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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紧张的关头,竟被财政拖后腿,令艾莲娜雷霆震怒。她立刻问责财政司。“财政司长兼内阁首相”汉弗莱被迫在御前廷议上汇报亏空问题。艾莲娜走投无路,破例邀请了央行执行官布雷施劳德前来旁听。因为到了逼不得已的关头,她还希望央行能体谅政府苦衷,多借一些款项填补内阁的亏空。
布雷施劳德穿着简朴的衣裳,垂臂低头立在御前末席,就连艾莲娜赐坐都被他婉拒了:“我只是一名卑微的仆人,怎敢在皇帝面前落座。既然各位内阁大臣都站着,我也该站着才是。”
克莱门森瞥了央行执行官一眼,瓮声瓮气地冷笑:“执行官大人坐拥千万,富可敌国。还穿这粗糙的布衣,是不是怕陛下开口借钱?”
“不敢。”布雷施劳德恭恭敬敬:“虽然忝居央行执行官之位,却无爵位,故谨遵规矩,穿布衣进宫,以明尊卑。”
他没有尺寸战功,所以始终未能封爵,谨记着尊卑之分。
“进入正议。”艾莲娜倚在宽大的御桌上,疲惫地支颊,蹙眉闭目:“首相,9月没过完,财政司就透支了10月的预算。你解释一下吧。”
财政司长汉弗莱是个年逾五十的老者,却没有一丝颓象,胡须刮得像少年一样光滑,脸颊养得白皙莹润,体现了他的圆滑世故。那双白眉毛下的双目机灵乱飘,微笑得无比得体。
“是,陛下。首先,请允许我向您介绍军匠工厂开发的最新军械。”汉弗莱回头招招手,秘书呈上来垫着红绸的盘子,盘子上摆着一把精美的步枪。
“枪?你们生产的?”艾莲娜睁开眼睛。她看见那支步枪细长优美,金属的击栓古朴雅致,银亮的枪管完美嵌在橘红的木制枪身里,像金属和杉木的婚姻,荡漾着武器独有的浪漫美感。
就连艾莲娜都看出来,这支枪的管腔更长,外观远胜于新式禁卫军装备的枪支。射击稳定性、射程、装填速度等指标想必也更好。
财政司长不敢碰盘子里的样品枪,所以恭敬地指着说:“在此之前,先请陆军大臣介绍我国新式禁卫军装备的1722式燧发步枪吧。”
法里纳上将站起来,斩钉截铁地枚举数字:“奥地利1722式燧发枪,1722年量产一万支,最大射程150米,有效射程80米,装填时间40秒,100米脱靶率为78%。”
紧接着,财政司长指着托盘里的样品枪,如疾风暴雨般枚举数字:“这是我军从弗兰军队处缴获的沙勒维尔1777式燧发滑膛枪,它在弗兰帝国正规军步兵手里,装填时间仅为20秒!有效射程也高达100米,更可怕的是稳定性优良,百米脱靶率才仅仅65%!也就是说,步兵对射,敌军射速双倍于我!如何能敌?”
财政司长慷慨陈词,再扭头扫视内阁,痛心疾首地说明:“火器技术突飞猛进,步兵战术日益彰显,密集冲锋的重骑兵多次遭到炮兵重创,而敌人的优势步兵排成23列散兵线发动进攻,却能有效地降低我军炮击的命中率,收获丰厚战果。我们看到,昂贵的骑兵军团已是昨日黄花,廉价的步兵阵线已经登上历史舞台。我们要学习先进战术,首先就要仿造敌人的步枪,打造势均力敌的优秀步兵。”
然后,财政司长扭头眺望女皇,掷地有声地请示:“军匠工厂已经攻克了仿造步枪的技术难点,请问女皇,这批先进步枪,我们是造还是不造?”
艾莲娜轻咬牙关,俯视御前。除了低头盯地毯的银行家,其余五名内阁重臣都目光灼灼地仰望自己,双目燃烧着期待。
法里纳上将肯定是支持造步枪的,否则他不会破天荒地跟财政司长联手表奏。
艾莲娜知道,步兵交锋需要残酷的勇气和铁打的军纪,因为“排枪方阵”必须在鼓点指挥下,踏步行军至离开敌人80米,才开枪对射。在此期间,敌人也许会提前开枪,虽然命中率低下,依然会不断击毙我方士兵。
我方之所以保持停火、顶着枪林弹雨前进,就是为了拉近距离、在敌人装填时,更准确地杀伤大量敌人。所以,军纪越强的步兵,越能够视死如归地抱枪行军。因为死亡进军能换来更大胜利。
但是,如果敌人的装填速度比我方快两倍,那么这些光荣的牺牲都会失去意义。
所以,艾莲娜没有选择,她不可能强迫士兵用装填速度不及敌军一半的低劣枪械,去与敌人对射。
“请女皇示下。”财政司长反客为主,咄咄逼人地请求谕令:“新式步枪,是造?还是不造?”
