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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就是好东西!
陈树伸手就摘了一颗金色果实,直接塞进了嘴。
正要再摘一颗红色的,旁边一只蝎子高竖着尾巴,冲陈树发出了尖利的吼叫。
陈树不管它,继续向红色果实爬去。
红色果实进嘴!
神树上的不速之客一暴露,近处的所有蝎子都陷入了疯狂,不顾一切地朝着陈树冲锋,蚂蚁有点搞不清状况,不知该帮助同类拦住蝎子,还是跟蝎子一起攻击偷仙果的同类。
陈树干脆脱下“重甲”,几步跨到蓝色果实所在的枝丫上,一个标准的跳高动作就把蓝色果实够了下来。
蓝色果实进嘴!
近处的毒蝎、毒蚁、毒蛇炸开了锅,疯狂地朝着陈树冲刺,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陈树不得不解下缠在腰间的藤蔓,藤蔓末端依旧绑着狼牙匕首。
他挥舞着藤蔓,就像挥舞链球,一圈体形较大的毒虫被匕首切中,纷纷倒地,体形较小的毒虫则躲过了攻击,继续向陈树逼近。
发出攻击的同时,陈树不断向白色果实靠近。
终于,白色果实进嘴!
远处战成一团的三军统帅终于发现了仙树方向的异动,瞬间,它们有了共同的敌人,所有的蛇、蝎、蚁都朝着陈树涌了过去,山呼海啸。
陈树脑门上全是汗珠,他知道时间不多了,使出吃奶的劲儿伸着手,眼看就要够到最远处的绿色果实了。
毒虫大军最前方的蝎子距离陈树仅一米远了。
够不到!
陈树蹦了一下,还是够不到!
不计其数的蛇、蝎、蚁涌上了仙树,仙树开始摇摇欲坠。
陈树一咬牙,再次起跳。
这一回,他向着树外的万丈悬崖一跳。
起跳的瞬间,他还伸了伸手想要抓住那绿色的果实,最终还是没成功。
果然不可能事事如意啊。
下坠,长时间的下坠,悬崖真他娘的高,这么摔下去得多疼啊?
自愈法术能否救活摔成肉饼的自己?陈树心里相当没底。但是,与其让无数毒虫咬死,他宁愿摔成肉饼。
一声鸟鸣划破长空,陈树的视野中出现了一个肥胖而巨大的身影。
嘭——
陈树落在了柔软蓬松的羽毛上。
“哈哈哈!成功了!鬼车我成功了!”陈树兴奋地打了个滚,这只肥鸟太他娘的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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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贪欲与谎言()
“甭客气,想用什么姿势吃,就用什么姿势吃。”陈树打开储物戒指,哗啦一下子将一堆朱果、赤瓜、红桃倒在地上。
鬼车压根不客气,直接将脑袋扎进了仙果堆里。
陈树坐它旁边,一边吃一边问道:“你体型变大点呗,变大了一口不就全吃了?”
鬼车不停地往嘴里塞着仙果,声音含糊地答道:“你不懂,这样就能多吃几顿,多吃几顿啊!我太喜欢这感觉了。”
吃货的最高境界,陈树算是长见识了。
他自己也没闲着,朱果、赤瓜、红桃也不知吃了多少,不一会儿,陈树只觉得一股力量从胸口的本命树发出,在身体里横冲直撞,浑身经脉剧痛,尤其是经脉受伤的左臂,汗珠淋浴似地从他额头滚落。
在地球的时候,人们将疼痛分为13级,女人分娩时的疼痛是最高的那一级,陈树不知道生孩子有多疼,但他觉得自己现在的疼能跟生孩子能有一比。
他用所剩不多的力气对鬼车道:“你们,你们这地方果树他娘的打农药害老子食物中毒。”
说完,陈树一翻白眼,昏了过去。
鬼车鄙视地看了一眼陈树,口中吃的动作不停,含糊地嘟囔道:“没见识。”
陈树醒来的时候,鬼车正在尽量远的地方走来走去地巡逻,肚子鼓囊囊的,像个皮球,还不时打个嗝。一见陈树醒了,鬼车拿翅膀捂着鼻子道:“你再不醒我就吐了,赶紧洗澡去!洗澡去!”
陈树自己也快吐了,身上一层黑泥,酸臭异常,隐隐还有股化学用剂的味道。
往河边走着,陈树一路默默无言,不时叹一声气,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鬼车捂着鼻子道:“怎么了?怎么了?”
