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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迦喝了口冰咖啡,话不多说:“叫符倩过来。”
“符姐这会儿带着褚夏在郊外拍杂志呢……”
言迦一个眼神飘过来,林颐缩了缩脖子,闭嘴不言。
言迦看了看表:“我给她两个小时,连堵车的时间也算上,赶不回来,让hr解雇。”
林颐快步走出办公室,给符倩打了电话,符倩叫苦不迭,让江荷留心照顾褚夏,忙驾车进城。
一小时三十七分钟后,符倩喘着粗气站在言迦面前,言迦看了眼她魂归西天的一只高跟鞋跟,火气消了些,问话仍是不留情面:“你连一个刚晋升二线的女艺人都压不住,留在经纪人部门吃干饭?”
符倩真是做足了三言不合被言迦御赐三尺白绫上吊殉职的准备,两年来头一次有胆子逆着言迦的意思说话:“言总,这部戏吧,褚夏不是不想接,只是她不想轧戏,您看这圈里头能静下心来琢磨角色的年轻演员还剩几个?褚夏怕辜负您的厚望辜负公司的重托,想把这个难得的机会让给其他人。”
“不想轧戏?她非接简乔的戏不可?”言迦冷哼一声,“听你这话,压不住她的恐怕不只是你,连我她都不放在眼里。”
符倩冷汗都给吓停了,深入贯彻伸手不打笑脸人的思想方针,脸上绽出几朵富贵花,说话却不怎么利索:“褚夏这孩子吧……”
“都25了哪门子‘孩子’,你是她奶奶?”林颐听得直发笑,言迦难得的幽默向来建立在毒舌的基础之上。
符倩脸皮僵了一僵,改了口:“褚夏这人吧……我哪会压不住,别家公司的艺人还得拿着棍棒敲打,她被我骂几句能乖上一年半载。”
“所以接什么戏还得你听她的?”
符倩真是急得要哭了,要给她个时光机,她一准回到和简乔接洽的那天,把饭局给推了,一辈子不见简乔!
“言总您可能不是很清楚,褚夏之所以想接简乔的电影是因为她……”
言迦的电话响了,是褚夏打过来的,林颐对符倩竖了个“嘘”的手势。
“言总,《柜子里的人》我很想接。但是简导的《看得见吗》和《柜子里的人》几乎同期开拍,两个角色戏份都很重,我工作效率低,不想轧戏敷衍观众也敷衍自己。如果您执意要我出演,可否将电影延期开拍,我会倾尽全力诠释电影角色。”褚夏又补了一句,“您要发火降罪,落到我一个人身上就行。”
林颐和符倩没听清褚夏说了什么,言迦握拳狠狠砸了砸桌面,眼睛里快要喷出一团火:“有你的啊褚夏!公司还没怎么捧你就得陇望蜀贪得无厌,真把电影砸你那儿我怕是会养出条白眼狼,为你一个人延期拍摄?你哪来的资本敢说这句话,亏损的资金你付是吗?不要跟我道歉我不想听!你以为整个嘉利除了你没人能演戏了是吗?行啊,我有火气,你有骨气,杂志也别拍了啊,哪儿来的回哪儿去,跟她们说,你被雪藏了,什么时候解冻看我心情!"
言迦挂了电话,冷眼看向符倩:“你刚刚想说什么?”
符倩脸色煞白,直摇头:“没、没什么……”
“言、言总……您真要……”
言迦冷笑一声:“从今天开始,你带薪休假,或者你物色好了真正意义上的‘孩子’,签回公司,给我带出一个根正苗红的好艺人。林颐,通知卫凯,从公司艺人部挑选女主角,无论演员、歌手甚至模特,合适的有灵气的,通通报上来。”
17。螺蛳鱼(二)()
言迦回家时,爸爸言华礼和妈妈李念嘉坐在客厅的真皮沙发上看电视,张嫂刚把鱼片豆腐汤端到桌上,游安笛站在餐桌边盛汤,衬衫的衣袖绾到手肘,腕骨精致小巧,给二老的碗里盛了满满的鱼肉,俨然二十四孝好媳妇儿。
言迦与游安笛相视一笑,移开目光,唤了声:“爸,妈。”
父爱总是深沉而内敛,即便言迦为了管理公司已经一两个月没回家了,言华礼只点点头:“嗯,休息会儿,开饭吧。”
李念嘉没好气地拍了拍言华礼:“你就记得吃,哪顿饿着你了?”又走到言迦面前,捏着女儿没几两肉的脸蛋心疼道,“瞧瞧瘦成什么样了,公司和这儿也不过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怎么就不过来住呢?听林颐说你夜里经常加班?累是该的,可也不能劳累过度啊,知道的以为你是继承家业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白手起家!”
