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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昭然的脸色又变得很古怪,渐渐的连落过来的目光也变得很古怪,旁边的萧墨染什么都没说,眸光淡淡的在她脸上拂过。
慕颜夕眼尾悄然抽了抽,“我还没活到一千年。”
萧墨染清凉的声音如透彻流水,又像山中的朦胧薄雾,“你这年岁,也差不许多。”
高昭然郑重其事的点点头,为了忍住笑意,险些将眼珠子瞪出来。
慕颜夕:“……”
慕颜夕阴沉着脸,视线胶着在高昭然明媚艳丽的脸上,可瞧着瞧着就变了味道。
高昭然见她神情不对,自己往身上看看,却没觉得有什么异样,顿时心里开始发毛。
“高昭然……”慕颜夕唤一句,只不过她更像自言自语,并非要人回应。
高昭然很纳闷,磨磨蹭蹭的回,“干什么?”
慕颜夕瞬也不瞬的望着她,像是在看她,又像透过她看到别的人,别的事,甚至是别的没来由的端倪。
高昭然一下子觉得自己在她眼里变成了所有事件的总合体,迷雾的源头从她这里发散,蔓延,伸展到别处兜兜转转一大圈,然后又回到这里来。
世上有许多事,答案就在身边,可能就在你自己身上。
“高昭然,李默凡,三爪黑龙,赫连凌悦,大明宫……昭然若揭……”
慕颜夕缓缓呼出口气,缭绕的气息在阴冷的山腹凝成轻薄的白雾,飘然散了。
高昭然浑身不自在,想说话又不知道该问些什么。
慕颜夕眸光稍沉,望着茫然无措的她,“降头师,你这名字……真是大有深意。”
高昭然一脸茫然,表示没明白。
慕颜夕背过身,狼眼手电随意的晃了晃,苍白的光束左右乱荡,恍若惊醒黑暗中沉睡的诡秘物事,在浓密的暗淡潜藏之下,悄悄的盯着她们。
高昭然发现她肩膀微微颤了下,可是再仔细瞧去又没有了,只当做是自己眼花。
仿佛一瞬间,周围深沉的黑暗翻涌如浪潮,无声无息的拥堵过来,衬的她们安静的厉害,似是连呼吸心跳都消失了,气氛沉重又压抑。
高昭然心里好容易按捺下的不安和焦躁翻腾着,一下接着一下,她不是不在乎,她很怕死,不然也不会在那样小的时候拼了命的逃开村落,哪怕孤身一人颠沛流离,也不愿守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静静等死。
她忍了一会,还是没忍住,刚要询问,却听慕颜夕的语气陡然间变得幽冷幽冷,“我们快些去见正主,见到它之后,我再给你讲个故事,你的故事。”
第177章 太液池()
177
原以为此处的大明宫徒有其表; 只不过建了个轮廓; 不可能比得上真正大明宫的规模,孰料一路深入行来,宫殿位置,大小皆跟大明宫分毫不差,可所有建筑,除亭台阁楼; 长廊水榭之外,其余都是无门无窗。
正主苦心积虑将她们引来此地。按理应当是天罗地网才对,可除了进来时候遇到的那些小人偶; 一路上倒是安静的有些过分,似乎此处没有埋伏; 也不曾几番凶险。
高昭然将手里闪烁明灭的狼眼手电关了; 换上一只新的,“老妖精,你好像很熟门熟路; 这是去哪儿?”
“我并不熟悉。”慕颜夕头也不回,“不过大概位置还是有印象; 现在走的方向,再穿过紫宸门; 就能到太液池。”
高昭然问:“你觉得它在太液池?”
