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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儿个晚上,是你给皇上下药了?”
沐青瑶直奔主题,也不和楚语嫣拐弯抹角,那女人一听,脸色顿红,没想到自已的诡计被人识破,既然皇后知道了,那么皇上也一定知道了,却为何没动静?
“娘娘是过来惩罚我的吗?”
楚语嫣不动声色的开口,其实她心知肚明,沐青瑶能来找她,一定另有乾坤,如果单纯是为了惩罚她,犯不着亲自过来。
“那倒不是,本宫只是因为昨儿晚上的事,知道贵妃酿娘的心里其实是有皇上的,也想留在这后宫中,可是若想留在宫中,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让皇上接受你,你知道皇上为何不接受你吗?”
沐青瑶把玩着手指,并不看楚语嫣变幻莫测的脸色,说实在的,此次来找楚语嫣,她心里还是有着小小的愧疚的,因为就算楚家交出兵权,皇上也不一定留楚语嫣在宫里,所以她这样算不算利用这女人呢?
这正是楚语嫣一直以来最困惑的,皇上不接受她,她该如何做,才能让皇上接受她呢,此刻一听到皇后的话,竟有着几分期盼。
“为何?”
“是因为楚家手里的兵权,贵妃娘娘应该得到消息,太后被皇上软禁了,至于为了什么事,本宫不便在这里说,但是本宫可以明确告诉你,楚家是不会再有从前的风光了,既然如此,何不顺水推舟,让你爹爹把半边兵权交出来,这样皇上说不定会厚待贵妃娘娘,难道楚家真的要等到皇上动手才甘心吗?到时候只怕?”
沐青瑶陡的抬眸,漆黑的瞳眸中,是惊涛骇浪,虽然她接下来的话没说出口,但是楚语嫣已知道那意思,不由得心惊胆颤,身上寒毛倒竖,没想到这眨眼间,楚家便要没落了,虽然皇后娘娘说得有理,只要爹爹交出兵权,皇上有可能会厚待她,可是楚家从此成为人下人了,爹爹和哥哥甘心吗?
可是即便不交出兵权,皇上难道甘心兵权失落吗?
楚语嫣的脸色由红至白,再转青,变幻莫测,诺大的宫殿内,寂静无声,只闻楚语嫣粗重的喘气声。
忽然窗外有一细碎的声响,引起了沐青瑶的注意,有人在偷听,唇角挽出冷笑。
“谁?”
一声清冷的娇喝,一直候在门外的莫愁和莫忧冲了进来,四下打量:“娘娘?”
“外面有人偷听。”
话一落,莫愁和莫忧已冲了出去
殿内,楚语嫣总算冷静了下来,抬眸认真的望着沐青瑶,淡淡的开口:“语嫣一介女流之辈,只怕所说的话,父兄根本不听,但是语嫣会试试的。”
“好,贵妃娘娘是个聪明人,本宫相信,右相也是个聪明人。”沐青瑶站起身,眼底有一抹阴鸷,是的,她相信楚语嫣和右相都是聪明人,这种时候,正常的人都会抽身而退,可是同时她没忘了还有一个楚大公子,那男人背后的动机只怕不寻常,而是惊天的阴谋。
“送皇后娘娘。”楚语嫣随着沐青瑶站起身,恭敬的施礼,目送着沐青瑶走出大殿,这个女人不是一般的女人,她的镇定自若,睿智聪明,还有大胆狠戾,都不是她们可以对付的,楚语嫣站在大殿上,苦笑不已。
“来人。”她的贴身侍婢秋月飞快的走进来,看着主子倍受打击的神情,不由心疼的追问:“主子,皇后娘娘说什么了?”
“不关她的事,马上送信给我爹爹,让他秘密进宫来见我。”
“是,娘娘。”秋月看主子神情冷漠,不敢再多说什么,领命飞快的下去……
夜色下,沐青瑶一头墨发随意的飞扬在轻风中,披风随着走动的步伐,轻盈的扬起一角,整个人好似夜的精灵。
前面有太监掌灯,后面有三个手下跟着,一行人回凤鸾宫。
莫愁奇怪的开口:“娘娘,刚才在外面偷听的人是谁啊?”
暗夜中,沐青瑶清艳逼人的小脸上,罩上一层轻霜,笑意横染。
“那未央宫里,还有谁会功夫?”
