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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入流?”连依迅速转身,寻到这人跟前,倨傲道,“我可不是街头那些坑门拐骗的江湖术士。看相测命乃是我们这类人安身立命之根本,若是能测出一个人的命理卦运,算出他的吉凶,趋吉避害,便能助他鹏程万里,安乐一生。”
连依凌厉的视线看了一圈,问道,“在场诸人谁人不想知道自己的前程和命运?”
无人再敢应答。
“说的轻巧,”洪道一冷冷道,“若是小凶小难避之尚可,若是大凶大难教之避讳岂不是窥探天机擅自改命?测算得准尚好,若是测算失误,岂不害人害己?”他说完还特意看了大门监一眼。
青柠脸色一沉。
洪道一这是借机嘲讽大门监对宁旭之事测算失误,俨然是要下大门监的面子了。
“青柠——”大门监轻声道,“等会儿连依会替我好好收拾他,你莫着急。”
青柠抱手道,“我就是看不惯……”
“你这脾气……”大门监无奈笑道。
其他人也都听出了意思,三缄其口,冒然与之冲突反复提起此事只会让大门监脸面更挂不住,而且谁也不想得罪宁相爷。
但是有一个人却开口了,“也不知道是谁明知道宁府公子有难,却远行逃避责任的……”
洪道一怒从心起,一转身见到那人,却只能老老实实住口,脸上一阵青一阵紫。
朱奎没想到德成会这样直来直往,刚要阻拦她,却被德成瞥了一眼。只听德成继续道,“大门监既已让人提出警告,已是将责任揽在身上。只有不明事理的人非但不感激她提醒,反而要借机责难于她……这倒让本宫想起父皇说过的一个故事……”
德成眉眼一抬,说不出的威严尊贵,“东郭先生与中山之狼……”
宁相脸色大变,一双虎目紧紧瞪着德成,手中握着的杯盏裂开细纹,苍老褶皱的手微微颤抖着。虽是怒不可遏,但终还是服于皇室威严。他再愤怒,对方还是德成公主,自己再尊贵,也是他们朱家的臣子,不可犯上。
朱奎无奈道,“德成,你——哎……”
德成无所谓道,“本宫说的都是事实,难道不可以说实话吗?”
对面,大门监的目光若有似无地瞧了过来,没有对青柠似的责怪,只有一种赞赏。
贵妃似乎听得够了才揉了揉眉心,阻止了底下的争斗道,“题外话不多说了,连依门监既然要说比看相测命,那便比试这个。不知具体如何比试,还请连依门监解释规则。”
于是连依娓娓道,“比试的规则很简单,就是随意挑选在场三人,测算他的基础命理、近日灾劫,以及前程。”
洪道一道,“那这三人如何挑选?”
连依无所谓道,“自然是你一个,我一个,再是贵妃娘娘一个。”
“好,那就依你所言。”洪道一自忖虽然那“北斗探物”的本事不到家,但这看相测命的本领还是拿得出手的,再者,在场都是达官显贵,凡是挑选中的一应说些好话便是了,他就不行这个连依能大胆到说出这些人的短处。
连依对着大门监,眸色闪了闪,然后遥遥指着台上一人道,“那就先测算她的命数。”
沈满见着连依的衣袖轻飘,又见她往自己这个方向指来,顿时心慌不已。内院诸人的目光齐聚于此,让沈满整个人都仿佛要被这些目光灼烧了一般。袖中的手暗暗捏成了拳,沈满想着若是被发现,或许还可以拼死一搏。
宁韬在外头遥遥看着,见到连依动作也是一惊,眼中闪过犹豫,但边上有人送来美酒,他瞥了眼气定神闲的大门监,便又恢复了本性,喜滋滋地接受将沈满的危急抛至一边。
洪道一蹙眉道,“你要测算的第一人,是宁府的四小姐?”
众人纷纷咋舌,因为洪道一是宁府的阴阳师,自然对府内之人的命理了如指掌。连依选择了宁纯,是真的身怀绝技不惧任何,还是自寻死路?
