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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有个年轻的丫头模样的人来到了摊子前,小贩见她来了,立即拉开了一个抽屉,将一样胭脂盒交给了这丫头。丫头也很豪气,将手里的一个碎银子交给了小贩。
这一切都落在沈满眼里,等那丫头走了之后沈满问小贩道,“你方才给那位姑娘的是什么东西?”
小贩面露尴尬,“只是普通的胭脂盒子,没什么稀奇的。”
沈满不信,“若是普通的胭脂盒子你怎会卖的那样贵,又藏在里层的抽屉里?”见小贩面露难色,沈满又道,“你别担心,我也想买一个那样的胭脂盒子。”她方才匆匆一瞥,单那盒子的雕工和镶嵌的珠子就觉得绝非常物。她最近经常有个念头,就是瞅见什么稀奇好玩的总想着要送给唐玖月。如今恰好瞧见漂亮的胭脂盒,自然想要买下。
小贩略略吃惊,“姑娘也想要?”
沈满笑道,“我知道你这定然是好东西,我也想要一个,不知你是否还有?”
小贩眼珠子骨碌一转,换上一张笑脸道,“自然还有。”接着就从抽屉里又拿出一个。沈满拿在手里,觉得这一个比方才的那一个还要紧致漂亮,单看外表做工已然难得。于是道,“我就要这一个了,但你为何要藏着这些胭脂盒?放在外面不会卖的更好吗?”
“姑娘有所不知,这些东西是不能随意摆在明面上的。”小贩收了钱,心情也特别好。
“为何不能?”
小贩刚要解释,却有另外一群姑娘围过来了,于是也就没空继续搭理沈满。沈满被挡在了人群外头,收好绣袋与胭脂盒,按照与唐玖月说好的去往周府。
是夜,沈满先回到了宅子里,刚入屋子便见到唐玖月厌恶的用一根手指勾着绳子拎着一尾鱼回来了。那鱼长相特殊,看起来有些丑陋,白白胖胖的。
唐玖月从不吃鱼,为何突然拎了一条鱼回来?沈满迎上去接过那鱼,唐玖月就开口道,“这是我从气象门拿回来的,晚上煮了吃吧。”
沈满甚为困惑,“你不是不吃鱼的么?”
唐玖月理了理自己的袖子,头也不抬道,“我是不吃,但是你喜欢吃。”
沈满愣怔。
唐玖月才抬头看着她,面上掠过一丝尴尬之色,清咳一声道,“这是唐会源非要塞给我的,我不好拒绝。而且听说这尾鱼极为难得,肉质鲜美,偶尔尝尝也是无妨。”
沈满喜滋滋道,“既然如此我就将它清蒸,这样最能品尝这鱼的肉质。”
唐玖月看着沈满拎着鱼离去的背影,嘴角缓缓弯起一道弧度。等沈满彻底消失在了拐角处后,唐玖月抬起手看了看方才拎着绳的手指,搓了搓,好像方才一路上遭受的酷刑都已经消失了。
沈满很快便回来了,方才这一路心情起伏,她心里知道这是唐玖月对待自己好,但是具体好到什么程度她不敢下结论。可买到手的胭脂盒今晚一定要送出去,虽然唐大门监天生的好皮肤,脸上不见一点疙瘩,但女人都是爱美的,送胭脂准没错。
“唐姑娘,这——送给你。”沈满惴惴地拿出胭脂盒,放在了唐玖月的面前桌子上。然后七上八下的等她反应。
但是唐大门监没有丝毫的动静,她只是看着桌上的胭脂盒,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好一会儿,她才眨了眨眼睛,抬起头问沈满道,“这是什么东西?”
沈满无言以对,扶额道,“你从来没用过这东西?”
唐玖月木然的摇了摇头,“没有。”
沈满耐心解释道,“这是胭脂盒,是女子常用的东西。”
“哦?”唐玖月摆弄那盒子,轻轻蹙起眉,“谢谢。”然后终于找到开启胭脂盒的机关,慢慢打开了盒子。在见到盒子里面的东西的那一刻,她的面色有细微的变化。在盯着里面的东西好一会儿,眼睫轻眨,抬首问,“你确定要将这东西送给我?”
“嗯。”沈满害羞的点头。
“你说每个女子都需要这东西?”唐玖月显得困惑不解。
“是呀。”沈满觉得唐大门监的反应有点不对,刚起身想要去仔细看看盒子,却没想到从厨房的位置忽然传来一阵响动。
沈满和唐玖月同时往那方向看,接着又想到一处:糟了,厨房的那条鱼!