慕颜夕声音妩媚婉转; “不是觉得,她只能在太液池。这里地势特别,而风水要暗合天地命理; 风有聚气转煞的功效,水则滋养万物,寻常地方藏风聚气,再造一些活水地方,就能将以地势收来的气韵沉积在水中,水流通往各处,就会盘活整个地方,古时候的陵墓就是这个由来,人是死的,但地方是活的。”
她回身,对高昭然眨眨眼,“何况这里是个极凶的地方,我却感觉到了不同,越往太液池走就越明显,不是这里是哪里。”
真正的大明宫建在平原,而这里的大明宫受地势影响,似乎稍微有些倾斜向下,但这种幅度很轻微,不仔细注意是无法觉察的,又过了两个多小时,才在依然很远的地方能隐约看到宫门城墙一样的轮廓。
越深入,黑暗就越重,甚至以狼眼手电的远距离照射也像是被压缩到了极近的地方,大明宫沉寂许久,大概有几百年甚至上千年都无人进入,建筑保存的尚算完好,只有一些靠近边缘的地方,似是因为久远之前的地质震动损毁了。
紫宸门比丹凤门小一些,宫墙却比外围城墙都厚,朱红色的城墙在太久的时间之后变得有些暗淡,边角的地方斑驳残缺,地基的巨大石头覆了层深绿色的苔藓,然而都已经干枯,虚虚的覆在上面。
慕颜夕走进去,光束落在地基枯萎的苔藓上,随着行进慢慢延伸,大约两三分钟之后,苔藓的颜色从枯绿慢慢转为深绿,有些并没有被覆盖的地方还渗出些水珠,在白光之下渲出古怪的七彩颜色。
走过紫宸门,依然沉卧两座大殿,紫宸殿和蓬莱殿前后比邻,无门无窗,屋檐飞瓦,雕梁画栋,雕琢精致,其侧殿楼阁之多,简直数不胜数,高楼殿堂层层叠叠的落在一起,暗影遥远模糊,微小的光亮一衬,透着张牙舞爪的狰狞感觉,似乎即将就此活了,要将人吞进去。
蓬莱殿外长廊延伸,四通八达,却看不到后面的景象,也不知到底通向哪里。
咕噜。
高昭然紧绷的神经差点崩断了,抬手就是一道黑黢黢的光射过,清竹在旁拽了她一下,示意她稍安勿躁。
萧墨染手上一翻,缚魂镜金光闪烁,耀眼夺目,几个金色字符随着照过去的金光电射而去,那里只是一段墙壁,朱红的颜色褪了不少,此处水汽颇浓,天长日久的,侵蚀的有些严重。
缚魂镜金光大放,缓缓上移,却连山体顶部也看不见,四周空落落的,浓郁的黑暗蜂拥而至,被缚魂镜光芒隔在不远的边界外。
等待良久,都没有什么其他的声响再传来,高昭然扔出去的东西也没了音讯,她以降术收回,孰料全无反应。
慕颜夕似是完全不为所动,望着发出声音的地方一阵,“走。”
萧墨染随在她身后,高昭然和清竹沉默不语,目光紧紧盯着前面,耳听八方,生怕遗漏什么。
长廊蜿蜒曲折,这里古怪,她们也不敢随意走动以防误触陷阱,绕了将近半小时,才从蓬莱殿出来。
蓬莱殿后已是三面邻水,殿堂一侧凌空浮在水上,底下仅仅几根柱子排列支撑,眼前是不甚远的长廊外一处广大孤亭,被水包围了,没有路过去。
湖水一望无际,极为辽阔,似是大明宫后面整个被湖所占,湖面上漂浮许多将开未开的莲花,荷叶散落其中,有些莲花的花期已尽,显露出一副颓败凋零的模样,而有些奇怪的保持一种将开未开的花苞形状,颜色也不是外界的粉白相间,而是惨白惨白的姿色,根底间或蔓延出几丝不纯粹的黑来。
更远的地方,湖中心耸着一座孤岛,岛上地势最高的地方檐角飞扬的亭子格外显眼,而蓬莱殿这侧正对着太液池湖心岛最高一面,而其他角度无路可去,岛上那一侧有什么古怪,根本瞧不见。
一湖死水波澜不惊,像是静静的沉积了几千年,水面平滑如镜,宛若一整块纯净的黑色水晶,偶尔白光一闪而逝,透出几分幽深的绿来。
高昭然探头瞧了瞧,“要去那个湖心岛?没船没桥,飞吗?可是这也太远了。”
湖心岛看着近在眼前,可是用狼眼手电的光束大致测量一下,着实有些距离,四周空空荡荡的,没有绳索也没桥梁,远的见不着边际,长廊左右延伸到最远的地方,尽头却是弯折到别处,不通其他。
清竹一阵发愁:“要……要游泳吗?”
气氛有些尴尬,慕颜夕根本没搭理她,萧墨染淡淡瞥她一下,又回转过身。
唯有高昭然一副和善的模样,拍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小竹子啊,我当年也像你那么单纯,看来你水性不错嘛,要不要身先士卒啊?”
慕颜夕冷笑一声,毫不客气的戳穿:“清竹可没有你的壮举,毕竟你想游的是忘川河。”
高昭然当做没听见:“那到底怎么过去?”