“造。量产一万支。”艾莲娜批准。
“枪械使用最先进的浇铸工艺,以进口钢材为身,以良品杉木为凭,黄铜火药仓的工艺要求苛刻,良品率不到60%。所以新式枪械成本高昂,每支造价是金币13枚,总共耗费13万盎司黄金。而国库总共也只剩12万。”财政司长低头禀告:“这,就是国库亏空的原因。说句不好听的话,国库的金子没用完,都是产能低下的功劳。”
艾莲娜眼前一黑,低头扶住额头。她的心在滴血,新式禁卫军手里的枪支才用了十三年,这么快就落伍淘汰,让人难以接受。
“现在才1735年,为什么弗兰帝国的制式步枪会命名为‘沙勒维尔1777式’滑膛枪?”艾莲娜悲愤地问。
“启奏陛下。”军工大臣保罗?强森走出来,低头跪在地上:“微臣查访得知,沙勒维尔是弗兰大帝亲手研发,亲笔赐名,其工艺之精妙,设计之才华,巧夺天工,非凡间物。弗兰大帝是军工界的不世天才,他研发的枪支领先我们足足一个时代。微臣觉得,他命名为1777式步枪,只是为了嘲笑我们落后了他半个世纪罢了。”
银行家注意到,腓特烈垂手立在写着“农粮司教”的议桌后面,板着脸不动弹,似乎早就对残酷的现实麻木不仁。女皇艾莲娜闭目扶额,大家能听见她叹气的声音。
陆军大臣也从议桌后绕出来,与军工、财政两位大臣站成“品”字形,一同发声:“除此之外,弗兰大帝雄才大略,借助巴黎银行的雄厚资财,强行在国内推行工业改革,虽然被遍地文盲阻碍了政策推行,农民起义也层出不穷,但是他已经修建了铁路,优化了蒸汽引擎,完善了冶炼设施,可想而知,假如他克服重重困难,提前进入工业时代,产能将领先我国数倍。到那时候,军部虽死战,也难以挽回狂澜。”(。)
409 用断送未来的决心来举债()
修建了更多铁路网,会令兵员运输效率大增,全国战争动员会更快完成。优化蒸汽引擎则是重大技术突破,真不知道弗兰大帝是怎么做到的。艾莲娜苦不堪言。
银行家悄悄抬起头,老出褶皱的脸没有表情,偷偷打量艾莲娜。
艾莲娜闭目叹气,柔弱地问:“扩军在即,而库内无银。众卿以为怎么办?”
法里纳上将看一眼首相,首相立刻越众而出,斩钉截铁地申请:“国难之秋,当行非常之策。诚以为,生产第一,军务次之,债务为末。恳请陛下增加借款额度,加大生产,扩充军备。”
“也好,正好央行执行官在这里,一起议一议吧。由皇室出面,用国家税收担保,多借些金子。那么贷款多少合适?”艾莲娜走投无路,睁眼瞧众臣。
汉弗莱三名重臣凑到一起嘀咕两句,然后义正辞严地看着艾莲娜,挺直腰杆伸出两根拇指:“两百万!”
腓特烈立刻拍案而起:“不要命了?今年背负的利息还不够重吗!”
汉弗莱回头怒喝:“量产步枪的13万支出,不过是万千开支中的九牛一毛!盖工厂要钱,抚恤矿工要钱,进口材料要钱,供养军队更加要钱!两百万是内阁估算出来的数目,绝无一分贪腐!我何必虚报?”
腓特烈指着眉开眼笑的银行家,睁圆眼睛:“两百万金子,相当于国库三年税收,你们开得出口,央行也拿不出来!”
底下吵的激烈万分,艾莲娜袖手旁观。
布雷施劳德连忙堆出苦瓜脸,歪头算账:“央行虽有财力,但是资金却在巴黎银行、英格兰银行、西班牙银行中间流动,仓促拿不出这样巨大的拨款”
腓特烈刚要据此陈述,老银行家又话锋一转:“各位殿下必须借款的话,我就只能拼死一搏,动用央行黄金储备,借给内阁来度过今年了。只是,这样的话,利率要调高一倍,利息变成每年13%,否则无法在股东大会上通过。”
腓特烈扭头痛骂:“两百万本金,每年滚13%的利息?你为什么不去抢?”
