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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站在一旁没吱声的周成高左右看了一眼洪大伟和周浩海，眉头微微皱了一会冲周浩海劝道：
“要不咱们私底下再对其他领导班子成员多做点工作，等到所有关节都打通了再召开会议研究饲料厂的问题，或许那样成功的把握更大些。”
周浩海还没来得及表态，一旁洪大伟一拍大腿决定：“好！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你和我分头去联络市委领导班子成员，我就不信这帮人见了好处不动心？”
事已至此周浩海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当着两人的面勉为其难点头：
“行吧，你们俩先在底下活动着，有把握的时候我就让秘书通知大家开会，如果真能在领导班子会议上以多胜少想必蒋云宽和秦书凯再怎么反对也是白搭。”
事情就这么说定了。
第4082章 会议决定（）
接下来的几天洪大伟和周成高两人像是苍蝇乱飞不时出现在其他市政府大院内其他领导的办公室里，经过了几天紧张的斡旋后，两人终于给周浩海带来了满意的结果。
这是一个天气晴朗的周末，秦书凯正坐在办公室里想着这周要不要回市里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电话是云城市委办公室主任亲自打来的，通知他，“晚上六点在市政府三楼会议室召开常委会议。”
秦书凯最讨厌周末加班开会！
大家忙碌了一周好不容易到了周末浑身放松下来准备好好休息一下，突如其来通知开会的电话瞬间让人原本疲惫不堪的头脑重新紧绷起来。
“大周末的周浩海又想搞什么名堂？”秦书凯一边在心里抱怨一边不得不抓紧时间往会议室赶。
晚上六点，云城市政府大楼的会议室里灯火通明，早已过了下班时间的市政府大院里几乎所有的办公室都人去楼空，只有会议室里一帮领导正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蒋云宽坐在顶头右边第一把椅子上皱着眉头沉思，他猜不透，“市委书记周浩海突然通知大家开会到底要研究什么重要问题？”
这两天，他听闻周成高和洪大伟频繁出入其他几位乡领导班子成员办公室心里便有种不祥的预感，“肯定有事要发生”，但是到底要发生什么事他心里却没底。
今天下午，他还特意找了一个自己一手提携起来的常委询问，“周成高那天进你办公室聊了半天跟你说什么？”
对方回答很简洁，只说了两个字，“公事。”
尽管蒋云宽明显感觉这位领导的回答明显缺少了真诚的味道却又无法质疑对方的回答，周成高此时找他不是为了公事还能为什么？
蒋云宽却忘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即便这位是他一手提携起来的老下属，在周成高亲口允诺的令人垂涎利益好处面前他依然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妥协。
周成高之前跟这位聊天的时候掏心掏肺口气对他说：
“蒋市长之所以反对出售饲料厂摆明了故意跟周浩海作对，书记和市长各自占山为王是普遍现象，他们俩原本就是水火不容的关系跟咱们这些下属有什么关联？
市长要是赢了书记自然有机会取代书记的位置，但是咱们这些下属却只有看热闹干鼓掌的份仔细想想半点好处没捞着，还不如趁着这次市里出售饲料厂的机会赚一笔，这才是最实惠的！”
熙熙攘攘名来利往。
人活在世上不为名即为利，这位常委听了周成高这一通游说顿时动了心，早已忘了蒋市长对自己的提拔之恩，毫不犹豫点头答应周成高在会议上坚决支持出售饲料厂。
当晚六点零五分，周浩海在市委宣传部长周成高的陪同下进了会议室，她刚一进来会议室里顿时鸦雀无声。
这一现象让蒋云宽心里愈加称奇。
以往领导班子会议可从没出现过如此整齐划一的场面，哪怕是周浩海正在发言的时候底下也少不了“嗡嗡嗡”议论声，今儿这是怎么了？
