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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谋部成立后,参谋长自然就是孔秀了,副参谋长是蜂巢号的作战参谋金刚。他们立即在整个船队中建立起一整套作战参谋体制,孔秀又写出《参谋的作用》一书,使担任参谋一职的人员更加明确了自己的作用和职责。一边在战术战略教室进行理论学习,一边在战斗第一线实践,加上超高压力的催发,我们的各级参谋迅速成长起来。
在两个多月连轴转的工作压力下,孔秀的健康状况与日俱下,我几次责令她休息几天都被她阳奉阴违搪塞过去。对她身体的损害在口香糖战役中达到高峰,不过也正是所谓“祸兮福所倚”,战役结束后孔秀只能乖乖入院治疗,虽然不能说把之前两个月的亏空都补上,但至少补了一大半。孔秀一再表示自己在病床上也可以指挥战斗,这回轮到我阳奉阴违搪塞她了。
失去孔秀坐镇的船队并没有过于慌乱,此时孔秀等人辛辛苦苦建立的参谋体系显示出了威力。等孔秀出院时,我们这些从前只懂得摆弄矿石和机油的矿工已经可以像模像样地跟正规军人一样有效地战斗了。
与其它岗位一样,随着矿工们一步步向称职的参谋转变,随着毕业的优秀学员拿起教鞭,随着教材不断地修订并最终定稿,孔秀各方的压力也逐渐减小,可以腾出更多的时间考虑一些高层次的指挥问题了。
说过了孔秀,下面再说说我自己。在孔秀住院之前忙得脚打后脑勺的时间里,我恐怕是过得最悲惨的一个了。为什么呢?自从我被选为联合自救指挥部的最高指挥官以后,为了使我能够名副其实起来,军学委除了让我参加几乎所有大大小小的军事教室以外,又特意给我一个人量身定做了高级指挥官课程。在最初的那段时间里,我泡在教室的时间绝对比在舰桥和指挥室的时间长。
孔秀、马昕、金刚还有其他一些各有专长的人为了表示对我的关心和爱护,特意给我开了很多小灶,结果无一例外地给我带来了痛苦。虽然我们没有“英雄峡谷高级军官指挥学院”那种正规的培养计划和全套的教材,但那种种非人的折磨却学了个十足。
比如说,所谓的“太空指战观”训练。尽管当年在母舰上耳濡目染,后来在戴阿米德船长班里我也知道了在太空这个无所谓东南西北上上下下的环境里,不能硬套地面上那种平面式的思维模式,但我还真不知道这东西居然也能上升到“世界观”之类的高度。这个训练的中心目的就是要把一个按照地面空间模式思考的人改造成一个按照宇宙空间模式思考的人,不过在我看来,它的本质目的是要把一个正常的人变成一个精神病。
训练的内容跟戴阿米德船长班上的大同小异,不过训练强度和要求的严格程度不可同日而语。有一个单元是把我塞进一个小型的舱体内,让我针对各种各样奇怪的题目找出解答方法。如果我的答案是以常规的方位感为出发点的,那么我的奖励是教官的惩罚;(大部分时间等在外面的教官都是孔秀,她的眼睛里不揉砂子;如果哪天我人品大爆发,外面是其他人,也许可能用一个错答案蒙混过关,只是这样的机会实在少之又少。)如果我能够把天花板当作地面来做出答案,就可以荣获按时吃饭的殊荣。这种训练有点像现在的少年宫或者游乐园里必不可少的“太空体验”游乐项目,小孩子们进入一个失重中的飞机舱,老师让大家以最快的速度进入座位,大部分孩子试图像地面上那样脚“踩”在地板上“走”过去,而少部分孩子则是“趴”在地板上“爬”过去,然后老师热情洋溢的表扬后者,说他们具有适应宇宙空间的直觉,不受单一重力的思维约束。——有时候,我不禁想,这种“太空体验”现在如此普及,该不会是为了在孩子们长大后更好的融入太空工作和战斗的一种早期铺垫吧?毕竟,电脑要从娃娃抓起,足球要从娃娃抓起,航天要从娃娃抓起,这神经错乱嘛,自然也要从娃娃抓起,娃娃们累啊……
好在无论是太空指战观养成训练,还是失重睡眠训练,都不只我一个人参加,那些未来的高级参谋和指挥员也都要参加。看着前一天还在舱外幸灾乐祸的福门康今天被孔秀毫不留情的塞进来陪我,那种心情要多爽有多爽。
