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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默不作声地露出了智力障碍的眼神看郭英雄,企图把他看得不好意思知难而退。谁知他却越来越激动。叫道:“奥维马斯大人一直很器重你,认为你将会成为雄才大略者,希望你不要辜负他的信赖!”
“信赖就未见得了吧?”我摇了摇头,从身边拿起两份传真:“喏,最新手打的无线电座标图。奥维马斯舰队和红舰队正好分道扬鏣,走了两个方向。请你告诉我应该先去救谁。天上全是敌军地假目标。根本不知道敌军的真正实力有多少。舰队带少了或者一分为二是极不可取的,作为前沿指挥官的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不是吗?”
“黄而,这很严重,我不是在开玩笑的!”郭英雄竟然动了怒,从他矮小的身躯中竟然散发出了强烈的逼迫感。他的手已经按到了腰间的佩剑柄上。喝道:“你不要逼我发动内乱!”
参谋本部里没有什么卫兵,但他的这种图谋也未必太可笑了吧。他学过击剑么?那柄剑是作为舰队司令官发号施令用的仪式剑,当真可以用来肉博吗?我喏喏连声着把爪子伸了过去,诚恳地说:“本座可是曾与费里亚步兵肉搏多次的战斗英雄,你如果砍得动,尽管来便是。”
然而此时场子里却忽然出现了一个绝对不该出现的人质样板。风萝不知从何处来的。然出现在了郭英雄的背后,手里还假模三刀地端着一杯咖啡。郭英雄也是狗急了跳墙。一回身便把她捉住了,以威吓的眼神瞪着我说:“上将待我恩重如山,我不惜一切也要顾及他的周全。哪怕作出这种胁迫女子的行为也不顾了。上次你说过吧,这个女人是你的情妇?”
“诶,我与她地复杂关系,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谈……”我正废话着,突然看见郭英雄的剑尖已经微微刺入了风萝的咽喉肌肤,一缕鲜血已流了出来,看来他是很认真的。而这个很认真的家伙又很明显没有很认真地学过剑术,兼之情绪激动,手抖得厉害。万一控制不住伤了咱头号股东的卿卿性命就不好了。我只得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这就是你用实际行动对我作出的劝告吗?真是让人伤脑筋。也罢,把那些伤感情的东西收起来,我答应你就是。你先相信我好不好?把剑收起来。”
郭英雄一咬牙,收剑回鞘,把风萝推了过来,低头说:“对不起,作出了这种事。事后我会以自己地行动谢罪的,但是……”
“算啦,算啦,各人有各人的打算。我要你谢罪干什么,剁掉你一只爪子凉拌么?”我跳起身来把风萝拉到身后,招呼人来给她上药,一边对郭英雄说:“司徒江海早在准备了,二十分钟内就能出发。舰队是少了点,但我们的时间更少,分头出发吧。”
红舰队此时已经给打得很凄惨了。据才接到无线电文称,他们只剩下十艘战舰,而且全部处于重伤的崩溃边缘,弹药也几乎见底。靠弹幕来遏制费里亚优势数量空军接近的办法已经不可能再坚持多久,情况万分紧急。奥维马斯制定的狙击费里亚宰相吉格斯之战略构想没有原则性错误。但从完成进度来看,已经错过了最有效的时间。敌军虽失去了最高首脑,出现了一定的指挥失灵现象,但升空的数量太多了,多到了司徒江海的满编“雷”舰队都无信心可以轻易镇压地地步。如今还要分兵救援,当真是犯了兵家大忌中的大忌。
出于防备别人夺财地小人心情,我把司徒江海和陈泽都派去陪郭英雄拯救奥维马斯上将阁下,并要求他们带去“最强的军官队伍”。他们忠实地服从了我的命令。给我留了一个新任的大队长何欣中校,其余的高级军官全部带走了。何是从基层官兵干起的,未经正规科班训练。舰队的官兵对他印象不错,但似乎对这种忽然间必须独当一面的处境感到紧张。出发后一个小时,我们遇到了一伙费里亚军,不过二十架飞机,这家伙竟然考虑得发起呆来。足足过了五分钟还下不了结论,最后向我请示:“该怎么办?”
