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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曼桢回头望了眼酒店走廊,停下来歇会儿:“我爬楼……我能干嘛……你年纪不大脑子里乌七八糟的东西少装些好么?喘气是个正常的……正常的身体反应,不是在床上才会喘好么?”
“……”张以冉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顿了顿,才问,“你爬什么楼?没电梯?”
g市入了冬气温还是维持在十几度左右,白曼桢徒步走到十一楼,出了不少汗。她用手掌扇风:“有电梯。”
“有电梯你怎么还爬楼,锻炼身体?”
“我刚到医院就接到你电话,电梯都从顶楼降到我眼前了,我听见你语气不对,电梯里又没信号,我就走楼梯了。”张以冉不知道白曼桢到了g市,白曼桢想给她一个惊喜,就将事实小小地改造了一下,把“酒店”换成了“医院”。
白曼桢潇洒地把胳膊搁在酒店楼道的栏杆上,前后脚分别踩着一个台阶在抖腿,嘴角都在酝酿笑意了,只等电话那头的张以冉被她几句话撩得“媳妇儿真好”“媳妇儿真体贴”“媳妇儿么么哒”之类的情话满嘴跑。
结果,话音刚落,丫的张以冉就他妈挂电话了!!!!!
老娘辛辛苦苦领了房卡就从一楼爬到十一楼老腰老腿都快断了,就为了撩妹我容易吗我?!你挂什么电话啊你,没出息的……白曼桢脚踩黑色皮靴风风火火地进了电梯,忽然灵机一动——这没出息的,该不会是……哭了吧?
白曼桢这次没猜错,张以冉确实听见白曼桢就为了跟她保持通话畅通没坐电梯改爬楼,感动得一塌糊涂,想到褚夏已故的女朋友,更加触景伤情。没预热没煽情,啪塔几声豆大的眼泪就砸下来了,把她自己都吓一跳,也不知道是慌什么,想都没想就按了挂断键。
幸好挂断了电话,她才能赶在褚夏她们收工之前收拾好仪容,否则随便谁一问,保准支支吾吾的得露馅。
g市是个美食大省,张以冉在g市开过几场演唱会,对这里的各式特色美食分布颇为熟稔,早早地选好了店,让小涵订了包间。
简乔也是个人来疯,听说她们要去聚餐,闹着要去。zero黑着脸扯她袖子:“简导,您还得导戏呢……那什么女三女四等一天了,脸上扑的□□都换了好几层……”
简乔这才后知后觉地点点头,转而把车钥匙甩给她们:“开我的车去吧,保姆车太显眼。”
在场的一众人等顿时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这导演,靠谱吗?
张以冉换好了私服在车上等人,好一会儿功夫,褚夏才坐上副驾驶的位置。
张以冉往她身后看,问道:“江荷呢?”
褚夏扣安全带的动作顿了顿,敛眉说:“她身体不舒服,我让刘哥把她送酒店了。”
张以冉没蠢到脱口而出“哪儿不舒服啊,她没人照顾行不行啊,要不要给她买药啊”,她知道褚夏的性格,江荷是她朋友,真生病了她哪会扔下她不管出来聚餐。
这两人,八成闹别扭呢。
车子往前开,街边的景物往后移。
褚夏的心却还停在片场,江荷跟她一整天,头一次一整天,除了拍戏,再没对过话。
褚夏当时没回应江荷的道歉是因为她觉得江荷的那个舌吻虽然出格了些,可是毕竟是拍戏,她自己也有太过入戏控制不住情感的时候,她认为江荷没必要因为这个跟她道歉。可是她心里却又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什么秘密藏身在那个舌吻背后,她迫切地想知道,江荷当时拍第一场吻戏的时候甚至她说那句“楼小浅,我喜欢你”的时候,心里在想些什么。
好几次,片场休息,话都到嘴边了,都问不出来。
褚夏有种预感,如果她知道了那个秘密,会有难以预料结局和后果的东西悄无声息地开始改变。
车子拐弯,行道树与她渐行渐远,和刚刚分开时的江荷的背影有异曲同工之妙,说不出的寂寥和萧索,在这不清冷不明媚含混着海风的惨淡冬日。
江荷临走时说她身体不舒服,就不去了。褚夏没看出来她有生病的症状,可说不担心也是假的,因为江荷撇开那估计小时候揠苗助长的身高,货真价实的病秧子一个。就说前阵子吧,可能是b市入冬入得猛了,江荷咳嗽了小半个月,怕她听见了担心,夜里都压着嗓子不敢咳出来。
这些事情,褚夏都知道,就因为知道,所以更想逃——她觉得那个秘密仿佛已经与她相隔仅仅一张纸,呼之欲出。
褚夏望了眼窗外澄净的星空,心里怅惘一片。
第51章 香肠煲仔饭(六)()
电影中需要大量取景谢迎白的家,所以剧组在g市租了一户商住房,根据角色人设和剧本要求将房间里的布置和陈设重新改动了一番,除此以外,为了营造生活的烟火气息,厨房里柴米油盐酱醋茶齐全,卧室里床单被褥枕头不缺。
也因此,两位主演住酒店的费用都省了。
刘哥把江荷送到楼下,倒车离开的时候,借着车灯看见窗外一个远远走来的人影。还不待他仔细辨认,那人影已经走到他车边,叩了叩车窗,刘哥忙把车窗摇下来:“诶?夏夏?你不是和yara出去吃饭了吗?”
