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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水晶之门关闭，那么艾西斯将会变得毫无忌惮，人界将很快会变成第二个真正的地狱，这并不是天界的神族，当然也包括我所希望看到的事情。”
这时，一旁的亚瑟突然说道：“米迦勒，你是说芙蕾雅已经回归了天界？”
“是的，”六翼天使说道：“这即是她的宿命，也即是你的宿命。”
“如果我想要她回来呢？”
“已经晚了，我的孩子。”这位如今父神身边的首席战士说道，“她已经回归天界，而你则因为未曾完全苏醒，而至今仍滞留在这个世界。我今天来，就是要做和迦佰莉曾经做过的同样的事情，将你带回那个曾经带给你无数荣耀的地方。”
“米迦勒，你要带走的只是那个来自天界的灵魂而已。”
米迦勒先是一怔，随即他的脸上现出一丝苦涩：“请原谅，我的孩子，这并不是你的战争，可是这却是你的宿命。”
“在天界的圣辉之中，是不是根本没有一个像我这样的普通人族的灵魂的位置？”
天使长沉默了一下，说道：“是的，在水晶之门关闭的时候，普通的灵魂是无法进入到天界之中的。”
“如果我拒绝呢，米迦勒？”
炽天使先是一怔，然后他淡淡的说道：“事实上，你已经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了，年轻的国王。在没有背负着神的枷锁之前，托利亚确实有着令人畏惧的力量。可是现在，在我创造出的真红圣境中，你的力量将会被压制到最低，而未被打碎的神之枷锁则令你变得更加毫无胜算，即便现在你的彻底蜕化为曾经的四翼天使。”
“即便是将他带到天界，是不是也无法解除他身上的神之枷锁？”
在听到亚瑟的问话后，米迦勒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虽然那时候的你已经早已经看不到那一幕，但是我并不想欺骗你，是的，他仍然需要背负着那个沉重的枷锁。”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拒绝。”年轻人淡淡的说道：“米迦勒，我不认为那是他命运的终点。”
“他从前犯下了无可饶恕的罪孽，而这正是对他理所应当的惩罚。”
“我不认为那有什么错，”亚瑟坚持说道，“难道你没有感情吗，米迦勒？”
炽天使显然没有料到年轻人会问出这样的一句话，他沉默了下来，最终他说道：“神的战士只需要仰慕和服从。”
又一段长时间的沉默过后，年轻人最终开口说道：“对不起，来自天界的伟大存在，我把你错认为了当年我在冰封大陆遇到的那个人。”
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炽天使的眼神之中现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细小波动，不过他很快说道：“现在讨论这一切都已经变得毫无意义，我将带那个受难的灵魂重回天界，在他还未完全醒来的时候。”
说完这句话之后，米迦勒的身上突然涌现出浓烈至极的艳红色圣辉，瞬间它就吞噬了整间小屋并漫延开来，直至无穷无尽。
在看到这一幕之后，亚瑟不由伸手摸向腰畔。在那儿，有着一柄被米迦勒称作为七恶剑的神兵。
“这毫无意义，”炽天使淡淡说道，“你只有打破我的真红圣境，且挣脱神的枷锁并击碎七恶剑之上的神之封印，才有可能与我一战，年轻的人族骑士。你的抵抗将完全是徒劳的，与我一同回天界去吧，我曾经的战友啊。”
米迦勒说得没错，在真红圣境之中，事实上受到最大压制的并不是来自于艾哲尔的天界之力，而是源自于亚瑟自身本源的黑暗力量。这使得年轻人此时能够发挥出的力量甚至还不如一名普通的圣域强者，他尽管拥有强烈的战斗意志，但是在面对来自天界的天使长，这位父神座前的首席战士的时候，根本毫无胜算。
除此之外，此时亚瑟手中的末日之刃虽然已经涤尽了昔日附着于其上的黑暗之力，但是这并不是它被首天使甫一制造出来时候的真正形态。由于遭到了创世之神的封印，使得它根本无法与对面天使长手中的“米迦勒之剑”相比。事实上，在真红圣境之中，仅仅只是炽天使的一个眼光，就令年轻的人族国王难以招架，动弹不得。