“冲过去直接救人,不管他们。”我心中暗骂,还是不得不帮他下决定:“如果他们要打,留一个中队就可以了。”
这还不算太严重,初遇大战地人难免会这样的——我是这样安慰着自己。可是接下来的事很快让我不能忍受了。何欣紧张得昏了头,坐在司令席上竟抖得连面前的茶杯都发出了颤音。飞行了十三个小时,他连眼皮都没合一下,始终处于那种高度神经质的状况。每次不得不打的接触战,打完了后听到没什么大损失的消息后,那种大大地松了口气地模样就象是农奴翻身了一般。可这时还没开始正式打仗呢!我倒是好睡了一觉,好吃了两顿。用罢早餐,来到司令席上看到这家伙灰白的脸色就跟个丧尸一样,顿时觉得再靠不住他了。就在此时,雷达兵忽然大叫起来:“前方出现敌军集群,约二百架!”
何欣猛地跳了起来,挥着双手发出了丧心病狂地叫声:“撤退,撤退!”
我被逼无奈。只得直挺挺站到了他面前,大喝道:“当我不存在啊,你说撤就撤?”
“大人,再也不能冒险了,敌人太多了啊,我们绝对不是对手!”
我环顾四周,司令部的士官们已经纷纷取下了耳机向这边张望着。代理司令的恐慌和无奈已经传染到了他们心中,必须立即扭转这种状况。我上前一步便把何欣揪了下来,喝道:“宪兵,宪兵!把这个贪生怕死之辈押下去,现在我来指挥。强袭中队的中队长是谁?立即到我这里报道!”
就在与敌军接触前两分钟,强袭中队的中队长奉德普匆匆赶到了旗舰上。我劈头就下令:“废话少说,能做强袭中队地中队长,实战肯定是有两把刷子的。你给我负责,一定要冲杀过去救你们司令,不成功就大家一起完蛋,成功了升你做大队长,明不明白?”
奉德普连声答应了。他虽然也有些许紧张,却比何欣好得多了。微一思索,脱下帽子丢到一边,站到最前面的广角屏幕前,下令:“攻击,锥状队形,从敌人的中间冲过去!”
我现在所处的是只有一半规模的雷舰队,但毕竟是按照行星攻击舰队配备地一支强有力舰队,而且是毫发未损、火力充足的生力军,费里亚的那二百战斗机前锋与我们刚一接触,立即给淹没在了火海中。我们前方的三艘驱逐舰不停地喷射出密集的炮火,在火云中把一架接一架的费里亚战斗机轰成碎片。其中不少碎片并没有爆炸,而是迅速转为星星一般的迷雾,显然是假目标。战斗仅仅持续了十五分钟,我们就突破了费里亚机群的阻截,卷着火红地烟云脱离的战场。确认了这个消息后,全军上下立即是一片欢腾。
“高兴得早了点,不过打得不错。”我鼓励地对奉德普点了点头,说:“继续努力,表现得很好。”
奉德普感激涕零地接受了我的夸奖。但事实证明这种夸奖的分量实在不轻。适才被我们突破阵形的费里亚战斗机群贼系不死地追击了上来,虽然追不上驱逐舰居多的我队,却紧跟着不放。怎么甩也甩不掉。从广幕雷达可以得知,四周的远方逐渐开始有零星地小规模费里亚机群在四周汇集。有的汇入了后面地那一大堆中衔尾追击。有的在侧翼慢慢聚集,远远的并行监视,还不知有多少在前方?
正在思索,忽然身后有人递来一杯咖啡。我不假思索地结果,说了声谢谢,然后差点呛了一鼻子——又是风萝!她的脖子上还贴着个止血贴,穿着一身不知哪里偷来的小号宇航士制服,倒还合身。我顿时犯了愁。苦脸道:“你何必又跟到这个地方来?”
“不能让你过分冒险哪,我总得看好投资对象吧?”风萝笑嘻嘻地说。
我没奈何了,摇了摇头,说不出话来,只能瞪眼看风萝脖子上的伤口。她摇头说:“不碍事了,小伤而已。”
“还不是与他们彻底断掉的时候吗?”
风萝不无惋惜地说:“一飞冲天的机会虽然难得,但此时人心重要啊。”
她说得不错。我正点头表示同意。忽然雷达士大叫了起来:“出现敌军合围迹象!”
