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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到府中,请莫推迟。”。
此言一出,向来视财如命的木青冥猛然愣住,百感交集下他都不知道这笔钱该不该收了?
就在他纠结之时,林万银又说着:“木少爷你救我一命,就是我的再生父母,请受我一拜。”,随之站起身来,一整衣袍后毫不犹豫地弯膝跪下,不顾他人投来的异样目光,给木青冥大大方方地磕了个头。
“林少爷折煞我了。”木青冥赶忙上前,扶起了林万银后,毫不迟疑地伸手扯下了自己脖子上挂着的玉佩,在妙雨和妙天的目瞪口呆下,想也不想地就递到了林万银手中:“这是我带了许久的玉佩,虽然不值两万个大洋,但就像你说的,也是我们友谊的鉴证吧。”。
林万银摊开掌心一看,只见自己手里已经多了一块温润顺滑,似镜非镜的圆形翠玉玉佩,细腻水润一看便知不是凡品。再一翻看,只见这玉佩刻有斩妖治邪字体环着的阴阳太极,一面为符咒敕令。
这是木青冥出生起,就戴在他身上的玉佩,是锁龙人身份的象征。且玉石通灵,每日佩带在木青冥身上,早已被他真炁洗练了无数遍。虽然说不能增福增寿,但却也能辟邪克鬼。
“保你辟邪消灾,小鬼都不敢近身。”木青冥微微一笑,对林万银很是神秘地说到。。。。。。
清明过后两天,三月十二,清晨时分昆明城中下起了毛毛细雨。
今天,正是姜大娘家的老二结婚的日子。
漫天雨丝有如细密的牛毛,随着冷风在天地间左摇右摆,木青冥坐在正堂了喝了一口肉汤后,举目看向屋外的风雨后,不由得摇头感叹道:“这姜老二小时候骑过猪吧?成亲之日居然还下雨了(民间说法,小时候骑猪后结婚就下雨)。”。
“听说老爷小时候骑过天狗,所以他和夫人拜堂那天,黑竹沟大雪漫天呢。”妙雨接过话来,侃侃而谈到。
屋外风雨更大了些,无数的雨水在瓦顶上瓦当上汇聚后,不停地滴落下来,打在院中的青石板上,不断地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
“是吗?那我也要找个狗骑一下,等我成亲的那天也来个大雪漫天。”木青冥登时兴奋了起来,瞪大了些许的双眼中洋溢着期许。
“不许,大雪漫天的得冷死了。”话才出口,墨寒顿时瞪着他大声喊道,不管是语气还是面色,都带着浓重的不愿。
“我骑狗和你有什么关系?大呼小叫的。”木青冥一愣之后,没好气地反驳了她一句。
“你骑狗和我没关系。”墨寒也不怵他,迎上了他质问的目光,毫无掩饰地说道:“但是你成亲和我有关系。”。
不过话才出口,微微泛红的脸颊上便多了几分羞涩。
木青冥注视着墨寒笑而不语片刻,贱兮兮地说了一句:“我就骑,怎么滴?”后不再看着墨寒,抬起了自己的汤碗,悠哉悠哉地喝起汤来。
墨寒一时有些许气愤,索性和木青冥拌嘴起来。他俩就这样在拌嘴中,吃完了早餐。而一旁的妙雨妙乐,和妙天妙笔一直都没能插上嘴。
吃饱了后,墨寒也没什么气了,拿着素巾轻轻地擦了擦嘴的墨寒,笑着站起身来,道:“木头,我去姜大娘家帮新娘铺床了啊。”。
“下着雨呢!”木青冥一把拉住了她,往门外风雨一瞥,眼中闪过几丝担心:“等雨停了再去。”。
“雨停了是什么时候?拜堂得有时辰的,妙雨告诉我这新床得在拜堂前就铺好的,可等不得。”墨寒挣脱了他的手后,急声说到。
她迫切地想要看看,人类的婚礼进行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流程?