不过,让我爽到的机会真是少之又少,因为还有很多科目只为我一个人设置,而且那些科目更加变态。他们无恶不作,为了让我更好的接受一些知识,居然把催眠录音机放到我枕头底下——啊,不对,罪过罪过,我又使用了带有平面色带的“底下”一词,我应该说是“枕头背面”。阿弥陀佛,幸好写这段的时候孔秀正跟孙子在花园里。——让我在睡觉的时候继续学习还是小意思,另有一种变态的科目叫做“七层皮”,先把我的意识扔进一个虚拟现实的场景中,然后让我自己恢复到真正的现实中来。我可以凭着镇定的心态、冷静的思考、严格的推理、还有对生活细节的记忆来完成任务。这种训练名字虽然是“七层皮”,但虚拟现实的嵌套并不一定是七层,有时候会多达八九层,有时候又少到一二层。当我觉得自己已经回到真正的现实,就按下一个按钮,如果我判断错误,还有一两层皮没有剥开,等待我的就是惩罚(比如,继续训练,直到我成功为止);可是如果我神经过敏,明明已经回到现实却还以为处在虚拟中,拼了命地要找到哪里不对劲,等待我的同样是惩罚,只不过这种惩罚是我自找的,那就是没有饭吃,或者错过了休息时间等等。他们说这种训练可以让我的意志更加坚定,不会在太空战斗那变化无穷的引力场、剧烈的眩光和激烈的温差变化下为错觉所左右。也许吧,也许这东西真的有用,只是我在后来的战斗生活中并没有切身体会到这一点,但是我不敢轻易否定它,因为也许我之所没有很明显的体会,是因为这种训练已经深入到我的骨头里,成为一种本能,让我冥冥中享受它的好处却不自知,就好像我们所有人在婴儿期过后都无时无刻不在利用着肌肉和大脑的负反馈功能,却没有一个人明确的感受到这个过程。
我只想祈求自己别是一直都没有醒过来,这许多年的风风雨雨以及现在这个美好的晚年只是一个梦,其实我的真身还在碧螺湾接受着七层皮的煎熬,而训练舱外,那个我幻想中的老婆孔秀一直在看我的笑话。
直到我能随意地将厨师手中翻飞的炒勺当作基本平面去观察整个不断翻飞的厨房,一会儿又将秘书小宫手中翻动的书页当作基准平面去看待周围景象的一闪即灭,我才算是“跨入一名成功指挥官的第一道门槛”。
与这些精神上的痛苦相比,改造后颈的神经接口简直就是一次爱抚。我总算知道,那些能够在虚无飘渺的太空中四面八方屡出奇兵的将领们,无限风光的背后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血泪史啊!
正文 第61章 蜂巢级护卫舰
在人员建设日渐取得成绩的同时,船队硬件方面的建设也一直没有放松。除了对原有飞船和武器系统进行维修、保养和升级之外,联合开发组在新武器和新平台的开发上同样取得了巨大的成就。
首先,不能不提一下帕克图的那些科学家们。最初见到马昕少校时,他说他船上的那20名科学家和工程师都是“空间研究员”,在成立联合开发组的时候,他们也强调自己只是民用领域的科技工作者,无法参与武器的研究工作。然而,我们看透了这些假话,原因很简单,他们带队的那个白发学者是大名鼎鼎的离子武器开发专家金三强,他的样子迪生他们大都很熟悉。眼见无法继续隐瞒下去,帕克图人终于说实话了。
原来他们这些科学家和工程师此次乘蜂巢号是出来进行一项武器试验的,(具体试验内容他们此时没说,不过后来我们还是知道了,而且用到自己身上了,嘿嘿。)中途为异兽所攻击,就一路避难到了我们这儿。这些高级工程人员都是帕克图国防科工委三机部的干将精英,能与他们公事,不仅迪生他们兴奋不已,我也兴奋不已,这意味着我们将拥有代表希格拉最先进水平的武器了,更意味着我们生还的几率要大上许多。
