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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人后,墨寒二话不说就夺门而出。
一路上她都脚不停步,一直提气踮足,脚底绝不落地,只用足尖点地着在人群之中穿梭前进,鞋尖却连所过之处地上的半点尘埃,都没有带起来。
纵然人潮如水,人来人往的,但墨寒一直步伐轻盈,在密集的人群中疾奔,却一直没有撞到任何一个人。
而她速度极快,身形身影在移动下,也晃成了道道带着疾风的残影。就算她从街上那些拥挤的人群里挤出挤进,常人的肉眼凡胎,也没有看到她的存在。
不过片刻,她就从沙腊巷中来到了阵眼所在的小巷子里。
四下无人的清幽小巷子里,依旧是被道路两旁鳞次栉比的小楼紧压,而成了一条弯弯曲曲的逼仄小径。
墨寒倒是来过几次这里,但这还是他第一次到铁桦家。并不知道铁桦家位置的墨寒,只得在巷口放满了速度,按铁婶意念传音里的叙述,找寻着屋子前进。
不一会后,她在靠近阵眼那口锁龙井的附近,终于找到了一道小木门,上面贴着没有任何一个字的鲜红对联。
墨寒悄然开了眼,再打眼细看那一幅对联,只见得对联上已经不再是一片鲜红,多了几个肉眼看不到的铁画银钩的墨字。
上联书写的是:“利刃出鞘斩龙除妖利在苍生。”,而下联则是:“利箭脱弦诛魔伏鬼名垂千古。”。
再抬头看向门头上,就见到一面八卦镜正高悬在门头上。阳光一照,八卦卦象环绕下,正中处光亮的圆镜中,正闪烁着蕴含浓郁阳气的淡淡金光。
这些特征,都与铁婶给墨寒的描述一样一样。
墨寒抬手,曲起的食指和中指敲击叩门。
“来了。”铁婶的声音,随之从门后传来时,紧闭着的小门也缓缓打开。
“少奶奶,你来了。”开门就见墨寒后,铁婶侧身一让,把墨寒迎进去。
“麻烦你了铁婶。”墨寒面带歉意,对铁婶一点头后,走进了铁桦家里。而铁婶也在她进门后,轻轻的关上了扶着的木门。
这门后的屋中,和城里的其他小楼格局基本一致。一楼进门就是堂屋,左右是厢房或是书房,还有厨房。在堂屋深处的转角楼梯,直通二楼上。
上面,就是卧房了。
而铁桦家的小门后,多了一道屏风,绕过屏风才来到了堂屋里。很是干净的堂屋深处,挨墙摆放着神案。
香炉里青烟袅袅,晕绕升腾,模糊了神龛里锁龙人的祖师雕塑。缥缈烟雾缭绕下,那神像尊容倍显神秘莫测。
而在神像下方,还有立着一个红木制成的牌位,却是没有刻任何的字;也不知道是谁的。
神案前摆着八仙方桌,桌上是水果果脯和糕点几盘,木青冥正坐在桌边,手里还抓着一个咬了一嘴的火腿陀。
一见墨寒,若无其事的木青冥就赶忙招招手,对媳妇含糊不清的道:“快来快来,坐下来一起吃点。”。
墨寒一见他完好无损,也没有什么损伤,终于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大步走到木青冥前面,劈头盖脸的厉声问道:“你怎么回事?怎么忽然就联系不上了?忽然你又到在来了?”。
墨寒问着此话,眼睛总是忍不住神龛下方的牌位看去。一进屋她就感知到了,那没有雕刻出任何字,也没有写清楚名字的牌位里,透着一股浓郁的尸骨气息。
墨寒不用拿下来细看,也知道这牌位是暗藏内格的。而在内格里,正是透出尸骨气息的来源。
那个暗藏在牌位里的内格中,一定是藏着一堆骨灰,所以才会有这么浓郁的尸骨气息,从其中透出。
“你听我慢慢给你说。”木青冥笑嘻嘻的把嘴里嚼碎的火腿饼,咽下后拉了拉墨寒的袖子,让她坐下。
而铁婶已去了厨房,要给墨寒泡茶。
坐下的墨寒,还对神龛下方立着的无字牌位很是好奇,不由得往那边多看了几眼。
心里又起好奇;按理来说,锁龙人家里不该有尸骨气息,也不应该存放尸骨。但偏偏那块无字牌位里,就有尸骨气息。
第七章 子嗣()
【书接上文,上回书说到木青冥被前去巡视福地吉穴的铁婶救下。而施术者留下的真炁也已消散,没法再追查施术者下落,只好先前往铁婶家缓口气。而接到通知,赶来接他的墨寒,一到铁婶家里就感知到浓郁的尸骨气息,正从堂屋深处的神龛下,那块无字牌位里散发而出。引出来木青冥说明缘由,墨寒不再焦虑担心,但也好奇那牌位是谁的。一问之下,才知道是铁婶们逝去的孩子的牌位。同时,在长生道据点里的刘洋,真沉浸在有了瞑金,木鬼重生的计划即将照常进行的喜悦之中。】
