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腓特烈大帝-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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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这是巨舰之舵,因为这是华夏重器。因为这是大国根基。

1 宫廷女官都不怕冷() 
“梵克贵族,即可以将肝脏富集的铀元素裂解之人。铀元素在肝脏里裂解,产生能量雄浑的火元素入血,同时释放神恩辐射。随着血液内的火元素逐渐充沛,肝脏释放的神恩辐射会随之增强。当神恩辐射的强度足够令铀花的花苞盛放,我们便充满喜悦地称之为‘觉醒’。

    “觉醒的梵克贵族将被册封为骑士,踏上武运兴国的光荣之路。

    “平民无法产生火元素,所以孱弱。而觉醒骑士从少量食物中富集微量的铀,就可以产生大量火元素入血,获得取之不尽的澎湃力量,可以不眠狂奔;可以跳上谷仓;可以举起巨石;可以像威廉大公爵一样,征战经过之处,尽是一分为二的尸首,尽是裂谷夺目的城墙。”

    ——威廉堡首席骑士兰斯洛特

    毛毛细雨里,腓特烈·威廉满头大汗地站在葱翠的草原上,看着他的公馆被皇家宪兵贴上封条。

    典雅的篱笆上星星点点地摇晃着洁白的铀花,围成了一片大庄园,里面耀武扬威地溜达着验收庄园的皇家骑兵。他们啧啧赞叹威廉公馆的典雅恢宏,却连战马啃坏了漂亮的盆栽都不在意。

    这是对威廉公馆的莫大侮辱。更是对腓特烈·威廉伯爵的蔑视。

    “管管你的马!要让一株盆栽妖娆得像女皇,需要至少3年,3年!你这一无所知的蠢货!”腓特烈不顾蹭脏丝绒红大衣,粗鲁地拾石子砸皇家骑兵:“别他妈啃我的树!”

    皇家骑兵默默地拽了缰绳,逃出他的视线。

    “腓特烈勋爵阁下,庄园即将拍卖,苛刻点儿说,这些植物已经属于哈布斯中央银行了,您无需动怒。”一个沙哑甜蜜的声音飘来,端庄的宫廷女官莉莉双手叠在袖子下,向腓特烈移过来,长袖垂在足尖上一荡一荡,仿佛要代替短裙去遮雪白的腿:“但是用‘妖娆’来形容摄政女皇,您会后悔的。”

    莉莉女官的一头蓝发织成了细辫,优雅地盘在头上,只恰到好处地垂下三绺卷发,来点缀美艳的瓜子脸。她鼻梁挺翘,红唇饱满,明明有一张活泼热情的精致面庞,却矜持克制地保持冷艳,是个标致的宫廷美人儿。

    “不是勋爵!是腓特烈伯爵!”腓特烈焦急万分的时候最烦被人挑刺儿,厚道如他也会老实不客气地教训女官,并且他在被侵犯时总会提及祖父:“腓特烈伯爵只有一个,但是连马厩总管的儿子都能叫勋爵,因为他们压根没有一个像样的祖父!”

    腓特烈有雄才大略的祖父,威廉大公。威廉大公爵与哈布斯王朝皇帝享有同等的血脉,更在莱恩河战役扭转战局,足够腓特烈吹嘘一辈子。

    莉莉蹙眉盯着腓特烈,端庄不改,似有责备。她穿着露肩抹胸双袖衫,只求美观,不顾保暖,不仅性感得气势逼人,也冻得咬紧牙关。她屹立在细雨里时,勒细腰肢的束腰宽丝带在腰后扎了个绯红的蝴蝶结,留长的丝带和垂在脚边的袖摆同时起伏飞扬,与白色发带一起迎风飘荡,美得赏心悦目。她刚走到腓特烈身边,后面的侍女就害怕细雨打湿莉莉那优雅盘紧的发辫,连忙慌慌张张地撑伞追来,顿时响起细雨啄伞的迷人“沙沙”声。女官被伺候得像个公主一样,除了高贵冷艳以外,不用动一根手指头。

    是的,作为对摄政女王私务负责的宫廷女官,只要踏出皇宫,她就可以目空一切。

    所以她胆敢对腓特烈伯爵蹙眉头,也敢怨恨地盯着他。她个子高挑,快赶上腓特烈了,莉莉站的笔直端庄时,连年幼的侍女都要努力踮脚才能举高伞。

    “重复一遍。是腓特烈伯爵。”腓特烈咬牙切齿地捍卫家族的荣耀,“不是勋爵,不是阁下,而是伯爵殿下!马上重复一遍,直到你记住为止!”

