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慕颜夕收了蝶翼和翎羽,冷笑道:“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故人。”她看着跪倒在地的李墨凡,“我调查过你,1989年生人,那天,你出生的医院,罕见的发生了一起婴儿丢失案,但是没超过两个小时丢失的婴儿就被找回来了,那个婴儿的父亲是李伟群,只不过,可等我见到当年为李伟群的妻子接生的退休护士时候,她却告诉了我一件奇怪的事,她亲手接过安置到单独育婴室去的,分明是个男孩,但是一个小时过后,就变成了女孩,更奇怪的是,孩子的生身父母居然就认了那个女孩是他们的女儿,对丢失的男婴自此不闻不问,也不寻找,医院内所有知道内情的人都被封口,谁都不许再提。”
慕颜夕俯身,望着李墨凡波澜汹涌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她,“你从小到大,母亲早亡,父女生疏,连其他的家人对你都是若即若离,是不是?”
她已经相信了,尽管荒唐的像是一个骗局,可她不会去怀疑,一切的一切,都在像她证明。
李墨凡满脸木讷之色,扯了扯嘴角,她一贯微笑,从不将软弱显于人前,此刻,却再笑不出来,她见到慕颜夕眼底深刻的悲伤和冰凉,恍若痛苦不能明状。
悲伤也是一种恨,无可解脱,不能束缚,更没有办法靠近的仇恨,没有仇,就不会有恨,可既然恨已生,那仇深与否,就变得不再重要。
恨会越来越沉重,迫近崩溃的窒息,疯狂。
她不知道这个女人在恨谁,竟能恨到压抑不住情绪,牵扯到自己身上。
慕颜夕说:“本命金蚕不容易得,李家没那个能力给你,它本属天地至阴,而女人气韵阴阳调和,但偏重于阴盛,养在你身上,时间长了,多少都会损伤身体,变的阴气森森,不人不鬼,可你没有丝毫异常,唯有一个可能,你阳气极盛,强到本身气韵都无法调和承受的地步,这本命金蚕,恰恰是用来抑制你过盛的阳气,看它吸食你精血的年份,你该是1988年6月18日生辰,那天是端午节,也该是,你所属凤格托生的日子,卫子夫。”
李墨凡抬头,语气懵懂低喃,“卫子夫?”
“对。”慕颜夕笑了笑,眼尾张扬轻浮的勾着,“李墨凡,你的前世,就是卫子夫,汉朝武帝曾经的皇后,陈阿娇之后,凤格所归者,不过可惜,你前世死的凄惨,被人生生以往生咒渡入轮回,六道生死之后,才能在成为人身,你太倒霉,今生也不见得有多幸运,生在了被落下巫术饕餮的李家。”
慕颜夕走到李伟群身边,狠狠踢了几脚,险些将翻白眼的他踢晕过去,身上骨头都像是给她踩断了,她轻声问:“李伟群,你有没有见过抱走你的孩子,让你养着李墨凡的人?”
“记得。”李伟群急急的喘息几下,胸膛剧烈起伏,面容苍老憔悴,哪儿还有半分儒雅文气。
慕颜夕再问:“那人长什么模样?”
李伟群想要起身,无奈慕颜夕踩的过重,让他呼吸都觉困难,只得半仰着,他一直不愿回想那天的事情,想的多了,就忍不住对李墨凡怒目相向,有几次甚至要对她拳脚相加,都给硬生生忍下去,不为别的,而是每次他想动手的时候,浮现的那个人,一言一行,不过回想而已,都让他如坠冰窖,又怎么敢违背那人的话。
李伟群低声道:“带走我儿子的,是个女人,和你差不多高,穿着黑色小礼服,我看不清楚她长什么样子,只隐约见到她脸上带着一个面具,我在病房里陪着妻子,她突然闯了进来,我刚要斥责她,却发现自己动不了,我的妻子,也动不了,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然后她越走越近,走到病床边,靠的这么近,我依然看不清她的长相,只记得她怀里抱着一个女孩,那女孩睡着了,她就将女孩放到我妻子的床边。”
李伟群闭上眼,回想中声音轻轻的颤,“她放下女孩,跟我说……跟我说,要我好好抚养这个女婴长大,什么都不许对她说,不能让她知道,但如果有一天,她想要了解的时候,也不能阻拦,她告诉我,如果我胆敢违背她,就把我变成……家族女眷那副模样,我根本不信,可是她随手就将我同在病房里的岳父岳母变成了怪物,那些怪物,怪物要爬过来分食了我,她似乎很满意我惊恐的反应,下一秒就让那些怪物惨叫着化为灰烬,她说,我处理掉你的障碍,当做你抚养她的酬劳。我恐惧她了解我所有的心思,而这一切,都被我的妻子听的清清楚楚,一天之内,她经受失子之痛,父母惨死,又觉得我欺骗她,没过两年就郁郁而终。”
他沉入他当年的痛苦和懦弱,眼睁睁的看着亲生骨肉被迫奋力却无可奈何,还要日日面对罪魁祸首不露声色,他累了,也倦了,多年过去,不想再继续受她的折磨。
“我正庆幸她的离开,可她停住说,我们李家人生性阴毒残忍,奸诈狡猾,她会带走我的儿子,这个女婴有什么不测,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就会比她凄惨百倍,她身后那些人,有一个手里抱着刚出生的男婴,那是我的儿子,我亲生的儿子!他还没有睁眼,还在睡,可他就要离我而去,我这辈子都见不到他了。”李伟群老泪纵横,状若疯癫,“他被抱走的时候,突然就大哭,哭的很厉害,他朝我伸手,要我救他,他要我抱他回去!”
