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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个破饭,谁没吃过啊,燕京烤鸭,食堂的肉包子,本警啥没吃过啊,这破东西……”丁凡声音没那么大了,但还是赌气的发着牢骚。
“别介啊,你闻闻这个,简直是……”老林头声音有些着急,好像怕丁凡还要急眼,拉着他的手轻轻的摁了几下。
丁凡知道这老头不是什么坏人,没有理由和这种人生气,又坐在了板凳上。
这回他看清了,老林头只是手不停的拽着他,注意力的另一半在他们俩人中间的盘子里呢。
那是一个咸鸭蛋,已经被锋利的菜刀切开了。
流着金黄色汁液的蛋黄,分为里外两层,外面的深红,里面的因为腌制时间短了点,是浅红色。
虽然周围充斥着浓浓的酱油醋的味道,但丁凡还是闻到了一股子清新的酒香味。
这个味道很特殊,绝对不单单是酒香的味道,甚至有种流动的香气,变幻莫测的冲击着人的味蕾。
“兄弟,这个,这个,你能告诉我怎么做的吗?咱这里去年省里来领导,我就没弄出来……”老林头低头闻了闻那个切了半块的鸭蛋,像个投生的馋鬼,意味悠长的吸了口气。
丁凡想起来了,这不就是昨天自己失手掉进酒坛子的那两个鸭蛋吗。
看他眼馋成了那样,和二胖吃自己的糖块表情一样的贪婪,丁凡轻轻咳嗦一声,用勺子敲着铁腕,故作高深的说:“老爷子,你至于吗?我上幼儿园就会做西餐,西餐你知道吗?还有这种酒糟糖心美味鸭蛋,算是八大菜系最普通的,我顺手就给你做了。”
其实,老林头只知道他把两个鸭蛋放在了酒坛子里,心想这家伙太厉害了,一定用了什么神秘配方。
丁凡知道这种做法,连鲁迅先生都钟情无比,自然是天下最简单,而又最特殊的美味佳肴。
加上当地优质的粮食酒浸泡一夜,味道自然就超出一般咸鸭蛋的百倍。
至于西餐的披萨,他也就是听大人们说是把精致的馅子放在面皮的外面。。。
“吃吧,吃吧,有空我还给你做。”丁凡刚才还心情郁闷呢,现在竟然被这个老头给逗的心情好了不少。
老头拿起半个流着金黄浓汁的鸭蛋,放在嘴边闻了闻,吧嗒着嘴,满眼放光,估计是想着加了什么配方,弄出了这么好的味道呢。
就在他们各怀心事吃着时,厨房后门伸进来一个脑袋。
准确说是个一头秀发的美女。
谷悦昨晚度过了一个难眠的夜晚,一开始还回味着丁凡烹制的美食肉串,不到十一点的时候,就出现了一个年轻女子最上火的事。
“丁五划,本姑娘想掐死你了……”她每次往厕所跑一次,总是这么诅咒着丁凡的名字。
她家境良好,健康有涵养,每天晚上最讨厌的就是上厕所。
乡政府是两排平房,厕所建在外面。
盛夏时间上那种地方,同样免不了到处都是蚊子、小咬。
“该死的丁五划,这要是让别人看到了……”每次走在去厕所的小路上,她都是战战兢兢的,心里恨不得把丁凡抓过来一顿臭骂。
可这种难堪又是一个漂亮女孩难以启齿的:毕竟是贪嘴吃了人家烤的肉串吗!真要说出去也难以启齿。
“谷书记好,早啊……”丁凡先看到了她,尽管她脸上有些憔悴,可丝毫不影响健康的肤色和浑身如浴春风的朝气。
她没有说话,只是喘息有些加速,就像一个心情不好的大小姐,正在找个什么借口发火。
“小谷书记,嘘,这可是好东西,小丁弄的酒心盐鸭蛋,老好吃了,比我偷着给你做的煎鸡蛋好吃多了,给你……”老林头嘴里说着,一只手端起了盘子,毫不见外的给她举了举。
谷悦长期吃食堂,在当地没亲属,难免有时候饿了,或者头疼感冒什么的,老林头没少关照这个漂亮的女干部。
一听说老林头说了自己私下吃小灶的事,谷悦脸色微红,顿时感觉到了不好意思。
就在这种空气里充斥着难堪的气氛还在延续时,刘波乡长已经吃完了,正站起身往这里看来。
他显然看到了谷悦,马上亲切的叫着“小谷过来了啊,过来吃饭吧。”
岂不知,昨天晚上跑了十几次厕所的谷悦,早就看到了老林头手里盘子的神奇鸭蛋,时间只是过了十几秒,味蕾受刺激,不由的咽了好几次口水。
“刘乡,不吃了,马上就上班了,我准备下。”她灿然一笑,礼貌的回答了刘波。
“老头,那个,那个,你拿过来……”刘波看到老林头一脸的兴奋,目光自然的落在了他盘子里的切开的鸭蛋上。
那鸭蛋不光是色彩神奇,老远就能闻到一股子淡淡的酒香气息。
“这老头,什么时候……”刘波从他手里接过来的时候,顿时感觉香气扑鼻,心里生气的想着,脸上却是一本正经的说:“行,行,你收拾下,马上和小丁去欧浦湾,把那个女的事弄明白了。”
趁着丁凡放下饭碗出来,谷悦也转身走了,刘波站在柜台边上,吃了几口鲜嫩的蛋黄,不光感觉和平时的这种东西味道真就不一样,顿时感觉口齿留香,一股子神秘的诱惑力掺杂其中,拿着筷子指着老林头,很是认真的责怪道:
“老头,你,你行啊,藏着这么好的东西!”
