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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别人我一定会烦。”我笑。希瑞也笑了。
她说:“也许,我这次回去,他们就会让我去诺维沙按手印。”
我说:“真的?你怎么不早说,应该庆祝一下。”
“还不是官方消息。我也不确定。”
“就算不确定,也差不了多久了。”我说,“先祝贺你。”
“谢谢。”希瑞说,然后用湖蓝色的眼睛看着我,而我用黑色的眼睛回望着她。我觉得她眼中写了什么,可是笨笨的我竟看不懂。
最后,她说:“答应我,从明天开始早起。”
我笑了,正要开口答应,希瑞突然做了一个举动,让我在一瞬间变成了白痴。
她吻了我。
软软绵绵,温温润润。虽然是浅浅一触,却回味无穷。
她局促地笑了一下:“为了积极的人生。”然后很快转过身关上门,剩下我一个人呆呆地杵在那里。
已经记不清我保持那个呆傻状态有多久了,那段时间里我头脑空白,心跳停顿。等我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总算平定下情绪,不舍地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舱道入口处的另一个女人把我重新打回白痴状态:
孔秀脸色苍白地看着我。
看到我的目光与之相对,她又瞪了几秒钟,——或者几年?——然后快速地转身离开了。脚步声回荡在舱道里,敲击在我心上。等声音渐渐消散,我开始怀疑刚刚是不是在做梦,而且我怀疑自己的视力是不是因为连日的自暴自弃而开始退化,我居然觉得孔秀眼中有莹光闪动。
稀里糊涂地回到我自己的舱里,稀里糊涂地倒在床上,开始了一个罕见的不是被自怨自艾所困扰的糟糕夜晚。孔秀怎么会在23号闸门里呢?那是专门划给马南人的地方,而一切可能与她发生业务关联的人(除了我还有谁可能与她产生非业务关联呢?难以想象)基本上都是萨木塔人,也不住在那里。唯一的解释是她看到我跟希瑞在一起就跟过去了。那么她是在哪儿看见我们的呢?街道上?公园里?还是——我的舱门外?按照当前的局势和需要处理的工作量,她那时应该还没到下班时间,能出现在寝舱区,只能是有意为之。她有意要去找我么?要去安慰我、鼓励我么?她看到我如此沉沦而心疼了么?【1】孤独男人的大胆幻想让我心里没骨气地甜了起来。可是以孔秀这样一个强人型的女人,会表现这种柔情么?……算了,不去想了……那么希瑞呢?她的那些表现又是出于什么样的动机或者什么样的情感驱动呢?我自认不具备可以吸引少女尖叫、少妇脸红的狗屁帅哥气质,所以我绝对不会对能够吸引一个绝顶女明星感到司空见惯。两个女人瓜分着我的脑袋,后来福门巧巧从希格拉也赶来了,一出三国演义开锣了。
那一夜我虽然早早爬上床,力图早睡,然而三国大战以及多日来扭曲的生物钟让我真正睡着的时间已经很晚了。尽管这样,第二天早上我还是如答应希瑞的那样早早爬起来,这倚赖于16个闹钟的不懈努力,也倚赖于提出如此要求的是个大美女,如果是福门康——去他的,我一定照睡不误。早起是痛苦的,起来后我的脑袋还浑浑噩噩,但这次我没有倒下去来个漫长的回笼觉,而是坚持着来到阔别许久的船员面前。他们很不给面子,看到我都大吃一惊,其中最过分的是福门康,居然大叫起来,然后紧紧抱住我。当然,最让我尴尬的仍然是孔秀,尽管我们在舰桥见面时只是对视了一下,尽管我自信当时表情上并没有什么不自然,但短短2秒的雷击足够让我心灵发颤一整天——孔秀眼里是那样一种死沉沉的眼神。
在我颓废的这段时间里,大家已经形成了一种略过我这个指令长的工作程序,并行之有效,因此复出的我成了一个闲人,一整天无所事事就到了晚上,我在红色的环境光中回到寝舱。
坐在床边,回想这重出茅庐的一天,我发现早起还真是不错。尽管同样是毫无成就的一天,但这与闭门不出的精神状态简直不可同日而语。虽然早上起来时比较痛苦,然而经过一天的行动,筋骨舒畅,时不时地与人打招呼说话也让人心情轻松!坦白的说,硬着头皮出现在众人面前,一开始真是有些无地自容;可是只要厚着脸皮,别人会很快重新接受你,如果以后再干点什么补救一下,说不定还能恢复以前的部分声望。我可能干出点什么来呢?……想来想去,无事可作!算了,今天不去想它了,先睡一觉吧。如果你成天睡觉,你会觉得睡觉是受罪;如果你一天劳碌,会将睡眠视为珍宝;我还处于中间状态,所以睡得倒也香甜。——天啊,这是我多久以来都不曾有过的美妙感觉啊!
