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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格玛自问天赋不算有多好,顶多是中上,但与卡德加之流一比就泯然于众了。
能人辈出的艾泽拉斯,有太多惊才艳艳之辈。一代又一代的法师,在相关魔法研究上倾注了无穷心血,渴望能洞悉时间的本质,可时至今日,不过才研究出了一种以“时间扭曲”冠名,实际上却和时间没太大关系的伪时间法术。
连这些天才都没能成功,安格玛真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成为眼前的“安格玛”。
当然,这个“安格玛”就在眼前,最简单的方式还是直接问他。不过安格玛知道,得到答案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从其刻意抹消自身在历史中的遗留影响来看,“安格玛”并不希望自己在一万年前的所作所为,影响到如今的历史进程。至少在安格玛完成烈焰之击的重铸前是这样的。直到这场惨烈的战斗,才大放光彩,一举改写了联军败亡的结局。
如此举动的解释只有一种,安格玛与其处于不同的时间线中,却不是相互独立而是紧密关联的。一旦他的遗留影响改变了安格玛所处的环境,也就等同于改变了自己的过去,后果或许会是导致自身消失,或是别的什么,安格玛不知道,但总归不是什么好结局。
这也许就是时间法术的限制所在?对于施术者自身来说,越是穿越到久远的过去,在漫长时间跨度的放大效应下,任何微小的改变,都可能对自身造成危险么?
“你想的没错,过去、现在、未来我们确实是一个整体。”另一个安格玛突然说道,好像洞悉了安格玛内心的想法一样,惊醒了苦思冥想中的他。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安格玛不由问道。但紧接着,他就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未来的自己,当然知道此时的自己在想些什么。
“安格玛”微笑不语。
至此,安格玛头一次认真地打量起了自己未来的模样。
比起安格玛,他的容貌显得更老成一些,似是刻上了风霜的痕迹,湛蓝的双眼深邃而又平静,神情淡漠平静。整体看来和安格玛别无二致,却给人一种似是而非的感觉。
他身上也穿着相似的法袍,看款式很像是取自日怒之塔秘库的那件前大魔导师法袍,贝洛瓦尔的最后一搏。只是细密的织布里,绣进了很多流光溢彩的不知名魔法丝线,上面隐隐散发出强大的魔法波动,将整件法袍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想来是用什么手段,进行了一番强化。
也许是失传的古代暗夜精灵魔法技艺?固然历经一万年的发展,现时期的魔法研究早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过彼时的暗夜精灵帝国鼎盛无比,奎尔萨拉斯很多学者都认为,一定有很多殊胜的知识,因永恒之井的爆炸失落在了时间长河中,其中就包括对外界能量源的开发运用,毕竟他们可是坐拥着全艾泽拉斯最强大的魔法源泉。要是一万年前有什么比现在更先进的东西,也一点都不奇怪。安格玛这样想道。
“青铜龙为什么不除掉我们?”安格玛沉思着,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另一个安格玛笑了笑,回答道:“你早就知道答案,不是吗?我们不是独立于这个世界的存在,也不是时间线的纷扰因素。”
安格玛闻言深深皱眉,“我需要更多答案。凯尔萨斯王子流落外域,达拉然更是损失惨重。历史中的诸多幸存者,如今却被埋葬在了达拉然的废墟下,我做了一件难以挽回的错事。”
说话时他忧心忡忡地看向地面,与人类一样,血精灵此战也损失惨重。纵使有逆转时间的法术复活了很多人,阵亡的精锐士兵数量还是惨痛无比。八千名士兵,只有一半幸存。一千五百名法师也仅剩了一千不到。
这些人可是血精灵仅存的精锐了,无一不是在漫长生命中将技巧磨炼到极致的存在。以血精灵低下的人口生育率,再加上培养所耗的时间,想要恢复到战前的水平,不知要多少年的光景。
达拉然之战的结局,远比正史更为惨烈。这让安格玛很难接受。
另一个安格玛神情如常,目光深远起来,淡然道:“牺牲与犯错在所难免。关于这一点,我不能再说更多了。”
“还有别的要告诉我吗?”