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咸鸭蛋是个不错的美味佳肴,又被丁凡无意中在烈酒中泡了一夜,这个美食已经是美味无比,让人吃上一口就已经感觉很是享受。
紧跟着出了厨房的老林头,好像受到了莫大委屈似得,像个敬业的仆人,站在一边战战兢兢的认错说:“领导,不是我啊,是那个小丁弄的,他把鸭蛋放在酒里了,我,我……”
老头本是个在生产队种田的农民,幸运的被政府选成了伙夫,工资不少,可是乡亲们最羡慕的职业,要是被领导怀疑偷吃东西了,这活就没法干了。
从他红到脖颈的窘态来看,刘波马上相信了他的话,转头看着站在外面的丁凡,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的说:“这小子,果然是京城来的,不简单!”
当他看着宋密德正站在身边,摸着衣兜往他掏“饭后一根烟”呢,顿时又拉着脸严肃的说:“那也不能吃独食,不告诉大家一声,咱食堂里可没这种人。”
“刘乡,这小子啊,有性格,在这里待着,我觉得不合适,你等着的……”宋密德似乎从刘波乡长嘴里品出了什么,一下子想起了这家伙一来了,连阚亮都皮鞋铮亮,还吹起了糖泡泡,这不是把“阚大队”带的更坏了吗,心里一下子火了。
丁凡和谷悦分别推着一台28飞鸽牌自行车往欧浦湾方向走去时,他和刘波坐在食堂台阶上闲聊着。
谷悦潇洒的上了自行车,一条腿在车座上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就登上了自行车。
丁凡推着所里那台五成新的自行车,把车子放歪了,直接跨上去,两腿踩在地上,猛的蹬了几下脚蹬子,感觉有些发皱,双手抓起车把,竟然把车子拽着跳了几下,耍酷的向这边挥了挥手。
其实丁凡心里感觉别扭极了,人家在京城实习时,一到出警不是长江750挎斗摩托,就是军用大卡车,至少是夸着枪,背着挎包,现在不光要骑这么破的自行车,还得在土路上走这么久,心里自然不爽。
看他这么古怪的样子,宋密德早就感觉出来了:刘波对这个新民警很有意见呐。
“刘乡,咱翻身屯可容不下这么个城里人,以后看他表现吧,不行就……”宋所长说着,示好的看了看刘波,言外之意这小子根本就干不了着乡村警察,马上就得让他走人。
“是骡子是马,你也得让人家好好溜溜吧,人家哪错了啊,吃了人家的东西,还……”旁边正用火柴棍剔牙的阚亮莫名的插了句话。
他就是这么被领导看不上,怎么做都不对,才成了这种常年得不到提拔,他们现在又看不上丁凡!
说完,他眼神异样的看了一眼刘波,言外之意:你刚才吃的东西不就是丁凡弄出来的吗?现在还在背后说人家的坏话。
“乡里治安可是你们负责,那就看看你们的人活干的怎样吧,一个刚毕业的毛头小伙子。”刘波虽然说吃了从来没吃过的东西,可作为一乡之长,尊严岂能让阚亮这么正式的给挑战了。
他一脸严肃的目视前方,虽然没直接批评阚亮,可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再说了,他眼中的丁凡白白净净的,从哪个地方观察,都不是个有经验的民警,何况萨娜那事那么麻烦,就连自己都发憷去碰那个霉头,丁凡能行?