萧墨染捏着手里的手电忽然朝湖里扔过去,扑通一声落水响动,震的湖面骤然动荡,过了一阵才平息下来,手电防水,落在湖里也不灭,只是光源并没有随着沉下去,而是落在湖里沉下去一些的地方一直亮着。
借着微弱的亮光,只见光亮范围内照出一个长方形的轮廓来,大约一米五左右,宽不到一米,不过手电落下的地方应该不是这东西的边缘,所以还该更长才对。
萧墨染手上缚魂镜稍稍扬起,轻飘晃过去,极快的上下扫了一次,“是棺椁。”
她慢慢将缚魂镜变换角度,金色光亮随之移到别处,所过之地,都能隐约看到一个棺椁的轮廓,密密的铺在湖水中,围着中心那座昏暗的小岛。
慕颜夕想了想,从背包里拿出攀岩绳,走到朱漆柱子前,轻松爬到稍高的地方,摸出□□在上面凿一圈,将绳子勒进去打个死结,另一端系在腰上。
“正主就在岛上,周围这些,能不惊动,还是不惊动的好,降头师,我带着你过去,道长和清竹,等我们确认安全以后,再过来。”
萧墨染点点头,拽着清竹退后一步,望着慕颜夕,似是有什么想告诉她,却还是没有开口。
慕颜夕幽然笑着,眉眼细细的弯起来,勾着妖媚眼尾愈发惑人,忽然伸手在她脸上摸了摸,轻声说:“我等你过去。”
萧墨染肩背挺的笔直,淡淡嗯一声。
慕颜夕身后凝成白狐虚影,光华一闪,白狐虚影化作实体,几条长尾轻轻摆动,九尾天狐真身修长,背上暗金流线宛如水痕,浑身皮毛洁白如雪。
高昭然不敢骑上去,只得张开手紧紧抱住它,随即闭上眼睛,准备它把自己扔到哪儿算哪儿。
清竹惊的说不出话来,一直相熟的慕老板……竟然就是所有人都在寻找的九尾天狐?
萧墨染乌黑的眸子滑过来,目光落在清竹身上,清清透透。
清竹似是有所察觉,恍然回神,见着萧墨染的神情猛一哆嗦,连声说:“大师姐,我并无他意。”
萧墨染不言不语,瞧她一阵,视线飘向远处,淡然开口:“我晓的,她的身份牵扯极广,所知者,仅你我四人,如今清心阁人多口杂,你素日行事谨慎些。”
清竹应承:“是,师姐。”
九尾天狐微微一顿,猛的朝湖中心冲过去,快要落下的时候又在湖面上轻轻一点,九尾天狐体态庞大,却遇水不沉,极为轻盈灵活,接着微弱的力量再次向前窜去。
几个起落之间已是平安到达对岸,高昭然松开慕颜夕,仔细检查周围有无危险,确认之后攥着手电朝对岸晃了几下。
周围静悄悄的,手电的光束在黑暗里很是扎眼,更衬得四周黑暗愈发浓重,对岸也以光束闪烁作为回应,这么远的距离,对面有什么变故,怕是也难以觉察。
湖心岛中并非只有最高一处亭台,而是从低处建有长廊蜿蜒而上,绕着整座湖心岛蔓延上去,直到那里精细雕琢,古意盎然的亭子。只不过这里四面环水,而且封闭多年,水质也发生了变化,建筑被侵蚀的尤为严重,朱漆廊柱表面凹凸不平,斑驳的更是厉害,地面也一块块的破碎污迹。
慕颜夕寻着近些的,在低的地方凿一圈,解开身上的绳子绑上。
高昭然又捏着手电闪烁几下,紧接着绳子形状一变,摩擦的声响在寂静的湖中有些明显。
慕颜夕总觉得忽略了什么,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她遥遥望着滑过来的两人。湖面很是平静,和周围的黑暗放入融为一体。
等等,那个扔下去的手电呢?
就在这时,只听扑通一声响动,高昭然抬手,光束四处搜寻,却只见到了依然挂在绳子上的萧墨染,而清竹竟然消失了。
高昭然心里一急,就要扑进湖里找人,却给慕颜夕一把抓住,她紧紧盯着湖面,怎么都不让高昭然动弹,过了片刻,湖中翻涌不停,冒出圆乎乎的东西。
高昭然愈发紧张,手不自觉的摸到了装着她无数宝贝的地方,慕颜夕顿了下,慢慢松开她。
那东西浑身湿透,转过来露出清竹的脸,她声音发颤:“慕施主……”
高昭然呼出口气,“清竹啊,你怎么掉下去了,快游过来。”
清竹掉落的位置已经距对岸有一段距离,而她落水也没有遇险,想来此地的湖水虽然天长日久,但并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