第二天起床的痛苦大为减少,而且在半睡半醒之间我想到了一个适合我干的差事——视察。这样想的初衷并不像一些工友在后来回忆时所概括的那样伟大,不是为了“填补那段艰苦时期心理工作的漏洞”,我的想法很简单而且很自私:一是我傻呆在舰桥只会碍事,二是我要让尽量多的人看到我复出了。至于“为我们坚持下来点燃了心理明灯”云云则完全是让我无地自容的谬赞了。
于是,我开始奔走于各个部门,各个分队,各个岗位,各个作业场。一开始我是为了避免尴尬才尽量找些话题来跟人搭讪,慢慢也不知是如何转变的,我开始像心理医生一样四处给工友们鼓劲打气。应该说,我比专职的心理医生有个优势,我是从基层干起的,与工人有共同的语言与词汇,对待泰坦人的母系前辈也有着相同的看法。(这些伟大的女性为鼓舞士气作出了杰出的贡献,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让异兽是没有辈分之分的。)我并没有将形势乐观地夸大,而是实话实说,但我告诉我的听众,情况已经糟糕到这种地步,我们只能挺下去,不然就什么都没有了!
几天下来,视察的效果很好,运动量的加大与日程的密密麻麻让我劳累而充实,这都大大提高了睡眠质量。其副产品是:我到过的地方一扫消极怠工,代之以昂扬的拼命劲头。不过意想不到的效果并不止这个,某次到卡施图号上的修理现场视察的时候,一个工人在我讲话之后拉住我的手激动的说:“指令长终于来给我们打气了!前些日子总不见你,一定是日理万机,太忙了吧!忙完了大事又马上来看望我们,真操劳啊!”
这个……虽然十分惭愧,但心中还是偷偷欢喜了一把,原来还有好些人在我沉沦的那段日子是这么想的,呵呵,幸运。
早睡早起、积极人生的另一个好处,是我日渐繁忙起来,没有多少时间再与希瑞单独见面了。要是在以前,我绝对会把这视为最大的不幸,然而自从发生“那件事”以后,(其实“这件事”从程度上讲比当初我与孔秀“那件事”可轻多了。)我还真不大敢再见希瑞。同样的,我四处奔波,与孔秀见面的次数也少了。
先是在折磨中显得异常缓慢,后来在繁忙中慢慢变快,三个月的时间走完了。我们该离开这里了。
【1】对比一下孔秀元帅的回忆录《星光下的岁月》中的相关章节,可以发现四木元帅所料不虚。
正文 第51章 逃离弱水盆地
事情总是这样,当你处于一段时间里的时候,总觉得太过漫长;而当这段时间走到结尾,回头想想,又会觉得过得飞快。曾经觉得漫长而难熬的三个月居然就要走到尽头,卡施图号的维修完工在即,我们该离开卡迪尔星云、离开3612星区了。
前面说过,自从来到这片星区发现了堵着六号门的那艘重巡后,我们和卡施图号的科研人员就一直致力于找到一种能以最小牺牲干掉它的办法。双方的科研机构都在绞尽脑汁出谋划策,马南航母的战术部门和模型室也在研究能不能利用现有装备通过巧妙的策略运用达到消灭或瘫痪那艘重巡的目的。
大家提出了很多设想,有一些三年后可以实现,有一些则比从即日起全员苦练降龙十八掌【1】拍碎重巡装甲还要不现实。在经历了无数次失败后,马南人万分不情愿地拿出了一个也许可行的办法。
这个解决方案的核心内容是一种渗透型卫星,它是马南军工领域的最新成果,也是绝密项目。它的施工资料本来是这次抗击帝国泰坦的战斗之前秘密配给卡施图号的,为的是进行一下实战检验,同时给各支马南部队预备一个秘密武器应付突发情况。卡施图他们本来没打算现在透露出来,尤其是当着外基斯的面,但是由于当前的形势实在别无他法,又跟希格拉失去了联系,无法请示上级,为了保命,只好忍痛吐口,把这秘密武器拿了出来。
这种渗透卫星可以在感应器无法发觉的情况下附着在敌舰外壳上,从装甲薄弱的地方钻入内部,破坏飞船的离子输送管道。不过别问我这玩意的原理,一来马南人对我们施行了严密的技术封锁,别说是介绍原理,连生产制造和战术推演都不让我们参加;二来对于这种科技含量过高的东西我那容量有限的大脑可玩不转。我们曾经希望有人能“一不小心”瞥到一点内部消息和资料,以便让我们也体验一下马南同胞巧妙绝伦的设计,可惜未果。
