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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他已经对得起他对苏真白说过的“对不起”。
这样就够了。
“这样就够了吧？”
王励群走进休息室时，目光冰冷。
江天赋脸色苍白地坐在休息室的角落，轻声道：“你做得很好。”
“我只是按计划行事。”
王励群语气冷淡，脸色也极为难看，显然他心里对主动认输这件事并不像表面上那般洒脱。
江天赋叹了口气，“委屈你了。如果我能够赢下第四场，紧急计划是不需要进行第二步的，怪我。”
王励群面容缓和几分，犹豫片刻后说道：“不，你的计划很完美。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你的谋略确实是朱雀第一。”
“我们都不知道萧尘是否藏有底牌，所以你第四场提出了长跑规则。若是他没有底牌，那么第四场就能赢下。如果萧尘有底牌，就算第四场输了，也能逼出他的底牌。”
“逼出底牌之后，第五场直接认输，让他没有喘息时间。如此一来便能将王之独斗的获胜把握提高到最大。这个紧急计划无论从哪一个角度来看，都是胜率最高的办法。”
胡明轩立刻拍手笑道：“没错没错，江老大的计划很对我的胃口，胜率最高的办法才是最好的办法，管他是不是不择手段！”
楚原也在这时说道：“从斩王的前三场来看，萧尘具有极高的智王素养。虽然传闻他不能修源，但此前还有人说萧尘是废物，可见传闻终究只是传闻。我们确实无法判断萧尘的底限在哪里，也因此即便是王之独斗我们也无法确保百分之百获胜。江兄的紧急计划巧妙地逼出了萧尘的底牌，并且利用六神宫制定的规则，将他逼到了绝境。以他此时疲惫的身子，不可能赢林木木，如此甚好。”
江天赋听着同伴的夸赞，并没有得意之色，他反倒是垂头丧气道：“虽说如此，但这个计划终究是落入了下乘。无论怎么辩解，我的做法都只是在谋略和善辩这两个智王五测的项目上失去了信心，所以才把希望都压在了最后的武王独测上而已。我们朱雀五王，终究是输给了萧尘。”
王励群神色阴郁了几分，冷声道：“还是那句话，与那位大人的责难比起来，尊严不值一提。”
江天赋点了点头，不再说丧气话，他转头看向一直沉默的桃花眼青年。诚挚道：“林同学，一切就拜托你了。”
将一切都赌在一个并不熟悉的人身上，江天赋其实也有些许担忧，但奈何这的确是胜率最高的办法。萧尘很显然是远超他们的智王，而他作为武王的底牌也被他逼出来了，林木木没道理会输。
“我说，你们是不是太小看我了？”
这是林木木进入这休息室后说的第二句话，他第一句话是“独斗交给我，其他你们分配”。
江天赋听出了林木木语气中的怨气，他知道自己的做法确实在一定程度上是“小看”林木木的表现，虽然实际他只是“高看”萧尘，但此刻安抚林木木的情绪很重要，江天赋斟酌一会，准备说几句道歉的话语。
却见林木木笑了，那双桃花眼眯成月牙状，煞是迷人。
“放心吧，萧尘那小子是老子的头号情敌，你们的紧急计划，老子很满意！”
林木木向门外走去，声音宛如微风拂来，“无论如何，这场王之独斗我都会赢下！更何况，可不止你们有紧急计划，老子也有！”
林木木说着，举起右手，晃了晃两指间夹着的白纸！
朱雀五王顿时目瞪口呆，不知该如何反应。
林木木却已经走到了门外，他带有磁性的迷人嗓音在屋外响起，从敞开的房门涌了进来。
“请老师将这张纸条送到解说席里，就说我很抱歉。”
“原本敲定的规则，我想改一下。”
“详细情况都写在这张纸上，麻烦了。”
林木木所说的话竟与江天赋此前说的话如出一辙，一字不差！
江天赋失笑出声，心中默念道，
——萧尘同学，千万保重！
第六十三章：就像江同学那样（）
