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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也能应付过去。师弟,你觉得如何?”
“全凭师兄吩咐。”
花无烟心情历经跌宕起伏后,还不太有能力去掩饰自己的神色,麻木答道。毕竟他只是个十五六的少年,见到至亲如此惨状,难免会生出愤恨情绪,没有马上出手和眼前两人拼命,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柴火迈步上前,在齐牢头耳边悄悄说起刚才花无烟的失常。
齐牢头眉头一皱,难不成小师弟还和那个老头有莫大的关系?
他就是诱饵钓上来的大鱼?
如果禀报上去让刑堂弟子查实了,那可是大功一件啊!
不过韩师兄说他和大小姐关系匪浅,也不知关系深到哪一步。
齐牢头思索一番,顿时有些犯难,只能暗中观察观察再说了。
打定主意的齐牢头摆了摆手,说道:“柴火,带花师弟去厨房认认路,也给那些不长眼的家伙说一声,以后不要为难师弟。”
“是,师兄。”
牢里规矩是早晚一个馒头,为了省事,负责看守牢房的弟子便在午时一起发放,晚上就不用麻烦。在门规森严的玉剑门中,这样的做法,已经算是不守规矩了。但是也没人淡的慌,去追究屁大点的小事,更何况这风水轮流转,人有旦夕祸福,难免谁以后犯了错,来到地牢受罚,所以都没人提及此事。
花无烟随着柴火跑到厨房领好干粮。
回来的路上,本来白云浩淼的万里晴空,却漆黑如墨,怕是过不了多久,就会暴风骤雨齐至。
怀揣着复杂心事的花无烟,在地牢前见到了熟悉的红色倩影。
玉莲刚才想去要求父亲,把花无烟从地牢中带走,却听到一个晴空霹雳——门中将遇大劫,所有嫡系子弟,全要转移到秘处。
玉莲慌乱之中,提出了要带花无烟一起走的想法。
可是平日里性子和蔼雅淡的父亲,却厉声呵斥了她几句,说这是门中生死攸关的大事,怎带一个杂役弟子前去!更何况那个少年底细还没有探明。
环彩阁崔伍长身死,玉莲一气之下怒杀三仙观道人,包括在天香阁玉卓和小侯爷的冲突,都有这个杂役弟子掺杂其中。
怎么事事都有他?
门中几个首脑人物也不是傻子,对于花无烟这个刚进门的弟子,还是有着很深的猜忌心思。不过正值门派生死存亡之际,对于这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还没有人要下黑手的意思。
皇城已经传来了消息,好像西皇的态度对他们极为有利。
雄居古滇上百年的霸主又怎能没有自己的路子?早就给一个太子詹事送了不下几十万的银子,就算不能将此事揭过,也能探明皇帝陛下的用意。
西南候一个手握重权的封疆大吏,想要对本地实力最大的江湖门派动手?精于帝王之术的西皇再怎么兄弟情深,也得小心提防。
但即便皇帝不追究,西南候会不会咽下这口恶气?谁也说不准。
再说风正铭母亲背靠国力最为雄厚的南雨王朝皇室,如果派几位高手前来灭门,肯定抵挡不住,所以玉剑门几位大人物已经决定好:马上将嫡系弟子撤出古滇。
只是芳心萌动的少女对门中存亡不太关心,她只是想临别时看看那个满嘴蜜语甜言,总是哄得自己开心的小师弟。
看着同样是满脸愁容的花无烟,玉莲还以为他知道了自己要走的消息,俏脸上更加泫然欲泣,哆嗦地递给了少年一个香囊。
齐牢头这种级别的弟子,还不知门里要隐遁的消息,看着门中最惹不起的人物神色不对,便在旁堆起谄媚的笑容,却不敢上前请安,只希望那姑奶奶掠过自己时,别看着不舒服上来砍自己就行。
刚才心中想告发花无烟的想法,早就抛在了脚后跟!
揭发一个杂役子弟和得罪一个长老姑爷,绝对是两回事,这买卖怎么都不觉得划算。
谁敢再提这事,齐某人可是敢跟他动刀子!
