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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住嘴唇,揭开蜡印一看,信写的很匆忙,到处都是拼写错误,被泪水浸得处处褶皱,洇开了墨水的字迹:
“你还好吗?我想祝贺你赢了诉讼,可是又听说你遭到埋伏,谣言详细得让我不敢相信。我害怕得睡不着觉,你却不来看我一眼。我想懂事地不打搅你,可是这三天痛苦得像三年,你是把我忘了吗?假如你真的像甜言蜜语那样爱我,为什么会把我抛弃在皇宫里凋谢呢?有些时候我觉得看不懂你,你让我着迷,你的目光却让我恐惧,我怕你。天,你是从来没有爱过我吗?那我就去自首,让我凶猛的父亲发现我们的爱情,然后把我关起来好了,那样我能快点死掉,而你将收获我的灵魂,你这个恶魔。
你不爱我吗?你是不是对我的堕落、悔恨厌倦了?每次你爬上我的床,我都舍不得睡觉,哭着把你从睡梦里摇醒来,求你跟我说话,因为只有深夜能和你在一起,用来睡觉太浪费了!我要清醒地跟你度过每一分钟——你一定是讨厌我了!我总是在你吻我的时候流眼泪,然后悔恨地说不该和你在一起。你厌倦了这种矛盾的爱情,所以不理我了吗?你想毁了我吗?我告诉你一个容易的办法,去吧,去告诉斐迪南,去告诉全皇宫的人,告诉他们我爱你,——不,告诉他们我崇拜你,我的生命在遇见你的时候才开始,在被抛弃的时候就结束;告诉他们,谁都不能像你一样给我这样疯狂的幸福,他们做梦都不能像我这样快乐;告诉他们,我为你牺牲了我的生命,我还要为你牺牲我的灵魂。你知道我瘫软在你怀抱里时,我牺牲的比你看见的多得多。去告诉他们吧,让他们嫉妒得发疯,让我在斐迪南发狂的妒火里销毁吧。
就算你不敢公布,我也要去跟斐迪南说,告诉他,你才是我的情人,而他不过是个小偷,就算他是我的未婚夫也无足轻重。不要怪我这样做,因为是你毁了我,我本来可以接受摆布,寂寞到老,可是你让我燃起希望,让我思念你的汗味,渴望你的拥抱,沉迷你的亲吻,我没办法委屈自己去做别人的妻子了。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我早就是你的东西了,就算你不要,我也再不属于别人。我要激怒他,我要告诉他,我不怕那些坏人了,因为这世界上只有一种不幸,就是爱我的人变了心,唯一让我眷恋生命的那个人变了心。
对不起我开始胡说八道了你是个温柔的人,我不该那样指责你的。你是不是听见了斐迪南跟我订婚的消息才不来见我?你一定是嫌弃我变成了别人的夫人!可是就算那样,你也不该连着三天不理我呀,你这残忍的魔鬼。沙漏正在倒计时,时间已经不多了,快来安慰我,快让我闻到你的味道,让我在最后几天里享尽人生所有的欢愉,这才是绅士该做的事情。
订婚不是我的错,不要再用冷战惩罚我啦,我想你,今晚九点,像往常一样在夜里爬上来,让我来道歉吧,我要和你彻夜狂欢,就像没有明天一样享受最后的疯狂。你快来,把你会的都教给我。我的嘴唇,我的身体,我的生命和灵魂都是你的。在它枯萎之前尽情使用吧。”
信纸的末尾仓促地署名“你的艾莲娜”,哆嗦着印上了她很少使用的私章。腓特烈知道艾莲娜一向章法工整,看到这封信里满篇谬误,叫他感动得手指发抖。
这封盖着女皇印章的亲笔书信,白纸黑字地写着最隐蔽的秘密,随便落在谁手里,都会让史上最大丑闻公之于众。可是艾莲娜似乎已经全然不在乎了。
愚蠢的女人。
腓特烈嘴唇雪白地喃喃一句。
然后他双手哆嗦着卷起信纸,蹒跚移到沙发边,艰难地坐下,抱住脑袋质问自己,艾莲娜为什么会怕你?为什么你的目光令她感到恐惧?
因为她在你的眸子里看见了燃烧的野心。她猜测你追求她不是出于爱。
可是她依旧身不由己地沦陷在你怀抱里。
所以她怕你。
腓特烈,你都做了什么?
