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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觋士大人施以援手。”吴尘见一行觋士有意停顿,便率先拜下道谢。
一向是觋士们说话人的凤目觋士笑了笑,等吴尘抬起头来方问:“不必多礼,小兄弟你入拂尘道前,是哪里人?”
吴尘心知觋士有心询问他是哪方势力派过来的探子,只是委婉表达罢了,大靖各方果然知道,拂尘道中困了太多势力高手,所以恐怕河图阁才对自己施以援手。
“我原在边境军中效力。”吴尘答道。
“边境联军?”凤目觋士眉眼一挑。审视吴尘确有军伐之气,没想到竟不是大靖势力派来之人……
但他亦与河图阁有缘……
“是。”吴尘点头应和。
凤目觋士微微一笑,手腕稍事一动,吴尘顿感身周被一圈紫色云雾笼罩。
从头至脚云雾渐变厚重,而后又突变稀薄直至完全透明,肉眼不可见。但吴尘仍感觉周身有一股真气环护,神清气爽。
“觋士……”
“我将你周身塑了防护,直至你入大靖内陆地界不会祛除。若途中拂尘道有心阻拦,我会瞬即知晓,河图阁定会保你安然抵达内陆。”凤目觋士淡然道。
“谢觋士恩情!”吴尘下拜。
“不必多礼,”凤目觋士上前扶起:“相遇即是机缘,你今日既有机缘出了拂尘道,望你日后好自珍重。”
觋士说完便有要走的趋势,吴尘赶忙抢先道:“觋士大人,我尚有一不情之请。”
凤目觋士稍惊,转而微笑道:“请讲。”
吴尘有些不好意思却仍拜道:“觋士大人可否稍我一段路,让我与大人们同路而走?”
河图阁一众觋士有些惊异,与我们一路走?这还真有点脸皮厚得寸进尺的意思。
凤目觋士掩去惊奇神色,推辞道:“我等直回河图阁,恐不与你同路。”
吴尘还想再说什么,但这话在他脑中转过还是作罢。他也正是去往河图阁方向,他出拂尘道的最终目的,就是为去河图阁找梅圣人……
见吴尘犹疑,站在凤目觋士身后的那位手持拂尘的觋士也走上来,莞然一笑解释说:“我们的船舶有法力加持,未曾修行之人无法同乘。”
既然如此,吴尘本也没理由勉强,况且在梅圣人管制下的觋士,若听说他与梅圣人有仇,恐怕不会给他客气。
如何去找梅圣人,还是靠自己。
吴尘赧笑一声还不等说什么,几位觋士已经与他稍加致意:“小兄弟,就此别过。”
说完,觋士一行转身便走,法力加持脚步,背影在吴尘面前很快远离。
吴尘见他们在滩途边缘登上一艘大船,那船刚驶离泊处,似也被法力加持瞬即远离岸边,不过片刻便消失在茫茫水域上。
……
大靖国之北,河图阁山青毓秀之中,有两座并行屹立山峰。前一座迤逦庞大,是河图阁日常之地,现由梅圣人管制。
后一座越发瘦削如剑,那是河图真人如今修行闭关之地。
一觋士自山底接到传信,启动机关瞬即抵达后座山顶。
“真人,连淼师兄自拂尘道之边送来信件。”
“进来。”
两扇落地竹编门中,传来一缥缈之音。
双门闻声而开,觋士迈步入内。
门中清雅,全无杂物。
正中一蒲团上端坐一白衣老者,门边的风吹着他宽大的前额和微平的头颅。风吹起他一直垂在蒲团上的白发,圣洁如冰川积雪。
觋士轻跪在蒲团之后,双手恭敬递上信件。
河图真人看过信件,幽深目光中闪过一丝光芒。
“居然有人从拂尘道走出来了,那拂尘竟然也与他有缘……”河图真人轻声说着,满脸镌刻纵横皱纹,蕴含了百年沧桑和圣贤的光华。
“真人不是说,那拂尘只是个幌子,怎么可能找到有缘人?”近身觋士不解发问。
“不是找到天阙阵的有缘人,而是拂尘找到了它自己的有缘人……”河图真人赞叹着,看着信中画像上那张脸,眼中晶莹无数。
真人转而吩咐:“出拂尘道先入大靖内陆便是南幽地界,给我们的人传令,将这画像分发下去,这一路若有机缘,便助他一助。”
“是!”
