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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也不必跟艾莲娜分手啊!”露神官拿食指戳腓特烈的颧骨。她给艾莲娜鸣不平。
“你们太小看那些冷血的投机者了。他们熟练掌握了不劳而获的艺术,甚至把半个世纪里积累的金融经验,整理成了一门博大精深的学说。所以要骗到国际清算银行的风险投资贷款,难度极大,因为他们有成熟的风险评估体系,还会派出老练的风险管控专员,来防止贷款成为坏账。”腓特烈皱眉解释:“我故意踏入布雷施劳德的圈套,是为了给他那种掌控全局的幻觉;他万事如意了,就会放松风险管控环节,毕竟帝国和皇室一直是高利贷最理想的对象,原因是信誉良好,回报稳定。所以我放任他拆散我们,即使心中偷偷思念,却互相视而不见,苦苦煎熬大半年,只为了能让艾莲娜借到更多款子。”
艾莲娜听见他说“偷偷思念”,就觉得脸蛋烧了起来,明明泪痕未干,心田却酥麻地痒痒,立马变乖,走去拾他的头盔。
露神官越发觉得不可思议,跺脚追问道:“那你也太孤注一掷了吧?万一银行只借你一点点钱就悬崖勒马,那你怎么办?”
“不可能。虽然银行家个个手段丰富,虽然他们算计时冷酷得像一只精确的怀表,但是有一点是亘古不变的:他们追逐的是利润。为了利润,他们甚至会把绞死自己的绳索卖给敌人。就这么简单。”腓特烈斩钉截铁地赌咒:“布雷施劳德的野心极大,他梦想成为暗中隐藏的推手,奴役整个帝国,建立金权的统治。当他的计划高歌猛进的时候,他只会扩大利润,绝不会半途而废。结果和我预想的一致,布雷施劳德把巴黎银行、英格兰银行都圈了进来。”
他昂头微笑,耐人寻味地搓着手指:“正是他们的贪婪,给了德意志背水一战的机会。也许有一天,德国骑兵会花着从巴黎借来的钱,势如破竹地杀到巴黎去。”
露神官还有很多问题没想明白,却被腓特烈的野心给吓住,美目茫然,呆呆瞅着他喃喃:“你可真坏。”
艾莲娜双手抱着沉重的鹰喙雪钢盔,瞧着神官猛点头:“就是就是,他可坏了。我小时候瞎了眼,还以为他是我命中注定的骑士。”
腓特烈抗议:“喂,我好不容易朝着咱们的宏伟目标前进了一丢丢,你是不是忘了夸奖我?”
艾莲娜踮脚给他戴上鹰盔,小手按着冰凉的护心盔甲,抬头认真说:“你说替我招募两万骑士,擦掉碍眼的国界。虽说童言无忌,可我记在心里噢。我等着你凯旋。”
腓特烈低头瞧她的眼睛。艾莲娜凄迷朦胧的眸子脉脉如水,樱花般单薄的双唇湿润诱人,让他情不自禁地靠近。
露神官突然发现自己站在这里特别多余。她如梦初醒地捂唇“哎呀”一声,睁大眼睛溜走。
470 凶兽效忠()
腓特烈抱着头盔走出教堂,菲莉雅就跑过去抓他的手,急忙问:“于是呢?她很难过吗?”
“她很疲倦,服药休息了。”腓特烈飞快往外走,白披风横在微风中,娴熟戴上雪钢盔:“于是,只剩下破城而入,把叛军绑缚刑场,用十一月罪人的鲜血,给总统府祭旗。”
菲莉雅小跑追上他,考究的红漆面甲下面露出两片脸蛋,拧着眉头咬牙附和:“艾莲娜揭露真相的时候,我就气坏了。我仔细回想,七年战争明明能坚持到12月进入冬季休整,那些罪人居然在11月就签订战败条约,让前线部队的死伤全部付诸东流!他们就那么渴望金子吗!”
腓特烈咬牙切齿:“无妨,艾莲娜跟我里应外合,让罪人把敛聚的黄金都吐了出来;接下来就该攻破霍夫堡皇宫,把这些虫子从树皮里一条一条地抽出来,曝晒到死!”