身后的梅心早叫了起来:“西门新月,传闻西门新月文武双全,那武功自然是不差的,那么偷听的一定是她了,这女人真够阴险的,竟然在外面偷听。”
“其实本宫算到她会偷听,这样即不省了麻烦。”
沐青瑶高深莫测的笑了起来,那双星瞳璀璨无比,她相信西门新月,很快便会让她爹爹西门将军出面,帮助皇上,西门将军虽然没有兵权,但是德高望重,多年的征战沙场,使得这弦月很多人买他的帐,即便没有兵权,也是最有实力的一个。
“啊。”后面的三个人惊叫,不知道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沐青瑶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径直往宫中走……
第二日,皇上在上书房召见月觉寺一案的所有的主审人员,南安王北津王和刑部尚书。
“臣等见过皇上。”
两位王爷一位重臣,恭敬的给皇上行礼。
皇上俊逸的脸上罩着狠戾的杀气,漆黑如冰潭的眸底蕴藏着巨大的狂怒,眸光一一扫过下首的三位臣子,最后若有所思的落在北津王的身上。
北津王慕容流陌不动声色的垂首着,即便低着头,他也能感受到皇上的杀戳之息,笼罩在他的身上。
皇上已警觉了,他要更加的小心以对……
“平身。”皇上冷酷无情的话响起,三个人皆不敢大意,缓缓开口:“谢过皇上。”
“赐座。”
上书房内,充斥着一股窒息之气,刑部尚书坐在座位上,不时的用手抹着汗,一直以来皇上都是个令人胆颤心惊的人,但是从来没有过此刻这样浓厚强烈的戾气,泰山罩顶似的压抑过来,让人喘不过气来,难道是他们做了什么事,惹得皇上不高兴了,刑部尚书猜测着。
最后南安王慕容流昭缓缓的开口:“不知皇上召集臣等有何要事相商?”
南安王的话音一落,刑部尚书赶紧附和:“是啊,不知道皇上何事召见臣等?”
皇上慑人的气魄收敛一些,那紧抿的唇一勾,不紧不慢的开口:“朕让各位爱卿过来,是想询问一下那月觉寺的案情进展得如何了?”
皇上的话音一落,刑部尚书立刻把眸光移向南安王和北津王,在这次的大案中,有南安王和北津王两位王爷在,哪里还有他这个刑部尚书说话的份子,凡事全凭两位王爷做主了。
“禀皇上,臣等已审问过月觉寺的主持了空,无奈那个和尚闭口不言,即便大刑伺候,也不吐露一个字。”
南安王禀报,皇上幽瞳闪过暗芒,寒凌的射向北津王:“二皇弟以为如何处置?”
北津王一听到皇上点到他的名,立刻恭敬的起身,苍白的脸上闪过温和的笑意,轻盈的声音响起:“出家人当慈悲为怀,没想到竟然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来,臣弟以为,当大刑伺候,如若不然,那和尚定不会交出幕后指使的人,重刑之下,必见端睨,谅他不敢不交。”
北津王的话音落,刷刷几道眸光射向他,皇上和南安王一脸的高深莫测,刑部尚书则是一脸的难以置信,这是那个温润如玉的北津王,行事手段原来也是相当辛辣的,看来皇室的人,没有一个不狠。
“好,二皇弟所言极是,看来不用重刑,他是不会交出幕后的指使人的,如若让朕查出是谁如此大逆不道,朕一定会把他五马分尸,悬临安城三日示众,让天下人皆知这等谋逆之贼。”
嗜血铮铮的言语响彻在上书房内,北津王唬出一身冷汗,即便知道这个男人心狠手辣,可是听到这样的处死之罪,还是让人心惊胆颤,他要更加小心才是。
书房内,寂静无声,强大的冷气流滑过,皇上不说话,冷冷的睥睨着下首的几个臣子,这种时候,谁敢说话啊。
上书房门外响起阿九的声音:“皇上,西门将军到。”
“宣。”
皇上冷魅的话响起,书房内的北津王不自觉的战粟了一下,皇上让西门老贼来干什么,那个老家伙一直和楚家不对调,不,是他和朝堂上的很多人不对调,自持功高劳苦,根本不把一般人放在眼里。
阿九飞快的把西门老将军领进上书房,只见西门将军虽然年迈,可是依旧孔武有力,高大魁梧的身材不显老态,国字形的脸上,剑眉,双目炯炯有神,一走进上书房内,恭敬的给上首的皇上见礼。
“老臣见过皇上。”
“西门爱卿平身吧,赐座。”皇上冷凌的语气,竟然缓和了二分,下首的三人一时猜不透皇上的意图,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西门正豪完全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大刺刺的坐在一边,而且皇上竟然默许了他如此嚣张的气焰。
“禀皇上,苏家一门一百零八口,已尽数捉拿归案。”
西门正豪一坐下来,便扔下一道劈雷,当然这劈雷把北津王炸得头晕目眩,别人却有点莫名其妙,这苏家又犯了什么事?