言华礼坐上餐桌,夹了一块红烧肉嚼得有滋有味:“嫌瘦多吃饭,吃饭长肉,聊天不长肉。”
游安笛从酒柜里取出一瓶拉菲和四个高脚杯,斟了半杯红酒递给言华礼。言迦手里握着空杯,眼里看着游安笛,李念嘉接过红酒,笑了一声:“andy赶紧给她满上吧,再多看会儿哈喇子都得流出来了。”
言迦和游安笛的关系,二老心里门儿清,到了这把年纪人生阅历丰富也少不了听说什么父母逼死子女的社会新闻,二人膝下只有言迦这么一个女儿哪舍得逼她,即便轮到这种事儿倒也看得开。
再者,言家和游家相交甚好,言家在商,游家半商半政乃至还透着些黑,说起来还是游家势大。游安笛也算是言爸言妈看着长大的,知道她是什么样的孩子,除了从小被游家娇宠得性格强势霸道了些,却没什么大毛病,无需担心是哪来的三教九流想借言迦攀言家的高枝。
吃过饭,言迦拗不过李念嘉,答应今晚在这儿歇下。
位于市区离嘉利只有二十分钟车程的小别墅下个月初完工交接,上到家具陈设下到花圃草丛都过了游安笛的眼,言迦从不担心她的审美。
没什么缺的,就差一张相框。
放在床头柜上的方形相框,照片有些年头了,边缘泛着淡黄。是一张全家福,言华礼,李念嘉,言迦,还有——言迩。
游安笛陪李念嘉唠嗑后,上了二楼,直奔言迦的卧室,坐到她身旁,见她盯着照片不说话,勾着她的脖子与她耳鬓厮磨:“只要迩迩还活着,总会找到的。”
摩挲照片的手指微微一顿,言迦笃定的安慰自己:“当然还活着。”
“之前你让我帮你从局子里捞人,顺藤摸瓜摸到一条线索,白/粉是她的助理栽赃的。这事儿确实不简单,她的助理……”
言迦这会儿半点褚夏的消息都不想听见,她猛然侧过脸,却忽略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近如隔纸,游安笛的话被她用一个偶然发生的吻截断。
吊灯淡黄而暧昧,游安笛身上的香水味萦绕在言迦的鼻尖,像在勾引她身上的犯罪因子。
额头贴着额头,眼睛对着眼睛,游安笛能清楚地看见映在言迦瞳孔里的自己,言迦湿滑的舌尖在她唇齿间轻探,游安笛忍住悸动,往后退:“别闹,我还得回去呢。”
“回去?”
“你以为现在还是小时候,咱俩光着屁股蛋儿躺在一个浴缸里洗澡,你妈左手沐浴露右手洗发乳咧着白牙往咱光溜溜的身上招呼?”
言迦不以为然,指着浴室:“新换的按摩浴缸,你和我躺进去绰绰有余,咱妈就不劳她费心了,我们自己洗。”
“婚都没结证都没领,哪能在你爸妈面前……”
言迦两手将她捞在怀里,往浴室走:“就一张纸的事儿,你在这方面还真是保守得出乎我的意外。”
游安笛被她抱进浴缸里,靠着冰凉的浴缸,盘起了腿,嘟囔道:“可不吗,以为谁都像你在美国待久了,见着个姑娘就贴面礼。”
言迦把裤子脱了,抬腿进浴缸里,一面解游安笛的短裙一面挑了挑眉:“哦?谁说的,我见着姓游名安迪的姑娘只会管不住手脚啊。”
游安笛抓她的手,还是犹豫:“被叔叔阿姨听见了多不好。”
抗议无效,短裙瞬时被她剥了,下身只剩一条内裤,言迦开了水,眯眼笑:“所以你小声些。”
游安笛抬腿蹬她,反被她单手握住脚踝,大开到一侧,另一只手隔着渐渐被水润湿的内裤,指尖往私密之处戳了戳,压低声音凑到面颊绯红的游安笛耳畔:“这里,也小声些。”
水缓缓漫了半缸,言迦关了水龙头,开了花洒。
她矮下腰,握住游安笛的腰身往前抬,水柱从她们之间泄下,衣衫被连续不断的水珠打湿,两个人的脸被水蒸气氤氲得泛红发热。
湿吻了一阵,言迦扶着浑身酥软的游安笛躺下,除了脑袋,两个人的身体全都浸在温热的水里。游安笛是中英混血,立体的五官不必赘述,身材更是凹凸有致,言迦将手绕到她衬衫里,解开内衣扣,薄衫紧贴,“我们都有的那个部位”娇嫩的嫣红色若隐若现,分外勾人。
游安笛半躺在浴缸里,纤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水珠,眨眨眼,滴落两串,言迦顺着水珠往上吻,右手把控着功能键,将档数调到最大。
游安笛想往上滑,被她按住,腹部暖流汇集,又湿又热,游安笛咬牙忍住。
“你他娘的不要开按摩功能!”