周浩海在顶头位置上坐定后先放眼扫视会议室里众人，简单说了几句开场白后直接切入今晚会议主题，她用女人特有的高八度透着尖锐声音发言道：
“今天召开会议就是为了研究云城饲料厂拍卖问题，咱们云城饲料厂的经营状况大家也都知道，再这么拖下去肯定会倒闭，所以也就没有继续存在的意义，所以我建议对于饲料厂直接启动拍卖程序。”
周浩海话音未落市长蒋云宽头一个站出来反对道：
“关于饲料厂是拍卖还是改制的问题我们上次会议上不是已经讨论过了吗？大家的意见并不一致你怎么能一意孤行突然做出拍卖饲料厂的决定呢？如此做是否考虑过很多工人的感受？”
秦书凯也在一旁附和说：“作为饲料厂的厂长，我个人认为饲料厂的改制显然比出售更合适，无论从饲料厂企业集体利益还是工人们自身利益来说，在饲料厂还有一线生机的时候就亟不可待决定出售饲料厂绝对是一个下下策。”
上次领导班子会议上，蒋云宽和秦书凯挺身而出反对周浩海出售饲料厂的建议时，底下不少领导议论纷纷并发表各自观点，这一回却截然不同，蒋云宽和秦书凯发言结束后底下依旧是鸦雀无声。
这让蒋云宽心里不由一沉。
他觉的今天的领导班子会议似乎透着一股怪异，他在云城市这几年参加过不少次常委会议却从没见过今天这样特别安静的情形。
“这帮人都怎么了？怎么今天一个个都哑巴了？”他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两只眼睛有意无意瞟向自己一手提携起来的一位常委。
这位正低垂脑袋坐在椅子上半点反应都没有，这让蒋云宽心里不由暗暗焦急，他连忙又把眼神投向另一位老下属，没想到对方的反应跟那位如出一辙。
蒋市长见此情形更觉蹊跷。
很快，他听见市委书记周浩海高声发言道：“咱们决议大事的时候万一大家意见不一致通常都用民主表决的方式解决问题，既然蒋市长和秦厂长不同意出售饲料厂，咱们还是老规矩来举手表决吧。”
周浩海由不等蒋云宽提出反对意见，立刻宣布：“请同意饲料厂对外出售的各位领导举手表决，同意的请举手。”
周浩海话音刚落，她本人和周成高的两只手率先高高举起，接下来，令蒋市长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
他看见几位原本是自己圈内人的领导居然一个个默默举起手。
虽然有的人手举的比较高，有的人手举的比较低，但是毋庸置疑他们都已经明确表态支持出售饲料厂。
转眼间，偌大的会议室里除了市长蒋云宽和市委常委秦书凯没举手，其他人都高高举起一只手，这让两人显得很是不合群。
周浩海见此情形脸上透出一股得意高声宣布：“好！既然咱们大部分领导干部都同意出售饲料厂那就这么决定吧，周部长你明天亲自去一趟省经信委备案之后，饲料厂开始拍卖准备工作。”
周浩海这句话为今晚的会议划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民主票决结果已经出炉，周浩海透着满意声音宣布：
“散会！”
第4083章 原来是亲戚（）
今晚的领导班子会议从开始到结束差不多十五分钟，蒋云宽却在这十五分钟中真真切切感受了一回天堂地狱的落差。
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一向信任有加的几位老下属，居然会在今天的会议上一边倒全都支持周浩海出售饲料厂的决定？
他们可都是自己一手提携起来的下属啊？他们一个个明知道自己和周浩海水火不容居然还支持她？他们的良心难道都让狗吃了吗？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此时的蒋市长深知木已成舟说什么也没用了，他只能灰着一张脸一言不发走出会议室，孤寥的背影看上去透出一股说不出的苍凉。
秦书凯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
他刚把省经信委一把手主任贾道友搞定准备回到市里大干一场，没想到周浩海却联合手下人给他当头一棒？这让他头一次见识到周浩海作为云城土地爷的强大威力。
他同样一声不吭出了会议室，回到市政府给安排的住处后，正皱眉沉思瞧见从省纪委下来扶贫的图德军副市长抬脚进进门安慰道：
“秦厂长，云城饲料厂出售的事让你烦心了？”