香囊和玉莲平日里喜爱的衣衫颜色一样,都是大红色。只会舞刀弄剑的母老虎哪会女红?不大的香囊用了她几天的时间才绣好,手上挨了不下百十针,上面的两个东西歪歪扭扭,看不明白是和东西,也不知是水鸭还是笨鹅。
可能是知道此番过后,以后很难相见,昔日脾气粗暴的大小姐竟然没了一丝凶悍的味道,只是低头默默擦泪。
“师弟,你会记得我吗?”玉莲低着头,小声问道。
“会吧”花无烟心系牢中的都师傅,没心思注意大小姐的失常神态,随口答道。
“那就好”玉莲抿了抿嘴,递过香囊:“做的不好,别笑话我。”
花无烟伸手接住,不发一言。
没有逗留太长时间,也没有说上几句临别的话语,玉莲只是深深的看了对面小师弟几眼,想将他的容貌印在心头。
情窦初开的少女也许不知道什么是倾慕,也不懂什么是相思,只是觉得日后见不到他后,心中苦涩,但也不晓得对方是否会同样思念自己,不敢表露太多。
欲把相思说似谁,浅情人不知。
一厢情愿还是两厢情愿?
对于玉莲来说,终局已定。
左右都是离别。
是一是二,也就不重要了。
那抹艳红悄然离去。
少女抽泣背影,少年手中鸳鸯。
乌云压顶,难诉离殇。
第三十九章 听风小筑()
玉剑门门主房中。
城中巨枭玉魁星双膝跪在冰凉的地上,双手撑地,头颅低垂,几乎与地面持平。这幅卑微到廉价的模样,哪里还是呼风唤雨的玉剑门门主?
而他对面端坐的那人,全身上下都被黑色斗篷遮住,瞧不出任何情绪,只有偶尔闪烁出冷冽光芒的眼神,令人胆寒。
能让玉魁星匍匐在地的斗篷男子,自然有着恐怖的来头——他来自听风小筑。
这个雅气极丰的名字,却是让整个西风王朝都闻“风”丧胆的存在。
听风小筑并不隶属于朝堂,而是直接听从西皇本人调遣,可以说是皇帝陛下的耳目。传闻小筑内人员并不多,只有几十位,但每一人都有着入神府的恐怖身手。听风小筑的主人,还是一位凌驾于百官之上的超品內侍,也就是整个皇宫的太监总管。同时,他还是西风王朝的三朝老臣,一位大隐隐于朝,从不登天武榜的十境高手。
听风小筑每一次出入江湖,都会掀起一**腥风血雨,上至一流门派,下至山贼草寇,全都有过被他们血洗的痕迹。小筑成员身手高绝,还有着皇帝陛下给他们撑腰,让整个西风王朝的江湖豪杰都对他们噤若寒蝉,只是二流门派掌门的玉魁星如此卑躬屈膝,也就不足为奇了。
“朱大人,没想到皇帝陛下还知道草民的名字,实在是诚惶诚恐。不知大人这次来古滇有何吩咐?只要在下能尽绵薄之力,莫敢不从!”玉魁星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真挚一些,好让对面的大人不生出反感。
对于隐于斗篷的男子真实身份,玉魁星没有丝毫怀疑,因为是风廷卫的副统领亲自领他前来,而且两人好像彼此认识。副统领刚才迎奉献媚的笑脸,即使是在西南候身边都不曾展露过。
斗篷男子朱大人抬了抬手,轻声道:“玉门主,起来说话吧,朱某不过是个无品无阶的寻常武夫,当不得门主如此大礼。”
“草民不敢”玉魁星头颅垂得更低。
朱大人语气加重了几分:“起来吧,在那里跪着多不像话。朱某不过是个客人而已,门主请坐。”
“多谢大人”玉魁星撩袍起身,屁股沾在椅子边上,却不敢坐实,眼神盯着鞋面,一动不动。
“贵公子与小侯爷的事情,西皇陛下已经听说了,年轻人脾气拧,两人又都是身份尊崇,小打小闹实属正常。你呢,不必担心,陛下已经下诏,予封西南候为靖王,继续镇守西南,就当是安抚贵公子的无心之失了,也好让西南候不会心存芥蒂。陛下口谕:玉剑门可以留在古滇,也可以去往别处落脚生根,朕保你玉剑门相安无事,福禄百年。”朱大人正色说道。
玉魁星“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老泪纵横,痛哭道:“草民何德何能,能当陛下如此厚爱!”
朱大人将他扶起,笑道:“皇帝陛下仁厚,对江湖豪杰也是高看几分,门主能得陛下看中,朱某也是羡煞万分呐。没准以后玉门主入得庙堂,前去疆场拼杀个功名,或许能封侯拜相,光宗耀祖。”
玉魁星弯腰恭声道:“只要陛下能用得着草民的地方,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这次陛下派朱某前来,还真是有一件小事。”朱大人和煦说道。
“谨遵陛下差遣!”玉魁星斩钉截铁道。
朱大人压低了声音,问道:“听说贵门当中,有一位名叫花无烟的杂役弟子?”