“没了实际上,今天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照搬我在你这个时候,未来的自己曾对我说过的话。只不过现在,我扮演了那个来自未来的角色。”
安格玛眉头皱得更深了,他有点被往复的时间循环搞糊涂了,“所以说,我必须按照‘你’给我规定的轨迹,按图索骥地走下去?穿越到上古,接触艾萨拉,接触达斯雷玛,铸造烈焰之击甚至是参与那场导致世界四分五裂的战斗?然后像你一样,把法术灌注进烈焰之击,帮助曾经的我自己?这也太”
另一个安格吗不置可否。
“如果我不这么做呢?”
另一个安格玛笑了,“如果你不这么做,就不会有今天发生的一切了,你很快就会想通这个问题的。”
说完,他将烈焰之击交到安格玛手里,身影向空中的幻象悠悠飘去。
“在提尔之墓帮助我的人也是你吗?”
安格玛大声问道,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不断在心里念叨着轨迹二字,回忆着这两次幻象呈现出的细节,陷入了沉思。
此时,烈焰之击上的光芒已经完全消散,重新变回了原本的模样,不再有丝毫异样之处,想来是一万年前被赋予的力量耗尽了。从此以后,它再也不是一把能够操纵时间的神器,或许会比正史中的重铸版烈焰之击更强一些,但也仅此而已了。
一万年前的安格玛,终于回到幻象中的圆形望台上,幻象瞬间又活了过来。他高举着刚刚完成铸造的烈焰之击,艾萨拉与达斯雷玛两人看向此物的眼神充满了神采,几人似乎交谈着什么,只是随着幻象的逐渐消散,这声音也微不可闻了。
战场上弥漫的流沙,与幻象一同归于无形。只余一群刚刚从时间静滞中脱离的联军士兵,茫然地四下环顾。死而复生者惊喜交加摸着自己的躯体,神情多少有些难以置信。
远方格雷迈恩之墙下的防御阵地里,欢呼声一潮高过一潮,远远传了过来。
或许那里面的达利乌斯大领主治下的士兵,已经因格雷迈恩国王对待这场战斗的态度,消除曾经对其的憎恨。总之不管怎样,不管发生了什么,对这些吉尔尼斯人来说,保护了这道高墙,挫败亡灵攻入吉尔尼斯王国的阴谋,保护了自己的家人,保护了王国的无数子民,就是最大的胜利。
“怎么回事?”
一个个身影来到安格玛身边,是一众已然恢复如初的联军领袖人物。短程传送术特有的爆响声也接连传来,人们逐渐聚集在安格玛身边,对他手中那把改写了战斗结局的神器,投去了非常怪异的目光。
他们看到了时间停滞前发生的一切,包括那道幻象。不排除有一些实力相对较强的传奇强者,即使在静滞中,也看到了安格玛与那个来自幻象中的身影交谈的景象。
也许这件事还会产生什么后续影响。
安格玛心中叹了口气,表面上却故作不解道:“烈焰之击上有一道法术,指引着我完成了它的激活。应该是它的铸造者留下的很奇怪,他好像知道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一场战斗,特意留了后手。真是个匪夷所思的家伙。”
就在众人纷纷对刚刚经历的一切,感到匪夷所思的时候,阳光悄然洒落大地,天亮了。
第174章 176【火葬】()
战斗已经结束。
伤亡数字被统计出来,阵亡者达到了将近一万人。其中以白银之手骑士团及其下属常规部队的损失最为惨重,这些贯彻献身精神的圣光信仰者,总会出现在战斗最激烈的地方,以无与伦比的使命感,为了正义与崇高的信念,甘愿付出自己的生命。
这些人都是最可敬的士兵。
阳光普照下的银松森林依旧危险,洛丹伦方向的天灾军团,仍有可能再次发起袭击。
没有时间去悲痛,联军幸存者们草草处理了一下伤口,略微休息过后,便在吉尔尼斯人的帮助下开始打扫战场。
在战场中央已经被清出了一片空地,堆积起了层层木柴。有人手持格雷迈恩之墙守军带来的油壶,往上浇淋火油。
三三两两的士兵,面容肃穆地拖拽搬运着战友的尸体,而后满怀敬意地将尸体摆放到薪柴上面。拼接好战友破碎的遗体,拭去铠甲上的血污,竭尽所能地给他们一个体面的葬礼
过程中没有人说话。
为了防止遗体被天灾亵渎,联军不得不进行集中火葬。
牺牲者本该有一个更体面的葬礼,他们应道被运往骑士团的圣地,圣光之愿礼拜堂,成为地底墓穴安息的数千英灵之一。那里与此地远隔千山万水,让这成为了一种无法实现的行为。
“正义因你们得以伸张,”
“崇高因你们得以诠释,”
“愿圣光永远庇佑你们的英灵,愿你们的遗志,永远照亮我众前行的道路”
“你们的牺牲”
“必将被永世铭记!”