    女官莉莉盯着他不吱声,被束腰缎带托得高高耸起的胸脯开始明显地起伏,事业线不仅自信迷人,饱满雪白的领口甚至露出了黑色内衣边缘的蕾丝花纹。这种从海峡对岸流传过来的新式内衣已经风靡宫廷了。

    她用沉默来抗命。

    俩人的目光在细雨里展开厮杀。

    突然,腓特烈听见充满恶意的一声“嗖”,仿佛有锐气刺穿雨幕。他熟练地判断,这是一支暗箭。

    回国之后,手无缚鸡之力的腓特烈被迫练就了一身娴熟的逃生本领,所以他熟能生巧地抱头下蹲,不惜用高效的姿势来保证存活,顾不得悠闲高雅。

    一支弩箭“噗”一声穿透了他头上的伯爵帽。它力道强劲,不仅洞穿了象征爵位的貂皮和外嵌金片,还洞穿了两层高级矾制的熟牛皮,最终摇摇晃晃地扎进两米外的草地里,箭尾还在不甘心地簌簌震颤。

    莉莉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箭吓呆了,捧着合不拢的红唇,傻傻把视线移到篱笆门口的石子路上。她看见一个身穿马装的美丽姑娘提着劲弩,惋惜摇头,一匹健壮的骏马在她身旁烦躁地喷着响鼻,摇头摆尾,显然是刚刚策马而来,只是草地柔软,腓特烈听不见马蹄声罢了。

    草地上乱颤的利箭终于停止震颤,宫廷侍女吓得捂嘴,伞都滚到了草地上。

    “伯爵小姐,您这也……”女官吓得伸手指她,语无伦次,却被对方不耐烦地打断。

    “什么伯爵小姐?叫奥托勋爵。勋爵阁下。”奥托·威廉信手把弩扛在肩上,眯眼眺望莉莉,开口竟然飘来冷漠的男音,让莉莉震惊得咬住了四根手指,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奥托的声音懒洋洋,冷漠却悦耳。他扎着优雅潇洒的马尾辫,下巴尖得妩媚,红润的薄唇让人克制不住想吻,静止时都这样,更别提有表情的时候了。无论是挑逗的微笑,还是嫌弃的撇嘴,都令人激动得飘飘欲仙,专注地沉浸在爱慕里。他的五官精致得赋予了目光摄魂夺魄的天赋,专注凝望时能把人的半边身子看酥掉,平时也能够顾盼生辉,发呆有发呆时的清纯,生气有生气时的娇媚。所以宫廷女官把他当成了伯爵小姐,而不是奥托勋爵。

    莉莉分清楚奥托的性别以后,基本上分不清楚什么是性别了。她嫉妒地盯着闲庭信步走近来的奥托勋爵,仔细打量他那祸国殃民的脸,越看越惊恐,感受到了皇后毒死白雪公主的紧迫感。

    奥托勋爵凝望狼狈站起来的腓特烈,扛着劲弩,冷漠地笑道:“愚蠢的哥哥啊,身体越发自觉了呢,都会自动闪避了。”

    腓特烈攥紧双拳,毫无风度地对奥托咆哮:“太明显了吧?这不是失手推倒花瓶,也不是意外惊吓骏马了吧,这是赤裸裸的谋杀了啊!不对,这是明目张胆的刺杀啊!”

    奥托睁圆狭长妖媚的眼睛,像恐吓猎物似的盯着腓特烈,装神弄鬼地阴森森回答:“所以说为什么要回国啊哥哥,让我继承家族遗产不好吗?比起你这个渣渣,很明显我更能复兴威廉堡吧,你为什么不早点死了啊?反正你也会死的吧,你这种只会写诗的浪漫主义笨蛋从来都是权力倾轧的牺牲品和食物啊,与其在乱军之中死得丢人现眼还不如让亲弟弟解决掉啊,就算是你第一次送命弟弟也会温柔对待的,放心好了哥哥。”

    腓特烈毫不畏惧地愤怒呐喊:“仗着母亲听不到,竟然诚实地承认了啊!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已经根本没有廉耻了啊!”

2 令人脸红的试炼() 
奥托不为所动地反唇相讥:“忘了我们为什么沦为战败国了吗哥哥?忘了威廉公馆为什么被银行拍卖了吗哥哥!廉耻是蠢货的墓志铭啊,你连父亲这句遗言都忘记了,有什么资格继承他的封地和军队啊你这根吟风弄月的废柴!”

    莉莉回过神来,决定坐看笑话,长袖扶着肘弯,矜持地捧唇讪笑,美目弯弯:“伯爵殿下的家事真复杂呢,呵呵呵呵……”

    奥托和腓特烈同时扭头怒视宫廷女官。腓特烈伯爵幽幽道:“如果国事简单,家事断不会如此复杂。你竟然笑的出来?我的父亲,武勋最卓著的威廉侯爵,他挥霍家产来安置残兵,却导致战败签署《镜厅条约》后,撑不过经济萧条,濒临破产,郁愤而亡——这荒谬的悲剧是皇室和哈布斯中央银行的耻辱!”