对于王励群的突然认输，心思细腻的糖果很快也想明白了其中缘由，本就对朱雀五王没什么好感的她，这下是真的讨厌到了极点，一些不怎么温柔的话语差点就要脱口而出。
幸好粗中有细的饼干也想通了事情的真相，向来不掩饰情绪的他直接向观众们传达了自己的愤怒，一顿咆哮之下将王励群的“用心良苦”揭露无遗，一下子就点燃了所有人的怒火。
王励群的名声臭不可闻了。
江天赋的做法虽然卑鄙无耻，但也可以解释为兵不厌诈。而王励群的行为却是卑劣得无以复加，几乎找不到借口能为他辩解了。
这一场斩王结束之后，楚原，胡明轩以及江天赋的名声势必会大打折扣，王励群更将直接跌落谷底。唯有梁鸿光在第三场王之布阵时选用了联赛规则，并且光明正大与萧尘进行比试，得以明哲保身。虽然朱雀五王会被耻笑为朱雀五耻，但梁鸿光不与之同流合污的气节反而会更加受人推崇。
当然，糖果并不关心这些，她回贝银国休假的日子也快结束了，无双联赛的新赛季将在六月份开始，而现在已经是五月中旬，还有十几天她就要回无双圣域了，到时候又要忙碌一个季度。
朱雀学院的这场斩王六测对她而言注定只是生活中的一件小插曲，朱雀五王这几个令人生厌的卑鄙小人，很快就会被她淡忘。
唯有萧尘，这个好不容易让她下定决心当一回粉丝的男孩，她是发自内心生出了崇拜之情。
正如问不倒所言，“萧尘的王之慧眼，天下无敌；王之构器，同龄无敌。”即便在天才辈出的无双圣域，糖果也找不到能在这两个项目上与萧尘并肩的年轻人。
当然在其他方面，比如修源之路上，萧尘确实是彻头彻尾的废物。
但人无完人，糖果并不在意自己的偶像不能面面俱到，她欣赏的是萧尘逆境前行，逆流而上，在所有人都认为不可能时偏偏能够创造出奇迹的震撼人心。特别是当萧尘跑完一百二十一圈时，她眼眶都是湿润的，感动得无以言表。
对于萧尘的未来，她很期待，很期待，很期待。
但这份期待，马上就要破灭了。
因为十五分钟后，这场斩王六测将以萧尘的遗憾落败而告终，他将永远无法得到六神宫的承认，不可能出现在无双联赛的赛场上，无法作为一名真正的战职者享受世人的瞩目。
或许，以他的能力可以组建一支还算过得去的私人战团，然后不断在神魔秘境里出生入死，最后成为声名远播的战团之王。但他那些未来的风光，将属于另一个圈子。那个圈子只存在于人间的背面，存在于糖果无法亲眼见证的流言风语里。
这样的感觉，仿佛就要失去什么珍贵事物的感觉，缠绵在这个十八岁少女的心头，久久无法释怀。
突然，一名男老师从门外走了进来，径直来到她的面前，紧接着，伸手将一张纸条递了过来。
这一幕，很熟悉——江天赋修改规则的故事，也是这样发展的。
不是吧？怎么可能？
这个念头刚从糖果的脑海升起，男老师的声音已经在她的耳边响起。
“林同学想要临时修改规则，具体内容全都写在纸条里了。”
宛如晴天霹雳，糖果愣在当场。
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真的很短，本着绝不轻易放弃的态度，萧尘凝神聚气，放松身心，试图恢复些许体力，但十五分钟的休息终究只能让他勉强走几步路。
林木木在饼干的介绍声中出场。他从通道里走出，皎洁的照明光下，他身形飘逸，衣冠楚楚，丰神俊貌，一对桃花眼煞是迷人。他含笑招手，看起来骚气冲天。
观众们立刻给予了热烈的掌声与欢呼。林木木虽然也是萧尘的对手，但他与朱雀五王不能混为一谈。他出身平凡却能成为贝银国三大天才，十六岁时更是被圣战学院录取，如今已是二年级，在去年的圣夜祭进入了五十强。若非贝银国还有一个沐冷溪，林木木堪称贝银国第一天才。
圣战学院作为大陆最顶尖的学府，每年都会举行一次招生大选，但一次只收一百人。其中八十个名额基本上都会被无双圣域的各个势力霸占。留给七国的只有二十个名额。紫晶帝国作为七国之首，一国独占十个名额。其余的六个国家只能含泪瓜分剩下的十个名额。
然而，贝银国作为七国中下游的国家，经常连一个名额都无法获得。近五年来，只有朱耀国，林木木以及沐冷溪三人被圣战学院录取，其中难度可见一斑。
