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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舰受到攻击紧急逃生已经让大家乱了阵脚,现在更听说她被活埋,怎能不让大家越发难受。我心中比其他人更为焦急和担忧,但我清楚这个时候自己应该站出来稳定军心。我一面命令福门康赶快把已经获救的人员送到高腾号去,一面命令陆战队和有关部队马上探测岩石中的两人是否还活着。——我当时光顾着控制自己的情绪和大脑,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处事立场的变化。后来我才突然反应过来,在卡迪尔星云,遇到大事临头我第一个想到的是退却,但换了一个星云,我已经能够硬着头皮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干起来再说。这是否应该归功于大家(尤其是两位女性)对我的帮助?
营救到登陆船上的指挥中心人员一边继续转移,一边汇报了情况。原来,迫降在5号礁上之后,一开始他们把艇身当作掩体抵抗泰坦人,后来因为艇身目标过大,容易被敌人的轨道武装攻击,所以孔秀决定取出艇上的地面车开始转移,最后进入了那个峡谷。大家在峡谷里利用地面车搭建了一个密封房,供伤员和不值勤的人员休息。他们利用随身设备断断续续地与外面保持着联系,知道主力正在营救他们,因而一直斗志昂扬。他们到达峡谷约2天后,透过泰坦人的通讯干扰得知陆战队即将到达的消息。正在此时,侦察哨发现了泰坦人的新动向,他们这些专搞情报分析的人敏锐地看透了泰坦人爆炸封谷的企图,孔秀马上组织了两个小队,一个摸上崖壁破坏泰坦人的打算,另一小队抓紧时间安排撤离。孔秀在第二小队里。第一小队摸上去没多久、第二小队刚收拾完武器装备准备转移伤员的时候,泰坦人进行了第一次爆破,他们想第一次就将所有人埋起来,不过显然他们的情报不够准确,或者是爆破技术不好,落下来的岩石只是刮着临时营地的边缘,绝大多数人都在掩埋区之外。但不幸的事还是发生了,这次爆破引发了山体滑坡,滚落下来的石块正对密封房。在石块将落未落之时,孔秀带着几个人冲回密封房,试图将里面的三名伤员运出来。他们运出了2人,当孔秀第三次进入密封房向外拖曳伤员睡袋的时候,滑坡终于发生,在外面准备接应伤员的人跟密封房被滚滚落石隔开。他们最后一眼看到密封房的镜头是它被大块岩石砸瘪,就像铅球砸中易拉罐一样。然后是泰坦人的第二次爆破,这回正落在营地原来的位置上,幸好人员早已远离,只是孔秀和那名伤员被埋得更深了。
急人啊,不知道孔秀两人是否还活着。各种探测手段都测不到。早知道就不把密封房的维护材料做成全隔绝的了。按照目击者的描述,密封房虽然被砸瘪了,但还没有丧失结构性,但不知它在第二次爆破引发的落石下又变得如何。
与密封房的台式通讯仪联系不上,与两个人宇航服上的电台也联系不上。福门康一鼓作气,投入了三个班,联合侍僧机一举端了泰坦人的地面站。我们的工程队马上跟进,在5号礁建立了基地。我跟挖掘设备乘坐同一艘船来到地面基地。尽管不清楚两个人是否还活着,甚至无法确定埋压位置,但我们不能放弃任何一个同胞。
混沌不明的情况在一个小时后有了转机。我们收到了孔秀的信号。她报告说,密封房的结构已经在岩石的压力下扭曲变形,伤员四木尔东已经被压死——真是噩耗;万幸的是,结构支架在孔秀那里弯曲成空间三角结构,顶住了岩石的压力——真是好消息啊!在塌方的混乱中,孔秀的背箱被砸坏,通讯电池组损坏,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一直跟她联系不上的原因;她从碎石和碎料堆中勉强挖出被压坏的台式通讯仪的电池,把它接到自己的宇航服通讯器上,这才跟我们恢复了联系。
“你的维生电源如何?”医疗分队长泰以之问。
“宇航服的维生电源没有损坏,一直正常工作。”孔秀回答。
“密封房的维生系统呢?”
“被压在岩石里。没有修复可能。”孔秀说。这就是说,她的生命全靠宇航服维生电池的电量支持,最多维持36个小时。
“氧气和水呢?”