秦书凯冲他笑笑抬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说：“图副市长，我既然身为饲料厂的厂长总得为厂里几百名工人的切身利益考虑，周浩海这样一卖了之那些工人们可怎么活呀？”
图德军叹气道：“云城效益不好的企业那么多该卖的一样要卖，我知道你秦厂长一向关兴百姓生活，不过你我都是云城的过客，你又何必对饲料厂的事那么认真呢？”
秦书凯知道图德军跟自己说的也是心里话，只可惜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到了一个地方不为百姓做点事情不是自己的个性。
他冲图德军惋惜道：“你不了解饲料厂的情况，其实厂子并没有差到无可挽救的地步，只要有领导干部稍微用点心厂子完全可以重新焕发生机，现在饲料厂简单一卖了之肯定卖不上什么好价钱，，必定会导致集体资产流失，这些损失谁来负责？”
“算了算了，现在企业改革困难很大，真要在企业实行改革也未必就能一蹴而就，既然书记已经决定拍卖饲料厂咱们就随她去吧。”
“图副市长你想过没有？市里把饲料厂说卖就卖了，咱们姑且不论他们在出售饲料厂的过程中是否存在猫腻，就说厂子被卖掉以后厂里一大帮工人怎么办？他们一家老小的活路谁来管？”
“既然厂子没了，那些工人自然应该自寻生路，总不能坐等政府部门给他们想办法？”图德军理所当然口气说。
秦书凯冲他摇头：“不不不！这样的做法很容易引起企业职工强烈的不满，万一闹出什么动静来谁也兜不住。”
图德军听了秦书凯的话觉的也有道理，低头细细思索了一会说：“周书记总不能一门心思尽想着把厂子卖了对工人的死活不管不顾？”
“你这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秦书凯点头说，“现在云城的饲料厂一旦拍卖如果没有人为厂里工人们的生计考虑会出大事的。”
图德军觉的秦书凯言之有理，可转念一想，“他到云城扶贫也不过两年时间，何必劳心费神管那么多呢？”
他劝秦书凯：“算了，你们的常委会议刚结束，我就从别的地方得到消息，今天的会议上除了蒋云宽和你个个都同意周浩海的决定，你和蒋市长两人的力量斗不过他们的。”
秦书凯沉默下来，他从不相信邪能胜正，别说现在还有蒋云宽跟自己统一战线，哪怕自己孤军作战又能怎样？
他早已暗下决心，”为了饲料厂数千名工人兄弟的未来，自己绝不能对政府领导决定出售饲料厂一事不闻不问。”
今晚会议结果让市委书记周浩海甚是欣慰，没参加会议的洪大伟听闻好消息后也很兴奋。
晚饭后，洪大伟经过秦书凯宿舍门口正好瞧见房门开着，图副市长在里面跟他闲聊，眼珠一转抬脚往秦书凯屋里走。
图德军见洪大伟进来忙主动招呼：“洪副市长来了，坐吧。”
秦书凯却像是没看见洪大伟进屋一样，自顾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倒是洪大伟径直走到他面前好像生怕秦书凯没瞧见他一样在他面前站定一脸幸灾乐祸道：
“秦厂长这是怎么了？好像心情不佳吗？”
图德军刚想向洪大伟说明秦书凯心情不好的原因，瞧见秦书凯冲他一抬手阻止后两眼看向洪大伟透着生冷语气说：“找我有事吗？”
“你这叫什么话？咱们从外地到了云城就是战友，这段时间要在一起度过，我没事就不能来找你聊聊天吗？”
“我从来不跟畜生聊天。”
“你？”
洪大伟一开口就被秦书凯往死里怼气的牙痒痒，要是换做平常他早就暴跳如雷大发一通公子哥脾气今儿却很难得，他不仅没发脾气反而冲秦书凯大度一笑调侃道：
“我知道你今天心情不好懒得跟你计较，反正你不管怎么生气骂人都没用，云城饲料厂注定要被出售的！”
“洪大伟，你给老子听好了，只要我还是饲料厂的厂长，绝不会把几百工人的利益放到一边，绝不同意饲料厂出售。”
“哎吆吆！你瞧瞧自己那副德性？秦书凯你还真把自己当成救世主了？你凭什么不同意出售饲料厂？饲料厂到底是出售还是改制跟你什么关系？要出政绩的地方多的是，不要眼睛就盯着那么大的蛋糕！”
“跟我有没有关系不用你操心，总之你回去告诉周浩海只要我当饲料厂一天厂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