“其实我们还有第二条路可走的，托利亚。”在看到已经失去了抵抗能力的亚瑟之后，六翼天使长的脸色突然现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悲哀，“只要你击败我，再到地狱找到路西法，或许能够救回拜菲莉。而你如果能够在那儿击败艾西斯，那么，你将有可能重返天界，获得回归诸神之列的无上荣耀。”
这些话如同轰雷一样响彻在年轻人的意识之海，可是他对此完全无能为力。亚瑟试图燃烧自己的灵魂，但是令他难以置信的是，在米迦勒创造出的真红圣境之中，他甚至连自己的灵魂都已经无法控制。
“犯下不赦之罪的天使啊，你将不得不继续在黑暗深渊中接受神的怒火。而至于你，亚瑟，”说到这儿，米迦勒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你来到这个世界只是一个错误，我对此感到抱歉，我的孩子，但是现在，它到了结束的时候了。”
“再见了，亚瑟。”在说完这句话之后，随着炽天使背后六只翡翠羽翼的轻轻扇动，一片浓郁至极的红光再次向着表情已经定格的年轻人扑面而来。在下一刻，当它们散去的时候，那个曾经在这间屋子里面度过自己少年时代的年轻人，他的意识将会彻底回归虚无，就如同他从未来到过这个世界一样。
在看到那片红光迎面而来的时候，亚瑟的意识之海里面瞬间翻腾起无数的画面。在这其中，他居然看到对面米迦勒的脸上，竟然落下了一滴泪。
炽烈的红光如怒潮般的冲刷着他的意识之海，将他那隐藏在其中最舍不得丢掉的回忆片片抹掉。先是那个冰风呼啸的大陆，尔后又变成热情奔放的索尼娅、繁华而又后来变得及其萧条的水晶之城，还有宁静的艾米瑞尔大陆。而与之一同出现的，则是一个个熟悉而又似乎变得陌生的影子，艾丽莎、朱比特、尤丽迪丝、凯恩、列夫、古斯塔夫等等，他们的影子一个个在他的意识之海中闪现，然后被那片霸道无比的红光迅速的侵蚀，直至彻底消失。
到了最后，是那个不惜牺牲自己也要将他守护到生命最后一刻的女子，她临终前的那一瞥，充满的是难以言喻的不舍、决绝和毅然！而当这一幕又轰然出现在亚瑟心头的时候，其它的一切景象都变得模糊，它是如此的清晰，如此之深的烙印在年轻人的意识之海，甚至于在那片赤色狂潮的疯狂冲刷下，仍然顽强的坚持着，不肯离去。
但是，即便是再顽强的磐石，也无法抵御得住那汹涌激肆的奔流。终于，那一幕逐渐变得柔软，如同被风吹动的画布般开始渐渐出现一丝丝的褶纹，到了最后，就如同一块布满龟裂的琉璃。上面的一幕仍然清晰，但是它很快就将随着年轻人碎裂的灵魂一同散去，而曾经原本在他心中那些挥之不去的纠结和心痛，也将如风般逝去。
第16章 被击碎的圣境（2）（）
其实，这对于他，也未必不是一种解脱。不过，就在它即将碎裂的瞬间，一缕青翠的斗气光芒突然出现在这片艳红之海！
在它刚出现的时候，它就如暴风雨之夜海面上那摇摇欲坠的一叶扁舟，在翻滚的巨浪中踟躇前行。可是很快，它就变成一支疾速的箭矢，将那一片赤红迅速的切割开来！
显然对于这一幕，米迦勒也是始料不及，这从他那瞬间变得惊讶无比的脸色上面就可以看得出来。不过令人有些捉摸不透的是，在看到那片翠绿色来袭之后，他毫无任何应对的打算，而是任由它肆意穿行，将真红圣境割裂为无数的碎片。
最终，这片由六翼天使创造出来的真红圣境，在那片翠绿箭矢的冲击下，就如同一块遭受到重击的水晶，在空气中片片碎裂，化为虚无。
劫后余生的亚瑟同样对此毫无准备，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在那片赤红色的怒潮退去之后，他看到两个纤瘦的身影正在不远处焦急的向他张望。其中那个尚未来得及收回弓箭的正是年轻的精灵女王，小艾琳，而与她一同出现的同样是一名女子，尽管强颜欢笑，但是仍旧掩饰不住她那一脸尚未完全褪去的紧张之色。
“好久不见了呢，我亲爱的亚瑟王陛下。”
她正是黑暗精灵一族的公主，亚克蕾茜尔。
“艾琳”而这时，亚克蕾茜尔已经挑衅似的将她那张充满极致魅惑的脸凑到了他的眼前：“为什么你总是对我视而不见呢，我亲爱的亚瑟大人？”
年轻人张了张口，憋了半天之后才说道：“殿下，怎么你也到这儿来了？”
黑暗精灵公主莞尔一笑，媚影横生：“现在好像还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呢，我亲爱的亚瑟陛下。”
