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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罗氏是罗刹族中比较特殊的,她的能力就是能看穿人心和思绪。
“当然会怕,长生道不但势大,而且可以肯定的是,诃梨帝母这个鬼神也站在了他们那边;更何况,一向和蔼可亲的奶奶,为了她的宝贝儿子的权利和地位,都可以不顾一切的出卖我,我能不害怕吗?我也不过是个凡人啊。”木青冥轻叹着,微微地垂下头看着自己的足尖;但又想起了自己的奶奶,不由得攥紧了双拳。
而且总总迹象表明,奶奶把他卖给长生道一事,并不是谎言;这才是最可怕的。
“可是如果我不站出来,难道让城中那些手无寸铁,又是肉体凡胎的百姓去面对这个恐怖的邪教吗?”木青冥有慢慢地松开了攥紧的双拳,而后缓缓抬起头来,面色前所未有的平静:“我身怀异术,那就该做点我该做的,也只有我能做的事情。我害怕正常,但这不妨碍我能站出来,再次直面长生道这个邪教。”。
木罗氏听完微微一愣,她到了儿子心底泛起的真诚;随之对儿子投去了赞赏的目光:“你又长大了一次。”。
“神赐予了你与别人不一样的身躯和命运,就是要你去做该做的事。”满脸欣慰的木罗氏用手轻柔了几下木青冥的头,笑着道:“记住,你是对邪门歪道无所畏惧的锁龙人,不要遇到挫折和失败就自暴自弃的。否则你将。。。。。。”。
话未说完,木罗氏又想起了箐箐和妙绝,缓缓转头,望向院外的那三个被温暖的阳光照射的土包,眼中有一丝悲意一闪而逝:“否则你将会让那些为你死去的人,还有那些与邪魔歪道斗争而去世的人蒙羞。”。
“去勇敢的战斗吧;按墨寒所说,这一切包括你奶奶想要暗中卖掉你,都是长生道计划的。”这些都是做饭时,墨寒告诉木罗氏的;而现在又从儿子的嘴里得到了证实,木罗氏强压着对婆婆的怒火,表现得没有惊讶也没有激动,只是不急不缓地告诉自己的儿子:“他们妄图给你安排一个不堪的命运,那你就亲手粉碎这个命运,并且书写出自己愿意的命运;这才是我的儿子。”。
“至于家里的事,包括你奶奶暗中与长生道的交易,我和你父亲会去解决的。”语毕之时,木罗氏已经掏出了一批消肿祛瘀的药酒,塞到了木青冥的手中。
木青冥重重地点了点头,自信和坚定再次回到了他的明亮眼眸之中。
“帮手有我呢。”墨寒也笑着给木青冥夹了块肉后,淡笑道:“我们只要齐心,长生道再人多势众又能如何?他们对梅香的恶行,我要加倍奉还。”。
“报仇的事情我自己去就行。”木青冥对她投去了感激的一瞥,随之转头看着母亲,恳求道:“请母亲把墨寒带回黑竹沟,反正我一段时间也回不去了,我的房间空着也是空着,就让她住吧。”。
“你在担心墨寒吗?”木罗氏那带着犀利目光的碧眼,再次看向儿子已挺起的胸膛时,又一眼看穿了他心中的所想。
“才,才没有。”死鸭子嘴硬的木青冥明知骗不了母亲,却还是别过头去,微微地撅着嘴:“这不是和长生道以后的战斗会更是辛苦,留下她只会让我捉襟见肘。”。
木青冥的脸颊微微红着,有点结结巴巴的说完了这些话。
“墨寒做了锁龙人,不就可以帮你了吗?”木罗氏没多去思索,也没有答应儿子带走墨寒的意思;不等儿子反驳,她就悠悠说到:“我会住一段时间,把墨寒先训练成一个合格的锁龙人的。”。。。。。。
戴着乌木鬼珠回到了家的林万金,似乎真的开始转运了。家里那些往日只知道巴结二夫人和他弟弟,从而变着法的欺负他的仆人们,开始对他客客气气的。
而他那已经和他有了隔阂的父亲,今天也出其不意的对林万金再次笑脸相迎。就连往日总是对他不满的二夫人,也对林万金笑呵呵的。
一下子,林万金感觉到了许久未有的尊重,令他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殊不知,这一切都是二夫人让下人们配合着她,演出来的戏。至于林老爷的态度转变,二夫人只是吹了吹枕头风而已。
