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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神情略微有些复杂，但还是接引燕赵歌登船。
燕赵歌一离开，笼罩四周的黑暗雷光，并没有炸裂，无声散去。
先前被永夜之雷压制的丽农山众人，恢复知觉。
他们的视线仍然朝先前燕赵歌来的方向望去，却见到金庭山的穆军。
丽农山和金庭山不和，几个丽农山武者见到仙桥武圣修为的穆军，都显得很戒备。
收回目光，却发现先前送他们下船的那个妙飞峰弟子不见了，不由得颇为诧异，向曾默等人询问。
玄留观众人，则神情古怪，用一种颇为奇异的目光打量他们。
几个丽农山武者面露茫然之色：“怎么了？”
穆军先同曾默打过招呼，然后上下打量那些丽农山武者，摇头笑道：“燕公子看来没下狠手啊，没有引爆永夜之雷。”
对方莫名诧异，感觉背后汗毛倒竖：“永夜之雷……燕……”
西方至尊门下见多识广，自然听闻永夜之雷的威名。
联想到其作用，再联想穆军所说的话，他们渐渐明白过来。
“休得胡说……”几人一起下意识看向身旁的玄留观武者。
曾默叹息一声，没有说话。
他们同丽农山并无矛盾，没打算落井下石。
但玄留观众人的沉默，已经代表了答案。
一众丽农山武者齐齐一呆：“怎么可能？”
他们连忙扫视四周，只看见远处其他势力的武者，似乎都好奇打量这边。
但见到红莲天舟恢复平静后，远处的人便收回注意力。
不过，这个动作已经告诉这些丽农山武者，他们这边，刚才确实发生过一些吸引别人注意力的事情。
但问题是……
他们到现在都想不起来，之前到底发生过什么！
这说明，真的有人，剥夺了他们的知觉。
一个丽农山武者艰涩的问道：“真的是那燕赵歌？就他一个人？”
关雨落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他现在何处？”
“已经上船去了。”
一众丽农山武者，都呆若木鸡。
方才还送他们下船的妙飞峰弟子，忽然间不见了，正印证了关雨落的话。
不是人家忽然不见了，而是在他们无知无觉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想到就在刚才，在他们完全感觉不到的时候，燕赵歌与他们擦身而过，想到那没有炸裂的永夜之雷，所有丽农山武者都感觉脖子凉飕飕的。
先前自家质疑燕赵歌的话，言犹在耳。
对方多半听见了，却连辩驳都懒得辩驳。
但是不辩驳，不代表没反应。
于是他们就输了，不仅输了，将丽农山的脸面也输光了。
他们甚至没见到燕赵歌，没能亲眼看看这个人长什么样！
931。刮目相看（）
（ps：上一章应该是930章，结果章节号写错了，这一章才是931，过几天看能不能把上一章的章节号改回来。）
有丽农山武者，不甘心的朝曾默求证。
穆军出身金庭山，同他们是敌非友，双方更是快要接近开战，他们当然不愿意相信穆军的话。
结果，让他们绝望。
不管燕赵歌是否因为太素元君的压力而没有杀伤他们，但他们毫无抵抗余地，甚至都没看见燕赵歌模样就被制住，生死不能自已，这人就已经丢到姥姥家去了！
莫说有金庭山的穆军远远瞧见，近距离还有一群玄留观的人全城目睹。
尤其是方才还在同小姑娘争论长短，转眼就被燕赵歌将脸皮扒得半分不剩，扔到地上还踩两脚。
丽农山众人，简直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关雨落有些担忧的看向红莲天舟，传音向曾默问道：“大师伯，燕先生这样上去了，会不会有事？”
“不会。”曾默微微摇头：“此人性格虽然张扬跋扈，但不是得意忘形之人，他上船，并非轻狂鲁莽。”