他颓然好似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我阻拦不了,我甚至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事后我报了警,一年年的寻找,再没有找到过他。”
慕颜夕面无表情,等他说完,附身看过去,乌黑的眼眸恍若雾气弥漫,深沉如夜,“你是不是还见到,她身后那些人对待她近乎木偶般的恭敬,称她为,尊上。”
李伟群茫然呆滞,缓缓点了点头。
一瞬间的冰冷,迅速弥漫开来,这里一下子就冷如冰窟,天寒地冻,仿佛喊出这个名字,都是浓烈的血腥和挥之不去的噩梦。
慕颜夕望向萧墨染,漆黑的眼底映出她清濯如莲花的身姿,雅致高洁,犹如谪仙,还有手上一寸多的细长金光,萧墨染蹙眉,平静而沉寂,她是那样的安稳,安稳的好像死水,无风不动,波澜不惊。
鸦神落在李墨凡身上的本命金蚕,如今对着萧墨染,乖巧犹如稚子。
慕颜夕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她说:“乌见尘,乌见尘,大费周折,是想告诉我一件事,一个隐藏很久,关于她的秘密。”她踉跄着,几乎要站不稳。
“秘密……”
萧墨染抬眸,眼里黑雾轻飘飘的,一闪而逝,仍是那副明眸浅淡的模样,檀香清雅,衬的她超脱于世。
她轻轻的笑,淡到极致,仿佛叹息的看着手上金光,她说:“颜夕,我是不是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了?”不等她回答,眉眼低垂,说:“我已是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了。”
慕颜夕声音隐约的涩然,好似无尽的萧索,“不会。”
萧墨染变的明显,和曾经的她全然不一样,竟开始分不清那个才是她的影子,哪个才是她,良善,坚持,迂腐,隐忍,或许都还在,都还好,也或许,一个都没有留下。
她现在才明白鸦神在萧墨染身上施衍灵术究竟想要做什么,衍灵术与日俱增,会让人变的面目全非,她需要找到所有青莲玉璧,才能换取乌见尘放过她们,她所要做的,就是快,在萧墨染身上的衍灵术彻底摧毁她以前,找到乌见尘要的东西。衍灵术不受她压制束缚,不过是鸦神的手段,令她不能拖延时间。
鸦神,早就看出她的弱点,太过渴望怜惜和温暖,渴望一个良善护佑她的人。
慕颜夕不会让这个人变了样子,她没的反抗。
萧墨染。
萧墨染轻叹,神色有几分不忍,走过去,攥着她颤抖的手,劝慰道:“莫急,我很好,现下还没有什么,无须担心。”
慕颜夕紧紧的反握住,动作凶的指尖泛白,摇摇头,“墨染,你还是你,那就够了,其他的不用多想,我会换你平安。”
萧墨染定定的瞧着她,仿佛无所忧虑的模样,“我只是我。”
慕颜夕想要抱着她,却犹豫着,终还是将她牵扯在身边,“你只是你,我的墨染。”
萧墨染摇摇头,眉目清濯秀气,她讲不出自己想要说什么,别人也不能明白,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从慕颜夕残杀那些人开始,有些事,就越来越快的变化,让她们措手不及。
我只是我,却不仅仅是我。
沈凝安静的打量着李伟群,恍然大悟间,语气柔软清甜,“你的儿子啊?我好像是见过他。我记得清楚,尊上在我很小的时候出去过一次,抱回来一个男婴,他左边耳垂上有个朱砂痣,好像一滴血。”
李伟群眼里迸出惊喜,哆嗦着问:“我儿子在哪里?你告诉我,我所有的财产,我的命,我的一切都可以给你,都给你,只要你告诉我!”