汉弗莱首相拍得桌子一跳,嘶哑怒喝:“腓特烈殿下!我提醒你,这是御前会议,这笔款子借不借,都是陛下做主,你不要在这里把好好的事情搅黄了!”
腓特烈盯着法里纳上将,一字一句地警告:“上将,举债越高,利息越重,等到每年要支付的利息比税收还高,我们就永远还不清债务,我们的子孙后代怎么办!”
上将避开腓特烈的逼视,伤感回答:“只有熬过今天,才能谈及后世。腓特烈,国家要维持,就要有牺牲;而做出这些痛苦的决策,需要背负骂名的魄力。”
上将看见腓特烈严守立场,渐渐欣赏他的刚直,少许磨灭了对腓特烈的成见,所以亲昵地直呼其名。
两派意见形成尖锐冲突,腓特烈以一敌三,显出劣势,布雷施劳德唇角浮起微笑,他觉得这笔贷款基本敲定了。
此举豪贷两百万盎司黄金,一年就滚出26万利息,第二年继续计算复利,能滚出29。38万利息。长此以往,利息滚得比雪球快,神罗帝国每年区区60万税收,连利息都支付不起,从此再也无法还清债务,诺大的帝国将为央行而收税,一点儿私房钱都存不起来了。
到时候,整个帝国的经济政策,都掌握在布雷施劳德家族手里,所有的军工、农牧、社保、医疗政策,全部要给金融投机产业让路。那才是资产阶级真正崛起的春天。
所以,银行家很希望皇室前来借款,因为皇室有国家税收做担保,永远不怕烂账,永远不怕收不回利息;假如皇室不必贷款,那么银行家会努力给皇室制造麻烦,千方百计诱使皇室来举债。
因为在金融业里,没有比高利贷来钱更快的生意了;在高利贷里,没有比皇室更稳的债奴了。
腓特烈正是看清了后果,才跟内阁吵了起来。
千钧一发之际,汉弗莱抬头乞求女皇:“皇帝陛下,活着的人无权评判此事的功过,因为生存为重,名节为次,只有千秋后世的人才能看清我们举债的魄力!您想想,就算子孙后代生活在换不清的债务里,也好过沦为亡国奴!”
这句话戳中了艾莲娜的心肝。她犹豫地问银行家:“利息能低一些吗?”
银行家冷酷地回答:“非常抱歉,我尊敬的陛下。10万以上的大额贷款,都必须在股东大会上讨论通过,获得八大股东表决首肯,才能发放。皇室在中央银行占据的股份只有3%,连个大股东都算不上。所以,在这笔贷款的利率问题上,您没有话语权。”
“放肆!陛下庇护整个帝国,你竟敢说她没有话语权?”腓特烈急红了眼睛。
“腓特烈殿下,除非您能把立宪法案上‘私有财产不可侵犯’那一条骂掉,否则您光嚷嚷是没有用的。”老银行家恭敬低头,不卑不亢地挤兑他。
“陛下!做决定吧!”汉弗莱首相乞求。
“我反对!13%的利率,滚几年就发现利息比本金还高,凭什么要借?”腓特烈气的七窍生烟。
“一万条步枪不造了?”法里纳上将生气了。
“为什么要造!”腓特烈气吞山河:“这钱能买一百台铅活字印刷机,再盖一所军校加无数小学,还能恢复半个省份的农庄开垦。为什么要拿去造步枪?”
“你要我们拿着性能还不及敌人一半的步枪去保家卫国吗?”保罗强森扭头喝道。他素来喜爱腓特烈,这次是真急了。
腓特烈叩得桌子“砰砰”响:“当物质条件不再是战争胜负的标杆,当精神决策能左右战局的胜败,战争才从杀戮变成艺术!连装备劣势都不能克服,说句不好听的,要军部何用!”
艾莲娜听得胸脯起伏,眼睛紧紧盯着气喘吁吁的腓特烈。
银行家也悬起心来,紧张地关注骂战进展。这两百万贷款的利润太高,皇室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来咬钩,布雷施劳德可不愿意放煮熟的鸭子飞了。(。)
410 弗兰大帝的小问题()
法里纳第一次听见腓特烈当面骂他,气的面容阴森,锋利的两撇白胡子哆嗦乱颤,牙关磕个不停,按捺怒气反驳:“军部愿意人人赴死,所以才要提前备战!现在国际局势那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