关雨落好奇的看向曾默。
曾默淡淡说道：“妙飞峰，终究是锦帝做主。”
太素元君陶玉和东南至尊曹捷不和，同傅婷不和，这些都不假。
她和锦帝关系非同寻常，并非简单师兄妹关系，也不假。
但不管她是否同丽农山交好，不管她如何骄横霸道，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
锦绣大帝，才是妙飞峰之主，界上界五帝之一。
锦帝没有明确表态之前，陶玉不可能真的难为燕赵歌。
如果她能轻松收拾燕赵歌，那她当然不介意替闺蜜出头，教训一下眼前这个看起来不知天高地厚，傲慢无礼的晚辈。
但现在发现燕赵歌并非过往所想的那样容易对付，陶玉自然要慎重。
毕竟，锦帝邀请燕赵歌、燕狄父子到小离恨道场做客的事情，她也知道。
虽然不确定锦帝对燕赵歌父子的具体观感，但也轻忽不得。
更何况，马上就是锦帝同荧惑戟约战的时刻。
陶玉来这里是替锦帝掠阵，而不是来添乱的。
换个时间地点，陶玉骄横脾气上来，哪怕不起杀心，也要撕破脸好好称量一下燕赵歌的斤两。
但现在，却是她要忍一口气了。
“这个年轻人，真的不简单呢。”曾默也看向红莲天舟。
燕赵歌出身的广乘山，虽然有道门东岳之名，但谁都知道那跟大破灭前传说中的道门五岳无关，而是源自一方下界。
虽然以下界崛起的宗门来说，崛起速度快的惊人，短短数年时间就在界上界站稳脚跟。
但在界上界的顶尖传承眼里，广乘山仍然是小门小派。
莫说三皇五帝、十方至尊在上，广乘山连个仙桥武圣都没有。
摘星居士关立德和升灵子、石道人、玄成王等强者确实陨落在广乘山下，但在东南阳天境以外的大多数人看来，那是因为仙兵和太阳印、太阴冠冕的缘故。
虽然好奇广乘山如此单薄的势力，如何能催动仙兵，可如此实力，注定不能长久。
很多人看广乘山，就像一个手持价值连城的珍宝，却一个人招摇过市的十岁孩童。
若非东南至尊护佑，若非锦绣大帝态度未明，早已经被人抢个干净。
虽然，便是南方至尊庄深也明令门下弟子不得惦念大幽明轮。
但不惦记大幽明轮，和不对付广乘山，是两回事。
如果有机会，他当然不介意灭了广乘山。
只不过对大幽明轮敬而远之，不会收取罢了。
广乘山还有其他许多好宝贝。
玄留观武者，跟广乘山没有多么深厚的交情，不过对广乘山观感还不错，是因为封云笙救了关雨落的缘故。
但要说真的多么重视广乘山，却未必。
直到见到燕赵歌，固有印象才渐渐改观。
而现在见识到燕赵歌的手段，则真正让他们刮目相看。
曾默的视线看向一旁金庭山的穆军。
穆军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但没有说话，反而也看向红莲天舟。
丽农山的传承，可并非寻常传承可比。
众所周知，玉清嫡传，元始天书十卷之一的虚空天书。
虽说不善对付永夜之雷，但毕竟全是见神武圣，其中更有武圣六重，见神后期境界的丽农山武者。
穆军武圣七重，仙桥初期的修为，金庭山嫡传的根基，自问胜过眼前这些丽农山武者没问题，但几乎在一瞬间就将所有人生擒活捉，则完全没有可能。
抗衡，击败，杀死，生擒。
从低到高，难度全然不同。
穆军甚至忍不住心中思索，如果是他面对燕赵歌，会是怎样一个结果？
稍微想了想，穆军失笑，觉得自己还是不要继续思考这个问题比较好。
只是他也不禁怅然，距离第一次见到燕赵歌，这才多久？
对于船下众人的想法，燕赵歌就不在意了。
他登上红莲天舟，受那妙飞峰弟子指引，入了船舱。
船舱铺设，异常奢华。
燕赵歌眼皮子跳了跳，视线稍微一扫，就看见许多在界上界也近乎绝迹的奇珍异宝。
锦帝爱好享受生活，还真不是吹的。
不过此刻，掌控这神舟的人，乃是一个女子。
外观看上去二十岁到三十岁之间，女人绽放最盛的年华。
