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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舟举目一看,这竟是天地自生的,一团浓郁毒煞。
所谓清罡浊煞,修士皆知,但不是所有罡煞,都可被修士利用,譬如这毒煞就是凶毒之物,万万触及不得,否则道行不够,立马身死道灭。
不过凡事皆有两面,若是有善于炼丹亦或炼器的修士在此,本事足够的话,可以采拿此气,放置炉中,炼出好物来。
丹器二道,宁舟皆不曾学过,故而此物虽则稀罕,他却不怎么动心。
稍一打量,毒煞满布虚空,上接苍穹,也不知多高,似一匹绢布,很是广阔,此路不通,他便将遁光一矮,顺着毒煞往下飞去。
毒煞犹如一面赤墙,宁舟闲来无事,多看几眼,不觉感叹造物之神奇,越往下去,毒煞越是稀薄,到了最后成了丝丝缕缕,好比天上瀑布,红云毒水倾泻而下,倒映着天光,宛若天河决口,好生壮观。
也有人心灰若死,只当是末日来临。
正下方有一小镇,约莫千余人口,此刻看着天上红云,纷纷惊骇莫名,跪倒在地,叩首连连,嘴里念念叨叨的,祈求仙神保佑。
村镇有一观,名曰遣云观,份属遣云宫下观,此观观主看上去也就二三十岁,眼中满是恐惧,对旁侧一时老道说:“谢观主,你老人家伺候鹤仙主宫,想必早已通神,能与鹤仙对话,还请你老烧黄符,上表苍天,求鹤仙降下恩泽,免去本镇一场劫难。”
谢复苦笑,哪有什么鹤仙,一切不过是愚弄的手段罢了。
却说白鹤仙还有些许良知,知道大敌来临,便通知了自己门下唯一弟子谢复,让他先自下山,巡察各地观庙,是否有懈怠之处,实则是让谢观,免去一场灾祸。
谢复不疑有他,便带上自家曾孙谢观,与谢夫人下山,行至此处,还没享受两日,就碰到这等天威,一时,心慌若死。
从下往上看,天上好似盖下了一口血锅,绵绵密密,眼看就要彻底压将下来,心知,此刻纵是跑路,也是来不及了。
忽而他眼睛一亮,瞧见上空有一道人飞渡,顿时大喜过望,能飞渡虚空者,道行可与白鹤仙比拟,如有这等人物帮衬,或可在红云飘下来之前,逃出此间,忙聚功在身,高喊道:“不知哪位仙长路过,鄙人添为遣云宫坐下执掌,还请仙长搭救一二,事后定要厚报。”
这毒煞太过广大,宁舟就快落地了,还可见不少毒煞散逸,心知,如不绕道,想要路过此处,估计要贴地而走了。
这时,忽有声传来,宁舟功聚双目,循声望去,只见一座观庙前,有千把人聚在那里,叩首祈祷。
其中有几人,鹤立鸡群,一眼便明,他扫了一眼,却是看到了谢观夫妇,心头暗想,我那徒儿与谢观还处的不错,倒可顺手救他一把。
千余凡人只见银虹落地,显出一位丰神不群的道人来,众人只当是仙神下凡,又是一通叩拜。
谢观定定看了看宁舟,回过身来,忙前行施礼道:“后生谢观,终是又见道长仙颜了,妥实三生有幸。”又对谢复介绍道:“这位便是孙儿提过的宁道长,曾在去鹤羽山的路上,与孩儿有救命之恩。”
谢复闻言,大是尴尬,宁舟在鹤羽山时,他因怀疑宁舟是敌对之人,从未上门拜访过,此刻遇劫待死之时,见了真人,心绪着实复杂。
生死在前,谢复压住满心思绪,扯了个谎,拜道:“宁仙长在鹤羽山时,贫道因在炼法,不曾拜见,后来醒转,仙长却是仙影无踪,小道深感遗憾,未曾想今日竟有缘得见,妥实不胜荣幸。”
谢复少说也一百多岁了,自称小道,着实自损颜面,宁舟不以对方恭维为喜,神色淡淡,“无须多礼。”他未说救还是不救,谢复心里急得要命。
却道这时,村镇之外,有五精正在斗法,一鹤、一鸡、一狐、一猪,一蜘蛛。
这五个精怪,正是白鹤仙,长鸣都尉、青丘老丈、舒胖子还有网中仙。
话说两日前,长鸣都尉等辈商谈准备好后,便直接杀上白鹤洞,欲要夺旗斩首,宰杀白鹤仙。
