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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
螳螂妖打定主意,要凝聚所有的力量,在这一次百年轮回中一举突破锦绣谷防御圈?
这个猜测太过可怕,除了全力加强蟠龙脊防御力量,熊猫人帝国做不到更多了,甚至还寻求了锦鱼人与猢狲的帮助。唯一的好消息便是,猢狲一族出了一个了不得的统领,他自称为“美猴王”,结束猢狲有史以来便一直在持续的彼此敌对,一同猢狲各部,还与熊猫人帝国的皇帝少昊交情不浅。他一定会全力帮助少昊的。
除了即位之初,曾在一位德高望重的锦鱼人水语者的帮助下窥见未来的少昊皇帝——毁灭即将降临,暗夜精灵会把这世间最丑恶的事物,带到这个繁荣美好的世界,最终,世界将在一场大战中四分五裂
螳螂妖之所以唤醒这些英杰,并不是因为他们要对蟠龙脊,对熊猫人帝国发起史无前例的袭击,而是他们也察觉到了动乱的到来,因即将临头的毁灭而惊惧不已
——不过这一切,都和老李没什么关系。他无从知晓,也并不关心这样的隐秘。
大潘的死,催垮了他三叔三婶的生活。没过多久,年岁已高的三叔就在痛失独子的打击下撒手人寰了,打那以后,三婶也变得郁郁寡言,不再是曾经那个经常到锦叶集行医,因浅浅学习过武僧的真气治疗之道,治愈过许多熊猫人的疑难杂症而名满十里八乡的医生了。
老李的爸妈死的早,他是三叔三婶带大的。三叔三婶的悲痛,他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为了求来大潘这个儿子,三叔三婶去过白虎寺,去过朱鹤寺,去过青龙寺,甚至还随武僧朝圣队伍以身犯险,去过远处恐惧废土深处的砮皂寺终于才在垂暮之年生下了大潘。
大潘比老李的女儿萌萌还要小上两岁,是个乐观的小伙子,活泼好动,喜好冒险,七岁的时候甚至瞒着爸妈,跟着返程的土地精商队跑到了昆莱山,可把老两口都急坏了。最后还是老李和隔壁的农户把他找回来的
在大潘出生、成年以前,他一直替大潘承担着供养三叔三婶的责任,因为老李对抚养自己长大的三叔三婶的感情,甚至比早已亡故的亲生父母还要深。
在辈分上,大潘虽然是老李的堂弟,可实际上老李是把他当成半个儿子看待的。对三叔三婶养育之恩的报答,也多半化为对后辈人的喜爱,转移到了大潘这个顽皮的小子身上
老李太喜欢大潘了,尤其喜欢他的冒险精神。因为老李自己也曾经是个喜好冒险的人,更梦想能成为一名武僧。可惜除了厨艺,老李并没有其他天赋,后来成了家,生了孩子,也就变得和附近大多数熊猫人一样,一年到头也不离家几次,最远也不过去一天路程意外的锦叶集赶集
大潘的死,不仅是三婶永远的痛,也剜下了老李的一块心头肉。
萌萌不喜欢进厨房,他本来准备把自己的厨艺、自己的拿手好菜都传给大潘这个孩子。因为这孩子好吃
想到这里,老李发现自己的目光,正停留在那张竹桌后的椅子上,不由幽幽叹了口气。那里是大潘的位子,这小子从小到大一直是在自己家吃饭的,没别的原因,三叔三婶做饭不好吃。
在老李的眼中,那个身子骨壮实,脸上总洋溢着开朗笑容的年轻小子,仿佛就坐在那把椅子上,朝自己说——老哥,我要吃糖醋鲤鱼!