玉魁星心头一颤!
门中弟子数千人,玉魁星不可能知晓每一个弟子姓名,但这些日子花无烟和玉剑门每一个事件都搅在一起,门主大人耳朵都听出了茧子,想不知道都难。
但是区区一个少年,为何能让西皇陛下亲自下令,还派听风小筑的高手前来?玉魁星有些摸不着头脑。
花无烟和西皇陛下有仇?
有些扯淡。
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能惹了西皇,还敢在西风王朝地盘上抛头露面?再说他有那么大的能耐?
其它的可能就是花无烟出自皇室,南大人前来接他回宫。但听说那弟子生的盈盈弱弱,根本没有皇室特有的雄健体魄,不太像啊。
或者是哪位被抄家的重臣,流落在民间的遗孤?
玉魁星瞬间猜测着花无烟各种身份,眼神却一直窥探朱大人的神情,可惜朱大人的斗篷将他面目全部遮挡起来,瞧不出任何端倪。
玉魁星拱手道:“草民并未听过门中有位叫花无烟的弟子,待草民前去问询一番,再来给大人回话。”
老奸巨猾的玉魁星并没说实话。
如果花无烟是皇室贵胄,门中并未善待于他,肯定会落个大不敬的罪名。
但花无烟若是罪臣遗孤,那么玉剑门擅自包庇朝堂要犯,罪过更大!
怎么都不讨好。
玉魁星思来想去,也只能推脱不知情。
不知者不罪嘛。
南大人温声道:“那就有劳玉门主了。”
被两个大人物互相惦记的花无烟却拎着一筐子馒头,走在阴暗的牢房中,给犯人们挨个发放饭食。
好在柴火并没跟在他的身边。
眼看发放完毕,花无烟急匆匆向都师傅所在的牢房冲去。
“都师傅”
花无烟蹲在栏杆外,哽咽小声喊道。
躺在破旧木床上的老人身躯猛然一震!
缓缓扭头。
浑浊的眼神爆射出一片亮芒。
老人挣扎起身,艰难向爱徒身旁爬行。
花无烟跪在地上面,泪水已经挤满眼眶,不停奔涌出来。
花无烟擦去碍事的东西,殷切望着已经爬到铁栅栏边的耄耋老叟。
帝师都九江!
这位昔日曾拿过东花科举头名的潇洒儒生,当年是何等的快意倜傥!
乡试、会试、殿试连中三元,披红花,骑骏马,游东梁。一篇治国论大谈经纬纵横之术,其中治国九策堪称高瞻远瞩,惊艳才绝,令整个朝堂都被深深震撼,连那些眼高于顶的阁老重臣都赞叹不已,将刚二十出头的他,誉为百年才可一见的辅国奇才!
状元郎不仅才华横溢,而且生的英英玉立,让多少大家闺秀勋贵名媛见过后都芳心暗动。有位王爷甚至被爱女怂恿,直接将他掳到府上,欲纳他为乘龙快婿。不过都九江对那娇蛮无德的郡主丝毫没有爱慕之心,让人羡煞万分的郡马之位在他眼中也不过是浮云朵朵,威逼利诱也没有让他屈服。直到许多贵女将事捅到皇帝的耳朵里,才将已经绝食几日才貌双绝的人儿放了出来。
这样一来,风骨、风仪、风采、风流,四风俱全的人物更加耀眼夺目,也许是为了平息他的怒火,朝廷一纸令下,逾制的赏了他个四品的国子祭酒。这样快的升官速度,整个东花立国以来都不曾听闻,皇城一片哗然!虽然议论纷纷,但可谁也没觉得都九江配不上这身展脚幞头。
当时正值蛮人入侵,中原一片血红。
而掌管最高学府国子监的实权人物,令人瞠目结舌的褪去头顶翅帽,毅然投笔从戎,做了个荡寇将军账下的青衣幕僚。虽然只是初涉战场,可是他仅凭着胸中丘壑,便将那凶悍铁骑玩弄于股掌之间,和鄂老屠夫手中砍脑袋的速度相比,权谋之术运用得当,可是麻利的多。
将蛮子驱逐出中原之后,都九江因立下不世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