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明月垂天,皎月如钩,钩挂起一丝丝凉意的风,沾湿着露珠的苇草如覆霜降,偶有几双闪烁着绿意的锐利眼睛出没丛林,虫鸣如泣,密林里一路深深浅浅的暗绿,勾勒渲染着一副平淡浓重的图景。
夜风吹来,窸窸窣窣的草丛似乎被割出一条条道痕。
仰头靠于树下的女子,周身光芒微弱了几分,乌发垂了半侧容貌,静静展示出玲珑的曲线,柔韧的身姿。
空气里湿润而清爽,葳蕤丛林前,她如暗夜里一朵清芳的梨花,月色下光耀皎洁如神女降临!
一丈远处,解手完毕提着裤子的李二川,呆愣在了原地。
斑驳的夜影贴在女子白嫩的脸上,仿佛蒙了一层混沌重生君临异界23488淡淡的纱,令人伸手欲揭,又不忍心亵渎,只得远观。
娘咧!仙子下凡了!
手一哆嗦,半边裤子又划擦掉了下去。另一只手快,快速提起不搭边的裤子,系好裤腰带。
李二川脸上滚烫一片了。
娘咧,长这么大难得见到这么一个漂亮姑娘,还好人家睡着,要不然真是丢脸丢到隔壁二婶家的猪圈去了。
睡着?李二川拍了拍自己的脸,一个大姑娘半夜三更睡在荒郊野外?还还穿的破破烂烂的?
得!这八成是赶路的姑娘被山脚下的盗匪抢了!这破破烂烂的衣裳唉!
李二川大叹一口气,多好的姑娘啊,就这么给强盗毁了清白,这群天杀的强盗,定要遭天打雷劈下十八层烈狱不得好死的!
现下不是感叹世风日下强盗横行姑娘命比纸薄生不逢时可惜了去的时候,半夜山脚下狼群众多,他怎么能对这么一个姑娘家见死不救了?!
他李二川是诚实的庄稼汉!当然也是有气概的男子汉!
他蹑手蹑脚的走到白悠兮身边,两掌摊了摊,浓眉皱了起来。心里在不断的安慰自己,俺是大男子汉,拿得起放得下,不就抱个姑娘嘛!俺又不是吃人家豆腐!俺这是救人!庙里的小师傅不是说了么,要日行一善,下辈子积大德,菩萨保佑你一辈子不愁吃穿的!
他又响亮的拍了记自己的耳光,偷看了眼还在昏睡的白悠兮,下了下腰,一掌贴在白悠兮颈后,一掌穿到白悠兮腿弯里,将她打横抱起,怀里柔软纤细的身躯,扑面而来一股女子的清香,李二泽这辈子,除了自家的老母亲,村里的大娘大婶,可还没接触过其他的年轻女子,更何况,这还是个这么漂亮的女子。
那双平日里扛着锄头驾着牛车推着犁头的粗糙大掌,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姑娘冒犯,姑娘冒犯,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诶,他娘的,俺李二川还能有这个艳福!”抱稳了之后,李二川转身要走,只觉得穿在女子腿弯里的一只手上,滑溜溜的缠了什么东西!
按照李二川多年在庄稼地里割麦拔高梁的实战经验,他奶奶的,是蛇!
“嘶嘶”果不其然,随着一阵阵滑溜的蠕动,那蛇吐着信子意欲缠住李二川的整条手臂!
“他娘的,你当俺怕你啊!俺这抓蛇的功夫,可不是盖得!”骂完,那只手灵活抓住蛇头七寸,手臂已经能感受到蛇信子的骚动。
“他娘的,还真粗!养肥了你!”
李二川大臂一甩,月光下一个黑影弧度,窸窸窣窣的听到蛇落在了草丛里,接着两下,爬走了!
“嘿!滚你娘的!”得意的朝草丛里啐了一口,李二川又看向怀里的美人来。
“诶,姑娘别怕,蛇被俺赶走了!”他乐呵呵的笑着,不管怀里的人一直昏睡着。
他又望向白悠兮的腿弯膝盖下,方才那蛇似乎一直缠在那里,看来,这姑娘很可能被那蛇给咬了!
果不其然,月光下,白悠兮隐隐露出的紧致小腿上,一团团异常的青紫。
李二川头里一炸,大事不好。
“诶!他娘的,要出人命了!”
