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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目下也只好到“东郊古城”撞撞运气了。
东郊古城最大的特色就是帮派混混与酒馆,而其魅力则在于色调的“陈旧”,是假沧桑赋予的一种美。
方圆约上百平方公里的东郊古城,四面高山、黑岩环拥,形同盆地,据资料记载,古城下是一座巨型的活火山,但现在已被人们遗忘了,记得的只是古城的混乱与堕落,逃兵、奴隶、通缉犯……都把这里当作了乐土,在这个人蛇混杂的地方,有人想一夜成名,有人想逍遥法外,有人醉生梦死,因此这个与世隔绝的火山口与现代文明越来越远了,恶势力丛生,法纪不堪。
“老大,我们去哪家渴酒呢?”曼塔打量一眼熙来攘往的街头,忍不住道。
三人皆一身黑色的武士服,架一副墨镜,这样的痞子着装在古城最普遍了,自然不会引起人们的好奇,不过三人皆长的高大魁梧,各具形姿,自也引来不少艳羡的目光。
“就这家吧。”戴思旺淡淡一笑道。虽说三人表面上笑容可掬,实则心内暗哼。
跨步施然的踱进左侧的“合家酒楼”,店侍立马上前热情的招呼。
合家酒楼倒也不高,楼分三层,全木结构,但占地确有上顷之广,这在古城众多酒馆中,也算是“拉风”级的大酒楼了,当然了,与林宝大楼那种标志性的摩天大厦比起来,就有天壤之别了。
酒客皆是些帮会中人,粗狂不羁,堂内人声鼎沸,猜拳行令之声大作,且个个腰上别两把激光手枪,江湖味十足,倒也颇合曼塔的胃口。
“老大,那两个混球一直跟到现在,要不要给他们点颜色瞧瞧?”曼塔举杯打趣道。想必见戴思旺恢复过来后,这家伙心情大好,又回复以往泼皮的可恶调调。
彭斯扫了眼此时正高谈阔论的干瘦老头,笑道:“你小子又手痒了,呵呵。”
戴思旺则微靠椅背,举杯细品。
二楼大堂,横呈二十来桌,人影绰绰,显得颇为拥挤。而曼塔所说的那两个大汉,此时正与十来壮汉人五人六的喝个痛快,从他们统一的着装上看定是一个帮会的。而那个老神在在的干瘦老头,显是他们的头目,高跷二朗腿,颔下挂一把山羊须,在他高谈阔论间夸张的翘动着,鼠目微眯,颇有自命不凡的调调。
“亢老对贵帮与‘申堂’三日后的决战如何看?”角落里一个声音高声道。
亢老闻言停杯,眉毛一挑道:“原来是‘伏影派’的陈老兄。呵呵,这问题问的好!”
众人见他不说,皆息声看着他,老实说,联恒在古城可是首屈一指的大帮派,虽说稍逊于慧星般崛起的“迪哥拉集团”,但在先叶帝国还是叫得响的地下帮派体系。但与在先叶帝国有上百年历史的“申堂”比起来,末免小巫见大巫了。在实力与名声上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见引起众人的兴趣,亢老头自得的一笑,慢条斯理道:“众所周知,申堂一向与‘成亲王府’过往甚密,但江湖自有方圆,“瑶塘”我们联恒早以中标,只是这几年碍于手头拘谨,才会迟迟没有开发吧,申堂要想横插一脚,我们联恒绝不妥协,我想就是成亲王他老人家亲来,也不会如此放纵申堂吧!”
众人闻言一阵无趣,此话等同废话,“申堂”之心路人皆知,最主要的是申堂慑人的实力,这次更有副座“剑霸”理查德绅亲自出手,联恒拿什么与申堂相抗,虽说理多不输人,但江湖一切以拳头说话,自古皆然!
亢老头闻见众人没趣,也不动气,自斟自饮,旁若无人。
众人见他不言,也没人反驳,可见这老家伙还是有一定地位的。
堂内又恢复先前的热闹调调。
曼塔轻笑道:“老彭,这家伙看来还有两下子的模样?”