他义愤填膺地冲出圣斯蒂芬大教堂,却踉跄止步,因为宽阔的喷泉十字路口已经被军官团占领,无数盔甲夺目的军官佩剑立马,列成宏伟的方阵,目光攒射向腓特烈一人。
仿佛羊羔一头撞进狼群,无数绿油油的眼珠子一齐瞪过来,顿时一片死寂。
“怎么回事?”腓特烈睁圆眼睛,面容在头盔里扭曲了一下。这种肃杀庄严的氛围,让他想起了去年十月政变的场面。这股死气沉沉的肃穆气息,只有权力交接时才会嗅到。
菲莉雅用力捏住腓特烈的肩膀,悦耳地徐徐解释:“陆军部中尉以上军官全部在这里集合,听从腓特烈伯爵的调遣。”
腓特烈冷汗冒了一身,心里呐喊有惊无险。这阵仗就像与虎同眠,不论老虎吃你还是不吃你,它都是致命猛兽。无声列队的陆军部骑士团,就算只是静静盯着腓特烈,都让他油然产生虎口逃生的后怕。
继而“咣啷”一震,一尊雕工考究的红龙盔甲翻身下马,它铿锵作响,越众而出,这表明了他有统辖军团的高贵地位;紧接着,他气吞山河地将黄金佩剑扎在六角地砖上,单膝一跪,低头时红缨一竖:“腓特烈伯爵,您领导了巴法里亚的复兴,证明了英明的领袖魅力;您策划了全歼无畏骑士团的郊外战役,表演了绝佳的军事天赋;污秽的牢狱不能镇压您的斗志,谩骂和排挤不能摧毁您的理想,就算身居末位,您也事必躬亲地扶植着帝国的根基。在最危险的关头,您促使权力和平过渡,让我们从一场致命内战中有惊无险地幸存,艰难地维持了国家统一。那么,您能否领导德意志重拾辉煌?您能否让这片大地重新焕发活力,让荣誉的光辉再次洒遍丹诺江畔?如果您是绝境中那道曙光,那么陆军部上下,愿意与您共赴国难!”
“这是龙骑兵大统领克劳德少将。你可以从黄金佩剑识别他。在父亲授意下,他代表陆军部向你宣誓效忠。”菲莉雅目不斜视地翕动樱唇,小声解释。
苍老的少将向年轻的后辈屈膝效忠,一席话掷地有声,铿锵无比。
这就是肃杀气氛的由来,因为皇帝宣布退位以后,最大难题已经解决,这本就是交接权力的庄重场合,就算战时仪式仓促,慷慨的军容却丝毫不容马虎,澎湃的血性更让目光代替了言辞。
腓特烈心潮澎湃地意识到,陆军部的确是一头无坚不摧的凶猛野兽。令人庆幸的是,这头野兽渴望成为他的坐骑,去酣畅淋漓地撕咬战斗。
腓特烈“锃”一声拔出动力剑,目光灼灼地盯着克劳德说:“起来。”
龙骑兵大统领起立。军官团齐刷刷盯着那尊雪白的盔甲,他高举长剑,披风在背后翻滚。
“过去,十一月罪人为了钱财贱卖国家。今天,德意志骑士要用佩剑拾回荣誉。”腓特烈荡气回肠地咆哮,高举的动力剑“咣”的一声磕在克劳德的指挥剑上,交叉成利剑十字架,象征着理论武器和实践力量的合体。
这气吞山河的一幕,则让军官团坚信,骑士阶层依旧是新帝国的中流砥柱,而荣耀之路将继续展开!
在这个微妙的时刻,所有人都触摸到了自己想要的未来。
“用佩剑重拾荣誉!”修建着美丽喷泉的十字路口,爆发出众志成城的战斗怒吼。
这一刻,来自巴黎的新式枪炮已经不再可怕。
这一刻,摇摇欲坠的市场信心已经重拾希望。
这一刻,崭新的领袖将带领德意志斩断内外交困的历史,跟贫病积弱的过去一刀两断;而这一切,将从攻陷皇宫开始!
“马上部署攻城,让那些毫无底线的胆小鬼在炮火中颤抖!”腓特烈熟悉地喊番号,他早就在菲莉雅的督促下记熟了:“首先,龙骑兵第一、第三、第四中队组成冲锋队,破城后控制战俘;其次,国防军第一、第三炮兵旅继续炮击城墙;第三,将辎重旅编成四支征粮队,赴周边村镇购买粮食;第四,龙骑兵第二中队和国防军工兵连混编成一队,修砌工事,截断宫堡水源。最后,动员宣传部,将叛军亲属的劝降书投进宫堡内。持续炮击,断绝饮水,保持劝降攻势,三方面同时给予压力,粉碎叛军顽抗心理,围城十五天,就发起全面攻击!务必在境外联军侵犯边境之前,提前攻克城中之城!”