这都是二夫人得到了长生道教徒假扮的高人,在林家二夫人求指点时,告知她的所谓的办法。按那教徒所说,林家在云南的矿井不少,二夫人想要从中获利就不要太贪;往日不如大度一点,对林万金好一些,然后让他心甘情愿地远去个旧县,管理林家的那十个锡矿。剩下的其他矿井,在林老爷万古后就都是林万银的了。
而这个所谓的高人,大费周章的演了这么一处戏,为的就是让林万金,对那乌木鬼珠能为他带来好运这点深信不疑。
其实那串用埋入淤泥中的木头,经长达成千上万年炭化过程形成乌木做成的珠子,本来也不过只有辟邪作用,但由于深埋于地下,积阴成魂。而长生道又用特殊的方术,将其加持一下,此时那串手珠已完全变成阴物。
它能给佩带着它的林万金精神愉悦,不容易生气。但也可以让他长期被戾气缠身,使得性情转变。
吃过饭后,旅途劳顿的林万金早早的就回了自己卧房。一进屋,就间里面的陈设不仅都换成了新的,而且都是高档货。
地上铺着的是博古毯,屋里用的都是檀木家具。
床上用品也是焕然一新;挂着的是回纹云锦华帐,枕着的是散发着清香的菊叶软枕,盖的也是柔滑的捻金银丝线滑丝锦被。
以前这些东西,哪里轮得到林万金这个大少爷来用啊。今日一见,又见这闲置已久的屋中一尘不染,显然是有人在他来之前特意仔细地打扫过的,当下林万金更是相信那串手珠确实给自己带来了好远。
欣喜之余,躺在了床上的林万金兴奋不已,再加上他坐了一天一夜的马车,已是身心俱疲,很快就进入了梦想之中。
梦中的林万金,迷迷糊糊间感觉自己在一片薄雾中,轻轻地飘飞着。林万金意识模糊间,只知道自己正在本能地随风向前飘飞。
时不时的,他会好奇地左右环视四周,但是除了白色的薄雾,其他的什么都看不清。却在薄雾深处,总能听到一丝丝若有若无的惨叫或是鬼啸声,恐怖而又诡异,令林万金不由得心头一跳,浑身一颤。
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林万金才从白雾中走出,眼前赫然开朗。
阴风惨惨中,林万金看到了身前远处有不少的人类,正在被一群满脸狰狞,有着蓝眼青皮赤发的小鬼们,高举着铁锤不断的捶打。
骨裂的声响和短暂的惨叫,在血肉四溅,残肢横飞中升腾而起。而那些人类的骨肉尽碎后,化为带着肉泥的血河,在地上慢慢地汇聚起来。刺鼻的血腥臭随风四散,让林万金闻之欲吐。
林万金顿感心跳加速,想要脱口惊呼,但喉咙似乎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捏住了一样,什么声音都喊不出来。
且还不知道这一切,都是那乌木鬼珠在作祟。
林万金更是慌了,明明知道是梦还是慌了。额上脖子上,冷汗涔涔而下。
而现实中的他依旧平坦在屋中的床上,双目紧闭着的他不能动弹之际,面色瞬间苍白,也正在冷汗直冒。
不知是何时进了屋中,此刻正在不远处看着他痛苦的样子的林家二夫人,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个诡黠的笑容。
长生道会把乌木鬼珠,设计交给林万金一事,她也是知道的;当林万金一进家门,看到他带着那串手珠的二夫人,立刻就满心喜悦起来。
而此时看到林万金的痛苦,她更是兴奋。
“这个梦魇会在他入梦后就一直出现。”站在林家二夫人身边的五堂主温疾,冷笑一声。
在他的眼中,看到的场景与林家二夫人的有些不一样。他看到了林万金手上戴着的乌木鬼珠,正在散发出道道肉眼不可见的黑色,冉冉升起后顺着林万金的鼻孔中钻去。
这些黑色的气体,正是当年木青冥入魔时,身上散发出的戾气。也正是如今的林万金的梦魇的源头。
“你们为何要帮我?”得意过后,林家二夫人忽然想起了此事,急忙转头看着面色阴冷的温疾问到。
“因为你那病恹恹的儿子,是一个可怜的人,我们不是在帮你,而是在帮他。”温疾闻言,把早已准备好的谎言娓娓道来:“我们圣教的宗旨,就是让世界没有疾病,没有痛苦。目前圣教暂时没有良药,可以只好你儿子的顽疾,但至少可以帮他解决一些痛苦。”。
