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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伽看着贴近自己脸颊的罂粟,她浓重的妆容下,那双眼睛熟悉极了,那是自己回忆了十几年的眼睛,那么一瞬间,米伽便有泪水流出来。
“不为什么,我从12岁开始就流连于各种各样的酒吧,后来发现我最喜欢的还是‘魅’,所以愿望就是,等我20岁生日的时候,就送给自己一个礼物,就是来‘魅’当舞女,你瞧,今天刚好是我20岁的生日……”
还未等米伽说完,“啪”的一声,她的脸颊便重重的挨了一巴掌。
罂粟漆黑的眼影下,泛红的眼睛瞪着米伽,右手掌的微麻提醒着她,刚刚,她打了眼前的这个孩子。
米伽微微张了张嘴巴,嘴里面咸咸的,那味道,好久都没有体会过了。
米伽转过头来,依旧笑得有嘲弄。
罂粟紧锁了眉头,看着她,从牙齿间挤出来一个字。
“滚……”
米伽也不气恼,擦掉嘴角的血迹,然后牵起嘴角,笑着说道:“罂粟姐,我明天晚上找你报到。”
说完,不等罂粟回答,便转过身,轻松的大步离开。
罂粟看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泪流满面。
米伽大步的向前走着,迎着风,眼泪一行一行的流下来,流进她的衣服里,湿润了她的心。
她狠狠的咬着嘴唇,直到嘴里沁满了咸味。
12岁那年,她被那个男人从孤儿院接走,然后她便开始了游走在明城里大大小小的酒吧里面,有时候从后门溜进去,有时候被抓到扔出来,还有时候被送去警察局,然后被那个男人带回家关进小黑屋……
这一切都只为找到刚刚给了自己一记耳光的女子,直到17岁那年,米伽看到了站在台上跳着舞的她,那时她便再也没有进过那里,只是远远的站在那所叫做“魅”的酒吧外面,注视着那个下了班匆匆行走的身影。
米伽受不了那样的站在台下的自己,看着台上跳着舞出卖灵魂的她。
那时候,米伽便发誓,当自己20岁的时候,足够强大的时候,便要送给自己一个生日礼物,便是与她相见……
米伽终究是忍不住在这无人的黑夜,不知名的街道旁,安静的站在原地,放声哭泣。
路边一辆黑色的捷豹飞驰而过。
车后座的男子不经意间透过车窗,看到了那个站在街边,哭泣着抽动着肩膀的瘦弱女子,忽然眉头微皱,心中莫名的疼了一下。
他放下手中把玩的打火机,冲着前面开车的人说道:“城子,倒车……”
第六章 温暖的男子()
开车的人听后,立刻停下车来,看着倒车镜,快速的倒着车。
车子停在了米伽的旁边。
开车的人看出了后面人的意图,说道:“秦总,您……”
后面的男子摆了摆手,表示没关系,然后下了车。
米伽从来都知道,最本真的那个自己,是一个没有防备的傻瓜,就如现在,陌生人接近自己,却丝毫没有意识到。
秦维傲眉头微蹙,看着这个女孩哭的有些歇斯底里,心里没缘由的难受。
他走到米伽面前,微微弓着身体,却也看不见她被鸭舌帽帽檐儿的阴影遮盖的眉眼,只是看到她白皙的尖尖的下颚,还有泛着血丝的嘴唇。
他轻柔的问道:“小丫头,你怎么了。”
只是那么一句轻柔的却似心疼的话语,让米伽的哭声戛然而止。
米伽噌的一下子退后好几步,安静的只剩下压抑的抽泣声。
秦维傲莫名的心疼起来,这个丫头刚刚还脆弱的放生大哭,却在下一秒凌冽防备的如同刺猬一样。
虽然看不见她帽檐儿下的眼眸,却感觉到了她锐利的眼神,像是针一样。
这样的她,让他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秦维傲犹豫了一下,掏出了钱包,从里面抽出几张钞票,放在了米伽的前面的地上,然后轻轻的说:“这么晚了,打辆车早点回家,一个女孩子半夜在外面不安全。”
说完后,他回身上了车,坐稳后,淡淡的问道:“城子,我最近是不是变善良了。”
驾驶车子的男子回过头,一板一眼的说:“您一直都很善良。”