说罢撒腿就往家里冲。
树下那团草丛中,吐着信子的蛇扬起脑袋,“嘶嘶”摇摆个不停,却直直盯着李二川急匆匆奔开的方向。
那双金色的眸子,盛满了不知名的怒气,跳动了几簇火焰,在月光下仿若琉璃光彩,看得人一阵心惊胆战。
第五十七章 捡到的哑巴媳妇()
十日之后。
爽风阵阵,人界正处秋收季节,四面环山,葳蕤不败,绿林里夹杂着几株火红的枫,秋日里显现出特有的一股苍翠凌然。
山脚下是大片大片金色的小麦,小块成亩的红艳艳茂密高粱,极目望去,金红相接,天边尽染,如絮翻涌。
山间潺潺的溪水从白石上淌过,村落人家分布在麦浪田埂之间,暗色的房屋,搭配着炫目的金黄,一番错落有致,别有世外桃源的情调。
此处是景国最北边,由于人烟稀少,平地开阔,是景国产粮的地方。
家家户户都姓李,世世代代的村民倚仗的是遥隔十里的玉龙雪山流下的雪水过活秧苗,这里产出远销景国乃至九州大陆的优质米粮麦粟,是一处几乎与世隔绝的产粮之地。每个月朝廷的官员都会不远千里从繁华帝都来此收购米粮,有自己留着享用的,也有进贡国库后宫的。
如果说人是铁,饭是钢的话,那这里,就是景国的钢铁要地。
近日来村上有件大事儿,村里最有力气的小伙子李二川半夜抱了个衣衫不整的姑娘回家,乍听似乎有些风流的韵味在里头,可一听这姑娘是被山下强盗抢了财色,又被毒蛇零级大神19181咬得五天不省人事,李家村的村民唏嘘不已,无不为这倒霉催的姑娘捏一把汗,当然,更为李二川这个傻头傻脑的大愣子捏一把汗。
十天前,李二川抱着衣不蔽体的白悠兮回了家,抱到自己床上之后一阵翻箱倒柜找药酒,李家二老见着如此标致的姑娘被抱在自己儿子手里,二话不说拿起铁锄头直往他脑袋瓜子上耙,恨铁不成钢的喊着:“孽子啊不孝子!你个天杀的二郎头子黑了心黑了肺竟干起了伤天害理的勾当!”
那一耙一耙打得快准狠,可怜见的李二川一手档耙一手翻着柜子找药酒,当头上被磕出血来时,终于崩溃地喊冤:“俺爹俺娘啊,咱先别打了成不?这姑娘被蛇咬了!人命关天啊!他娘娘滴老天爷呐!”
一场风波平定下来,结果就是,李家二老第二天就上村里四处找人家说:“俺儿子出息了!懂得英雄救美了!还救了个漂亮姑娘!俺二郎得娶媳妇了!俺二郎有后了!”
那金黄的麦穗儿摇啊摇,风里摆个不停,对着一村子的人乐哈了腰。
不过,这媳妇漂亮归漂亮,被蛇咬了一口之后五天也不见苏醒,李二川像得了失心疯四处搜寻良药,还找出了当年玉龙雪山脚下百年一遇的“玉根水”,一点也不心疼的直接往床上的未来媳妇嘴里灌。
一边的李二川娘亲叹了口气,拍了拍自家儿子的肩:“二郎啊,俺媳妇这样的纤细的身板,依娘看,以后,生一个也就够了”
“”
可话说回来,虽然是自家儿子救了这位漂亮姑娘,这当不当媳妇,还真不是强求的,抛开她是不是清白之身不说,自家儿子生得粗枝大叶,黑壮得很,这姑娘该不会眼高瞧不上吧?
五日之后,白悠兮睁眼。
又过五日,白悠兮能下地行走。
望着大美人媳妇活了过来,李家二老欣喜若狂,却在短短五日之内,心灰意冷――“他娘的,这丫的是个哑巴!”
第五十八章 心劫成殇()
如果有一天,你睁开眼,发现你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什么都变了,你会有什么感觉?
如果有一天,你突然发现,物换星移,身边的至亲之人都被阻隔在另一个世界,你有什么理由独自停留在这个世界?
当这个世界上,似乎再没有支撑你存活下去的理由
从混混沌沌的昏睡中清醒之后,白悠兮不眠不休,整日靠在床头,望着来来往往的李家邻居,面目沉寂,不忧不喜。
仿佛最平静的一潭死水。
玉狐族灭了,同火狐族同归于尽,一场她还来不及看清的噩梦。于无形之中扼住了她的喉咙。她还来不及喘息,她还来不及反抗命运。
所有狐狸,都死了。
却独独是她!她活了下来!她的母亲告诉她,不要报仇!
报仇?找谁报仇!?那遍地焦黑的狐狸尸体,那被夷为废墟的百里雪梨,那个她曾经深深蜗居着的狐洞,那对日日守在洞口的白氏夫妇,那个为她梳洗长发的粉眸水瑶
没了!什么都没了!