为什么冷落了艾莲娜足足三天呢?难道渎神的焦虑,酒精的麻醉,军火的运输,情报的争斗,就能让你忘了皇宫里的艾莲娜吗?(。)
291 烫到了烫到了()
腓特烈突然觉得,艾莲娜过于纯洁,所以她将自己的行为归类于“堕落”。和艾莲娜相比,他自己简直污秽得无以复加。
而且在书信的结尾,她竟开始娇痴地撒娇,将篇头描述的痛苦和怨恨都忽略不计,求他去继续幽会,字里行间似乎流露出破罐破摔的任性狂野,令人怀疑她是不是想自寻短见。
“必须政变!”一股怜香惜玉的疼痛顶上来,他犁着头发,咬牙切齿地想:“不惜一切也要阻止斐迪南,我要把艾莲娜变成我的,把整个帝国都变成我的!”
菲莉雅的警告全都退避三舍,腓特烈的脑子里只剩下政变的详细计划,并且他开始全力构思,如果脑袋里有齿轮在转,那么一定会滚出摩擦的火花。
莉莉迟迟听不见腓特烈动静,恼恨地回头偷瞧他,却看见他抱住头沉默,忍不住问:“你就没一句话想说?”
“艾莲娜这几天过的怎么样?”腓特烈难过地问。他心虚,觉得自己没资格惺惺作态。
“你来瞧她一眼,她就不至于这模样。找个借口进宫那么难?她盼你出现,却失望了三天。”莉莉咬牙切齿,恨不得用字句把腓特烈开膛破肚:“你可真是铁石心肠。”
“对不起。”他站起来,把书信递给莉莉。
莉莉看见他的表情很微妙,像被咬的野兽一样忍痛面无表情,像野兽要咬人一样决心蠢蠢欲动。她心软一下,不忍心继续挖苦,皱着眉接过信,看着他说:“你知道吗?艾莲娜越来越喜欢新衣裳了,她裁了好多款式的裙子,每天在苦恼穿哪件给你看,你却不出现。”
“”腓特烈无言以对。
“我躺着中枪,工作量大了十倍,刚用绿色料子裁了夏裙,眨眼就立秋,又拿枫叶色的料子裁了套风衣。她最喜欢这两件,绿色料子的吃风飘逸,显得腿长。枫叶色的端庄,而且修身a字裙显腰,适合她这种身材好的人。”莉莉三句不离裙子,让腓特烈惊讶女人的逻辑。
“您受累。”腓特烈只好这样说。
“我在教你夸她。她最喜欢那两件衣裳,绝对会穿给你看,你必须夸到她心坎儿上,她会更开心,知道吗?”莉莉叉腰教腓特烈怎么讨好陛下,“女人肯定会问你裙子好不好看,你不能回答‘yes’‘no’,你要回答为什么好看。”莉莉传授宝贵经验。
腓特烈低头背诵莉莉的话,嘴唇翕动着默记两遍,然后说:“嗯,我记住了。”
“你别让她哭了。她认识你以后哭的次数比从小到大都多。我哄着都累。”莉莉没完没了。
“是,是。”腓特烈被训得抬不起头。
菲莉雅在圣光礼拜厅泡了一壶花茶,不留神洒多了糖,壶底积一层白砂,怎么看都碍眼,唉声叹气地倒掉重泡。
露伸头进来,金发坠在空中一摇,惊讶道:“原来是你呀,我还说谁敢乱翻礼拜厅的东西呢。”
菲莉雅连忙过去拉她:“求你泡壶好茶,我去浇熄那两个人的火,他们都要吵起来了。我知道你泡花茶最棒了。”
露顿时得意,清纯甜美地龇牙笑道:“当然!花儿可是植物的灵魂哦,宁神养颜。”然后娴熟地荡漾茶壶,捏花瓣冲水,一边问菲莉雅:“你皱着眉头干嘛呢?”