随着一具具尸体被搬运至此,高耸的柴堆周围,聚集起了各族的士兵。不管是白银之手的随团牧师,还是血精灵的牧师,亦或是蛮锤矮人和兽人,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做着最后的祷词。
“不”
一名头发花白的年老圣骑士本来在焦急寻觅着什么,在看清柴堆边缘一具尸体后,浑身猛地一震,疯了一般跑上前去,一把推开刚刚把尸体放置妥当的几名士兵,抱住了这具年轻的尸体。
“汤森?快醒醒,儿子!”
老圣骑士捧着年轻人苍白的脸庞,轻声呼唤起来。却感到儿子的体重异样的轻,他这么一抱,居然将其上半身提了起来。
只听“呼啦”一声,粘稠的鲜血,内脏的碎片,青紫的肠子流淌了一地。
老圣骑士一愣,视线缓缓下移,看到自己儿子的尸体,已经变成了两截,下半身还留在地面上。
尸体腹部上那道贯穿了整个腰腹的可怖伤口,本不至于导致这样的可怕情景发生,可他的举动,彻底破坏了尸体的完整性,让尸体腰腹最后连着的一点皮肉骨骼,都断裂开了。
那几名将尸体运送过来的圣骑士来不及阻止,暗暗叹息一声,静静地站在了后面。让人背脊发凉的可怖场面中,没人移开目光,也没人开口去做无用的劝慰,因为他们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一位正在经历丧子之痛的父亲。
“不!不不不”
老圣骑士手足无措地将儿子的上半身放归原位,捧起模糊的血肉,胡乱地往回塞,同时一遍又一遍地召唤着圣光的帮助。
他的手掌间不断浮现圣洁的光辉,徒劳地想要治愈死亡多时的年轻人,但不论如何努力,尸体还是那样冰冷,内脏碎片和青紫的肠子,还是流淌了一地,甚至还带着几节断裂的脊椎骨。
“汤森”
“汤森,不”
发现努力无果后,老圣骑士扑倒在儿子的身上,低声抽泣起来。
与老圣骑士一样,战死的年轻人,也穿着白银之手的制式铠甲,看来父子二人都是白银之手的成员。这种事情,本应被传为美谈,可如今却发生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一幕,父子已是天人永隔
这样的事情并不是个例。
十四年前的第二次战争期间,有大量英勇的联盟将士死于兽人之手,人类那一代人几乎发生了断层。战争结束后的田地里,几乎找不到二三十岁的青壮男子,劳作者多为携带着七八岁孩童的妇女。
这位老圣骑士,就是一名二战的荣誉老兵。在战争结束后,安享了十余年和平的光景,却因天灾的入侵再次拿起武器,和二十余岁的儿子,一起站在了抵抗天灾的第一线上。
或许,以往的数年里,这位老圣骑士曾在白银之手骑士团中,就像彼时遭到流放的提里奥弗丁那样,满怀骄傲地见证了自己儿子受洗加入骑士团的仪式。
直到天灾的到来打破了平静的生活。
在战争中,死亡在所难免,但作为一名白银之手的成员,没人畏惧牺牲,只要牺牲是有意义的,那就并不算是一件可怕的事。
只是这位老圣骑士不会想到,死的不是他——汤森冰冷的体温,向他宣告了一个血淋淋的事实——而是他的儿子。
“我诅咒你,天灾军团!”
老圣骑士看着儿子苍白的面容,突然猛地仰天发出一声嘶吼,沙哑道:
“我诅咒你,圣光!我诅咒你——!!!”
他坚毅的面孔已是老泪纵横,泪水混着血污和泥泞,滴落在了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