不!
一切都在她的沉默里静静沉淀,她身体里有另外一个自己,日日夜夜冲击着这一副陌生的躯壳,摧残扭曲着她的精神意志,只要混沌重生君临异界23488一闭眼,黑暗里浮现的只有那天的那场腥风血雨,烟烬灰飞,遍地滚滚青烟!
出生在这个世界,已经说不清是缘,还是劫。两百年,白悠兮以为自己拥有了一切,温暖充实的家庭,恩爱慈善的父母,彼此信赖扶持的伙伴,突然有一天,她的幻想破灭了,像是廉价的肥皂泡,化为一场水汽。
南柯一梦。
梦过了无痕。
愤懑。不安。焦躁。幻想。
狗屁!什么世道!哪些魂淡嚷嚷世界每个角落都有爱,那老子岂不是一直在原地打转!朝着镜花水月里扑腾了半晌,自认为什么花什么月都抓在了手里,到头来捞了个空。
窗外明月当空,树影斑驳,麦浪声刷刷抚过心脏,给人安稳平和之感。
狐洞的窗外,比这个美多了。
白悠兮定定想着,突然泪流满面。月色下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蛋,几道水痕滑过,更显单薄。
抬手,用手背擦去眼泪,依旧不停腹诽老天不公。
那一滴透明的泪,滴落在她手腕的银铃之上,与此同时,暗色里,传来浅浅的一声叹息。
“唉――”
背后伸出一双手,袖间锦缎摩擦的瑟瑟之声,白悠兮被拉入一个不温不凉的柔软怀抱。
月光照在他的紫缎云锦上,暗色的滚银兰花一簇簇盛放,如黑暗里张扬夺目的华美图卷。
那消失了十多年,却依旧浓烈而清雅的香气,白悠兮又怎会忘。
背后贴近了一个宽厚的胸膛。
将她环住的臂膀牢牢不可逃脱。
白悠兮吸了吸鼻子,清澈的眸子里又滑下一道泪来,转过头,她贝齿一口,紧紧咬住来者的肩膀,那一口咬的如此之深,穿过对方的锦缎,泪水口水鼻涕全都擦在上面,咬着不松口的,却硬生生想要扯下一块肉来。
男子未曾动过分寸。只是于黑夜里抱紧了白悠兮的纤细的腰身,低唇在女子耳边戏谑道――
“小姐,许久不见,牙口见长。”
第五十九章 夜半宿蝶()
秋日的屋子里有一股好闻的稻草香,夜色里,暗云中,凄美的月凝了一片华彩,那香与紫兰混合在了一起,在柔美的月色之下蒸腾缭绕,一丝丝钻入你心里,仿佛心里被轻轻的羽毛挠着,那气息旋转着仿佛跳着一曲悠扬的古典舞步,如此缠绵委婉,白羽交颈,又如此真实。
怀里的女子颤了颤,松了口,抬起一双水亮的眸子,打量着眼前说话的男子。
紫色如锦绸的发丝,淡紫的眸子里光芒不定,九天遗落的星子全入了他的眼。
薄唇抿成一条弧线,半面脸上张扬无比的兰花印记,泛着银色幽幽的光。
还是他,那个留下墨兰图的男子,那个曾经日日拥她入眠的男子,那个于大雨里为她守候石桥送来墨荷百骨伞的男子,泠泠月色下繁花落了他一身,青淼如水的笛音绕了他满怀,他是九天之巅遗落的谪仙。
“倒是越来越像狐狸了。”他轻轻哼笑着,“看够了吗?想来是思念的不轻呐。”
盯着他的水眸震了震,随即视线移到刚才啃咬的地方,亮渍渍的一片,口水,鼻涕,还有眼泪。
哦天啊白悠兮你怎么这么没用没咬出血来还装什么悲情啊!这下一滩子不明液体你要怎么收场啊!
宿蝶老大!天杀的!你该不会扒了我的皮来做你的新衣服吧!
“怎么了?只会咬人不会说话了么?莫不是咬到舌头了?来,给宿蝶看看。”他的手指就要触上白悠兮的唇。
白悠兮的脸色越来越差,终于整张脸垮下来:“我说”
青嫩的声线,停住。
“嗯?原来是会说话的。”零级大神19181他往后挪了挪,慵懒抱胸倚在床铺靠着的墙上,一双紫色的凤眸淡淡盯着眼前苍白的女子。
她瘦削的肩上只一件暗红色的麻布衣,纤细的手腕露在被外,只是那一身冰清柔嫩的肌肤在月下仿若雪露凝脂,面无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