全体将士地心里都为之一凛。我快步走到立体星图前,观看着最新的监测结果。敌军已经把四面都围住了,只留了来时方向的斜天顶三十度方向有一个缺口。但是很明显,那个缺口是故意留给我们转身逃跑的——那处缺口的下方就是适才一直尾随追击的最大一支敌军,可以轻而易举地中途截杀我们。奉德普绕着星图看了两圈,脸色愈发黑沉。忽然抬头向我看来。我早就等着了,立即回答道:“坚决前进。”
三十分钟后,在星图上,我们的舰队一头插入了上千个费里亚光点地包围中。尽管实际上并非接触得那么严丝合缝,但最外层的部队亦都进入了对方的射程。光束和火浪不断在漆黑的夜空中划过,我们脚下的钢铁战舰如强烈地震中的竹楼一般战抖不安。奉德普竭尽所能地奋力指挥着舰队地各部分重复着被包围、突击、反包围、脱离、逃逸、再被包围的过程。不一会全身衣服便湿透了。舰桥间不断奔跑着忙碌的宇航士和修理班,大家都在为了突破敌人的火网而竭尽全力。可此时我却显得很安详,只是盯着声波传感器的示波器,不时对冒汗的奉德普下令说:“没有问题,继续前进就是。”
“怎么那么自信?”风萝有些奇怪地问。
我瞑目倾听着,没有立即搭理她。舰外地炮火光芒愈发繁盛,我却端坐如老僧入定,一言不发。半个小时后。尖锐的爆炸声逐渐慢慢隐在了身后,面前的超广角大屏上再次出现了清净的星空,敌人再次给我们突破丢在脑后了。这时我才睁开眼回答她:“在与华嵩他们工作时,休息时间经常玩模拟战。这些舰艇上都装有各种传感器和信息实时共享系统,在各种即时传来的数据中,声波感应对描述舰艇的受损情况是最显著的。我虽然作战不行,但是这些声波曲线早就看惯了。敌人的假目标占绝大多数,他们地实际兵力并不是那么强盛——我只从这些曲线就可以听得到那种爆炸声,感受得出那种震动。毕竟这里的每一艘战舰的设计图纸和材料审批单都曾经我亲手审批,对其抗击打能力和实战表现,我心里非常有数。”
风萝意外地看着我,说:“哟,看起来可以当个舰队司令了呢?”
我微微一笑,故作谦虚道:“其实只是些许三脚猫功夫而已,不值一提。”
“你得意什么啊,我说的是你的眼力已经有了舰队司令的素质了,只是眼力而已。”
“你……”
我们的舰队突破了敌人包围后,身后拖出了一条比我们本阵长三倍的大尾巴。费里亚战斗机群阵型给我们冲得七零八落,但因我们无心恋战,他们的损失并不很大,仍然贼心不死地追击着。奉德普此时已经有了相当的自信,请示我是否留下一个大队阻击追兵。我算了一下,目前手里有两个大队,损失很小。尚有一百二十艘战舰。虽然吨位不高,以轻型舰为主。但雷隆多造的战舰特点是机动性和射击速度特别高,只要指挥得当,起码把这后面的实际兵力应不到目标数量一半的费里亚机群牢牢牵制住。这样作也是比较保险的——不然把这么大帮家伙引到虹翔那边去,万一没防住给他们冲过去扑上红舰队,反而更加麻烦。于是我同意了他地建议。
半个小时后,舰队做好了拆分的准备,由冲在最前地一半战舰忽然表演了大回转,组成了松散的阵型准备迎击追兵。本队则片刻不停地继续前进。两个小时后便到达了红舰队残部所在的空域,双方的距离近到了仅用目光即可看到困守成一团的红舰队残舰阵中发出的炮火。然而那种发射频率非常低,低到了最低火力掩护的危险程度。而且他们的无线电通讯全部损坏了,怎么呼叫都联系不上。奉德普见状犯了疑,报告说:“大人,我们应该进行一段时间地侦察再行动。从他们的战斗状况看,敌人肯定比他们要强大不少。但我们的雷达上完全看不到。”
“又是隐形部队。真是讨厌。”我咒骂了一句,说:“开阵列雷达啊。”
“大人,你搞错了,这里不是前代舰和现代级。我们中只有两艘巡洋舰有阵列雷达,而且范围不够,只能保持二十秒。不到最后关头可不能随便开启。或者先进行外围侦察……”
“那要两个小时以上吧?我看他们已经连二十分钟都支撑不下去了。”我打断了奉德普的话。说:“有点自信,我们有足足一个大队的兵力,而红舰队那边只有一个中队还挺得住——可见这个险是完全可以冒一冒的。准备进击,与红舰队汇合!”
“大人,这是赌博!”
“我知道,但值得一赌。”我轻描淡写地说:“你已经表述清楚你的观点了。我也同样表述清楚了我地命令。立即执行!”
事后我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