言迦轻笑了笑,将湿透的长发往后撩,作势向门外喊:“妈,andy叫……”
游安笛捂住她的嘴,对,用舌头。
白/粉的事情是李玲干的,褚夏不是没想过,只是不敢信。她从艺五年,在江荷之前,只有一个跟了她四年的助理,那就是李玲。即便只是工作,相处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说没付诸信任是假的,且褚夏不但很信任李玲,还将她当做自己的朋友看待。
褚夏从城郊拍完杂志,回到家,符倩赶过来,开口就说了这事儿,只为了让她知情,警醒些,别糊里糊涂地再入了别人的圈套。
褚夏点头说好,也没问符倩公司是怎么安排的,符倩也闭口不谈,临走时只拍了拍她的肩,说年初忙到现在,你也该歇歇了,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谁也说不准。
褚夏是个明白人,她和言迦闹到这个地步,没指望执掌了两年嘉利急需立功立威证明自己以服众的言迦能够轻饶自己,也不愿因为她而拖累他人,直截了当地让符倩去带新人,不用再管她,她哪怕转行也不至于饿死。
褚夏送符倩到电梯口,等电梯的时候符倩叹了声气:“都两年了,新陈代谢都不知道换了多少车细胞,你怎么就不能放过自己。”
褚夏没说话,几天前纹身的疼痛在符倩的身影消失后钻出记忆表层,一点一滴地袭来,她扶着腰滑坐到地上,背靠着墙,双膝并拢,头埋进去,眼泪湿了眼眶。
楼道里空无一人,她不必再在意别人的眼光,更无需被迫接受别人的同情与怜悯。
“叮——”电梯门打开,一个人走出来,从褚夏面前经过,灯光将她的影子拉得细长倩丽,影子忽又变宽变大,一双黑色帆布鞋停在褚夏身前。
江荷拎着行李箱,打量了眼前的人许久,听出她压抑的哭声,即便有些许变调,仍可以确认这是褚夏。
刚刚,差点儿走过去了,她怎么哭了?还是在外面哭?哭什么?
在杂志拍摄片场,符倩走之后没多久就收工了。江荷和褚夏坐车返程,褚夏问她家在哪儿,又问她是不是家里最近都没人,还问她是不是经常会晕倒。江荷一一回答了,据实回答,褚夏让她住进自己家里,互相有个照应,她也方便更快掌握褚夏的生活习惯。司机把江荷送到家,她收拾好衣物,过来,就看到了这幅情形。
察觉到有人,褚夏渐渐止了哭声,也没立即抬头,脑袋缩着,低着,小幅度地擦拭眼泪。
江荷静静站着,不出声,等她哭完,伸手跟她要钥匙:“门被风吹关了。”
褚夏站起来,情绪看起来好了些,见江荷手里还有个包,接过来,领着她往前走,说话还带着鼻音:“没钥匙,密码锁。”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达成默契,为什么哭?你不说我不问,你不问——那最好了。
电子锁的密码是402711。
江荷看一眼就记住了,褚夏的生日是402,谌思的生日是711。
俩人关门,走进客厅。大理石桌上还剩下一罐符倩刚刚喝剩的饮料,褚夏抓了抓头发,想起什么,转身对江荷说:“抱歉,我被公司雪藏了,我现在不是很清楚你跟着我还能不能领工资。不过好像你也没有跟着我的必要了。”行李箱和包放在地板上,褚夏大概觉得叫人来了又赶人走实在过意不去,客套了一句,“当然,你想住这儿也是可以的。”
江荷点点头,推着行李箱走到客房门口,指着里面对褚夏问:“我的房间?”
褚夏怔了会儿:“对……”
还真是不见外啊……
18。螺蛳鱼(三)()
江荷在客房整理杂物,褚夏在收拾散落一地的剧本——都是她凭借《洛阳伽蓝记》走红后各种即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