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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慕容如音听着沐青瑶的声音,那叫一个气血往上涌,抬眸狠瞪过去,可看见一向英气逼人的皇兄,此时整张俊逸的面容,闪着黑沉沉的乌气,那双冰潭之中,深幽不见底,好似一口巨大的古井,欲吞灭掉她一样,慕容如音恐慌的往后挪,连连的哀求着。
“皇兄,我再也不敢了,你饶过我一次吧。”
“你竟然敢说饶你,”慕容流尊话音一落,大手一伸提起了公主的衣襟,妖娆的血丝布在眸底,像狼的眸子一样残狠,泛着阴森森的光芒,似乎只要她再多说一个字,他就食了她。
恐慌占据了慕容如音的整个思想,此刻后知后觉的害怕起来,眼里噙着泪水,在皇兄嗜血碜人的眸光中,竟生生的抑制住了,一滴也不敢流下来。
“皇兄,我……”
“来人!”慕容流尊陡的松开手,公主跌坐到地上,只见他满面嗜杀的朝外面大吼,阿九领了两个太监走进来,恭敬的开口:“皇上。”
“派人把公主关在九华宫里,秘密传御医进去,把她肚子里的胎儿打掉,以后不准她离开九华宫一步,直到大婚的日子到来。”
“是,皇上!”阿九难以置信的瞪大眼,望着跌在地上的公主,难怪皇上的脸色难看至极,太后也被气病了,原来都是公主惹出来的事。
阿九走到慕容如音的面前,恭敬的开口:“公主,请吧。”
公主慕容如音哪里还敢多说一个字,摸索着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跟着阿九的身后外走,人还未走出去,皇帝阴恻恻的声音再次响起来:“今日之事若是传出去,所有人杀无赦。”
大殿上,这声音冷冰冰的一点温度都没有。
阿九和他身后的两个太监小心的应声:“是,皇上。”带着人走了下去。
周遭安静下来,晚霞的红晕散去,天空渐渐的染上暗沉,殿内一片狼藉,萧条,沐青瑶站在原地,动也不动的看着皇上,他身上的戾气很重,像刚刚经过搏斗的狼一样,双瞳闪着锐利的光芒,慢慢的调转视线望向她。
慢慢的平息了很多,不过脸色依旧罩着冰霜,透着冷酷无情,可即便这样,也不影响他的俊美。
“没想到皇室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朕真是太大意了,那个秦浩究竟是什么人?”
“恐怕那个孩子不是秦浩的,孩子究竟是谁的,皇上难道一点感应都没有?”
沐青瑶冷冷的望着他,并没有告诉他有关于秦浩的事,不过她的话好似雨后的惊雷,瞬间敲开了皇帝的脑袋,使得他刚刚舒展一些的冰瞳阴骜下去:“你说是他的?可恶!朕不会放过他的!”
怒火滔天的皇上凝了很深的内力,一拳击打出去,殿堂一角的铜鼎被打得四分五裂,鼎内的香灰沸沸扬扬的飘洒在整个大殿内,香气四拂。
沐青瑶咋舌,皇上好深厚的内力啊,只怕他的武功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一般人根本不是对手,即便是高手,也难敌左右。
“皇上。”
“好了,瑶儿回去吧,朕会处理这件事的。”慕容流尊沉稳的收回手,掉头望向沐青瑶,只见那丫头一向冷清的脸,难得的露出咋舌,看来是被自己的怒气惊到了。
“是,皇上,青瑶告退。”
沐青瑶恢复如常,淡然的施礼,退了下去,这一次太后和公主算是受了重创,相信短时间内,她们是不会动弹得了的,自己正好可以乘这个机会,好好搜查一下当年太后娘娘的罪证。
大殿门,梅心和莫愁看到主子出来,总算松了一口气,刚才看着太监进进出出的,又是御医又见公主的,她们两个生怕皇上会责怪到娘娘的头上,现在看娘娘完好无损的样子,说明皇上心里是有娘娘,要不然这么大的事,铁定会受责罚的。
“回去吧。”
沐青瑶挥了挥手,领先往外面走,那梅心涎着一张脸,嬉皮笑脸的开口:“娘娘,皇上很喜欢娘娘呢!”
沐青瑶冷瞪了她一眼:“是最近太闲了吗?要不要到那浣衣房去当当差,活动活动筋骨?”