褚夏没来得及说话,慢她几步的张以冉正好从她身后探出颗脑袋,笑眯眯地意有所指:“我请她吃素她不乐意,车开到半路就让我把她送回来吃肉。”
刘哥纳闷,yara这种日进斗金的人物搁商店里供着就是活脱脱一只招财猫,怎么可能请褚夏吃素,这是在逗他呢还是在逗他呢还是在逗他?
褚夏没好气地看了张以冉一眼,真是被她这张越加变本加厉的碎嘴子给深深折服,问刘哥:“我住的那地方,是几楼几户来着?我给忘了。”
刘哥屈屈手指比了比:“四楼,十九号!简导跟我说这单元号可容易记了,怎么你忘得比谁都快?”
四楼……十九号……简乔这选单元号的聪明伶俐劲儿怎么不拿去找个女朋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还没吃晚饭的缘故,褚夏一时觉得有点儿胃疼,年过三十的刘哥一脸憨厚懵懂无知又让她从胃疼中找到些许缓冲的慰藉,然而这都只是暂时的。
想也知道,简乔会在电影里用一个拉近镜头从空无一人的走道缓慢聚焦到充满了性暗示的门牌号“419”,后期b而此起彼伏的女人□□声隐隐约约地传出,空气中还有愈演愈烈的潮湿气味。
擅长视觉听觉嗅觉三位一体进行脑补的褚夏觉得胃更疼了,出电梯的时候胃部忽然一阵绞痛,猛然停下脚步,扶着墙弯下了腰。
“怎么了这是?”张以冉不明所以,褚夏靠在墙边嘴唇泛白,眉头紧蹙。张以冉看她手捂着的部位,猜到了几分,“胃病犯了?”
胃病简直是忙起来连水都顾不上喝几口的明星标配职业病,褚夏看样子是被来势汹涌的胃疼折磨得够呛,没力气说话,只是咬着下唇点点头
。
“得,幸亏你到了这儿才犯的病。”张以冉搀着她走到“419”前,褚夏从包里翻出钥匙串给她,张以冉一手扶着她一手开门,刚把钥匙插/进锁孔里,门就自己开了——
江荷站在门边,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眼前这两个人说好的去吃饭怎么回来得这么快,不过迷茫只持续了短短的数秒,被张以冉搀扶的褚夏,面色极差,额头上沁着薄薄的一层晶莹汗珠。
“你还没睡正好,胃药有……”张以冉话还没说完,手边的褚夏就被江荷抢了去,张以冉搭在门把上的手指上下轻点,饶有趣味地望着江荷脚步匆忙的背影。
不知道这俩当局者迷不迷,反正张以冉作为一个旁观者此时此刻是再清楚不过了——收工以后她和褚夏去吃饭,快到饭店的时候,褚夏突然说她不放心江荷想回去看看,张以冉半点都没意外,褚夏刚上车准备出发那会儿就一直心不在焉魂游九天;江荷呢,拍戏的时候张以冉在片场也多多少少看出来点端倪,刚刚江荷那张八风不动的脸上显露出分外明显的担忧和心疼,径直坐实了那点端倪。
是不是419,张以冉不清楚褚夏和江荷是怎么认识的,所以不敢断言。
但是,她俩一定有猫腻。
褚夏躺在沙发上蜷身成了只虾米,江荷给她端来一杯温水,喂她喝下,随后又找来热水袋让她热敷缓解疼痛。
江荷坐到她身旁,褚夏两只手紧紧捂着胃部,江荷:“手给我。”
褚夏整个脑子被类似痉挛的绞痛铺占得满满,分不了神思考江荷突然要她手干嘛,但是江荷语气的急迫透露出她切实的关心,褚夏下意识地摇头:“没事……我没事……”
江荷握住她的一只手腕,抽出来,然后找到穴位,手法娴熟地按摩。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江荷又说道:“yara,冰箱里有三明治,麻烦你取出来用微波炉热热。”
胃病的诱发原因有很多,不规律或者无节制的饮食往往是最大的罪魁祸首,而一旦沉浸于角色的演绎中,褚夏显然是前者。