说完冲了出去,在倒座房里拿起一把挂在墙上的油纸伞,撑开后夺门而出。
“快跟着去啊。”木青冥一咂嘴,给妙雨递了个眼色:“看着她点,别让她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妙雨应了一声,追了出去。
追上墨寒后,妙雨与她并肩而行向着巷尾而去。一路上,墨寒都是兴高采烈的。妙雨依旧是面色平静,毫无波澜。
锁龙人经常出入世俗之中,什么没有见过。而墨寒虽然是妖,但久居深山不与世人多有接触,自然会对一些不常见的事情觉得好奇。
虽说世人的婚礼也不是什么不常见的事,可对墨寒来说是不常见的,而且被邀请吃喜酒这事,对她来说也是。
她们来到巷尾姜大娘家门前,只见得整个小院中,热闹嘈杂中透着欢喜的气氛。雇来的两个乐手,在门外对立而战,鼓着腮帮子吹响手中的唢呐。
门头上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高挂。两张贴在门上的红纸上,写着囍字。
来到门口墨寒猛然呆立住,脸上的笑容一僵,同时举目看向身前的姜家小院,暗叫一声:“喜庆之中,为何透着一股的阴邪之气?”。
墨寒察觉到的阴邪之气源头何在?与长生道是否有关?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章无从查找()
【书接上文,上回书说到,在林府的丧事办完后,林万银就带着全家离开了昆明城。随之清明过后,沙腊巷巷尾的姜家大喜临门,墨寒吃过早餐后就出门去了姜家,要给新娘去铺床,但才到门口她就察觉到姜家小院中,透着一股阴邪之气。引出来木青冥从荣宝斋下工回来,墨寒就告诉了他姜家的发现,但却察觉不到阴邪之气的来源,令木青冥和其他锁龙人,也不禁觉得有些古怪。】
宫家出嫁的女儿,是个独子,从小到大那都是宫老爷子的宝贝千金;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中怕化了的。
据说一开始宫老爷子也不答应这门婚事,但后来耐不住宝贝女儿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再看在姜老二勤劳的份上,也才勉强答应了这门亲事。
既然答应了,为了让女儿到了婆家后不受气,宫老爷子也是好不吝啬的大手一挥,给姜家的小院里里外外,都进行了个彻底的翻新。
此时风雨渐息,那崭新的姜家小院中已经摆满了八仙桌,不少前来贺喜的客人,都围坐在八仙桌边嗑着瓜子吃着糕点,七嘴八舌的拉着家常。
长的虽是豹头环眼,但个头不高,只是身板结实的新郎官姜老二,头上戴着一顶精致的瓜皮小帽,身着平整的绸缎长袍,外着大红色小马褂的他正在门前宴客。
胸口上,还挂着一朵红绸扎成的大花。
这院内院外,可都是一片喜庆,人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唯独墨寒和妙雨却是愣在了原地,眉头也是渐渐地皱了起来。
墨寒身为狐妖,五感本就不弱,而自从修行了锁龙人的岣嵝神通后,五感和感知力不减反增。这小院之中的喜庆热闹里,透出的那股比雨后空气还要阴冷的阴邪之气,令墨寒的每一个毛孔中都透着冰凉。
这种阴邪之气不仅令人感到阴寒,而且墨寒和妙雨两人,都感觉到这院中弥漫着阴邪之气里,透着淡淡的肃杀。
可两个人默默暗查片刻,把院内外每一个人都看一遍,都没能看到这股阴邪之气的源头来自哪儿,心中的狐疑更盛。
而那阴邪之气好似与空气融为了一体,围绕在这姜家小院之中,随风旋转开来。但无论这阴邪之气怎么随风旋转,那也是在这姜家小院之中,绝不跃出墨寒他们眼前的院门分毫。
就算是木家小院那看门的三个厉鬼还还在时,也不过如此了;只是那时候那三只厉鬼的身上,可没这么大的肃杀之气。显然这姜家小院中,有着一个比厉鬼还要厉害的东西。
可是这东西是什么呢?又藏在哪儿呢?连妙雨和墨寒都不知道,也看不到。
见她们在门边呆站了许久也不进去,刚把一个客人迎进院中的姜老二赶忙走了过来,对墨寒和妙雨含笑道:“二位这是怎么了?都到门口了就别愣着了;快进去吧,茶水糕点都给准备好了,今天管够。”。
墨寒和妙雨这才缓过神来,赶忙装作没事似的抿嘴一笑,随之墨寒编了个瞎话,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道:“就是看你太忙,想着等你忙完了在进院,才没有急着进去的。都老街坊这么熟了,互相体谅是应该的。”。