可怜白鹤仙得到握胜后,还没将自己的聚魂幡完全祭练好,仇人便已经杀上门来。
好在握胜中封存的全是成形的小鬼,他祭练倒也算快,大约炼了两杆成形,凭借这套宝贝,杀出了重围。
但是长鸣都尉等辈势在必夺,怎会轻易将他放了,于是穷追猛打,五精转战东南,掠战西北,一路追追打打,竟是让白鹤仙活过了两日。
白鹤仙见长鸣都尉等精围拢过来,心下苦叹,开口道:“诸位道友,说来我等也无仇怨,尔等所求,无非是白某手上旗幡,眼下白某愿将旗幡拱手奉上,不知可愿与我,化干戈为玉帛。”
网中仙闻言有些心动,此刻能把旗幡拿到手,倒也无需杀了白鹤仙。
长鸣都尉闻言冷笑,“白鹤仙,你这家伙前几日怎不这般说?现下知道自己将死,才来求饶,真是想的美,哼,玉帛不曾听说,今朝只有干戈。”
青丘老丈附声笑道:“白鹤仙,你我两家恩怨,今天须得有个了断。”
猪精舒胖子,也乐得痛打落水狗,嘿嘿两声,“不错不错,刀俎鱼肉分明,姓白的,你就乖乖受死得了,反正早死晚死,还不是个死。”
说罢又是一阵哈哈大笑,舒胖子此辈,胆小贪婪,但脑子并不傻,他知现在已经和白鹤仙结怨了,如是放过了他,来日白鹤仙找上门报仇,又该如何?索性趁着今天人多,一同将白鹤仙打杀,绝除后患。
网中仙见状,也只好出言附和。
白鹤仙早在说话时,就已经暗暗准备秘法,此时见长鸣都尉等众不肯和解,心下一沉,四下一看,见不远处有一毒煞红云,顿时升起一点希望来,看准一方位,张嘴吐出两面聚魂幡。
长幡迎风就涨,呼呼声中大有三丈,黑云滚滚,浓烟喧嚣,两杆旗幡合在一处,顿时从云中翻身站起一头鬼将来,这鬼将生的威武狰狞,披坚执锐,杀气腾腾,背后插有两杆聚魂幡,手持十五丈长的偃月龙刀,威风无比,仰天咆哮一声,两头鬼将就冲将出去。
长鸣都尉看的眼馋,他也宰杀了不少生魂,但是成功转炼成鬼的,却是不多,如今他手中的旗幡,也就只有一杆祭练了下来,只能冒点黑烟,哪有白鹤仙的旗幡威风。
同时他也奇怪,白鹤仙怎么炼幡炼的这么快,“或许他身上真有主幡在手。”一念及此,更是下定决心,非要杀了白鹤仙不可。
那鬼将扑击的方向,正是网中仙的位置,他见鬼将来势汹汹,也不惧怕,张口吐出一张丝网,光芒闪烁,扑空罩去。
白鹤仙铁了心要逃命,也顾不得心疼旗幡了,运出全力,龙刀一砍,噗地一声,将蛛网铺成两半,余势不歇的继续劈杀网中仙。
他骇了一跳,不敢抵挡,忙自跳开。
趁此时机,白鹤仙发动秘法,浑身羽毛立时脱落,洋洋洒洒中,一道血虹横空,霎时掀起狂风阵阵,长鸣都尉等辈再看时,白鹤仙已经去了百丈开外。
“他自损根基,逃不了多远,追!”长鸣都尉厉喝一声,带头追杀下去。
白鹤仙回首一看,长鸣都尉还不死心,把心一横,冲入村镇之中。
舒胖子望了望红云,有些畏怯的喊道:“诸位,现在怎么办?”
长鸣都尉嗤笑一声,“毒煞还未落下,怕个什么,进镇快速将他斩杀了,再遁走也来得及。”言罢,遁光一起,衔尾追去。
舒胖子犹豫片刻,心中实在舍不得聚魂幡,哼哼一声,也随之追杀。
白鹤仙直接遁往遣云观,喝道:“吾之信众,快带本仙走。”
那遣云观中之人,面面相觑,看了看浑身没毛的瘦肉坨子,“你是谁啊?”
白鹤仙气急,正欲喝骂,谢复却是反应了过来,忙试探道:“鹤仙?”虽则名为师徒,但在外,白鹤仙强烈言命,谢复须以仙神相称。
白鹤仙一愣,侧首看去,“你怎么在这?算了,不管这些,你先带本仙走。”这一侧首,他也看到了宁舟,顿时喜不自胜,“宁道长,你我真是有缘啊!现在我对头追来了,还请帮忙搭救一番。”
宁舟不语,看向逐渐飞进的遁光,少顷,鸡狐猪和蜘蛛赶了上来,居高临下,围住遣云观,长鸣都尉哈哈大笑,“没毛的家伙,你再跑啊!”