秦维傲自嘲的笑笑后,收起笑容,说道:“开车吧,再晚去,就看不到孙老鬼的好戏了。”
车子开始行驶,秦维傲侧目看着那个站在风中的女孩儿,她既没有离开,也没有拿起地上的钱。
其实,秦维傲想要关心一下那个女孩,或是安慰一下她,却无从下手,除了留下几张钞票外,他想不出可以给她的慰藉。
米伽抽泣着注视着那辆车子远去,低下头,看着那几张被一枚好看的打火机压着的钞票,蹲下身体,慢慢的拾起来。
那银色的金属打火机还带着残留的温度,米伽轻轻的握在手里,那丝丝的温暖透过她的掌心,流淌进她的心里,给她寒凉的心里增添了一点温暖。
那枚打火机连同那几张钞票,米伽小心翼翼的放进包里,她是一个憎恶金钱的女子,只是她太想保留那份残留的温暖,那份陌生人给予的温暖。
米伽用手背擦掉眼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冲着黑夜扬起一个璀璨的笑容。
米伽,你的人生已经糟糕透顶了,不会再糟糕了。
这是每次米伽绝望的时候,用来鼓励自己的话语。
穿过蜿蜒而绵长的漆黑小巷子,米伽回到了家,这里即使在白天都那么的不易让人发觉,在这繁华的闹市街区中,夹杂着一小片像是贫民窟一样的小巷,破旧的筒子楼,淹没在了那高耸入云的写字楼中。
巷子最里面的那栋楼的顶层阁楼,便是米伽的小家,那里没人知道,包括向暖。
那所不算高的阁楼上,米伽可以透过那扇小小的窗户,看到远处两栋高楼之间的缝隙,白天里,看到不算湛蓝的天空,夜晚,看到有稀疏星星的夜空。
米伽婆娑着那本旧日记本,牵起嘴角,轻轻的呢喃着:“明天我就要去感受你的生活了,还可以每天都看到她了,我找到了她,你,高兴吗……”
第二天清晨,天刚刚蒙蒙亮,米伽便被敲门声惊醒。
迷蒙的下了床,拖沓着打开门。
看到门外的来人,米伽一惊。
第七章 罂粟造访()
米伽有短暂的恍惚,随即恢复如常。
门外站着的罂粟,有些疲倦,语气有些生硬的说道:“不请我进去吗?”
米伽犹豫了一下,一闪身,罂粟走进了米伽的小屋子。
罂粟环顾了房间,除了卫生间是独立的空间外,客厅、卧室和厨房都是在一个空间里,不算大却也不小的房间里,只有两扇小小的窗户,简单明了。
米伽踏着拖鞋,轻轻的说:“随便坐。”
然后很容易的便从伸手可及的地方拿过一袋咖啡,自顾自的烧着水,然后泡着那袋不知名的咖啡。
罂粟坐在了沙发上,看着米伽瘦弱的身体穿着宽大的睡衣,像是一张纸一样的飘来飘去,直到她将咖啡递到自己面前时,才收回目光。
米伽抿着唇,坐在罂粟对面,低着头,也不言语。
罂粟抿了一口杯中的咖啡,轻轻的说道:“看来你不缺钱,否则家里怎么会随处可见这么价格不菲的咖啡。”
米伽抬起头,瞥了一眼罂粟放在沙发上的厚厚信封,轻笑了一下,淡淡的说:“我只是不喜欢钱而已,所以我不会让它留在我身边。”
罂粟低头未言语。
米伽摆弄着手指,不经意的说:“昨天一路跟着我回家,然后晚上还没有睡好,一大早就来我这里,累了吧,不介意的话,在我家休息一下吧。”
说这话的时候,米伽心里微微的颤抖着。
罂粟一愣,随即便被米伽拉着走到了大床边,怔怔的看着她为自己脱掉鞋子,然后拉着自己躺在床上,随后米伽躺在了罂粟的旁边。
米伽闭上了眼睛,嘴角轻轻的扬起。
罂粟咬着嘴唇,泪水静静的流了下来,她努力的控制着情绪,冷冷的说道:“不要去‘魅’,好好上你的大学。”
米伽的眼球咕噜咕噜的在眼皮下转动,没有睁开眼帘,只是依旧笑着说道:“有非去不可的理由,别说了,天快亮了,睡吧,好久没有人陪我睡觉了……”
罂粟用手捂住嘴,微微的颤抖着,眼泪顺着指缝间四散开来,她伸出去想要拥抱住米伽的胳膊,犹豫了许久终究是无声的落下来。
罂粟只是透过眼帘看着面容微白,睡得安稳的米伽。
直到东方泛起了鱼肚白,她才轻轻的从床上下来,为米伽盖好被子,然后站在她的床前,看了许久许久,最后终究是悄声的走了。
米伽听着轻微的关门的声音,慢慢的睁开眼睛,眼泪便像是泄了洪的水坝般,涌了出来。