第0014章 世外桃源()
一望无际的野草,一条两米宽的土路像一条路丝带向着远处无限延伸。
丁凡猛蹬十几下脚蹬子,往前面骑出去几十米,贪婪的吸着带着青草汁味道的新鲜空气,心里顿时感慨起来:“兴安山岭上,空气清新,满眼绿色,负氧离子高出了燕京城十几倍,什么叫沁人心脾啊,这就是啊。”
他在前面走着,谷悦自然心有不悦,心想这么个家伙,都一起出来办公事,怎么就这么没素质,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她在后面,不由得,满是牢骚的唉唉了几声。
丁凡是本就是个优秀警校学员,无时无刻不在保持着对事物的观察,更何况当到了这个地方,一直保持着警惕,基本就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这个丫头,三十六计每个计策咱都门清,欲擒故纵嘛……还得看你到底怎样……”他心里想着,故意假装听到了她的声音,吓得回头看了几下,做出了一脸惊恐的模样。
“丁五划,前面有悬崖呢,摔死你……”谷悦没好气的说着,话一出口,顿时脸色发青,猛的抽回巴掌,捂了捂嘴,满脸出现了后悔的神色。
她到这里工作有一段时间了,因为当地缺医少药、交通不便,很多人还在迷信跳大神、萨满什么的。
连他们旁边连绵不断的大山,都充满了各种神奇怪异,经常发生的奇怪现象,谁也说不清的。
“嗯,嗯……这丫头是个有脾气的善良人啊,只不过高冷了些,做个朋友还是不错的,省得工作上寂寞。”她这个动作正好被丁凡看了个清清楚楚,心里顿时产生了这么个想法。
若要是她流露出恶毒的表情或者目光,丁凡肯定不会喜欢的。
“玩几个动作!”丁凡突然起义,脚下加速,趁着速度提起,猛的捏了下前轮子刹车。
巨大惯性下,自行车一下子后轮子抬起,瞬间的,他松开手刹,身体保持平衡,一个轮子向着前方走去。
此刻的丁凡,身体前倾,一只手慌乱的四处抓着。
“丁五划,怎么了?怎么了?”从谷悦这个角度看去,丁凡马上就要摔倒了,于是着急的喊了起来。
丁凡刚才这么一弄,地上尘土四溅,车轮在尘土中顺着下坡滑去,歪歪扭扭的,一下子失去了控制。
这地方道路不是什么长年失修,说白了就是走的人多了,才叫路的。
本身又是山区里,高高低低的上下坡随处可见。
现在,丁凡就陷入了刚才没看到的危险路况里。
“啊,救……”丁凡身体摆动的幅度更大了,仿佛使出了浑身解数,挣扎着不摔倒了地上。
他是想喊救我,可没喊出声来,车子又往前面滑出了四五米,已经滑到了谷底,只露出半个上身了。
“不好!”看他像个溺水求生的人,已经慌乱的叫了起来,在大学里长期参加体育锻炼的谷悦蹬着车,向前冲去。
本是微风拂面的天气,现在车速加快,吹的她秀发飘起,巧克力色的脸颊美玉般的微红,那专注、牵挂的双目平添了一份果敢之气。
“谷书记,谷……”十几米外的丁凡滑进了一个下坡里,露出的一只手显然在急剧的挣扎。
后面的谷悦上身倾斜,来不及回答,双脚频率很快,只想快点追上他,让他停下来,旁边就是山崖呢,一旦掉进去,肯定要摔坏的。
斜坡对面的不成材幼树上,两只成年的喜鹊,正矗立枝头,好不怕人的看着他们的追逐,发出了清脆的叫声。
已经到了下坡处,谷悦着急的向下看去,这时候才发现有些麻烦:深深的谷底有七八米深,虽是慢慢延伸下去的,可路边更窄了,两边的杂草不少都倒在路上,很容易缠到车轮子的。
来不及多想,她轻轻捏着手刹,自行车带着巨大的惯性向下冲去。
再看那丁凡,胯下的车子像是重度醉酒的醉汉,歪歪扭扭的,险情不断,好在他顽强,拼命的控制,否则早就摔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