要是
要是那小子还活着该多好啊。
即便他知道把大潘的死归咎于影踪派是不对的,更不该对业已亡故的万荣大师不敬,但也很难不对影踪派、不对黑衣卫不满。他们为什么要把一个刚刚展开学习的年轻人带到恐惧废土,执行这样的任务啊
按照熊猫人习俗,家人需要迎回死者的尸骨,而后装殓入土。大潘的尸骨带不回来,恐惧废土变得危险重重,也根本进不去,只好以生前在影踪派使用过的遗物立个衣冠冢。
三婶腿脚不便,既没办法,也不想去残阳关那个伤心的地方,哪怕是去迎回儿子的遗物。老李本该去的,可他一想到自己的去处,是大潘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最后痕迹,把遗物交给自己的,也将是和他一同受训的武僧,心里就说不出的抵触。
最后是四姑带着萌萌,去把大潘曾经使用过的拳套和武僧受训服迎了回来,埋在了金溪村南边,金溪岸边的祖坟里
老李不想去残阳关。
更不想看到那些黑衣卫。哪怕他心知肚明,那些为保家卫国抛头颅洒热血的好小伙子,根本就和大潘的死无关,但就是没由来地抵触那个地方。
可老李也知道,孩他妈说的没错,除了那些精通真气治疗之道的武僧,没人能救得了这个外族人。至少锦叶集的赤脚医生不行,自己的三婶也不行。
他没法眼睁睁看着这么一个人死在自己眼前。
半个月路程外的残阳关,是最有可能救下这个外族人性命的地方了。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的。”见老李陷入沉默,妻子知道自己触碰到了老李心里最深的伤痕,用手扶住了他的手臂。
老李看了眼昏迷中的安格玛,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摇头道:“哪有,你说的对,只有那些武僧能救他的命。我准备准备,明天一早就带着他过去对了,别跟三婶说这事,就说我到木林村给婚宴掌勺去了。”
老李话音一落,屋子里静了下来。
第421章 425【残阳关】()
残阳关
村民们都知道那里是影踪派黑衣卫的驻地,那里有很多修行真气之道,懂得利用真气治疗他人伤病的武僧,一定能救下这个外族人。
可那里同样也是老李心里的阴影,听到他这么说,忍不住劝解道:“老李,算了吧,咱这离残阳关有半个月的路程,你怎么把他带过去?难不成要背着他?”
有人搭腔:“是啊,你看他这样子,肯定受不了半个月的颠簸。万一路上伤势恶化就麻烦了。依我说,等三婶回来,让三婶好好给他看看,治不好咱们再想办法,没准能在锦叶集找到一位过路的武僧呢。”
老李看向了床上的白皮人,安格玛全身上下没一块好地方,全都被电得焦糊一片。刚刚上药的时候,那些半连在嫩肉上的皮肤成片成片的掉,细细碎碎地堆在床边。嫩绿色的清凉药膏下,淌着浑浊血水的鲜肉若隐若现,直叫人不忍直视。
老李缓慢而坚定地摇了摇头,“既然让我赶上了,那我就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锦叶集一年都不见得来一回武僧,机会太渺茫了,这事等不得。”
村民们闻言都叹了口气,老李不仅是个远近闻名的好厨子,周边村镇每逢娶儿媳妇嫁女儿这等需要宴请宾朋的喜事,他总会受邀去掌勺。大潘死之前,他还一直是锦叶集最大的客栈的大厨师,可同时,老李也是一个执拗性子热心肠,谁家有事他都会帮忙。村民们都知道自己没法说服老李改变主意,也没法看着老李自己一个人为这个外族人忙前忙后,纷纷无奈,转而开始帮老李出谋划策。
“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天一亮我就出发。”
“用我家推车吧,这白皮人身子骨小,应该刚好装进去,总好过你背着他走半个月。我今晚上回去就把胡萝卜都腾下来”
“我那还有两床褥子,铺上去好歹能软乎点”
村民们你一嘴我一嘴,出推车的出推车,出褥子的出褥子,还有人这就要回去给老李准备旅途的干粮。一个长相憨厚的村民更是提议和老李一起去,不过最后被老李拒绝了。
这是一条鲜活的生命,生性善良的熊猫人村民们,同样没法看着他走向死亡却什么都不做。
眼见事情就要敲定,老李的四姑突然站了出来,“推车哪行?你们想把他颠死在半路?”
讨论声渐渐平息,这下村民们都犯了难。是啊,木头轮子的推车运运菜还行,运人非得把人颠死不可。
此时一个尖利的嗓音响了起来,“我正好也要去残阳关,可以把他放在我的牦牛上!”
说话的是土地经表弟牦牛毡。
老李眼现喜色,可紧接着就想到,牦牛毡的牦牛上面装满了从他们手里买来的作物口粮,哪还有别的地方?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想法,牦牛毡满不在意地摆手道:“把菜都卸下来,等我回来再到金溪村装上不就好了!”