这时候却听见小李爷在惨叫道,“哎呦,是谁在厨房蒸了一条河豚呀,竟然还没洗干净就上锅了,知不知道这会吃死人的呀!啊呸!”听起来他正在呕吐。
沈满与唐玖月面面相觑。这鱼,有毒?
“我和你都吃了邙山黑血蜈蚣,百毒不侵。”唐玖月不紧不慢道,“这鱼……依旧是可以吃的。”
沈满,“……”
连依突然蹿了出来,抢了唐玖月手里的胭脂盒,“这胭脂盒好漂亮,既然唐白衣不用,那就送给我……”她的尾音突然变得有些奇怪,眼睛紧紧盯着打开的胭脂盒,瞪得圆圆的,突然望向了沈满,问道,“这东西是你买来的?要送给唐白衣?”
“是啊,怎么了?”沈满觉得事情不太对头,想要拿过来瞧瞧。
连依吞了口口水道,“没想到你的趣味竟然如此低俗……算我看错你了……”说着就将胭脂盒仰面打开放在了桌子上。
沈满凑过去一看,不禁脸色煞红。
她千算万算,算不到这胭脂盒里面竟然画了一幅绝色美女的……
联想起那小贩的谨慎,和买这胭脂盒丫头脸上的羞红,她总算明白了缘由。她此刻只觉得脸上烧红,不敢再面对唐玖月。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永远不出来了。
唐玖月捡起胭脂盒,又翻来覆去地仔仔细细看了看,接着淡定的合拢收回袖中。对着沈满从容不迫地道,“这东西既是你送的,又是每个女子必须的,我就收下了。”
沈满简直想要掐死自己,低头揉衣角,这衣角都快被她揉破了。
唐玖月望了厨房方向一眼,道,“既然鱼已经好了,你就去端来我们吃吧。”
第107章()
平日里不觉得这屋子空旷,今天就沈满与唐玖月独自留在这里,便越发觉得太过安静诡异了。
两下无话,看着桌上还冒着热气的河豚,沈满咽了口口水,提议道,“单吃鱼没什么意思,不如再去厨房找几个下酒菜,我们小酌一番?”
唐玖月眼睫轻轻扫过,利落颔首道,“好。”
于是师徒二人就在这梦里屋内开始饮酒。唐玖月的酒量其实很好,由于体质特殊,她从未喝醉过。但是由于身边有个毫无酒量的挚友青柠门监,这家伙一沾酒就容易变成疯婆子,发起疯来就会乱弹琴,上一次喝醉的时候就用琴声谋杀了京都之内几百只公鸡,导致那一夜这些鸡疯狂地鸣叫,连皇宫里待宰的母鸡都混乱了性别,叫嚷了一夜。
那些皇子公主们没有一个睡得着的,第二日那内务总管便顶着黑眼圈心急火燎地跑到太阁说要捉拿真凶,却被唐玖月挡回去了。那时候青柠还大醉不醒,差点又捅了篓子。
唐玖月虽然不怕内廷追责,但也怕麻烦,于是便命令太阁之内再也不许藏酒,也同时禁止了青柠所在的乐门方圆十里之内所有可能酿酒的地方。所以太阁之内流传着“大门监厌恶饮酒之人,从不饮酒”的传闻。
但是沈满却对此事毫不知情,一来她来的日子短,二来她自己本身也不饮酒。只是今夜长夜漫漫,两个人面前摆着美味的毒鱼,她觉得应当来点酒水助兴才对。
唐玖月倒酒的姿势依旧优雅,白玉的杯盏满了三分之二,递给了沈满。沈满接过之时便有意无意的碰到了唐玖月的纤纤玉指,装作若不经意,却在心里得意了几分。
如果能一直这样陪在唐玖月的身边,还怕不能时不时地吃到一点豆腐?
她心里也有个小九九,打着自己的算盘。
唐玖月淡淡开口,道,“瞧你的样子,周婷的绣袋是否已经到手?”