彭斯道:“嗯,他这副调调应是故弄玄虚吧。听闻联恒在先叶还算混得过去,这老头的实力挡你三刀应该不成问题。”
就在两人淡声谈笑间,亢老头竟主动的握杯向他们这一桌迎来,显已听到两人肆无忌惮的谈话内容。
“三位兄台眼生的紧,不知是否初到古城,宇内皆兄弟,在下联恒亢显,要是用得着在下的地方,直说无防!”亢显扬了扬手中的酒杯,挤眉弄须,脸容夸张道。
老实说三人旁若无人的据案大嚼,又没把墨镜摘下,模样着实惹眼,要不是三人皆长得人高马大,神态自若,颇不好惹的调调,早有看不顺眼的找他们麻烦了。
曼塔放下酒杯,慢吞吞的摘下墨镜,斜睨了亢显一眼,轻笑道:“老兄不必如此客套,我等路过此地,喝杯水酒就走,并没有麻烦老兄的地方。”言罢,不以为意的吹了吹手上的墨镜,神态傲慢之极。
众皆色变,停杯不可思议的看着三人,而二十来名联恒帮众霍地起身,手已把上腰间的枪把,目露凶光的看着三人。
亢显虽说平时有些为老不尊,爱与小辈们开开玩笑,但在古城谁不知位尊联恒堂主的“鬼爪”亢显,此老古道热肠又不以权欺人,颇得帮众爱戴。
见三人还是一副言笑自若的调调,以这帮地头蛇的耐性,哪还忍得住?!
大喝一声“好胆!”,一名大汉跨步上前,一拳向曼塔面门击来,带起“唬唬”拳风,架式十足,但看他拳式无力,连能武根基都谈不上,就仗着一股蛮力,怎会放在曼塔这等高手眼内。
就在铁拳离面门不到三寸之际,眼看就要老脸溅血,曼塔突地眼内精光一烁,“慢吞吞”的举起左手上的墨镜,众人见状正要哄笑之际,镜框已扫中拳头。
只听那大汉惨叫一声,雄躯整个腾起,“哗”地大响,已整个撞窗而出,到下面凉快去了。
整个大堂静的呼吸可闻,众人明明见曼塔来不及阻挡,思忖间自己的伙伴却已到下面凉快了,一快一缓瞧得难受非常。
戴思旺赞许的看了曼塔一眼,转向呆立的众人,起身轻笑道:“我三兄弟初来乍到,得醉之处,还望见谅!”
众人仿似此时才回味过来,联恒帮众立马拔出激光枪,瞄准三人,如临大敌。
亢显终是老江湖,就曼塔方才露的那一手,整个古城也没几人可办得到,自知要是与三人对敌,就是再多几倍人也是陪葬的料,于是赶忙抬手阻止手下,双目则瞬也不瞬的盯着戴思旺,深吸口气肃容道:“敢问三位大名?孩儿们不懂事,失礼之处,尚请三位多多包涵。”鼠目精光隐隐,脸容严肃,不苟言笑,当减去先前须翘眉挑的夸张调调。
“我等无名小辈,实是非不足道,不提也罢。”
戴思旺仿对“激光枪”视若无睹般的笑道。
“敢问大名?!”亢显不折不饶道。虽说自知不是三人的对手,但江湖人最重脸子,要是让他们就这样走了,这么多人亲眼所见,亢显日后休想在古城抬起头来做人。
“老先生,我们老大既然这样说了,你就不必多问了。”彭斯耸耸肩道。
联恒帮众见三人这么不上道,个个凶光大露,眼看一场“屠杀”难免,门口一个威严的声音喝道:
“住手!”
“副帮主!!!”
“亢堂主,你越来越不像话了,三位乃本联的贵客,体要无礼,还不快收起家伙!”来人怒声道。
这副帮主,年约四十,身材矮胖如球,高度只及常人的肩头,头顶一毡金色的宽沿帽,一身宽大的华服,手上脖子上挂满了俗气的饰物,一身珠光宝气,上唇添了一笔八字胡,肥脑像似直接从脖子上长出来似的,只象征性的长了几寸,但细成一条缝的狭眼内却精芒隐隐,能武显是比亢显高出多,应可以给曼塔练刀了。
当众人不情愿的收枪退下时,三人才见到这所谓的副帮主,曼塔见他如球一般的“滚”过来,已忍不住偷笑出声了,但副帮主显是体肥胸宽,打量三人一眼,堆起笑容躬身道:“在下王如,人称‘肥球王’,三位叫小弟‘王球’就好,先前小的们多有冒犯,还望三位不要在意,呵呵!”
众人闻听大傻,联恒的“肥球王”竟对三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如此卑躬屈膝自降身份,倒真是奇闻了。
“王帮主不必客气。”戴思旺笑道。
“这里太杂,三位请上楼说话。”王如“笑颜如花”道。
戴思旺心下一动,点点头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式。
当下三人就在王如的引领下,穿过口呆目瞪的众人,举步上楼。
楼上的隔音效果相当不错,当王如挥退几名随众后,雅厢内就剩下四人对座,这厢内倒也装潢得体,天讯球、盒景、壁画等饰品皆像模像样,但厢内熏过的香草味过于浓重,三人微有鼻痒。
“这是在下的一点心意请三位收下。”王如笑容可掬的从怀中掏出三张磁卡,推向三人面前。
三人不解。
“呵呵,老实说,在下早就注意到三位在楼下的一举一动,如在下所料不错,三位应就是名动法默的‘天鸣三鹰’,帮主已在总堂恭候多时了,想不到三位竟来的这么快!”