腓特烈早就想好了攻城方案,此时斩钉截铁地部署出来,让军官团的年轻将官纷纷心悦诚服,佩服他的狡猾毒辣。而且他部署时,直接将任务下达到编制番号,看上去对军务了如指掌,仿佛枚举陆军编制就简单得像清点家奴,更令人顺从遵命,不敢违抗。
“出发!”腓特烈长剑一落,军官团一声喝应,纷纷勒马掉头,向驻地疾驰而去,直冲军营,把命令贯彻执行。
直到此时,退居幕后的法里纳上将才穿着笔挺军装走过来,捏着腓特烈肩膀点头承认:“分配得当,调兵利落,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威廉大公爵的风采。他是一位令人尊敬的名将,你一定从他身上受益匪浅。”
腓特烈想起祖父,不知道他现在还好吗。他只好如实回答:“我经验不多,只记住了祖父的叮咛:军官的珍贵之处是爱国之情,军队的珍贵之处是服从之心。无论对错,我都会断然发号施令,绝不犹豫,借此帮助部下树立对统帅的绝对信任,从而树立对统帅的绝对服从。”
法里纳上将扭头问女儿:“说得真漂亮,你教他的?”
菲莉雅美滋滋地摇头,一脸认真,藏不住欢喜得意:“他是名将之后,哪里需要别人教。我恨不得追在他身后写笔记。”
陆军大臣伸手接过副官递来的缰绳,难得地慈祥点评:“你是对的,霍夫堡皇宫是天险要塞,号为城中之城。就算断水绝源,强攻也会损失兵力,所以围城大概会持续半个月。你随我在陆军部吃住,我会帮助你尽快适应新角色。”
“好。”腓特烈感受到了父爱。
471 蒸汽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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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郊外的原野上,一列愤怒的火车疾驰东进,猩红的火车头风驰电掣,乌黑的浓烟拖在半空,蜿蜒了一公里。
26节蓝皮车厢里,满载着弗兰帝国第三步兵混成旅的七百名精锐步兵。他们奉巴黎指挥部的调令,携带着最新改装的后膛撞针式近代步枪,忍受着火车的轰鸣,气势汹汹地扑向神罗帝国的毗邻省份——洛林省。
“在三天之内陈兵边境,不惜付出宣战的代价,也要遏制住神罗帝国境内的民族主义浪潮!”这是司令部斩钉截铁的命令。
而这只是先头部队。在这列车次后面,还簇拥着上万名新近动员起来的远征军,足足编成了四个步兵师。这批武装精良的部队,在告别亲人和情人以后,会被强大的铁路系统迅速送往边境“洛林省”集结,向疲惫的神罗帝国炫耀无人能挡的武力,向德国居民展示巴黎干预内政的决心。
而归心似箭的艾萨克就绷着脸坐在第一节豪华车厢里,倚在火车窗口摇摇晃晃。铁路两旁的树木如同缎带飞过他的视野,令他头痛欲裂。
“父亲,奔波三个月,我终于带着钢铁和火药杀回来了,你坚持住!”他用力闭目,牵挂父亲时,旁边的巴顿爵士小心翼翼地递来手绢,卖力讨好:“艾萨克阁下,你在冒汗。”
艾萨克作为德国青年银行家,曾经被巴顿百般挖苦。可是他今天一跃成为世界清算银行的龙头老大,更得到了弗兰大帝的鼎力支持,以顾问身份协理指挥权,可谓如日中天。巴顿一想起以前作死的举动就后怕。
艾萨克擦了汗,扭头问巴顿:“火车几天到洛林?”
巴顿爵士揉着手,谄媚地笑,恨不得长条尾巴来摇:“皇帝陛下改进的蒸汽机强劲无比,据说热效率达到了百分之十五。军务专列采用了最新式的蒸汽火车头,能在三天内抵达洛林。”
艾萨克突然捶桌子,茶杯一跳,“咣啷”一声响。
巴顿吓的往后一跳,差点鞠躬请罪。
然后艾萨克咬牙切齿地攥着拳,心在滴血:“运兵到洛林只需要三天可是动员四个步兵师却花了足足三个月!巴黎的文官制度如此低效,火车跑的再快有什么用!先进载具节省的时间,全被臃肿的制度给耽搁了!”
巴顿慌忙嚷道:“这,这也不能怪我啊,艾萨克阁下募兵程序本来就繁琐”
“繁琐?”艾萨克恨不得摔茶杯,气急败坏地喃喃:“你到德国看一看,看看腓特烈集结一个师需要花几天!统一募兵制度就那么难?我的军队迟到一天,父亲就多一分危险——成天追求精简机械,怎么就没想过精兵简政啊那个人为何如此愚蠢”
艾萨克两眼绷着血丝,双拳按着短桌,埋头神经质地嘀咕个不停。
他惋惜的是,如果巴黎能像腓特烈一样建立全国募兵制度,配合上无与伦比的铁路运输力,估计连动员带行军,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