沈满从怀中掏出一个袋子,交给唐玖月道,“幸不辱命。”
唐玖月接过绣袋,拿在手里仔细观察。然后打开了它,倒出那截指骨握在手里。眼睛轻阖,闭目凝思。
沈满在一边不敢打扰。旁边的烛火“啪嗒”一声跳动一下,将两个人的影子也连带着跳了一跳。
“果然如此。”
“果然如何?”沈满问。今日分头行事,唐玖月去了气象门,至今为止除了带回一条毒鱼之外没有其他消息。
唐玖月沉声道,“我今日去见叔叔,闻见他身上有股清香,这清香并非是花香或者是其他寻常的香味,而是一种燃香。我们既为阴阳道门,自然不会去寺庙这等地方,如此一想,我叔叔可能在房里设了灵堂,他可能在祭拜某个人。”
“难道是在祭拜唐公子?”
唐玖月看着沈满,静静道,“也可能是在祭拜他的夫人。”
“那后来呢,你确定了他在祭拜何人吗?”
唐玖月嘴巴一张一合,缓缓道,“看藏在柜子里的灵牌,的确是在祭拜唐公子无疑。”
沈满思索道,“既然如此就说明唐会源早就知道他的儿子死了,却依旧对外宣称失踪,这是为何?”
“他虽对外宣称失踪,却在近年来绝口不提唐公子一事的进展,这就表明他其实已经知道他是无法找到唐公子的。”唐玖月转着手中的白玉杯子,眼里有东西在浮动,“有股力量在压制这件事。”
沈满奇怪道,“明明知道自己的儿子死了,却要帮助真凶掩盖真相,这件事实在太奇怪了。”她顿了一顿,看着唐玖月道,“难道他连你也不能说实话?”
唐玖月摇了摇头,“当年我只顾参加考试,入了太阁之后按照邹大门监的吩咐闭关,对外面的事情也几乎一无所知,所以就错过了这件秘闻。”
沈满凝思一阵,“那指骨指出唐公子在何处?”
唐玖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气象门里。”
沈满呆住了,“竟在气象门里?可那周婷不是说‘小鸟儿’是在鼎里吗,为何却又在气象门里?”
“我猜想刚开始我堂哥是在那鼎里,但是后来却又被挪了出去,周婷见到了堂兄被杀又被藏在鼎里的那一幕,故而一直认为他还在那鼎里。”
“若是这样,后来挪走他尸体的人是谁?”沈满越来越困惑,“既然这个人已经认出了唐公子的尸首,却又为何闭口不谈?”
唐玖月语气平淡,却语出惊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叔叔,唐会源门监。”
“啊?”沈满吓得不小心呛住,连忙弯腰咳嗽了起来。这时候有一双手伸了过来,轻轻拍着自己的后背。沈满在发觉这是谁的手之后,呛的更加厉害了。
唐玖月皱了皱眉,“你怎的这样不小心……”于是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却没曾想这样就差点造成了沈满日后的不治内伤,还差点害的沈满无法习武。
沈满吐了一口血,呆住了。
“这……”
唐玖月瞥了瞥,问道,“小满,你受过内伤?”
沈满欲哭无泪,“我并没有被人打过,除了你……”
唐玖月有好一阵不说话了,良久,又轻咳了一声岔开话题,“我思来想去,这一切的事情唯有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就是唐公子被周盖杀害的时候,先被藏在了鼎里,后来变被运送出去埋在城外的那块地里。”
“那块地已经被当做聘礼送给了唐会源,难道周盖不怕被唐会源发现?”
唐玖月轻描淡写道,“周盖是学习过兵法的,知道‘出其不意’,又有谁会猜到失踪已久的人会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但唐门监是阴阳道中人,周盖可能不清楚我们阴阳道自有找人的独特法子。”沈满面露同情,“想必唐会源之后便在这里找到了唐公子的尸骨,伤心欲绝吧。”
“嗯,”唐玖月点点头,继续道,“但是他却并未声张。”
“这到底是为何?”沈满觉得不可思议,“那是他的独子,他没有道理会这样不管不顾。”
唐玖月轻轻摇头,叹息道,“唐会源是朝廷命官,有一个人的命令他不得不听。”
沈满吃惊的瞪大眼睛,“你是说——”她停顿了一下,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气愤道,“怎么可以这样?!”
唐玖月没有多少情绪波动,轻喟一声,“这便是身为臣子的悲哀。”
沈满咬着唇思量半晌,突然抬头眼眸发光道,“这鼎本来是不该重见天日的,如今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出现,还涉及了如此多的命案,难道——”
唐玖月赞许的看着沈满,“不错,继续说下去。”
沈满尽量将事情分析的清楚一些,“既然有上头的暗示,唐会源只能忍着。但是又咽不下这口气,于是便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