八氏族,北鹿素氏,东宿殷氏,个个都是雄霸一方,称雄一地,此等门阀,虽不如十大门派来的厉害,但也称得上是,一州之地主,傲视天下是不行的,但傲视本州,却是铁一般的事实。

    据宁舟所知,这上古八氏族,为避免大权旁落,婚姻嫁娶,多为族内通婚,少与外族苟合,女子绝不会嫁出,如要成亲,男方必须入赘。

    八氏族中,但凡有与外族通婚,嫁出去者,一概驱除本族,更甚者,直接打杀也是常事。

    而嫁出被驱除者的后代子嗣,非卓然之才,绝不接引回族,坐看在外生死,眼都不眨一下,很是严厉。

    他徒儿素青渔的兄长,素青锋便是素氏流落在外的族人,若非素岳衡看出素青锋资质不凡,大有造化,是不会带回族中的,可即便如此,素青锋在素氏一族中,也要遭受排挤,大多会沦为一个打手,很难踏入核心阶层。

    这般门阀,响当当的名头,如日中天的势力,怎会自甘下贱,将族中女子,嫁于宗淳孝?

    宗淳孝何许人也?即便继承大宝,也不过是区区小国之主,给殷氏提鞋都不配,怎有可能,娶到殷氏族中女子。

    宁舟摇头,即便宗家祖坟冒青烟,也没这可能。

    上古八氏族,在传承上,堪称是严厉苛刻,家规甚严,如此名望门阀,却要将族中女子,嫁给宗淳孝,宁舟只觉荒诞可笑。

    忽而他心头一动,这女子,是否就是被殷氏驱逐的人?亦或是被驱逐者后代。

    这倒有这个可能,但被逐出了,还敢拿着殷氏这块招牌,那胆子是真够大的,可谓是不知死活。

    八氏族有规,但凡被逐出之族人,皆不再是族人,不得回招,不可用本氏族名号。

    这是因为,怕一些劣迹斑斑的族人,被驱除后,在外惹出什么大乱子,遗祸本族。

    他问道:“你对殷氏,了解多少?”

    宗政延张了张嘴吧,仔细想了想,摇头道:“只知此族为东宿霸主,别的便不知了。”这也不怪他见识短浅,毕竟这等门阀,不是他可以了解内情的。

    即便是宁舟,也是从宗中典籍闲书中,看了些许而已,再多,他也不知了。

    宁舟听罢,心中即刻确定,那女子要么是招摇撞骗之辈,要么是被逐出之人。

    他虽知此节,却懒得说出来。

    他可以料想到,宗淳孝娶了此女之后,可给瀚海,带来多么大的震动。

    他此时陡然明悟,宗世冠肆无忌惮,大肆屠戮,将东瀚搞得人怨沸腾,真正的把握是在这里。

    那女子一旦嫁给宗淳孝,凭借这个殷氏身份,无论谁有不服,都得夹起尾巴做人,敢于作对的,谁来谁死。

    毕竟殷氏这块招牌,沉甸甸的,亮出来,足够吓死人了。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动了杀机,欲把这女子处之而后快。

    他欲寻的机缘,到现在还没头绪,瀚海乱成一锅粥,才方便他行事。

    如若宗淳孝借助此女,一统瀚海,前来对付他的话,那便有许多掣肘不便之处。

    大道不容温情,虽则无仇,却可能会对他道途有碍,心生杀意,乃是必然。

    当然,也要看殷芷怡此人,是否真会来阻碍他,如若不阻,倒也不必开杀。

第164章 :长生不老泉,玄霄剑锋开() 
“此人姓谁名谁,人在何处?”宁舟内心已含杀机,但面上不露分毫,笑问道。。

    “听我那侄孙说过一回,名为殷芷怡,至于人在何处,却非我可知道。”

    宁舟一笑,“你可曾想过,此人乃是臆造,实际并无其人?”

    宗政延闻言一惊,细思片刻后,大觉有这个可能。

    想要收拾瀚海这个烂摊子,宗政延自感,凭借宗氏族力,绝对无法挽回。

    说个不好听的,乱象已显,国家崩裂,国祚消亡,已成必然。

    如此之际,能收拾这个局面的,唯有出现强力人物,慑服四方。

    这个殷芷怡,或许就是宗淳孝臆造而出。

    他苦笑一声,“臆造与否,我是不知,但若是事实,又该如何呢!”

    宁舟朗声一笑,自有威严,“道友放心便是,你若诚心求贫道庇护,贫道定当保你无忧。”

    声音洪亮,如雷贯耳,宗政延听得心中大定,他本就怕自家兄长迫害他,又怕侄孙还他性命,其中忧虑,难以对外人道。

    此刻听了宁舟话中意思,似是那殷氏中人,也不足畏惧,不由心血一热,结结实实施了个大礼,大声道:“道令仁义。”

    这个大礼,看似是过了,实则宗政延心中,自有考量。

    宁舟虽说保他无事,但他身在宫中,见惯了尔虞我诈,翻脸无情,他怎知道,宁舟会保他到何时,又会不会将他交出去?

    故而翻身一拜,喊上一声道令,是确定主从关系,从此二人之间有了这个缘法,那宁舟将来,想要反悔,可就为人不齿了。

    修士素来爱惜羽毛,除非万不得已,绝不会自食其言。

    宁舟不闪不避,受了这一礼,和颜悦色道:“起来吧!”

    “多谢道令!”宗政延心头感慨万千,唏嘘不已,不过为性命计,区区一跪又何妨?

    古有韩破象胯下受辱,今有宗政延叩首一拜,忍辱负重,未尝不是学先贤。

    “嗯,你言宗世冠早年受伤,到了今日,还是无法恢复,如此伤势,定然不轻,贫道却是不知,是哪一位修士,能伤得宗世冠。”宁舟想起这事来,不由心中寻思。

    须知宗世冠乃一代国主,身边修士护从,必然不少,可这样还是受下如此重伤。

    宁舟自问,如自己面对那位修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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