阳光透过精美雕花的窗户,在铁桦幽静的家里,散落成了一束束金光,徐徐洒在了纤尘不染,干净整洁的堂屋。
别看那铁桦叔长得高大魁梧,一看就是一个粗人。也别看铁婶人老珠黄,上了年纪。但两人都是雅兴不见,在堂屋中的柱子下,都中了几盆体态轻盈的文竹。
阳光照耀下,那几盆枝繁叶茂,绿叶根根似茸针,翠叶片片似云团的文竹姿态潇洒。微风透过窗缝轻拂入屋;文竹的叶子随风轻轻地摇曳起来。翠绿欲滴的枝叶,和芽尖鹅黄鹅黄的新叶随风抖动了起来,所有的文竹在阳光下更显清雅悦目;甚是动人。
厨房那边,沸水翻滚带起的蒸汽,喷薄下的呼啸声回想了起来。而木青冥也把自己所经历的事情,都给妻子墨寒,一一无不详细的娓娓道来。
而墨寒是边听着他说,一边不住的往牌位那边瞧过去。
那牌位里散发出的尸骨之气,就像是一块磁体一样,总是能吸引墨寒的目光。
木青冥在此,倒是不在意那牌位。更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吃什么喝什么,那都是毫不客气的上手就抓,抓起来就吃,可一点也不客气。
他那边吃边说,在铁婶把泡好的茶端出来给墨寒时,才把那些事情给说完了。
墨寒也暂时不再对那无字牌位有所好奇,先把它放到了一边,道谢着接过了铁婶递来的茶盏。
“木头,你只怕是遇到了的不是高手,而是熟悉我们的人吧。”墨寒拿被盖,轻轻的刮了刮杯中茶末,若有所思间又微张红唇,吹了吹其中升起的热气。
茶香随着她口吐香气,在铁桦家的堂屋上四溢。
墨寒抿了一口香茗,又抬眼瞧了一眼已经停下了吃喝,紧锁着眉头的丈夫,又道:“这事情怎么看,对方都对你了如指掌,还知道你会做什么,再根据预判你的行动来制定计划。”。
“是的,少奶奶的猜测与老身所想的一模一样。所以此人对城中的灵气不是不宣而取,而是有备而来。”坐到了墨寒身边的铁婶,用腰间围腰擦了擦双手,继续说到:“对方知道的还不少,也知道你与城中大阵如今是合二为一,任何福地灵穴的点点波动,你都必有感应。有感应就会去勘察,所以才布下了缚神咒等着少爷你。也能在定住你的同时,为此人争取离开春城的时间。”。
墨寒当即缓缓把头一点,表示赞同。
当然,他们说的这些在木青冥被定身的时候,他也想到了。对方把时间都掐的精准,还知道三刻时间,施术残留的真炁就会消散一时,故意用了能定身三刻时间的缚神咒,而不是其他的锁龙人定身术。
一来其他的定身术消耗的真炁较大,二来不易隐藏,容易留下太多的线索。唯有那缚神咒,不但时间拿捏得恰到好处,且不容易被发现。
关键是,术解开后施术的真炁也早已不见了,并不会留下任何线索。更能强力的定身,就算木青冥的真炁独特,也一时半会解不开此术。
对方是把所有的可能性都算上了,才制定出如此近乎完美的计划。而要能设计出这么完美的计划者,除了要是锁龙人外,还得有精明的头脑和丰富的阅历,以及丰富的实战经验。
当然,也如墨寒和铁婶所言一样,还得对木青冥了如指掌。
“家有内鬼啊。”木青冥终于开口,打破了许久的沉默,来了个简单的总结:“或许还是阴魂不散的内鬼呢。”。
话虽未曾挑明,但无疑是他也怀疑,这内鬼和他的奶奶是有关系的。甚至,就是他的奶奶。
木青冥在回去成亲时,曾经动了善念和孝心,看在那是他亲奶奶的面子上,求父母只是把自己的奶奶软禁在家里,没再把那老太太就关在一个小屋里。
当时他父亲默然摇头,而他木青冥则警告他:“木青冥你以后别后悔。”。然后,父母就按他的要求,放松了对他奶奶的看守。
木青冥想着吧,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奶奶会怎么鬼迷心窍,和长生道合作了?但长生道也是江河日下,家里老太太再怎么坑自己的孙子,也得思量思量,和这么一个日暮穷途的邪教再合作值不值得?还能不能再得到好处?