好多年前,她将那个幼小的睡着的自己独自留在了那所孤儿院里,为此,自己是多么怨恨当时自己的贪睡。只是多年后,醒着的自己,却依旧被她独自的留在这里。
以为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抛弃,只是在经历了一次后,却依旧那么撕扯的疼痛。
米伽蜷缩在刚刚罂粟趟过的地方,还有残留的温暖,哭着哭着,借着那温暖慢慢的睡着了,出奇的,她睡得很安稳,也没有做那个梦。
罂粟一个人慢慢的走出了那条长长的小巷,最后忍不住蹲在巷子口轻声的哭泣,那个孩子依旧害怕大大的窗户,依旧害怕家里有很多房间……
太阳将要落山的时候,米伽出了门。
来到“魅”的时候,天还没有黑,却也见到门前已经人流涌动。
刚刚走到门前,米伽便看见了浓妆艳抹的没有了原来样子的罂粟站在那里。
看到米伽后,罂粟快步走过来,将手中一顶大的有些夸张的帽子扣在米伽头上,遮住了她的脸,然后拉着她,快速的从后门进入“魅”。
从地下停车场通向“魅”的一部电梯里,皇甫莫云正低声的和身边的云海说话,一旁站着苏成蔚搂着一个妖娆的女子。另一部上升的电梯里,秦维傲指尖夹着香烟,一旁的助理顾城恭敬的替他点燃,秦维傲这才想起来,自己那枚火机,连同那几张人民币一起留给了那女孩。
第八章 舞女的妆容()
米伽被罂粟拉着,有些踉跄的跟着。
一直走到了六楼,米伽从不知道,原来这栋楼的六层,依旧是“魅”的区域。
米伽被拉进一间像是办公室的房间,然后被罂粟重重的按在沙发上。
米伽抬起头,罂粟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严厉的问道:“多久?要在这里呆多久?”
米伽微微犹豫,回答道:“两个月……”
不等米伽说完,罂粟便斩钉截铁的说道:“两个月后,你必须走。”
说完后,她紧紧的盯着米伽,让米伽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得到了肯定的回复后,罂粟又将米伽摁到化妆镜面前,抿着唇,一声不吭的开始为她化妆。
米伽就是那样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渐渐没有了原来的模样,慢慢的开始了带着舞女的模样,白里透红的脸颊,细长的眉毛,浓重的黑色眼影,深陷的眼窝,长长的假睫毛,高挺的鼻子,樱红的嘴唇。
当罂粟停下来的时候,米伽仔细的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那个自己都认不出来的自己,有些呆滞。
罂粟端详着米伽,最后拿出笔来,在她的左眼角靠下的位置,点了一颗若隐若现的痣。
完成后,罂粟对着镜子中的米伽说:“看好了吗?”
米伽微怔:“什么?”
“以后每天都要这样来‘魅’,否则你一天也别想在这里待下去,两个月后,你就离开。”罂粟生硬的说道。
未等米伽回答,罂粟便将她推出了房间,然后对着对讲机说道:“lina,新来了一个丫头,让她跟着你跑跑后台。”
说完后,罂粟示意米伽下楼,然后淡淡的说道:“在这里,我们谁都不认识谁。”然后重重的关上了门。
米伽看着那扇紧紧关着的门,努力的想要牵起嘴角,却终究没有那样的力气。
你看到了吗,她那么想要和我撇清关系,我终究是一个没人要的小孩儿,即使我再努力,依旧是这样。
米伽的苦笑差点让她流出泪来。
她一步一步的走下楼,手轻轻的抚摸着身上的衣服,那是一件花哨的裙子,丑的有些离谱。
米伽分明看到罂粟从包里拿出这件吊牌还未摘的裙子,然后扔给自己。
正想着,迎面走来一个穿着抹胸短裙的女子,笑着招呼她,显然米伽抬起头的时候,那女子微微愣了一下。
“你是罂粟姐说的新来的姑娘吧,我是lina,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