她这说假话的本事好像得了木青冥的真传一样,三言两语后不但说得那姜老二深信不疑,还说的对方面泛愧色,赶忙连连陪着不是,说着怠慢了的道歉话,把她们给迎了进去。
在院中随便吃了点东西,喝了口茶后,妙雨和墨寒就来到了西屋的二楼,姜老二的新房中。
这纤尘不染的屋中新床上,扫床、铺鸳鸯枕和龙凤被的事情都已经完成了,现在就剩下撒帐了。“撒帐”就是指将花生桂圆和莲子栗子,以及红枣等干果铺撒在婚床上,取义“早立子、莲生子、花生子(儿女双全)”的一种祈愿。
墨寒就是看看这个,可她现在已全然没了心情。
于是只是接过桂圆和莲子,随意往床上撒了撒而已。
现在她的心思,完全放在了那阴邪之气倒底是从哪里来的。。。。。。
下午日头偏西之时,乌云散去天空完全放晴了,大街小巷里都透着清爽与清新。法国人修滇越铁路时带来的那些法国梧桐,在雨后的城中吐出新芽。
木青冥看了看窗外,雨后更显明媚的天空,一边在心里说着:“这骑猪下雨的说法也不真实啊。”,一边把端着的杯中最后一口茶水喝了后站起身来,对在柜台后把算盘打得噼啪作响的张掌柜道:“掌柜的,那这边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啊。”。
张掌柜微微抬起头来,用手把老花眼镜往上推了推后,笑着对他道:“好的,路上小心啊。”。
木青冥把头一点,大步走出了荣宝斋站在了阳光下。伸了个懒腰后,才转了个弯朝着家那边缓步走去。
他才离开了一会,张倩倩或者说是长生道大姐,就从后面走了出来,站到了张掌柜的身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大门外零星的来往路人,关切地问到“老六,诃梨帝母它现在怎么样了?”。
如今的张掌柜已不是本人,而是与他身材差不多的长生道六堂主,顶着他的人皮面具装扮成的。
张掌柜笑意一收,压低声音对张倩倩说到:“一时半会是不可能恢复的了,老四还在找厉鬼给它恢复。”。语气也从张掌柜的语气,变成了一个沙哑的声音
说到此张掌柜不由得叹息一声后,自怨自艾:“可上哪里去找这么多厉鬼啊。”。
“我们先蛰伏着,这次要彻底的蛰伏待机,不能再主动出击了。”皱起眉头的张倩倩,也再语毕之时轻叹一声。
自然不知他们这些对话的木青冥,走到了街头后向北而行。最近长生道躲了起来,他也难得落得个清闲,想想就觉得开心。
哼着小曲儿,他走回了沙腊巷里往家那边走去,这才到了家里进了门,看完迎亲什么的回到家里的墨寒,一把就把他拉到了井边,一边给他打着洗脸洗手的水,一边急声道:“木头,你说这世界上存在没有源头的阴邪之气吗?”。
说着这话,她手也没有闲着;她把从井中打出来的冷水倒在了井边盆架上,那个木青冥专用的铜盆里。
这个铜盆用的是云南传统工艺——乌铜走银制成。这种工艺在当时,一般都是用来制作花瓶和笔筒等这一类小物件,像木青冥所有的这种,做成了水盆的大器物的还真是少见。
此盆以铜为胎,在盆底的胎上雕刻各种仙草异花纹图案,然后将熔化的银水填入纹图案中,冷却后打磨光滑处理。时间久了底铜自然变为乌黑,整个盆都成了青乌之色。而盆底透出银纹图案,与青乌的胎呈黑白分明的景象,独具古香古色,典雅别致。
墨寒舀起的井水才落入盆中,盆底的仙草异花纹图案放佛活了一般,随着涟漪摇摆了起来。
“这东西就和河水溪流一样,怎么都会有源头的。”木青冥不知事情的来龙去脉,还以为是墨寒上进好学,所以也没有深究,只是不以为意的随口一答。
他说完此话,就手捧清水往脸上一泼,冰冷的井水散成了水珠,如天女散花似的喷洒在他脸上。冷冷的寒意,让他脸上多了几分一闪而逝的刺骨,也让他头脑更是清醒。
“可我和妙雨姐姐,谁都没有察觉到阴邪之气的来源啊。”墨寒微微垂着头,眼珠子滴溜溜地打转着,说出了这句听上去像是在自言自语的话:“但它却真真实实地存在姜家小院中。”。
“什么阴邪之气,你在说什么呢?”又洗了几把脸后,木青冥拿过了她手中毛巾,把自己脸上每一个角落,都仔仔细细地擦了擦。
墨寒说的那些话没头没脑的,让他是听得云山雾绕的。困惑的目光随之朝着一脸若有所思的墨寒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