洪道一心生了不妙的想法,这连依到底在想着些什么,难道她另有法子获胜?余光偷瞄宁相爷,但见宁相凝峻着脸,冷冷的目光看着自己。
“连依门监,这是相爷府内的四小姐,而我是宁府的阴阳师,你是要考虑换个人选?”洪道一以退为进,仔细观察连依的脸色变化。
连依挑眉道,“哦,这位原来是四小姐,她坐在贵妃娘娘后头,我还以为是宫里出来的人呢。”
一番话解释了选择宁纯的缘由,却让洪道一大大地放下了心。原来她是不知道宁纯得身份,误以为是宫内之人,所以才挑选了她,看来也不是什么本领通天,敢在宁相面前叫嚣嘛!
“既然选好了,我也不能反悔,四小姐就四小姐吧,反正测算谁都是一样。”连依语带无奈和遗憾道。
洪道一倒是没想到她能如此豁达,心里笃定自己占了一个大大的便宜。于是欣喜道,“那么门监大人先还是在下先?”
连依道,“和之前比试的规矩一样,我们都将答案写下,让贵妃娘娘判断胜负。”
“好。”
于是宁纯便被稀里糊涂地请了下来,有太监帮忙搬了张凳子坐下。面前摆了两张长桌,铺了纸。两张桌子之间隔了一个屏风,防止偷窥。
连依问道,“不知道四小姐的生辰八字?”
宁纯刚要答,却听贵妃道,“闺房的生辰八字不可乱给,连依门监若要,本宫写一张给你便是。”
连依闻言目光一闪,有个想法了然于心,含笑道,“那就请娘娘赐教。”
比试同样以一炷香为限,贵妃像是在拖延时间一般,故意缓缓地来。连依倒也不着急,留在桌后细细地观察起宁纯的面相来。
宁纯五官端正,柔和,皮肤白皙,隐有红润。一对眼睛炯炯有神,眼角稍稍吊起。这女子有着富贵相,而且这种富贵不是出于相府,而是由于皇家。她的性格直爽,坚毅,有带着一股傲气。是典型的大户人家出身的跋扈小姐性格。
但,柔和的下巴弧线表明,她实际上在心底藏着一处柔软的地方,本质上她还是善良的,只是不擅长表达而已。
贵妃写来的八字终于被传递到了连依手中,连依瞧着屏风那边的影子,从方才开始便一直笔走龙蛇,想必已经胸有成竹。
连依只是瞄了眼八字,便在纸上写下判词,接着撇嘴一笑道,“贵妃娘娘,我可以开始了。”
贵妃微微一惊,然后问洪道一道,“洪师傅这边呢,是否可以开始了?”
洪道一道,“启禀贵妃娘娘,草民也准备好了。”
于是两个人的判词都被送到了台上。
贵妃纤秀的眉毛渐渐隆起,然后问道,“连依门监,这便是你的判词?”
连依颔首。
贵妃愣了愣,然后举起连依所写的,让众人都看着。众人一瞧,纷纷面露破怪,还有失望。
只见那白色如雪的纸上,只简简单单写了四个字,“贵不可言”。
就算连依不提,众人也都知道身为宁相府四小姐的宁纯是“贵不可言”的了,哪还用别人煞费苦心的去测算?连依此判词,写了等于没写。
有人轻声叹了口气。
洪道一见此情况,心花怒放,心想一雪前耻的机会总算到了。
果然,贵妃展开他的判词的时候,脸上顿时又展现出笑颜,“你们看看,这是洪道一写的。”
洪道一满满写了一卷纸,就好像在考大考似地,字迹清晰端正,隐约透着一种风骨。从宁纯出生开始到日后一年之内,大大小小的吉凶都详细无比,令人叹为观止。
就算他一直担任相府的阴阳师,负责为府中之人测命,但能够详细到如此地步的真算难得。
看来这局中局是这洪道一胜了。
贵妃也有此感,于是便打算宣布结论。却听边上大门监那头有人道,“且慢——”
青柠踏出一步,恭敬道,“启禀贵妃娘娘,在贵妃下结论宣布结果之前,青柠有话要说。”
“哦?青柠门监请说。”
青柠于是道,“请问贵妃娘娘,在洪道一洋洋洒洒的万字长文中,可有提及宁四小姐的前途?”
贵妃皱眉又仔细看了一遍,“这倒未曾提及。”
“又或者提及四小姐的姻缘?”