“畜生就是畜生,我为了帮你摘仙果,差点连命都没了,你却趁我昏倒往我身上拉屎”
“什么?!”鬼车吐出一口老血,“你你你你你身上那些,明明是洗髓换血时排出的杂质!是杂质!我还想问你呢,吃什么长大的,怎么这么臭?你骂谁畜生?谁是畜生?!”
“当然不是说你了,嘿嘿,我最喜欢你了。”说着,陈树猛扑,给了鬼车一个熊抱。
“我靠!蹭我毛上了!给老娘滚!”鬼车瞬间炸毛。
小溪缓缓流淌,水不深,清澈见底,陈树一个猛扑一头扎进了水里。
树皮全部脱掉,溪流冲散了粘在他身上的杂质,露出了陈树小麦色的皮肤,他比初来临魔大陆时健壮了不少,身上长出了丘陵般的肌肉,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成熟了。
鬼车也跳进水里梳洗着自己的羽毛。
发现鬼车愣愣地看自己,陈树向它拨了一捧水,“虽然本大爷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但你也不用流口水吧?”
鬼车伸出一只翅膀指着陈树的胸口问道:“你身上怎么会有这个?”
陈树低头看了看胸前的一处红色圆形图腾,“这个啊,先知给我扎了什么定心针,说是能让我心志坚定,加快修行速度。”
鬼车凑近了仔细看陈树胸口的图腾,满眼惊恐,“不会的不会的怎么会这样难道你的命运也怎么会这样”
陈树扶住鬼车的翅膀,盯着它的眼睛,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只八阶巅峰神兽如此惶恐。
“究竟怎么了?”
“都是命,都是命啊!”鬼车垂下头,游回了岸上。
陈树紧跟其后,“哎哎哎,有什么事不能直说?”
鬼车摇摇头,“告诉你不过是让你平添烦恼。”
陈树从储物戒指中掏出一套衣服,穿上,还挺合身,一改平日里野人似得形象。
他紧走两步,拦住鬼车的去路,“你不告诉我,才让我烦恼呢!”
鬼车长叹一口气,往一块能晒到太阳的鹅卵石上一卧,“告诉你实话吧,你胸前的红色图腾印记,其实是”
树屋。
屋门嘭地一声被推开,推门的力道太大,整个树屋都颤了三颤。
先知端坐书桌前,巍然不动。
许久她抬头看了看站在门口的陈树,陈树换了新衣,看起来挺拔英俊。他的胸膛因为气愤而剧烈地鼓动着,眼中几乎喷出火来。
先知叹了口气,问道:“你都知道了?”
“我都知道了。”陈树的声音似乎被放进万年冰窖中冻了一百年才取出来。
“要是我现在说我错了,你能原谅我吗?”先知坦然看着陈树。
一个人如果活得够久,很多事情自然而然也就看开了,包括自己犯下的错误。
陈树没想到先知会是这样的态度,一时语塞。
先知继续道:“我不过是个被诅咒永不能离开此地的老太婆,700多年了,因为那个该死的诅咒,我从未离开过长风森林。对我来说,木之力的出现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而木之力选择了对修行一窍不通,如一张白纸的你,更是命运对我的眷顾。”
“最初的计划很简单,我让黑豹将你接来,以指点和辅助你修行换取你的帮助。我想让你在学有所成以后,去杀了那个放出诅咒的法师——费玉龙,这样我就能离开这里了。”
“这些你都说过了,”陈树指着自己的胸口道:“我更想知道定心针是怎么回事。”
“你虽然答应帮我杀了费玉龙,但我有我的顾虑,万一你言而无信呢?再加上贪欲作祟,一个被木之力选中的人,总不会太差吧?如果这个人能一直为我所用,不就等于我也变得更强了?这么想着,我就忍不住在你身上用了定心针,它的确能使你心智坚定,但还有另一个作用,就是让我成为你的主人,从此以后你必须对我唯命是从,如果违背我的命令,就会死于万箭穿心,经脉寸断,那种痛苦不是常人能够想象”
“你也想象不到,来这里之前我经历过怎样的痛苦,”陈树一笑,“我还是得感谢你,不仅指点我修行,而且坦诚告诉我这些,不如我也给你讲一个故事。”
“从前有个卖兵器的人,他既卖矛又卖盾,有一天他在集市上吹嘘自己的矛,说他出售的矛锋利无比,能刺穿世上所有的盾,然后他又吹嘘自己的盾,说他出售的盾坚固无比,能阻挡世上所有的矛,突然有个人问他那如果用你的矛攻击你的盾呢?卖兵器的人知道自己自相矛盾了,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先知心中一惊,“难道你要”