戴思旺啼笑皆非,先前还以为这家伙是盘度派来的联络人,想不到把自已三个当作什么“天鸣三鹰”了,料想那三个家伙应是联恒重金请来助拳的吧。
“王帮主认错人了,我们并不认识‘三鹰’,对贵帮与申堂的事我们还是刚听说。”
王如肥脸一愕,旋又眉开眼笑道:“以三位的身手,必是大大有名的高手,不知联恒有没有福气为三位洗尘呢?王某敢保证只要三位提出来的,联恒一定竭尽所能。”
据他所知,古城内还没有出现过这样眼生的一流高手,还三人之多,料想一定是用功改容后的“天鸣三鹰”,哪曾想到自己竟认错人了!?但也立马作出反应,大力招揽三人,确是老的成精的家伙。
“王帮主客气了,我等无名小辈,何劳帮主下请,身有要事,容后再见。”戴思旺起身告辞道。现下叶青生死未明,强敌环伺,哪有兴趣陪他胡闹。
“三位慢走,要是有兴趣考虑一下,随时可来联恒找王某,王某恭候大驾。”王如对着三人的背影大声道,同时暗打手式吩咐手下跟踪。他能坐上联恒副领的宝座,自有其过人之处,当知三人中随便出来一个也是勇冠古城,特别是那领头的家伙,虽说他架着墨镜,但自己被他眼神一扫,也不自禁泛起心悸的莫明震慑,罕有的涌起无助的颓丧感,如此高手当真骇人听闻。
虽说三人无礼之极,但给王如天作胆,也不敢说出半句忤逆的话。
三人大摇大摆的出了酒楼后,到处溜达观光。
这古城当真江湖味十足,行在街上,来往的人影中,皆是些腰别激光枪、袒胸露腹、纹身烙肤的帮会中人,极少见到老人与妇女,大多是体态妖娆,言语轻佻,勾肩搭背的“摇床女子”。
转个弯后,三人就来到了古城最杂乱的“浪人街”。三人还是首次踏足裸露土表的街道。浪人街长有千步左右,宽约二十来步,土街上泊有破旧不堪的磁浮车,两旁酒舍挨间排开,皆是最低级的简陋酒馆,门口立着浓妆艳抹的暗娼,空气中迷漫着一股劣酒味与堕落的气息。三人驻足打量一眼,转身方想离开。
“碰”地巨响,紧接着一重物落地的沉闷声。
一个单薄的身影,从左侧的酒馆内破门跌出,衣裳破烂不堪,蓬头垢面,在地上一滚就饿狗般的爬向跌在不远处的一块黑面包,一名胸毛茸茸的凶汉随即骂骂咧咧的冲出门来,劈面就抓住他的背襟,如小鸡般的悬空提起。
“小子,要是舔大爷的脚趾头,这块面包就是你的了。”
这小乞丐显是饿急了,与黑面包一样黑的泥垢小手往口中猛送,眼中除了手上的面包已容不下半点东西。
“碰!碰!……”
“杂种小子,大爷叫你吃了吗?”凶汉左手抓着背襟,右拳一记记的擂在小乞丐的腹部上。
这时别说吞咽面包了,三两记重拳下去,嘴角已挂血,额暴青筋,显是痛至极点,模样煞是可怜。但也真是够种,痛得眼泪直流,就是不吭声求饶,死死的盯着掉在地上的半片面包。
虽说街上行人颇多,但没有一人有兴趣驻足阻拦,闻状皆是冷漠的打量一眼,绕道而过,附近几个倚在门口的暗娼则恶心的皱皱眉,转过脸对了镜子补装了。对他们来说,这种事在浪人街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并没有大不了,那小子挨过几拳后也就没事了。
“老兄不至于此吧!可否给在下一个薄面,高抬贵手。”
曼塔终忍不住了,跨步上前充好汉道。
旁人闻言皆看怪物般的看着曼塔,目光中流露出诧异与嘲弄的神色。
那凶汉也是一愣,遂又环起豹眼,戳指大骂道:
“哪来的小子,大爷的事你少管,最好给我滚一边去。”要不是见曼塔人高马大,一副颇不好惹的调调早就一拳过去了。
末见曼塔如何作势,一声惨呼,那凶汉已临空抛跌而起,“蓬”地一声跌在地上扬起一抹尘土,落地时早已出气多进气少了。
曼塔对惊呆的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