被她这一提醒，亚瑟才意识到米迦勒仍旧坐在这间小屋之中。在最初的错愕之后，他又重新变得面无表情，淡淡的注视着这一幕。
“没想到我居然在这里看到了能够击破我结界的精灵，”六翼天使长淡淡说道，“可是这毕竟不是诸神的力量，我承认你们并不缺乏勇气，但是这仍然毫无意义。”说到这儿，他盯着亚瑟：“她们都不在我的名单之上，如果你能够说服她们现在离开的话，我将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托利亚。”
“不！”脸色苍白的精灵突然说道。她方才用来击破真红圣境的正是“虚无之箭”，她此时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但是她的表情坚定，见不到一丝的犹豫，“他不是什么托利亚，他只是亚瑟！他是如今神圣同盟的皇帝，精灵帝国的亲王。无论是谁，想要从我的面前带走他，我都不会同意，”说到这儿，她昂首盯着背后有着六只翡翠羽翼的米迦勒，“哪怕他是像您这样的一个来自天界的伟大存在。”
天使长平静的看着小艾琳，在半晌过后，他转向了亚瑟：“你确定要将这个精灵带入那个原本只属于你的漩涡之中么，托利亚？”
“愿意进入他世界的可不止只有一个呢，”一旁的黑暗精灵突然笑吟吟的说道，“要知道，她能够来到这儿，可全都是因为我呢。”
亚克蕾茜尔说得没错儿，小艾琳之所以能够来到这儿，完全是因为她的缘故。
当日教皇加冕大礼，克莱门特与水妖王尼姆洛德尔及艾德里克陷入大战，一直隐藏在埃拉克斯的黑暗精灵通过另外一块魔法水晶同样也注意到了这一切，但是她对此他们之间的战争毫无兴趣。她实际早就内心承认了水妖王并非她亲生父亲一事，但是很多时候，他都待她如亲生女儿无异，尽管怀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这使得她内心极为矛盾，但是亚克蕾茜尔又同样清楚的知道，她无论是无意还是有心，都根本无法给水妖王造成任何实质性的威胁。对此她唯有等待，但是她同样没有想到，她等来的却是那样的一个结局。
她曾经的种族复兴梦想都随着尼姆洛德尔和克莱门特的同归于尽而瞬间化为云烟，她曾经试图对尼姆洛德尔的复仇计划也因此而一并成空。不过，在看到最终那一幕的时候，亚克蕾茜尔内心更多的并不是喜悦，而是巨大的失落。如果原先说是她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家园，但是至少她的背后还有着能够倚仗的强大力量。但是现在，年轻的黑暗精灵公主已经彻底的变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的孤儿。
她外在魅惑，实则冷漠，兼且心狠手辣，但是无论如何，她始终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同样在内心的最深处，渴望着最终的温暖所在。而现在，她所能够感觉到的，却是那严酷的寒冬，以及它所带来的无尽的茫然和绝望。
可是就在她意兴阑珊，即将转身离开的那一刻，一个声音突然从她的意识之海中响起：“我的孩子，请等一下。”
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令亚克蕾茜尔不由一怔，不过在她辨识出它的主人来的时候，她更是大吃一惊，甚至是难以置信。因为，在她意识之海中说话的并不是别人，而是刚刚与恶魔王及克莱门特一并激战过的尼姆洛德尔！
“请不要惊讶，我的孩子。”这个声音此时语调缓慢低沉，仍然极尽优雅，但是已经再没有之前所隐藏着的阴森可怖，“请原谅我，这只是我曾经留在你身上的部分意识碎片而已，它缘自于我自己所设置的一个诅咒。一旦我的灵魂因为遭受到不可预见的意外而毁灭，我最后的意识将会在你的意识之海醒来并占据你的身体。我承认我这么做是因为我一直对你有所戒备，而且事实上我早就知道了你一直想要杀死我为你的父亲所复仇的事情。我只是将你当成了一柄隐藏在袖中的利匕，嫉妒和仇恨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