贵妃脸色一沉,摇头道,“也未曾提及。”
经过青柠的提醒,贵妃猛然醒悟到一件事情,所谓的“看相测命”,为的是以今日之判词提醒来日,方能做到趋吉避凶。但这洪道一算出的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对于前程、婚嫁等大事只字未提,不能不说这篇长文乃是一张废纸。
但是洪道一始终要略胜连依一筹,于是宁贵妃道,“连依门监的‘贵不可言’实在是太空洞,本宫无法判定她胜,所以——”
“贵妃娘娘,若是两人都无法中意,倒不如判个平手如何?”大门监突然开口,声音沉稳有礼。
贵妃看着大门监,面具后的眼睛深邃幽沉。贵妃沉默了阵,终是松口道,“既然大门监开口了,那么就判定你二人平局。那么接下来要测算哪一位?”
第027章()
洪道一观望了一周,内院之人身份尊贵,当然不敢贸然得罪。思忖着不好下手,又见相爷威严地坐在那儿并没有什么指示,于是便随便指了一人。
这一场比试没有悬念地平局,因为无论是连依还是洪道一判定的都是大好话,让人挑不出毛病。
于是很快便到了由宁贵妃决定人选的第三局。洪道一之所以在第二局随意挑选个人稳妥地打成平手,就是因为他已将赌注全押在了第三局。宁贵妃身份不同,无论挑中了谁都不会有非议。况且有相爷在,想必宁贵妃会挑个合适的人选。
众人屏息以待,等着宁贵妃吩咐。
宁贵妃凝眉苦思一番,扭头问朱奎道,“大皇子,你可有皇上钦赐的鱼鳞佩?
朱奎道了一声“是”。
贵妃又朝着德成看去,德成不等她问便拿出怀中的一样东西,展示给她看道,“本宫也有父皇赐给的这样东西,一般人是测不出本宫和大皇兄的命数的。”
台上沈满问宁纯道,“鱼鳞佩是何物?”
宁纯盯着那状似鱼鳞的佩玉,答道,“我也只是听说圣上会赐给喜爱的皇子公主此物,没想到竟然真的有。这是上祖留下的东西,数量有限,皇族也只有寥寥几个能够佩戴,它能够帮助佩戴之人阻止阴阳师的测算。”
沈满不再继续追问,因为她知道皇帝和其他皇族在寻常时候定然是不会想让任何人随意测算自己的命途的,这样会导致天下大乱。不但如此,皇帝的命格普天之下只有两个人知晓,一个是生他的母妃,另外一个就是执掌天下阴阳道的大门监。
宁贵妃陷入了犹豫中,要测算大皇子与德成公主的命数已是不能了,要测算自己的也不愿意。在场的都不是一般的达官显贵,若是随意指一人怕是会惹起麻烦,那么该测算谁更加妥当?
耳边忽而有轻微的朱钗摇晃声,贵妃一回头,紧蹙的眉头顿时松开。只听她道,“你们就测测这个丫头罢。”说着随手一指,指向了后头一人。
宁纯怔住,一刹那间她以为贵妃指的是自己,但很快她发现了并不是。
沈满僵直地立在原地,像是一根发了霉的木头。她不能去看大门监,不能去看在场认识的任何一个人,她怕宁相但这种情况下宁相定然已经注意到了自己。沈满揪住自己的衣角,在众人聚集的目光下无所适从。
宁贵妃选择的人是她。
青柠有些焦急道,“大门监……”
大门监也是一愣,然后有些漠然道,“都是命数,也罢。”
青柠瞅着她的侧颜,依照自己跟随她多年对她的了解,大门监似乎有些不开心,但也不是那么地不开心。
今日从太阁出发的时候,大门监曾经站在太阁前那万层阶梯之上仰望夜空,口中喃喃有词,青柠知道她这是在观星象测算运程。但大门监已经很少要用得上这门本事,今日一测,难道是因为宁相爷大寿怕生有变故而为之?
青柠不得而知。
但从大门监的表情来看,宁相爷这场大寿,怕是不会顺顺利利的。
从洪道一冒然挑战连依开始,宁相爷的寿宴已不是纯粹庆贺那么简单了。这是大门监与宁相爷的对决,谁败了,谁就会在朝廷里抬不起头来。
台上的那个小丫头片子,青柠刚开始并不认得,但是她老往自己这边瞥,多次观察后青柠得出了她在偷看大门监的结论。
之前大门监出门办事不小心受了伤,据说在相府遇到了一个丫头救了她,大门监不肯说那丫头姓名,如今想来就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