看着这个已经和自己认识了几十年的小个子朋友,老李感慨道:“牦牛毡,谢谢你。”
“别谢啦,请我吃几顿糖醋鲤鱼就好!快来帮我卸菜,而且背囊也得改改,要不然他肯定躺不上去”
说着土地精就离开了房屋。
在牦牛毡的帮助下,最棘手的问题迎刃而解。村民们有力的出力,有物的出物,连夜卸掉大牦牛背上的货物,用木板拼出了一张可供安格玛躺卧的小床,牢牢捆在了牦牛背上,又往另一头的背囊里塞了许多面饼和肉干,还把烧伤药都带上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村民们把安格玛抬到了牦牛背上。老李嘱咐大家谁也别告诉自己三婶去残阳关帮外族人求医的事情,演戏演全套,还把厨具、调味佐料都带在了身上,在妻女村民的送行下,跨上了牦牛毡的那头牦牛,和土地精商队一起前往了残阳关
金溪村越来越远,已经看不到送行的村民们了。老李回过头,视线经过那个仍旧昏迷的白皮人时,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残阳关这还是他第二次去这么远的地方,风餐露宿的旅途已经展开,可老李仍心怀原先的想法——既然让自己赶上了,那就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外族人死在眼前。
“看,老石头还认得你呢。”表弟牦牛毡的爸爸牦牛靴突然指了指老李胯下的牦牛,布满皱纹的眼角满是笑意。
——牦牛毡的爸爸牦牛靴,还有牦牛毡的远房堂哥小口袋,就是这支拥有三只牦牛的土地精商队的全部成员了。之前几十年里,一直是牦牛靴带着两个小子走这条商路,金溪村的村民都认识他。
可随着上了年纪,他出现在金溪村的次数越来越少。
老李知道,金溪村的村民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这位老土地精了,因为这将是牦牛靴按照土地精的习俗,在老到再也出不了远门之前,最后一次骑上牦牛,最后一次踏上远离家乡的商路在这之后,牦牛靴会在昆莱山的家中,安然等待死亡的到来。
“这是老石头?它还活着?”老李楞了一下,惊讶地低头看向胯下毛发稀疏的老牦牛,“之前我一直都没认出来。”
熊猫人看老牦牛的时候,老牦牛也在仰着脖子侧着头,用左边的眼睛看熊猫人,目光里居然有一丝完全不似兽类的苍老智慧,仿佛在笑。
老李忍不住伸手去摸老牦牛的头,“嘿,老朋友,你还好吗?”
老石头用头拱了拱他的手,“哞儿”了一声。
二十五年前,金溪村里一个顽皮到让所有村民都大感头疼的熊猫人小子,就是乘坐这头名为“老石头”的牦牛,第一次出了远门。
“这次把它也带来了,赶明它就跟我一块养老了。估计它会比我这把老骨头活得长久吧。”牦牛靴呵呵笑着,用烟杆分开嘴上的大胡子,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
弥漫的烟雾模糊了朝阳的微光。
安格玛胸口上凉凉的。
不是冷,哪怕刮风,四季如春的锦绣谷起的也是和煦的暖风。
好像正有一根粗壮有力的毛茸茸的手指,正在自己胸口上涂抹一种冰凉的物质。
他感到自己躺在一张硬物上,可能是木板,也可能是床——不,不是床,床不会这么晃——鼻间充斥着草药的芳香和家畜身上挥之不去的腥臊混合出的怪异味道。
安格玛猜测着自己的处境。
自己被人放到了一张木板上——会是那些救了自己的熊猫人吗——身子底下还垫着柔软的织物,而木板,不是正被人抬着,就是被绑到了某种大型坐骑的背上。
他们要带我去哪?
他们会害了自己的!
想到自己体内的两股能量,安格玛突然焦急了起来。他很想睁开双眼,可眼皮重若千钧,就是抬不起来。
这
完全不应该。
安格玛开始查看体内的状况
秩序之力与暗影能量都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没有任何器官在先前的能量暴乱中受损,身体完好如初,可就是不受使唤,连挪动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这是怎么了?
但随着呼吸的进行,安格玛惊喜地发现,涌入肺部的空气就如同暖流一般,唤醒了自己凝滞了不知多久的身体。力量开始恢复,思维也清明了起来
“真是难以置信,才过了半个月,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