值得一提的是，圣战学院的最低招生年龄是十六岁，林木木正好在十六岁时被录取，朱耀国是十七岁才被录取，现如今已经十九岁。可见林木木的优秀仍在朱耀国之上。
而今年四月份被录取，将在九月份正式入学的沐冷溪才刚刚十四岁，她属于优秀到被圣战学院破格录取的妖孽。
“你很优秀，但配不上沐冷溪。”
这是林木木来到萧尘面前时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他神色严肃，郑重其事的模样像是在宣读圣文。
萧尘哭笑不得，关于他配不配得上沐冷溪的讨论，让他想起了那间不算宽敞的书房。那场四人间的谈话事实上一直都是在围绕这个问题展开，最后还是沐冷溪首先承认了他的优秀。然而，他配不配得上沐冷溪其实并不是那段婚约的关键，他能不能比得过千阳太子才是真正的重点。
萧尘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再做纠缠。
林木木却不依不饶，继续说道：“你知道沐冷溪入学考核的真王六测多少分吗？五百九十三分——圣战学院建校以来历史第三的入学成绩。她终会成为‘永恒序列’的女王。”
萧尘闻言微愣，二周目的沐冷溪居然妖孽到了这个程度？圣战学院的入学考核中亦有真王六测，但与六神宫考核王的能力不同，圣战学院的评判标准主要是针对王的天赋。
五百九十三分，意味着六个项目，沐冷溪只被扣了七分，其王之天赋可见一斑。一周目时的萧尘被称为贝银国百年第一天才，也才考了五百一十分。
原以为沐冷溪和一周目时相差无几，看来是他太天真了。
萧尘心中苦涩一笑，但嘴上仍是逞强道：“那又如何？”
林木木深深看了他一眼，低声道：“沐冷溪作为王，必然会组建自己的战团。为了她，我愿意舍弃成为王的未来，甘心当一名冲锋陷阵的骑士。”
“而你呢，萧尘，你愿意为她放弃王的黎明，投身士兵的永夜吗？”
萧尘脑子顿时一片空白。
无法修源的他只有两条道路，王或者士兵。若是成为王，他与沐冷溪不能共存于同一个战团，因为一个战团只能拥有一位王。
但士兵的未来却又如同永恒的黑夜，毫无希望。士兵一般作为炮灰存在，只有战争型战团这种人数庞大的战团为了滥竽充数才会招收士兵。私人型战团偶尔也会接纳一些敢于牺牲的士兵，但比赛型战团为了战团的整体质量，是绝对不会容许士兵入团的。
在永恒大陆，士兵一般都是一些被国家强制征入军队的普通人，或者修源潜质低下，但心怀战团梦想的魔武者。
百无一用是士兵，这句话一直都是战团界的至理名言。
成为王，终有一天会与沐冷溪成为敌人。
但成为士兵
一切回到最初的问题——愿意为了她放弃王的黎明，投身士兵的永夜吗？
“我愿意！”
萧尘思考了一秒就得到了答案，一周目时对他生死不离的沐冷溪，他愿意为她做一切事情。
当然他只是在心里回答，并没有说出口。一来是因为他并没有资格说这样狂妄的话语，毕竟斩王六测失败的话，他连士兵都当不上。二来当然是因为苏真白在场啊，作为在地球上玩过无数款美少女游戏的死宅，萧尘自然不会傻到在某个女孩面前说出对另一个女孩的海誓山盟。
“成为沐冷溪的团员，不意味着能够得到她的青睐，林木木，你的想法很有问题。”
虽然无法正面回答林木木的挑衅，但萧尘也不会默默忍受，他四两拨千斤，挑衅回去。
林木木却是咧嘴一笑，“你说得很有道理，但如果连她的战团都进不去，甚至连她所在的战团界都被拒之门外，你认为，你还有希望吗？”
萧尘神色微凛，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林木木冷声道：“不好意思，我对待情敌从来不会心慈手软，若是能够将他彻底打垮，就算背上骂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