梅心立刻被唬住了,去浣洗房当差,妈呀,不出两月,她的手保准成萝卜圈了,又粗又难看。
“娘娘,我们回去吧。”梅心装乖,在前面带路,领着几个大宫女一路回凤鸾宫。
这一夜,电闪雷鸣,大雨滂沱,九华宫内笼罩着凌寒的窒息之气,御医开了打胎的药给公主服下,守候在寝宫外面,晚半夜的时候,公主开始出血,可是血一直流,并没有止住的现象,御医吓坏了,重新诊脉,没想到胎儿过大,血胎下来,那胎衣竟残留在子宫里,这下麻烦可大了,如果胎衣不脱落母体,只怕血止不住,这样天不亮,公主就不行了。
寝宫内,雕花床榻上,慕容如音满头的冷汗,不时的吼叫着,墨发粘连在脸颊上,一边的婢女锦衾,哭着呼唤:“公主,公主,快,御医,公主快不行了,你想想办法吧?”
王御医急得一头的汗,害怕出事,害怕出事,还真的出了事,这可怎么办啊?
“赶快派人通知太后娘娘!”
王御医年长一些,知道这事谁也不敢担待,因此催促着锦衾派人去广阳宫通知太后。
“好的,奴婢这就派人。”锦衾立刻奔到屏风外,吩咐守在外面的宫女去通知太后,公主不好了,谁敢耽搁,顶着大风雨,一路小跑进广阳宫通知太后。
太后很快便赶了过来,虽然心里恼恨如音的不争气,可她终归是自己的孩子,看她此刻一条命去了半条命的样子,心疼得直流眼泪,紧拉着如音的手:“如音,你别吓母后,你别吓母后。”
太后一看如音意识已飘渺,似乎马上就不行了,那个锥心的疼痛,早知道会这样,就让她生下来好了,如果如音真的出了什么事,她一定会伤心死的。
“御医,御医,怎么回事?赶快给公主开药啊!”
太后狠厉的命令,王御医赶紧上前禀报:“太后娘娘,公主的血胎打下来了,可是胎衣还附在母体上,现在只能加重药份量,如果那样的话,只怕公主以后再也不能生育了。”
“不能生育?”太后愣了,这对于一个女人意味着什么,她是最清楚的,母凭子贵,如果一个女人连孩子都生不出来,那她一辈子指望谁啊,可是如果不把胎衣打下来,如音就没命了,太后一咬牙,顾不得那么多了。
“立刻开药,不管以后了,眼下救人要紧。”
“是,太后。”王御医松了一口气,立刻领命去开药,锦衾跟着他的身后去抓药。
寝宫内,太后紧抓着如音的手,捂住自己的怀里,边哭边说:“如音,是母后的错,母后不该让你受这种苦的,”一向刚强的太后心里涌起痛楚,眼里染上泪花,自责不已。
“如音,你一定要撑过去,都是那个女人害的我们,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你放心,那个人万般护着她,总有一天,你皇兄会推翻他的,到时候,我和你才是天下间最尊贵的女人,如音,你听到母后的话了吗?”
太后一直说着,紧抓着如音的手,生怕她就此撒手离去,心里恐慌不已。
半个时辰后,锦衾把药煎好,送了过来,扶着公主服了下去……
寝宫内,陷入安静,太后满脸心痛憔悴,寸步不离的守着自个的女儿,窗外,风声雨声,雷声不断,整整下了一夜,天快明的时候,胎衣总算下来了,血止住了,如音差不多也去了大半条命,而且从此后再也不能生养了。
太后想到这件事,若是传到如音的耳朵里,只怕她心灰意冷,所以下了禁令:“不准把这件事说出去,如果让公主知道了,你们就被想活了。”
“是,太后娘娘。”寝宫内仅有的几个宫女,小心的应声,在宫中生活了多年,谁人不知规矩,饭可以多吃,话少说,否则就会为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如音公主的胎打掉了,皇室封锁了所有的消息,凡是知道消息的,哪个敢泄露出去,真是不要命了,皇上下旨命令钦天监挑了一个好日子,本来是北津王的日子最先的,现在竟变成公主最先嫁了。
如音被关在九华宫里,想出来根本不可能,即便她不愿意,也没有办法可施。
太后虽然心疼她,但对于这次嫁人的事,却没有阻止皇上……
宫中似乎真的风平浪静了,但沐青瑶知道,暴风雨的前夕总是那么的静……
有些事在蛰伏着,有些事在等待着。
那些见不得光的人和事,总喜欢在暗夜中进行着。
月光如绸,笼罩着整个北津王府,廊庭画柱间,到处是红色的彩绸,触目惊心的红,等到公主大婚之后,就是北津王爷大婚的日子,整座王府已收拾得妥妥贴贴,只等大婚的日子到来。
简洁的书房内,北津王慕容流陌正在看书,只是眸光的视线却有些飘忽,闪烁不定,再过不久,将有一个女人进入他的空间里,那个女人只怕不是寻常的角色,很可能是那个人操控着的棋子,所以以后他行事更要小心了。
北津王爷正想的入神,门外响起敲门声,随之门被推开来,当头走进来的是宁管家,慕容流陌的眼神有些幽深,这宁管家越来越没有分寸了,正待发作,宁管家往旁边一让,走出一个黑衣黑斗篷的人来,那人一走出来,便拿掉了头上黑色的斗篷,露出一张雍容华贵的脸来。
“母后?”北津王失声叫了出来,随之眼神锐利的飘向门外,挥了挥手示意宁管家去门外守着,宁管家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书房内,北津王恭敬的请了母后上座,随之奉上茶水。
“母后,怎么出宫了?”