“对了,兰紫近日也在南幽吧?”
“是,郡主被当今指派进入南幽贯星台修行,上个月便抵达了。”
“给兰紫也传一份。”
“是。”近身觋士应下,便退出了竹门。
竹门关闭时,觋士还能看到,真人双手端着那画像,幽邃目光中尽是回顾和感伤。
第48章 朗朗乾坤()
这边拂尘道外滩途上的吴尘,目送河图阁觋士离开,只几个眨眼的功夫,那艘觋士们乘坐的大船便彻底消失在海面上。
他伸展胳膊,感受方才凤目觋士给他周身布下的一道保护结界。
而后,他的内心终于被长久以来愿望达成的喜悦所充斥,他向岸边停靠的船舶大步走着,越走越快。
最后甚至奔跑起来,用尽全力,像是一道春天的闪电!
他知道。
心中那一抹痛快叫做自由!
随风奔跑自由是方向,追逐雷和闪电的力量……咳咳,追逐心中梦想的地方!
“船家,我欲去河图阁,你可知路?”
“出了这水域入大靖正族地,西北向过峡北湾,通凌云渠,越大靖皇城,便至河图阁。”
“这船我包下了。”
“好嘞,客官您请!”
吴尘立于船头,清风扬衫。
观望两岸青山万里,春风杨柳,万亿神州尽靖宵。
春风吹拂中,吴尘第一次接近这大靖国内陆的如画江山,朗朗乾坤,和煦社稷,看得人胸中大气煌煌。
西北远方是吴尘的目的地!
那里,有河图阁。
有梅圣人。
也有吴尘想得知的真相。
有他心中脑中一切所求。
……
另一边,拂尘道大本营将星云苏醒,诱饵吴尘被河图阁带走一事,疾疾向亚特兰蒂斯城中女王禀报。
世人皆认为拂尘道神秘不可测,下落何处更是隐蔽暗藏,但世人推测,女王之所以给予拂尘道便宜行事之权,想必拂尘道定距离亚特兰蒂斯城甚远。
实则不然。
或许女王特地引导世人如此猜测,才故意放出风声,给予拂尘道极大自主权。
位于南幽地界的亚特兰蒂斯城,虽与东南边境的拂尘道相隔重山,崎岖盘绕,却并不遥远。
想当年,女王带领被攻陷城池后的族人,与当今圣上吕胤结盟,南幽如今的亚特兰蒂斯城,便是女王钦点的城池。
当时圣上吕胤不愿阿法族坐落南幽,委婉表达,南幽与皇宫南北相距,盟友相隔太远恐生嫌隙。
心中所想,却是对阿法族在远处的防范,恐有遗漏。
但阿法族女王执意如此,圣上吕胤当时倚靠女王的力量打开天选之门,也不好过多要求,便同意送南幽数城与阿法族。
统一辖管,命名亚特兰蒂斯。
想必,阿法族女王执意要求安置族人在南幽,也定有她的考虑……
……
拂尘道上消息上报不久,便疾速接到亚特兰蒂斯城中最快回命,女王命令,拂尘道大本营速将星云送往亚特兰蒂斯,严密监护,不得有误!
大本营金钱龟管事冷汗涟涟,心知自己的便宜行事还是闯祸了。
亚特兰蒂斯城中,一众阿法族醒士尚有些不明,一个刚被唤醒,意识不全思想不贯的醒士,为何引起了女王的高度重视?还得到女王钦点前来城中?
一切还要从前一刻说起。
当拂尘道上将星云被唤醒的消息传到亚特兰蒂斯城中时,女王玄枫愕然。
星云不仅是拂尘道中第一个被诱饵唤醒的醒士,且不仅是一等武士之躯,关键是,她还是星云!
是星云!
女王的沉声命令中,一连用了几个立刻,马上,不得有误!