“都没问题。这一部分的背箱没有撞坏。”孔秀回答。现代宇航服都有内置的小循环系统,可以最低程度地避免水和氧气的流失,每个循环只需由储箱提供生物体新陈代谢消耗的少量物质即可。如果电量充足,水和氧气可以支持48小时。当然,这种支持到最后完全没有舒适度可言。
营救基地紧急研究了孔秀的应对策略,提出一套将台式通讯电池接入维生系统的方法,通过无线电让孔秀依照执行了。这样,电量可以维持45小时。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电耗,我们让孔秀每半小时进行例行汇报一次,除此之外尽量避免使用通讯器,除非有情况变化。
挖掘工地通过无线电追踪找到了孔秀的位置,开始加班加点工作。重型挖掘机虽然从昆兰号和高腾号调运了出来,但5号礁周边战斗激烈,一时还上不来,只能用早先运抵的中小型设备暂时对付一下。不过,即使重型设备上来了,也不能放开手脚大干,因为这些大石头都是自由落下的,内部结构不稳定,万一我们错挖了一块造成坍塌,那可就糟了。即便是现在的这些中小型挖掘机,也只能在结构模拟计算取得一点点进展后小心翼翼地进行。保守估计,按照这种进度要60小时才能挖到孔秀,最快也要50小时。
医生告诉孔秀尽量减少动作,保持心情镇定,以最大限度地减少能量消耗,降低新陈代谢速度。孔秀说她想动也没法动,石块搭成的缝隙只能让她保持一个姿势不变。
心理医生给出意见,他们认为在这种情况下遇难者的心理稳定性和对生存的渴望非常非常重要,所以孔邵云建议每次例行通话的时候都要让她跟孔秀说两句,鼓励她宽慰他。孔秀可以不回答,只需听着就好。在开始静默前的最后一次大规模通话时,几乎所有头头脑脑,无论身在何处,都跟她讲了话,我自然也不例外。
一切能够尽到的人力都已安排好,剩下的全看挖掘工人和孔秀自己了。这个女人外表刚强,内心其实并未跟外表一样,真让人担心。
我到了5号礁指挥营救工作,福门康就去专心指挥礁群内的各处战斗,而马昕仍然指挥轨道上的战事。
泰坦人听到了我们和孔秀的通话,得知我们在5号礁上的事,打算趁我们的力量集中保卫5号礁的时候趁虚攻击轨道。马昕又承受了巨大的压力。不过福门康将计就计完全压制了礁群内的敌人,然后大胆地向轨道出击,并由撞击舰和工作船配合,与敌人展开接舷战。说实话,这些在营救期间发生的战事,我都是后来重看战报才得知的。尽管每一分钟都有实时的战况汇总到我这里,但我一颗心全都悬在孔秀身上,对身边的其余一切都视而不见充耳不闻。这也是人之常情嘛,关心的人生死未卜,正常人都会坐立不安对不对?
正文 第70章 解救孔秀
我一会儿坐下,一会儿站起,一会儿踱步,脑海里想象着孔秀在成百上千吨大石头下面身体僵直的样子,身边还有一个可能已经压得不成形的死人。好长一段时间里我呼吸困难,仿佛我呼吸的也是宇航服提供的从我的排泄物中提取的带有异味的氧气一般;我有时会扫视一下基地里的人,但在我眼中看到的确实一片黑暗的石头,就像孔秀眼中的景象。“孔秀在这种时候会想什么?”“她会想到我么?”“她会像以往那样坚强么?”“她会希望得到什么?”“她想要我如何帮助她?”无数围绕着孔秀的问题萦绕在我的脑海。后来,我终于受不了了,我要亲自跟她说话,我要亲自鼓舞她!于是,在不知哪一次的例行通话中,我抢过孔邵云的对讲机,抑止不住讲了一些话。在按下通讯完毕的开关的一刹那,我仿佛是割断了与孔秀之间维系的唯一纽带一般痛苦,那一刻,我一下子看清了自己的心,作出了我一直难以作出的选择。之后,本该是按照约定的那样,孔秀按下一个钮,我们这里“哔”的一声表示她收到,可这一次她用话语回答了,尽管只是很简短的一个词,但足以让我心花怒放。不幸的是,由于我被喜悦冲昏了头脑,一并把对那个词的记忆给冲走了,只记得那是一个很好很好的词,是一个我一直盼望的词,但具体是什么,我死活想不起来;而等到后来,我反应过来可以向周围人打听的时候,他们居然全都死活不肯说,连孔秀都不说,非要气死我。