反正被梦魇缠住的林万金,根本不可能一下子就醒过来,而屋中也只有他和林万金,以及林家二夫人,所以温疾也口无遮拦起来。
“而他就是你儿子苦难的源头。”顿了顿声,温疾又看向在梦魇中痛苦得紧皱眉头的林万金,继续污蔑着对方:“如果他得到了家产,以前你所做的一切都会被他记仇,随之你的儿子会有什么下场不必我多说了吧。”。
从梦魇中醒来的林万金会变成什么?而长生道的谎言是否能完全蒙蔽二夫人?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章同意()
【书接上文,上回书说到木青冥决意让母亲带走墨寒,但是木罗氏却想要墨寒成为锁龙人。另一边,林家大少爷林万金戴上了乌木鬼珠,已开始转运。只是他也没有料到,一旦入睡后他就会被梦魇缠绕,随之在梦魇中性情渐变。引出来长生道设局,诱导林家二夫人给二少爷吃下秘药,使其成为诃梨帝母的新容器。而墨寒也说服了木青冥,让木青冥同意了她成为一个锁龙人。】
夜深人静,林府上上下下的用人们;都结束了一天的忙碌后各自回房去了;喝了点酒的林老爷,此时也在自己的卧房里呼呼大睡。
醒着的人只有这林家二夫人,以及看门的门房罢了。
夜风吹得屋外的树木左右摇曳,使得那映在了窗纸上的树荫也跟着摇晃了起来,有如张牙舞爪的鬼怪,正在企图冲破窗纸。
“而在今夜过后,梦魇就会完全改变林万金的性情,从而让你们家的老爷对他失望至极。”不一会后,温疾有得意地说到。
床上的林万金已开始咬紧牙关,双拳紧攥捏着被褥,脸上的痛苦更重了几分。
林家二夫人沉默之际微微颌首;对方的手段她算是亲眼所见了,对温疾的能力也不再怀疑,随之便开口承诺道:“若是你们能助我儿赢得家业,我必有重谢。”。
这样的口头承诺温疾是见得多了,就算林家二夫人神情再如何地真诚,他温疾都不会信一个字。
更何况长生道从一开始,就看中了林家的矿井;他们不但是要林家二少爷,更要对方家破人亡,所有矿井暗中纳入长生道,以此为他们的圣教提供活动的资金。
“重谢就不必了。”温疾露出一个无比真诚的微笑,推脱客气了一句后,语重心长地道:“但请夫人保证,你的儿子能活到林老爷万古就行。”。
这句看似好心忠告的话,在不经意间,立刻触动了林家二夫人最脆弱的敏感神经。她那病恹恹的儿子整日久咳还不是最大的麻烦,关键是城中大夫看了不少,各类药也吃了不少,可却都不见好。
别人久咳的话,那些治疗久咳的药都有用,唯独她儿子林万银无效。而且她儿子如今已经不止是久咳不愈,整日都是浑身无力且虚弱多汗,连走路都得下人搀扶着。否则就会因为脚下无力而跌倒。
可是她的丈夫,林老爷虽年过半百,明明是个都埋了半截身子在土里的人了,但身子骨却还很是硬朗。鹤发童颜的林老爷,不仅能吃能睡,还能在快走时健步如飞,结束后脸不红气不喘的,体力也不比年轻人差。
这么一对比后,林夫人还真担心自己的儿子,根本就活不过他的老子。
林家二夫人抿了抿嘴的同时,眼中泛起担心之际,那眉头也渐渐的紧蹙起来。
温疾目光一动,看了一眼她脸上的担忧之色,不以为意地淡然一笑后,从自己的袖中掏出一包药粉,递到了林家二夫人身前:“这是圣教的长生秘药,虽然不至于治好你儿子的顽疾,但至少可以让他续命延寿。”。
林家二夫人闻言,登时眼前一亮,正要伸手去接过来时,温疾又把手缩了回去,让她扑了个空。
“不过我不知道,夫人有没有勇气给你儿子弄来药引。”温疾摇晃了几下手中那扁扁的药包,面露几分为难地说到:“此药有些特殊,需要的药引也很特殊,而且我目前也只有这包;我要确定夫人你什么都敢做,不会因为胆怯而浪费了这等妙药,我才能把它给你。”。
是救子心切还是贪婪太甚的驱使没人知道,只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