菲莉雅有精灵血统,尖耳朵在红发里若隐若现,所以露不仅收起蔑视人类的倨傲,而且和她很聊得来。菲莉雅漂亮得倾国倾城,连丹尼都把持不住,令大神官颇为介意,但是露却非常喜欢她。
“烦恼啊。”菲莉雅叹气。
“遇到烦恼,就要迎难而上,勇敢地面对,然后一举攻破它。”露用力鼓励菲莉雅,攥着拳头,拿出了强迫奥托掀裙子的坚定气概:“女孩子不可以软弱哦,软弱就会被占便宜。要永远鼓励自己,决定了的事情就要做到。这样就不会有烦恼。”
菲莉雅垂头叹口气,然后看着热情的露,讪笑摇头:“有些麻烦是不能一举攻破的啊,因为会伤害到别人。那种微妙的事情只能只能绕行吧。”
露迷惘不解,开水却已经冲好了,喷薄出芬芳的花香。菲莉雅闭目嗅一下,陶醉地撒娇:“好香啊,好像心情都宁静了。你泡的茶好棒,以后教我。”然后端起盘子,回头笑道:“回头见。”红发一荡,就消失在门外。
她走进走廊,笑容就没了,忐忑地回忆着莉莉怒斥腓特烈的画面,心惊肉跳地想:“如果艾莲娜知道我喜欢腓特烈,会不会也这样愤怒地讨厌我呢?”进退维谷地走神一会,不知不觉进了门,马上抬头笑道:“露神官亲手泡的茶,快趁热。”弯腰将盘子放在茶几上,一人斟一杯。
她特意来见腓特烈,所以穿得很用心,红风衣敞着前襟,性感的肚脐掩映在虚扣着的皮带下,而另外几条皮带宽松地扣着,根本遮不住洁白的小腹和丰满的紫红抹胸。而潇洒的红风衣罩着像丝袜一样反光性感的长马裤,加上帅气逼人的红长靴,令她性感得一本正经,又潇洒得大胆迷人。
她曾经很抵触暴露的穿戴,甚至拒绝了女式甲胄,选择端庄的甲胄长裙。但是最近改变了不少。
腓特烈看见菲莉雅,就闭上眼睛,低头捧着茶杯,鼻子粗重地叹气,像是下决心似的跟她说:“艾莲娜很担心我。我虽然有惊无险,却无暇顾及她,令她很难过。”
菲莉雅的茶杯哆嗦了一下,花茶荡漾出来,险些烫了她的手。
这是腓特烈第一次跟她提艾莲娜。还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地提了起来。她总觉得这是一种意义不明的告别。
她也在打退堂鼓。
菲莉雅不敢看他,双手捧着小茶杯递到唇边,轻轻吹着,盯着舒展在开水里的花瓣:“喜欢可以放肆,但爱是种克制。所以我觉得,无论失去什么,不管多少借口,都比不上照顾好眼前那个人。因为失去远处的人只是擦肩而过,但是伤害眼前的人却会痛入骨髓。”
她说完就紧张地喝茶,刚啜一口就喊疼,眼泪扑簌掉下来,笔直掉进地毯里,捧着茶杯不停地说“烫到了”,断线的泪珠连成条线,啜泣两下就哭到哆嗦,眼睛很快就红了,长睫毛挂着湿漉漉的露珠,朦胧得像凄迷的湖泊。
腓特烈连忙拿出手帕递上去,伸手去夺她手里的花茶,菲莉雅却扭头说“不要”,腓特烈硬是攥着她手腕要给她擦泪,两个人争执时,莉莉端了杯凉开水递到菲莉雅唇边,柔声叫她漱口。
腓特烈退到一边,垂着手怔怔瞧她。菲莉雅双手捧着玻璃杯,努力忍住泪,一边啜泣得像打嗝,一边拿手背揩掉脸上的泪水,抬头看她俩,笑着说话时,眼睛都被泪水点缀得闪闪发亮:“我太笨了,让你们看笑话啦。”
莉莉皱眉责备她:“你是笨,非要喝烫的。你这礼拜都别想尝出味儿了。”
腓特烈牙齿咯咯战,一直盯着菲莉雅,骑士长却不拿正眼瞧他,再也没看过他一眼。
接下来,腓特烈一直飘飘荡荡,蹙眉想着菲莉雅幽幽说过的话:“我愿意做你需要的任何人。”“你说的哦,不能令我难过。我看到你坑你自己,就会难过,所以你不准坑你自己。我要紧紧跟着你,不许你做傻事。”
他觉得菲莉雅喜欢他,就像他喜欢菲莉雅一样。不管奥托和妹妹怎么判断。
可是菲莉雅心境高到就像月亮。她宁肯孤高到成为偶像,也会懂事得主动离席,不算失礼,而且得体。
腓特烈如坐针毡。却不敢问。他觉得自己是胆小鬼,也许这辈子都不敢问了。
到离去时,菲莉雅才站在腓特烈面前,专心整理了一下他凌乱的领花,垂着睫毛说:“不许坑自己哦。”
然后她转身走了,没有回一次头。
潇洒得像个女神。(。)
292 紧张的幽会()
出来之后,腓特烈去了趟军部,跟他们谈了下矿区的治安问题。克劳德少将亲自接待他,宣布矿区治安由国民警卫队负责,除非发生较大动乱,否则正规军不会插手。
“我收到消息,矿区的工人在酝酿一场暴动。”腓特烈利索地出卖了鲁恩,看着克劳德少将的眼睛:“他们甚至准备好了趁手的武器。为了安全起见,我觉得正规军也许应该尽早干预。”
“正规军出城的话,皇宫的防线就空虚了。”
“斐迪南亲王的无畏骑士和银色骑士团都驻守在皇宫左右,请尽管放心。”腓特烈保证。
“城中还剩下无畏骑士和银色骑士团吗。”克劳德点头:“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