醒士们哪敢耽搁片刻,立即传令拂尘道大本营,将星云疾速送往女王住处。
……
阿法族女王的宫殿,坐落于城中山间,两条环水缓缓流动旖旎进入山中。
山中五步一楼台,十步一亭阁。
殿宇走廊萦绕蜿蜒,似女子腰间丝绦漫卷。殿宇檐角翘出傲然圣气,奇思妙想巧夺天工。
四方参差辐辏,争相斗势。
顶峰之巅。
一座殿宇巍然独立,雕梁玉柱浓墨重彩,宣示着殿宇中女王陛下的尊贵。
在以前的亚特兰蒂斯城中,阿法族女王的宫殿并非宫殿,而是比拂尘道大本营更加精密巧妙的阿法族建筑。
原本那里不仅是女王的楼宇,更是铸造非醒士族人的中心,是储存族人能量的源头。
只是三十几年前,在阿法族还没预料到之时,本不能伤害阿法族的异族,突然再次疯狂变异。
自从丧尸族在濒临危难之际,意外结合远古虫族遗留的皇族虫卵,成为如今的异族后,他们的变异便从没正常过,而是疯狂的疾速进化,并拥有超强学习能力,修行提升也不在话下。
经过三十几年前的那次暴动进化,异族军自身的高等邪门功法,更可直接干扰阿法族躯体能量,导致族人报废。
在那场突如其来的异族围城之战中,阿法族全线撤退,而盘踞了数百年的亚特兰蒂斯城,也沦为异族的俘虏。
无数阿法族稀有至宝,都被异族当做毫无作用的垃圾,统统焚烧捣毁……
往事历历在目,沉痛在心。
如今阿法族所处乃是人类大靖国地界,所以,女王的楼宇变成了宫殿,女王的一切用度也陡然变为古色古香。
女王的贴身侍女阿姑,曾想为女王重新更换为过往习惯,女王却说这样也很好。
年深外境犹吾境,日久他乡似故乡。走到哪一步,便适应哪一步好了。
说这话时,女王玄枫的眼光依旧绵长,似为怀念。
虽然很多当年城中之物,阿法族已经无法复原。而更多虽无关紧要,但族人尚能恢复之物,女王也着意不必费时费力复原了。
但女王还是着族中画师,将一幅画重新铺就。
那画并不名贵也不复杂,但它却一直挂在女王的寝殿之中,几乎每一日,女王都会自那画前经过。而几乎每次,她都会驻足在此,痴愣须臾。
画上的夜空,远方隐隐残霞只余留一丝铅华,庭户无声,时见疏星度河汉。
一条弯弯绕绕的溪水旖旎而过,映照着上空星辰。
树丛外,一年轻男子静坐溪旁,一位少女抱膝坐在他身边,仰面看着男子的侧脸,目光仰慕而虔诚。
每每看到此画,女王仿佛都能感受那境域中更露滴幽,水风送爽,花香袭人。简单的景,珍贵的人,组成了一幅难以忘却的迷人仙境。
那景。
那人。
是她抹不去的记忆,一辈子的珍藏。
第49章 何为王者()
亚特兰蒂斯城清风殿中,目光尽处一把漆木案几,其后一位美人凛然而立,精心梳妆肤若凝脂,唯有眼神凌厉眉宇英挺,带有不可侵犯的威严。
那便是阿法族的女王陛下,玄枫。
她身形是女子之窈窕,然气定神闲之态,却令这宽大案几在她身前徒然弱小,似乎天下皆为她所控。
女王神色专注心无旁骛,正于案几之上挥毫泼墨。
“阿姑,”女王一声呼唤,身后静立的侍女上前敬待吩咐。
“将字取走,挂去观中。”女王说着,扬起手中纸墨,霸气尽显。
偌大纸张之上,只单单写了个“王”字!
笔走龙蛇,鸾翔凤翥!
“陛下,您法力越发精进了!”阿姑称赞道。
女王不动声色,嘴角一牵却是苦笑:“法力精进,心却难平……”她眼中流露深深忧郁,仿佛在怀念一位故人。
“何为王者?”女王出口问道。
像是问阿姑却没等待回答,又像是在问自己。
她顿了顿自答道:“王字三横一竖,三横便是这天这地和这茫茫众生,一竖乃参透天地人者,是谓王。”
“陛下,您不可时时如此忧心。您的身体更重要,拂尘道上不是出了醒士?有一个便会有两个,有更多。”阿姑劝慰。
女王陛下不顺心时爱写书法,她的墨迹皆与天下与族人有关,她的一颗心人前总为族人担忧,人后也总是如此忧郁。
她思念什么,寻找什么,阿姑不得而知。那或许是发生在阿姑苏醒前的故事。
“拂尘道的人到哪里了?”女王舒缓心绪,询问。
“陛下,他们已尽全力赶来了,您不必心急。”阿姑在回答,也在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