张以冉应声而去,不一会儿就把热好了的三明治拿了过来。
无论是上次扭伤脚踝还是这次突发胃病,江荷对于按摩身体各处穴位的功效似乎颇为熟稔,不但熟稔,炉火纯青的按摩技巧足以谋生。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褚夏渐渐缓过劲儿了,她腾出一直捂着胃部的手,正要接过张以冉手里的三明治,只见三明治被江荷抢了去,她把一整个三明治掰碎成几小块,捏了一块迎着褚夏盯着她手指的目光,喂到了她嘴里。
江荷喂她一块三明治再灌些温水,零碎、软和的三明治和稀释胃酸的温水混合后更为柔软,减轻了胃部的负荷。她虽然从头到尾冷着一张脸辨不清喜怒,但是照顾褚夏的时候细心温柔到了极致,张以冉翘着腿坐在茶几上看她俩上演恩爱的喂食情景剧,内心那叫一个酸涩惆怅,深觉自己一个有家室之人竟然猝不及防地被喂了一袋暧昧不清的狗粮。
而同在g市的白曼桢,正席地坐在酒店房间的地板上对着刚刚被从门缝里塞进来的海报纸笑得合不拢嘴。
她刚刚洗完澡躺在床上思考自己后天晚上怎么才能和坐在她前后左右的脑残粉划开界限,怎么才能表现得像个去看女朋友演唱会的女朋友,怎么才能忍住把舞台上永远光芒四射魅力十足甚至穿着性感的张以冉当场推倒的冲动……
这时,门边忽然传来她以往外出居住小旅馆经常听到的塞广告卡片的声音,她倒没在意,对着雪白的天花板接着放空
。
过了一会儿,她起身倒水喝,顺手捡了卡片想往垃圾篓里扔。
扔之前随意瞟了几眼,白曼桢立马定住了眼睛——
她手里拿着的哪是什么黄色小广告,她女朋友那张人畜无害的娃娃脸处在正中,被其他五六个她不认识也不想认识的男女明星众星捧月般烘托到画面里最吸引眼球的地方。
这如同“小姐”一样的待遇,张以冉要是知道了估计得羞愤到头顶冒烟。
白曼桢差点儿没忍住要给张以冉发语音,问她g市这场拼盘演唱会主办方是谁,靠不靠谱,怎么宣传广告竟然另辟蹊径和违法犯罪打了个擦边球。
聊天界面都弹出来了,白曼桢忽然想起自己要给张以冉制造默不作声降临现场听她唱歌的惊喜,要是说了这件事她人在g市的事实也瞒不住了,只好夹带失落地打消念头,转而对她道声晚安。
张以冉收到语音的时候正在和胃疼消缓的褚夏谈正事:“就下个月初,alina非要我推出什么新年纪念碟,你出演v褚夏出道初期拍过好几个,熟悉它的流程,张以冉公司的延请的拍摄团队又指定专业,耽误不了多少拍戏的时间。
“当然行,我跟符姐……”褚夏话音顿了顿,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符倩被公司调给了言迩,那谁能来告诉她,她的经纪人现在是谁?她就这么莫名其妙被放养了?
张以冉今天也听她说了符倩被调走的事情,看她这副神情八成一时半会儿自己没法做决定,也知道她拍戏的时候向来不喜欢赶别的通告,于是拍拍她的肩膀:“我就是提前跟你说说,不急。”
褚夏点点头,抬头望了眼隐隐约约透出股米饭香味的厨房,江荷站在橱柜前一个人应付着两个砂锅,明亮的灯光将她脸上的些微忙乱和不熟练清晰地映照到了褚夏的眼睛里。
张以冉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向厨房,江荷忙碌的身影让她再不好意思坐在这儿当闲人——毕竟几分钟前是她咕噜直叫唤的肚子率先暴露了她们直到现在——晚上将近十点都还没吃晚饭的事实。
张以冉刚要起身,褚夏先她一步走向厨房。
做两份香肠煲仔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