十二颗被马南人称为“水蛭”型的渗透卫星在卡施图号上秘密组装完成,在此期间,马南人经过反复推演给出了战术行动步骤书。这些“水蛭”卫星将“钻进”那艘泰坦重巡中,破坏它的离子通道,进而使其武器因为断电而失效。失去了武器的重巡就好比没有了门牙的兔子,什么也啃不动了;然后我们只需解决掉那些护航机就可以大摇大摆地进入6号门了。——当然,前提是重巡没有发现这些水蛭卫星,或是这之前泰坦基地没有发现我们。——整个自救计划毫无新意地命名为“虎口脱险”。
在卡施图号修理完成前的一个半月,那些卫星就发射了出去。按照预先输入的程序,它们将在二十天后附着在重巡的舰体上,然后按照电脑里储存的泰坦“奎尔基特”型重巡的结构图偷偷钻进它的电力管井内,利用卫星上有限的自带能源运动到最有利的破坏点待命。当我们和卡施图号在修理结束后向6号门行进的时候,在接近到一定距离内将发布密码,激活水蛭的破坏程序。到时只要还有四颗卫星能够响应,重巡的武器供电系统就将瘫痪一段时间,我们就有机会逃生。
请注意,以上一切都仅仅是程序!水蛭卫星如果没有受到破坏,或者没有失灵,就会按照这些步骤一一执行下去。但问题在于因为星云的阻挡,我们无法对它们进行起码的监控,而且为了不惊动泰坦人,即便没有星云我们也不敢进行监控;我们几乎收不到任何反馈信息,这就意味着我们在出发之前无法确定行动是否在像计划的那样进行;只要中间有一个环节出错,那我们就只能成为重炮的战利品。
与其说这是作战计划,不如说是赌博。
令人痛苦的是,我们只能这么干,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为了赶时间,维修还未完全结束时,混编船队就开始向6号门加速进发。为了避免这么多船只一起启动产生大股尾焰,高腾号、柯岚号两艘加工船、卡施图号和昆兰号依次发动,每艘之间拉开一天的航程。补充了人员的火钳一中队负责周边警戒;二中队和三中队分别搭载在两艘加工船上,负责作为先头部队解决泰坦人的“希逑级”护航机。
加速航行总共进行了三天,在这三天里,卡施图号的全部修理工作也终于完成。工作船都返回了昆兰号。
星云物质太稠密,只好派侦察机前头引路,进行导航,这又拖慢了行进速度。
如果说之前三个月的“在老虎鼻子下面打盹”的日子已经用上“令人窒息”这样的形容词,那这段胆战心惊的航行就再也找不到恰当的词来描述了。四艘飞船小心翼翼地挪动着每一步,生怕哪一下动作过大惊动了泰坦人。对那些无人卫星完成计划情况的未知加重了心理上的负担。当时,我想,就算我们能够活着离开,光这番折腾也足够把我们所有人都累脱一层皮。
有两次,泰坦人的巡逻机队为我们紧绷的神经又压上了几百斤的砝码。在那三个月的维修中,每隔半个月也有巡逻机光顾,不过由于我们停在比较靠近星云端头的地方,那里属于他们巡逻范围边缘,所以总是有惊无险;现在,我们每向6号门靠近一步,就深入他们的巡逻范围一步,他们的巡逻机已经几乎与我们擦肩而过了!好在幸运在我们这边,我们并没有被发现。
然而,当我们行驶过三分之二路程的时候,好运没有第三次降临,当泰坦人几乎完成那段路线的巡逻、我们以为又度过一道难关的时候,他们居然发现了我们。一旁潜伏的火钳一中队的突然袭击也没有奏效,只留下一架敌机,其余四架越飞越远,向远方的基地报信去了!
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用不了十几天,泰坦人的大部队就会降临到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