起先,帕克图的高工们对跟我们合作还不情不愿,没有把所有知识和心思都用上。人之常情。首先,这些技术全都属于基斯机密,不能指望他们会主动吐口;其次,他们都是执希格拉武器研究之牛角的顶级专家,我们的研发水平怕是不怎么入他们的法眼,就如同让你去跟一只猩猩一起发明轮子,看到猩猩认认真真苦苦思考的样子,你一定兴趣缺缺,大感无聊。为此,我们与马昕和工程师代表进行了交流,最后达成共识,在地面上我们两个基斯可能有着不同的利益考虑,但是一旦到了无依无靠的太空,尤其是在当前这种非常形势下,我们只有仰仗相互之间的信任和通力合作了。对于帕克图的科学家和工程师在没有经过基斯萨授权的情况下不能将已有的知识和武器计划透露给我们,我们萨木塔一方表示理解,对于这种情况,我们确定了这样的工作方针:由我方提出研究意向和控制技术指标参数,然后由我方为主、帕克图方为辅进行细部技术处理。
第一次合作是在无人机护卫舰上。帕克图的那艘蜂巢号是家园战争中所造的一型战舰,称为“木偶师”级无人机护卫舰(或叫卫星护卫舰)。每艘“木偶师”最多可搭载24架“木偶级”无人战斗机,这些无人机就是飞船的主要武器,飞船从本质上说就是一种搭载无人机的母舰。不过,在回归时期的技术限制和战术需求之下,这些无人机为了提供足够密度的火力屏障,无法安装理想的推进结构,机动性较差,与其称之为无人“机”,其实称为无人“炮塔”倒更合适一些。这自然大大限制了它们的战术使用。还有,当时的自动控制技术也不过关,所以这些无人机都不是自主控制,而是由木偶师上的操作员遥控,24个控制人员和各自的设备占用了舰体的很大空间,致使护卫舰上无法加装中型以上的舰载武器,一旦24个木偶消耗殆尽,木偶师也就几乎丧失了反抗能力。这就造成了该型护卫舰的尴尬境地:对付大强度的打击宇航器,无人机满足不了那么高的战斗节奏;对付大型飞船,它们又没有足够的火力。总的来说,这种无人机护卫舰是在突袭舰和离子炮舰入役之前填补空白用的,毕竟对于当年还没有大型飞船开发经验的卡拉克工程师而言,能够把船体和武器分开研制,可以避开多系统整合的困难,而且可以缩短研制周期,以最快的速度补充母舰舰队的火力空白;等到突袭舰和离子炮舰相继入役并日臻完善,无人机护卫舰也就逐渐退出了一线战场,转去保护后方的资源基地,只有在这种地方它们才能发挥出“应付低强度空袭”这一狭窄作战领域中的作用。在战后,那些战斗基斯曾经想要对木偶师级进行升级,毕竟如果能够扩展无人战斗机的应用领域,将节省大量人力资源,这对于我们目前人口紧缺的境遇将有莫大帮助。不过在无人机AI上一直没有大的突破,所以这种护卫舰最终还是难免逐渐淘汰,只是有时被当作执行低强度任务甚至是和平任务的应急之用,或者在战斗力极度缺乏的时候拿上去当肉盾。
帕克图人的这艘蜂巢号就是被拿来作低强度护送用的变相运输船。在我们第一次试图冲出碧螺湾的战斗中,它受到重创,几乎没有修理价值了。这时,我们的科研人员盯着露出内部结构的舰体,头脑中一个已经熄灭的念头重新燃烧起来。之前被束之高阁的无人机护卫舰计划掸去灰尘重新摆上桌面。
应该说,当初在卡迪尔星云,孔秀提出我们需要建立护卫舰力量的时候,我们的工程师和技术员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无人机护卫舰,这个想法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其时,我们的情况跟家园战争中的母舰联合舰队非常类似,想要拥有护卫舰,有两大困难制约着我们,一个是时间,一个是武器。我们对护卫舰级别的战斗力的需求是迫切的,最好能今天下料明天就能下水,去对抗敌人;而开展护卫舰研制的最大瓶颈是武器,我们对离子武器的认识几乎空白,对舰载动能炮虽然有所涉猎,当初通过为探险家级和加工船安装动能炮掌握了一些相关技术,但我们不会把这种级别的炮整合到护卫舰大小的舰体结构上。(昆兰号和两艘加工船加装动能炮,是在原有船体结构上生硬地补出来的,也就是说,哪里结构无法满足强度了,就一味地用附加件加固。对于二十万吨级别的民用飞船来说,有的是空间和冗余质量可供挥霍,但五万吨级别的战斗舰只就不能如法炮制了。)
所以,我们的思路不可避免地跟母舰上的工程师们一样:把船体和武器分开研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