其人果然是难得一见的美女，不过眉宇之间，显得有几分骄横。
此刻脸上不带笑容，更是看上去面色不善。
“太素元君当面，晚辈燕赵歌有礼了。”燕赵歌则神态轻松，一切如常。
眼前的人，自然便是妙飞峰清泉洞主人，太素元君，陶玉。
陶玉上下打量燕赵歌，半晌后突然说道：“不单纯是永夜之雷。”
“幽明圣教的嫡系传承，还不是幽明圣经，恐怕是幽明十二法。”
“玉清嫡传，元始天书十卷之一的宙光天书。”
“还有一门武学，我不好确定，但有些像是大破灭后已经失传的暗月丹书。”
“此外……”陶玉皱了皱眉：“有一门揣摩虚空奥妙的绝学，意境融入其中，否则没那么容易一次性压制那么多修炼虚空天书的丽农山传人，但这门武学涉猎不多，你似乎还刻意隐藏，我看不出来路。”
燕赵歌平静的同陶玉对视，待她说完后，微微一笑：“我还融入了几分无相魔经的奥妙。”
陶玉目光沉静，半晌之后徐徐点头：“这么多门武学的奥妙，并非东鳞西爪的简单拼凑，竟然隐约有融汇贯通之象。”
“燕赵歌，你确实有骄傲的资本。”
932。大战将至（）
燕赵歌目视陶玉，微微一笑：“元君过奖了。”
世间流传，道家武学，除了明确为玉清、太清嫡传以外，或多或少都同太清传承有关。
陶玉身为太清嫡传，武圣九重境界的强者，眼力确实不凡，不仅识得幽明十二法，更认出暗月丹书。
诚如她所言，暗月丹书在大破灭后的界上界，并未有流传。
陶玉能认出，完全是师承源远流长的缘故。
至于宙光天书，她能认出反而不难，毕竟玉清嫡传元始天书太过出名。
让陶玉有些怀疑的，涉及空间奥妙的绝学，自然便是陷仙剑。
不过燕赵歌施展永夜之雷，虽然融入几分陷仙剑经的意境，但有心处理之下，陶玉一时间也看不透。
她此刻看着燕赵歌，眉目之间仍然不见善意。
虽然锦绣大帝和东南至尊关系不错，但陶玉和东南至尊曹捷却矛盾颇深。
这其中多少有西方至尊的缘故在里面。
陶玉和西方至尊的妻子是少时相识交好的手帕交，而西方至尊和曹捷则关系恶劣。
若说最初陶玉和曹捷之间只是相互看不顺眼，那么这么多年下来，大小矛盾日积月累，也已经渐渐不可调和。
便是没有西方至尊，陶玉同曹捷目前，也已经难以走到一路。
更何况，此前燕赵歌、燕狄父子前往小离恨道场，都是傅婷招待。
陶玉对傅婷的观感，很复杂。
而在她看来，锦帝对燕赵歌父子似乎另眼相看，少不得傅婷在其中起作用。
另一方面，傅婷和金庭山一脉，同样走得很近。
燕赵歌同时和曹捷、傅婷关系密切，陶玉自然不喜。
只是，经过方才这一遭，陶玉也和曾默等人一样，发现眼前这个年轻人，似乎同先前预想中很不一致。
她此刻看向燕赵歌的目光，没有任何轻视之意。
方才那一下交手，燕赵歌抵御她的同时，还能维持笼罩丽农山众人的永夜之雷不破，等于是胜了一招。
燕赵歌手持逆乾坤斧不假。
但这天下间，有几个武圣六重，见神后期境界的武者，凭借一件未能发挥全部威力的上品圣兵，就能胜她陶玉一招？
傅婷都做不到。
便是武圣八重，仙桥中期境界的强者，不是曾默、龙汉华那个层次的人物，也未必就能做到。
但燕赵歌做到了。
陶玉素来眼高于顶，此刻也感到震惊。
幽明大帝已死，可以不提。
但是联想到太阳印和太阴冠冕，陶玉一时间思绪万千。
燕赵歌脚下不丁不八站着，微笑看着陶玉，神态轻松。
太清嫡传，奥妙无方，妙飞峰所拥有的绝顶武学，不止一门。
除了锦帝可能比较特殊以外，其他人修练，就算通晓全部顶尖武学，多半也会有所侧重。
陶玉号太素元君，其实已经说明问题。
她，乃至于她门下清泉洞一脉，多半都比较侧重先天五太之中的太素无量身。
相信她们这一脉传承，可能也是妙飞峰各个洞府里，除了红莲崖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