“现在,定心针就是矛,我超出常人的自愈能力就是盾,究竟哪个更厉害?我很期待结果呢。”陈树一边说一边拔出了随身携带的狼牙匕首。
“不!”先知大吼一声。
“只有这个办法了。”陈树一个猛冲,狼牙匕首直刺向先知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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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梦魇()
匕首距离先知的喉咙还有一尺远,陈树就再也迈不动一步了。随着心口处的图腾泛起猩红的光,陈树被巨大的疼痛吞噬,额头上青筋毕露,这种来自身体内部的疼痛比火烧更甚100倍,比仙果洗髓换血的的疼痛灼烈10倍。
违背主人命令就要万箭穿心、经脉寸断,何况是想杀死主人。
陈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撑地大口喘着粗气,他用意志力强撑着使自己不昏过去。
“我错了!我发誓永不操控你的意志!停下吧!”先知一边大喊,一边不住地对陈树释放治疗法术,“你撑不过去的!”
心口处的红光更甚,陈树隐隐感到那根定心针在颤动翻搅,他缓缓抬头,双眼因为充血而变得鲜红,“我相信你的诚意,但不相信你的贪欲。”
先知张了张嘴,终于不再试图证明什么,是啊,连她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的贪欲,此刻的誓言又有什么意义?
看着痛得浑身抽搐却依然试图刺杀自己的陈树,先知不由自问:一个对自己这般狠厉的角色,即便收入麾下,真能驾驭得了他吗?
陈树的心脏一次次爆裂,经脉一次次寸断,本命树的力量又将它们一次次修复,他已不知道这样的拉锯进行了多少次,意识都有些模糊了,他只觉得大脑中那根感知疼痛的神经已经紧绷到了即将断裂的临界点,头也痛了起来。
他痛苦地在地上翻滚,以头撞地,以手抓挠身上的皮肤,很快,新换的衣服上出现了一道道血迹。
心口红色图腾的光芒渐渐黯淡了,定心针的翻搅也开始有气无力起来,陈树心中一喜,有戏!
“这样下去你会死的!快停下!”先知后退一步,躲过陈树毫无力道的一击。她的眼眶湿润了,大陆上曾经出现过这样倔强的人吗?或许将来他真能成为万人敬仰的大英雄。
本命树的能量几乎消耗殆尽,刚长出的树叶再次发黄掉落,就连树皮都皱巴巴的,如一件随意堆放未经熨烫的衬衣。
几息之后,皱巴巴的树皮甚至裂开了一道道口子,整棵树如缩水了一般,眼看就要死了。
“停下!”先知不断地向陈树释放治疗法术,“对不起!对不起!你停下吧!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一口鲜血喷出,陈树听到咔嚓一声,似乎是本命树断了,他却根本不关心。定心针失去了原有的光芒,虽然仍旧颤动着,却不再是带来痛苦的颤动,倒更像是出于恐惧的颤抖。
嘭——
一根三寸左右的长针从陈树心口掉出,长针落地的瞬间直接断为十几截,陈树拿手轻轻一捻,其中一节立马化为灰烬,就如燃烧过的香灰。
与此同时,陈树心口的圆形红色图腾也逐渐消失了。
整整三个小时。
陈树在三个小时中经历的痛苦或许比常人一生还要多。
他用手指碾碎了每一截定心针,心满意足地一笑,这一世,他宁愿死也绝不要别人操纵自己的命运!
现在,陈树终于撑不住了,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思绪跨过山峰和海洋,跨过两个不同世界间的鸿沟,带着他回到那个曾经令他痛苦的世界。陈树反反复复地做着同一个梦,像一部重复播放的电影。
梦里许多熟悉的面孔与他擦肩而过,有他的父母、爱人、朋友,他们三三两两地一起走在路上,彼此交谈说笑,陈树也想加入他们,可他却被隔离在一层透明的墙后,无论怎么喊叫拍打,这些人也看不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