太后一听北津王的话,脸色愠怒,眼瞳中闪烁着狰狞的狂暴,咬牙切齿的开口:“哀家出来看看,陌儿究竟想什么时候动手?你知道母后在宫中的日子一日不如一日,那个人根本不把我们母女当回事,害得我们被沐家的那个丫头欺凌,难道陌儿忍心看着母后受这等苦?”
“母后,是陌儿的错。”北津王慕容流陌上前一步跪伏在太后的脚边,柔和的开后,随之眼神陡的森冷下去,那双黑瞳闪出冲天的狠厉之气:“母后放心吧,陌儿会把这一切讨回来的,相信不会要太久的时间了,儿臣已准备好冲天一击了。”
太后听了北津王的话,唇角露出欣慰的笑,还是陌儿当皇上,她这个亲生的母后才有盼头啊,别人的永远是别人的,而且那个男人一直在怀疑是她害死了他的母后,如若有一天真的查到了丝毫的蛛丝马迹,只怕她难逃一死啊。
“那就好,不过那个女人留不得了,陌儿还是尽快把她除去吧。”
太后眼瞳狰狞的开口,留着那个女人,她的心就阻得难受,经过这些日子的摩擦,她认清了一件事,如果留置那女人,只怕会坏事啊……
“好,只要她出宫,儿臣一定不会放过她的。”北津王慕容流陌染上杀戮之气,阴狠的开口。
“嗯,那母后就放心了,”太后松了一口气,随之想到另外一件事,脸色难看异常,冷冷的开口:“秦浩呢?”
“在后面呢。”慕容流陌抬起头望着太后,找那个男人干什么,秦浩一向深得母后的心,可今晚母后似乎很生气,为什么呢?也不过说话,朝外面吩咐:“去把秦浩带来。”
宁管家在门外应声:“是的,王爷。”
一会功夫,秦浩被带了过来,抬首见书房内除了王爷,太后竟然也在,当下恭敬的施礼:“秦浩见过太后,王爷!”
那本来一直坐着的太后娘娘看到秦浩现身,就好像被打了鸡血似的,满眼赤红,疯了似的站起身冲过来,照着秦浩的脸便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秦浩和慕容流陌都被太后的举动弄糊涂了,尤其是秦浩,一直深得太后的欢心,没想到此次太后不问原由,一见面就甩了他一记耳光。
“太后娘娘,不知秦浩做了什么错事,使得太后大发雷霆之怒?”
秦浩镇定的望向太后,太后娘娘脸上闪过戾气,冷冷的开口:“你说,为什么要玷辱公主的清白,她可是堂堂皇室的公主,竟然还让公主珠胎暗结,差点把命都丢了?”
太后话音一落,北津王慕容流陌的眼神也难看起来,阴恻恻的望着下跪的秦浩,秦浩一脸的莫名其妙,最后义正严词的开口。
“禀太后娘娘,秦淮没有做这种事,就是打死秦浩,也是这句话,而且是谁说秦浩玷辱了公主的清白?”
太后眼神一闪,什么,不是秦浩,那又是何人,可是这是如音亲口承认的,难道还有假,怀疑的盯着秦浩:“你没有骗哀家?”
“就是借秦浩一千个胆子,也不敢欺瞒太后娘娘!”
太后一直重用秦浩,秦浩的为人她是知道的,不是那种阴险狡诈之人,就是他听她所用,也是为了报答他义父的恩德,要不然他即会听命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