    奥托盯着佯装镇定的宫廷女官,接上话茬:“这是皇室和银行的耻辱,却是威廉家族的壮烈荣耀。因为紧握剑和犁的人民会永远铭记,在皇室抛弃他们的时候,是谁拯救过他们。”

    女官戒备地抱着****,清凉的露肩长袖垂在身前,细雨沾湿了雪白的肩膀,汇成水滴淌下迷人的锁骨,冰凉地滑到饱满的事业线里去,让她享受地微微哆嗦。老实说,这是个矜持端庄的迷人姑娘,只不过不理国事罢了。

    她局促地伸手轻挠脸颊,赌气任性地脱口说道:“别的我不管,总之这座历史悠久的公馆要经过银行拍卖,和周围100英亩的庄园一起抵押给皇室抵债。摄政女皇还说了,十天后给你册封伯爵就算便宜你了。打过败仗,还欠了老皇帝两百盎司金子,别不知足。”

    她显然在虚张声势,才会显得讪讪局促。一定是奥托的话刺伤她娇弱的自尊心了。

    奥托抿紧薄唇,怒不可遏地瞅了美丽的女官两秒钟,突然转头就走。

    接着,腓特烈脑海里响起了奥托冷酷的命令:“听着哥哥,很显然弄死你已经来不及了,这贱货也让我忍不了啦。接下来,我必须向你宣读梵克贵族血脉约束的契约遗嘱。”

    腓特烈顿时明白奥托转身就走的原因。奥托释放梵克贵族血统之间的“密语术”时会翕动嘴唇,而他从来不当着别人默诵梵咒,因为看上去像个嘀咕心事的小姑娘。他羞耻心很强。

    “遗嘱?”

    “是的,你必须遵从祖父的遗嘱,获得他的认可,然后继承大公爵私藏的巨额遗产,来光复威廉堡领主和腓特烈伯爵的荣耀!至少给我把威廉庄园给赎回来!那是名誉!”在高速血液供给下,奥托的鼻间隔褶皱正在高频震动,发出的低功率超声波源源不断地侵入腓特烈的耳蜗。腓特烈的耳朵一动,本能地把超声波信号译成了自小牢记的威廉家族密语:

    “你!腓特烈?海因里希?冯?威廉,威廉大公爵之长孙,为‘公爵遗产’的继承者。我!奥托?海因里希?冯?威廉,以‘第二顺位继承人’之尊,为遗嘱执行者,监督人,我将鞭笞继承者完成试练,我将守护公爵遗产直到死亡。血统契约宣读就绪,奥托向血统契约宣誓效忠。”

    奥托私下用“密语术”立下了斩钉截铁的誓言,因为超声波通讯指向性极强,所以只有腓特烈一人能听见。

    远处的奥托徒手捏碎了空心水晶,契约毒素像一团氤氲的血雾,迅速被他的皮肤吸收,其他的毒素像烟雾飘进昏暗的雨幕里,像稍纵即逝的烟火。

    莉莉惊讶地拿手指戳腓特烈的肩膀:“快看!你弟弟向什么契约宣誓了呢,他是不是还惦记着把你从亲戚树状图中抹去呀?”

    “我怎么不知道爷爷还有秘密遗产!多少遗产?”腓特烈密语追问奥托。他没空搭理女官,暗想难道威廉大公爵老糊涂了吗,守着一笔巨额遗产不吱声,坐视子孙变卖家当?

    “足够你赎回公馆了!笨蛋哥哥,要么你死掉,要么你完成遗嘱的试炼,如果你不肯任选其一,你和我就无论如何也碰不到这笔遗产了!那笔宝藏就等于人间蒸发了一样,还有比这更浪费的事情吗!相信我,尽管你蠢得不可理喻,你还是会选择完成遗嘱试炼。所以,给我按碎那该死的水晶,向爷爷的契约宣誓效忠吧!”奥托毫不客气地催促腓特烈。

    腓特烈瞥了一眼地上那支箭,心想,奥托,我堕落的弟弟啊,我死也不会把遗产让给你的。

    然后他毫不犹豫地扯松红领结,从白衬衫下拽出契约水晶来。

    这是每个梵克贵族从小佩戴的水晶,一生只用一次——执行契约遗嘱的时候。或者直白点说:争夺继承权的时候。

    腓特烈没有徒手捏爆空心水晶的力量,只好慢吞吞地旋开盖子,昂头吞下契约之毒。而解毒剂是遗产的一部分。

    “腓特烈?海因里希?梵?威廉,宣誓向血统契约效忠,成为‘公爵遗产’继承者,接受遗嘱试炼。我必通过试炼,我必获得认可,我必光复威廉堡之昨日,我将开拓腓特烈的明天!”腓特烈决心坚定,以密语术向奥托宣誓。

    “唯有荣耀令兄弟戮力同心。唯有剧毒令仇敌恪守诚信。”奥托与腓特烈异口同声,结束宣誓。虽然不发一言,他俩却用密语术立下了牢不可破的誓约:恪守大公爵的“遗嘱试炼”,决定公爵遗产的继承权。

    誓约刚成立,奥托就停了脚步,扭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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