“好。”高座上的皇帝,俊逸的脸上闪过笑意,随即下旨:“从今日起,月觉寺一案,交于西门老将军主审,南安王北津王和刑部陪审,务必要把月觉寺背后隐藏着人捉拿归案,朕拭目以待。”
慕容流尊冷睨着下首,眸中一闪而过的犀利,现在他要除掉北津王,再来对付姓楚的,不愁那兵权不回来,只有天下兵权统一,他才有能力统一其它的国家……
“臣等遵旨。”
上书房内,几个人同时站起身领命,不过南安王和刑部尚书有点不在状况之内,刑事部尚书虽然疑惑,却不敢多问,可是南安王却不一样,抱拳恭敬的开口。
“皇上,那苏门一百零八口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皇上幽暗的眸光随意的扫向西门正豪,西门将军接到皇上的意思,立刻朗声开口。
“那月觉寺的住持了空,原名苏斩,是东郊布作坊苏家人,现在他是谋逆之贼,那苏家一门一百零八口全部下狱,臣相信,那苏斩难道眼睁睁的看着苏家的一干人全部被杀,定会交出幕后的指使人吗?”
西门正豪铁骨铮铮的开口,他本是征战沙场的将军,讲的是铁血手腕,自认为这是最有利的方法,相信那了空老和尚一定会交出幕后的指使人。
南安王和北津王同时蹙起眉毛,前者是不赞同这残忍血腥的手段,如果那了空坚绝不交,是不是就要杀了苏家一百零八口,而后者却是心惊肉跳,眸底一片隐晦,心里暗恼,谁会想到竟然有人查到了空竟然是苏斩,他都出家二十多年了。
南安王正想说话,高座上的皇上已一挥手阴鸷的开口:“都退下吧,朕希望尽快解决此案。”
“是,皇上放心吧,老臣一定会让那厮说出实话的。”
西门正豪仍武夫出身,说话粗野,再加上一心想立功,他宠爱的女儿西门新月还在宫中呢,做为爹爹,他当然会帮助自已的女儿。
“臣等告退。”
一干人退出上书房,上书房门外,南安王一脸的冰霜,脸色比往昔更冷了,那北津王脸色更白了,眼神阴暗,刑部尚书则是满头大汗,这所有人里面,唯一高兴的便是西门正豪,志得意满的笑着扬长而去。
刑部尚书站在北津王和南安王的身后,小声的嘀咕。
“这都什么人啊,他是怎么知道那了空便是苏斩的,没想到这次倒让他抢头功。”
南安王和北津王同时瞪了他一眼,这种时候竟然想着抢功的事,那可是一百零八条人命,如若苏斩不交,即不无辜妄死一百零八条人命,如果苏斩愿意交,即会在大刑之下,仍然闭口不提此事……
刑部尚书头皮发麻,赶紧陪衬着笑脸,灰溜溜的跟着两位王爷身后离开上书房……
西门正豪仍武人出身,做事一向雷厉风行,而且此次的月觉寺乱党一案,他想在皇上面前立功,好为女儿争取入宫的机会,因此一接到皇上的旨意,便领着一大帮的人在刑部牢房严审了空,也就是苏斩。
可惜了空微睑双目,什么都不说,任凭别人威逼利诱,甚至大刑伺候,也动摇不了他半分,刑部牢房的十八般酷刑,已试了十种左右,再看他整个人气息奄奄,惨不忍睹,周身的血迹斑斑,可就算被折腾得死去活来,最后他依旧什么都没说。
西门正豪和南安王北津王等折腾了一天一夜,愣是没挤出一个字来,众人累了,把那惨不忍睹的了空扔进牢中,准备第二日接着审。
了空受了如此重的伤,如果是寻常人,即便不死也会自尽的,可他倒好,仍芶延的活着,哪怕剩最后的一口呼吸。
第二日,校武场上,太阳当头照,虽然不火热,可依然刺眼。
校武场四周是兵将,团团把守着,西门正豪要在这里审重案犯,因此一大早,校武场便腾了出来,诺大的空地上,最正中的高台上端坐着一身狠戾的西门正豪,南安王和北津王还有刑部的大官,依次而坐。
校武场四周,人声鼎沸,人山人海,大家都好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