但今天发生的事情来看,是他奶奶或者忠心于他奶奶的老锁龙人们,动手设局,盗取了灵气的可能性太大了。
但是木青冥也不愿意胡乱猜疑什么,说归说却未挑明。
倒是墨寒,又在眼珠子快速转了转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她抬起茶杯,慢慢的抿了一口香茗后,转头看向了那块无字牌位。往那牌位上光滑的板面,上下一阵打量,然后缓缓开口问到:“铁婶,我冒昧的问一句,这块牌位供奉的哪位啊?”。
墨寒这话来的突然,让木青冥和铁婶都听得愣了一愣。
紧接着,反应过来的木青冥,在桌下的脚才隔着裙摆,轻轻的碰了碰她的脚,示意墨寒别多问时,最快的墨寒又说到:“这么重的尸骨气息,从牌位之中渗透而出,里面藏了一副人骨吧?只不过是磨成了粉末,所以可以存进去。而且就这个大小,逝者死时也不大吧?”。
此言一出,默不作声的铁婶已微微垂首下去,注视着自己鞋尖的同时黯然伤神,已然微红的双眼中,瞬间就满溢着悲切和伤心。
而木青冥又狠狠的踢了墨寒两脚,让她闭嘴。
“你踢我干嘛?”墨寒这傻丫头,往日和木青冥总是会心有灵犀的,现在忽然就糊涂起来了。一声嚷嚷后双目圆睁,继续注视着铁婶,不管不顾的问到:“这尸骨中还透着不甘的怨气,说明这孩子是夭亡的。锁龙人不练邪术,为何你家中有这么一副,充满了不甘怨气的骨灰?”。
墨寒只是因为木青冥被人设计了,一时焦急,和之前在林中时的木青冥一样,思绪都有些乱了。再加上那骨灰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地方,她尽然怀疑起了铁婶来;但绝非有意为之。
可她问的这个问题,似乎是木青冥的逆鳞,而墨寒的执意已让他怒不可遏,憋得通红的脸上满是怒气。他不顾身体还虚弱,四肢还有些无力,腾地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第一次对自己的妻子,扬起了右手。
扬手之际,阵阵烈风突生。怒气在他铁青的脸上,腾腾升起。
他们夫妻两之间的八仙桌,随着木青冥的扬手,有道道裂纹,从桌面上毕现而出。紧接着就向四面八方延伸,分裂;有如一张蛛网,在桌面上铺开。
“少爷,什么时候可都不能打女人啊。”就在木青冥那一掌,朝着昂起头来,不惧他的怒气迎上他几欲喷火的双眼的墨寒疾速而。眼看那一掌就要劈下时,电光火石间,铁婶身形一晃,闪身到了木青冥身前,横在了木青冥和墨寒中间。铁婶的单手,轻而易举的挡住了木青冥那似乎靡坚不摧的一掌。
木青冥怒气消退了些许,被昏了的头也清醒了一些。
“少奶奶,那是我和你铁桦叔唯一的子嗣。”铁婶缓缓回头过来,依旧包含着悲切和伤心的双眼,瞥了一眼目中无惧,直瞪着木青冥的墨寒,哽咽一声道:“我们的儿子铁宝。”。。。。。。
西山上,长生道的据点中,阴冷依然是终年不散。
刘洋收拾起了瞑金后,再次把自己关进了他居住的石室中去。有了瞑金,他就能在不费解千辛万苦,再去找寻千老板的同时,完成他原定的鬼胎计划。
石室里的刘洋,把那六七块金疙瘩在石桌上一字排开。然后想是对待来之不易的奇珍异宝一样,用手轻抚过每一块金疙瘩。缓慢细致的感受着,其中散发出的蕴含着阴邪的阴冷,眉宇间泛起了兴奋激动和喜悦,统统交缠在一起后,刘洋眼中精光四射。
但当他的五指和手掌,拂过最后一块瞑金,提起了手来的刘洋,转头冷眼一瞥远处。看向了那个蹲在墙角,依旧是目光呆滞,瑟瑟发抖的诃梨帝母。
马上,刘洋就要开始鬼胎制造计划了。而一旦成功,他的复仇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