“他死了。”沈凝笑着,“死在一个墓里,你儿子胆子太小,太小,总是战战兢兢的,见过七绝圣殿里的几只蛊虫而已,就吓的天天都在哭,这样的人,在九瑶怎么活的下去呢?那个墓里,我做了一件事,惹怒了尊上,尊上要罚我,你儿子吓傻了,让尊上以为他想要替我求情,就将他凌迟成几万片薄肉,不过,你儿子能死在尊上的暗羽流光下,是他三生有幸。”
李伟群呆立当场,僵硬犹如死人,头上黑发凌乱,露出下面层层白发。
沈凝笑意愈深,柔软甜美,仿佛善良可欺,“带我们去见你的老祖宗,我可以送你儿子轮回。”
李伟群惨笑,喉咙里咕噜噜的响着,良久,“她早死了……”
“死了么”沈凝眸色瞬冷,摇摇头,转瞬又笑起来,盯着他。
“死要见尸。”
作者有话要说:我依然忙忙碌碌,万分抱歉,对不住等待我的大家,下周双更,聊做补偿。
本性的长久压抑和猛然释放,一个人内心深处的渴望,邪恶同善良的强弱反抗,孰胜孰负——致我惊艳深思的电影《黑天鹅》
第123章 老祖()
地上与地下;从来都是两个世界,互不相扰,安稳平静;魑魅魍魉,光怪陆离;都在薄薄的一层阻隔中,生活在各自固定的世界。
上下皆行的人,总活不长久,也难得善终。
尘世中掩埋的过去;就像一场又一场不停流逝的轮回;没有停顿;逐渐消散;地上人欢声笑语;地下昏暗中窥探。
终归的痕迹,唯一不过一具尸体。
或是白骨。
手电光在墓室里静静的亮着,渺茫一束,轻悠的仿佛转瞬就会散去,长久的安静之后,突然有光,反而会显得更加寂静。
沈凝温柔软糯,清甜的像是盛夏繁开漫山的洁白茉莉,见李伟群不动,伸手推了推,“去啊。”
她盈盈笑着:“李先生,我可告诉你,你儿子是死了,不过魂魄还在那座陵墓中,陵墓锁魂,要是没有人超度,他就会永世不得超生,而且陵墓里对灵体压制的非常厉害,日日魂魄撕裂刀斧加身的苦痛,你可得考虑的快些。”
慕颜夕眸光一晃,当做没听见沈凝的鬼扯,死在鸦神手上的人怎么可能有魂魄留下,暗羽流光杀人,从来都是身体魂魄一同碎尸,与挫骨扬灰也没什么差别,纵然侥幸留下一魂一魄,周武王陵妖兽邪物众多,虚弱的灵体,早不知入了谁的口。
不过这里几面封闭,再没有别的入口出路,这事,还是得着落在李伟群身上。
慕颜夕望向萧墨染,声音低低的,“墨染,你是不是有些责怪我不让那些人死的痛快?别摇头,我刚才看见你躲我了。”
萧墨染目色温和,刚想摇头,闻言又轻轻点了点,叹口气,说:“我分得轻重,你不杀他们,他们便要杀你,我虽不甚在意,却不想没有缘故的丧命,拖累你同我一起受苦,只是这地方如此古怪,又死了这许多人,恐怕遗祸颇深。”
她顿了顿,继续道:“何况你性子凶狠是天性,多杀有伤天和,但因果循环,有些事怪不得你。”
“李伟群手下那些人看样子都是见惯了血腥,简直恶贯满盈,古时候不是很多侠义的人喜欢替天行道?我也是替天行道,助受害的人料理了罪魁祸首,死也死的瞑目不是,按道理讲,你该夸我才对。”慕颜夕道。
萧墨染轻然瞧她,长睫如羽,衬的乌黑的眼睛澄净似溪水,“狡辩。”
慕颜夕挑眉,抬手摸摸脸,小心的问她:“我很凶吗?“
萧墨染指尖纠缠的佛珠悄然过去一颗,肯定道:“很凶。”
慕颜夕郁闷了,应道:“那我以后收敛一点,再温和一点,遇到不开眼的让他死的干净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