自那次以后,每次例行的通话都由我来承担了。如果不是怕用光孔秀的电池,我恨不得喋喋不休一刻不停。我彻底想好了,只要能让她活下来,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我所能做的最有用的事就是鼓励她——不,与其说是鼓励,不如说是倾诉。我讲了很多很多不应该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的话,不过其实我当时没觉得天地间还有其他人。我要让孔秀听到它们,它们已经埋藏在我心中太久太久了。当然,事后想一想还是很难为情的,毕竟我那些话不仅我们的人听得到,连泰坦人也收听得到……
大型挖掘机终于冲破敌人的阻截运了来,但具体是什么时候我已经全然不记得了。我只记得差不多40小时的时候,例行通话已经收不到“哔”声了。可我的心告诉我,孔秀还活着,我要继续倾诉,我可以给她力量和勇气,我绝对不能放弃!挖掘工作继续,没半个小时的情绪继续。孔秀,坚持住……
终于,工人在第47小时左右挖到了密封房。人们从已经严重变形、破裂的维护板中找到孔秀——她还活着!尽管已经虚脱得只剩一口气,但她还睁着眼睛,虽然无力转动脑袋和开阖眼帘,但她还是极力转动眼球,好像在寻找什么。我在基地里一听说挖到密封房的消息就马上穿上舱外宇航服冲了出去;途中听说孔秀转着眼寻找着什么,我更是心急如焚,差点跳得过高脱离引力成为卫星,幸好被后面紧紧追赶的人拉住双脚,拽下来塞进地面车里。我们和返回的救护车队在半路相遇,我迫不及待地冲进车里。在过渡室等待气压平衡的那段时间比孔秀生死未卜的时候更加难熬。好不容易见到了封在治疗泡内的孔秀,我的心终于归位了。我们的手隔着玻璃印在一起,孔秀的双唇无声地做了一个动作,两个字,我看出来了,我的心也感受到了;当我回答之后,她终于满意地闭上眼睛开始休息。我挨着个跟车里的医疗队员握手,挨个说谢谢。然后回到地面车里接着往前开,来到正收拾挖掘现场的工程队,向他们表示感谢。
就是在那里,我看到了四木尔东的尸体。人们正从石头缝里一点点寻找着身体部件,拼成血肉模糊的遗体。
一听说是护送重伤的孔秀返回昆兰号医治,所有战斗人员都焕发了无穷斗志,泰坦人的拦截显得那么软弱无力,工作船安然通过了。听到孔秀得救的消息,所有指战人员都为之一振,我也正式担负起总指挥的职位。我搭乘运送孔秀的船,中途下到高腾号上,让福门康和马昕继续分别指挥礁群内和外围轨道两个战场。
因为力量几乎被完全挤出礁群,泰坦人差不多全涌向了低轨道。现在我们的主要力量一个是最外面的高轨道,一个是最核心的礁群区,而泰坦人则夹在中间。可以把这叫成两面夹攻和两面受敌,也可以看作是切割分歼。态势对任何人都并不乐观。
营救孔秀的两天时间里,大伙是为了她而拼命作战;她获救之后又经历了一个振奋期。当振奋期很快过去后,大家看着没什么有意义的目的、也没有胜利希望、甚至连失败危机都没有的战斗,再度士气低落。
我决定,不能再这么耗下去了,得快刀斩乱麻,赶快结束这场乱七八糟的战役。战役之初,我们曾希望泰坦人能够克制一下避免战事升级,估计他们也是这么想的,结果反倒让战事愈演愈烈。当战斗胶着时,我们双方还是指望对方先没有后劲先后退,而自己从不主动退出争斗,这才一步步走到今天。我看我方士气下降、战斗效率低落的时候,泰坦红旗军没有趁机嚣张,也跟着疲软下去,看来敌人也开始厌战了。既然等对方先示弱不成,那么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自己主动一把。可我也担心一件事,我们先放下面子倒是很容易,不过如果对方死撑着不顺台阶下来,非要强硬到底该怎么办?所以,在挑明之前我们先得取得一次大的局部胜利,才能迫使泰坦人放下那该死的臭脸皮。
不过,这么多天斗下来,我们的兵力枯竭了,能用的方法也都用了,已经没有什么变化的余地了。
我想到脚下的高腾号。尽管高腾号经过舱位改造,但它实在不适合冲锋在第一线,只适合利用超强的搭载能力担任二线、三线的整补基地,因而它在战役一开始根本没上场,而是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