白鹤仙心都快跳出来了,眼珠乱转,思量取生之道,倏尔他临机一动,一张嘴把几十杆聚魂幡全抛掷宁舟面前,“兄弟,你要的东西,小弟给你拿来了。”
白鹤仙此举,在场诸人,俱是奇怪莫名,他不以为意,翅膀指向宁舟,对长鸣都尉道:“这位是我结拜兄弟宁舟,乃避世羽真,道法玄妙,你们还不速速退去,免得待会,我这兄弟卸下慈悲,将尔等一概诛绝。”
宁舟老脸一黑,暗生杀机。
长鸣都尉等辈,仗着人多势众,以多欺寡,怎会怕宁舟?也不管宁舟是否与白鹤仙有关系,直接就开杀,“大言炎炎,这位道长如真有本事,你岂会不叫他帮你报仇,虚言就想恫吓我,可笑。”他屁股一撅,尾巴中飞出一根七彩尾羽,朝下一落,就往宁舟打去。
这尾羽乃是他生来就有的,后来结合各种宝材,断断续续祭练了一百余年,一旦打中敌手,犹如利器切割,断骨削筋,很是锋利。
宁舟骈指一点,指月飞出迎上,白光一闪,两者触碰,锵锵似金铁,尾羽哀鸣一声,倒折了回去,指月得势不饶人,掠过尾羽,就朝长鸣都尉一斩,圆月似刀锋,砭肌刺骨,长鸣都尉只觉血都冷了,货真价实的鸡皮疙瘩,挤成一堆。
宁舟站在遣云观前,长鸣都尉本拟白鹤仙胡说八道,只当宁舟是遣云观的执事道人,并无将其放在眼内,哪知道宁舟出手不凡,不过转念间,就要夺他性命。
“妖道敢尔。”青丘老丈怕老友有失,忙吐出一口狐气,这狐气可不简单,乃是一位前辈传下,又经他手,祭练不绝,添加了许多毒物,已将此气炼的歹毒无比,侵肌蚀骨,只要被人吸上一口,五脏皆腐。
趁此时机,长鸣都尉脱身出来,暗呼一口气。
宁舟冷然一晒,指月道蛊,能吞万千之气,也不管那狐狸使得什么招,他默运心诀,指月虚虚一颤,分出一头蛊虫来,一者杀向长鸣都尉,一者绕着狐气转了起来,三圈过后,狐气削减一成。
青丘老丈眼皮一跳,心疼不已,忙收回狐气回护自身。
与此同时,舒胖子也显出手段,他脊背一动,背上猪毛飞出三千根,条条尺长,玄光闪动,就朝宁舟背后攒射而去。
指月再度一分,又化出一只来,迎着猪毛,月光卷裹了上去,两者打在一处,噼里啪啦,犹如雨打芭蕉,爆响不绝。
舒胖子乃野猪入道,早年曾服下过一颗宝果,得此奇缘,他一身皮毛亮如白缎,滑溜溜的,得益最大的,还是他背上猪毛,坚硬无比,平日里插在背上,就像一根根钢针,此刻释放出来,似那蝗虫过境,黑压压一大片,将指月围在当中,死命缠斗。
网中仙一看,宁舟竟可独斗三精,顿时大吃一惊,心下暗道:“此人如此了得,如今已是结了仇怨,却是必须要将他杀了。”
他喷出一口蛛网,就往宁舟顶上罩来,此时却见白虹贯天,冲霄而起,嘶啦一声,蛛网被劈的一刀两断,虹光含戾,指月道蛊凶狠狠的反杀上来。
网中仙嘶了一声,不敢大意,忙踢了一腿,将带在身边的一颗彩绣蹴鞠打了出去,这蹴鞠大有一斗,滚在空中,嗡嗡作响,也不知是什么做的,一下就把指月撞偏了开去。
四精围着宁舟上下翻飞,各施手段,一时斗得激烈纷呈,劲气似箭,来回攒射,这余威伤不到修士,但此间祈祷的千余凡人却是遭了殃,眨眼间就死伤三百之数,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大抵如是。
宁舟不愿做无意义杀伤,一抖袖收了聚魂幡,遁身而起,避开凡人,四精此刻已经把宁舟当成是生死大敌,怕他趁机跑了,忙围将上来,死死缠斗。
白鹤仙都看傻了,没想到宁舟手段竟是这般了得,他收回目光,轻舒一口气,“终是赌对了。”
他拉宁舟下水,本就是没存好心,此刻见宁舟占据上风,心里更是忐忑,生怕待会宁舟得胜,来寻他麻烦。
即便宁舟败死,四精也不会饶他性命,他双爪迈步,瞪了谢复一眼,“还不快快服侍本仙,离开这污浊之地。”
谢复暗骂,还清高呢,说什么污浊之地,不过人在屋檐下,他不敢有违,立即搀扶着白鹤仙逃跑。
谢观夫妇自是愿意跟着太爷,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