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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之间可有缓和?
没有?
如她们之间一样。
萧墨染抬眸,望着穹顶冰冷珠光,感觉‘道’离她越来越远,她颤抖着说:“你可悔过?”
慕颜夕定定看她,眼底执念深重,“不悔,若再面临当初,我也会这么做,我不求你谅解,只愿你勿要指责我错,你是道士,我是妖精,你我道不同,终不同路。”
她知道,萧墨染给了她最后一次机会,只要她承认后悔,萧墨染就会如当初一样,坚持自己的承诺,无论如何,救她出去。
也是萧墨染给自己的私心找一个借口,道渡有缘人,哪怕罪孽深重,只要诚心悔过。
可惜,她不后悔,也不能接受渡化。
萧墨染勾着些许笑意,似天上寒月,孤寂清冷,她说:“鸦神度心之准,贫道甘拜下风。”
她和慕颜夕之间的关系看似平和,其实如琉璃般易碎,鸦神陈述慕颜夕的过往,句句属实无一逼迫,让她没有反驳的余地,慕颜夕伤了命,她们就再不是友人,或许慕颜夕从来都只有一个结局,臣服于鸦神。
若她不想,没了萧墨染的慕颜夕,死路一条。
鸦神寥寥数语兵不血刃,蛊王,生是她的蛊,死是她的魂。
鸦神似是满意现在的情状,乌墨眼眸里闪过些许俾睨。
神秘之地禁忌般的名号。
南疆鸦神。
第35章 鵔鸃()
周武王陵。
夜明珠耀眼如繁星,银河倒悬,八根青铜顶柱围着青玉棺椁。
似有王者魂魄在此沉睡。
鸦神容颜绝世,倾天下之美,笑意藏在黑暗之中,邪肆而阴冷。
将所有反抗,踩在身下。
慕颜夕静默的站着,了无生趣,轻轻的呼口气,说:“我可以跟你走。”
鸦神语气柔婉,“条件。”
“让萧墨染带着沈凝和叶纯白离开,南疆所属,不得追杀。”
鸦神唇线稍弯:“可以。”
慕颜夕垂着眼眸,走到萧墨染身边,抬手想要拢上她肩膀的头发,被她下意识的避开,慕颜夕怔怔的看着手,空落落的似要空到心里,也罢,自己一身去不掉的血腥罪孽,和清心阁,和她,便是天壤之别了。
她低低的笑着,“鸦神无人能敌,道长,我不能再护你出去,望你珍重,世上并非身为友人就不会背叛你,只要有足够的理由,就会把你推进深渊,像我一样。”
萧墨染眼眸沉寂,不声不响。
慕颜夕摘下手腕上的玉珠,慈航坐像悲天悯人,却散着些细小划痕。
似是早已预示她们现在的情景。
放到萧墨染手上。
慕颜夕身边越来越冷,黑的看不见光。
缚魂镜死气沉沉,衬着玉珠光泽愈发暗淡。
萧墨染慢慢握紧玉珠,带着慕颜夕的温度。
她走到鸦神面前,珠光之下,容颜苍白而精致,仿佛没有比她此刻更美的时候。
慕颜夕挺直的背躬着,一点一点跪下去,声音低沉恭敬,“尊上。”
鸦神笑如桃花,艳的天下独绝。
在她就要跪到地上的瞬间,被大力拉起来,萧墨染手执缚魂镜,站在慕颜夕身前,夺目金光将她们笼罩在其中,她神色沉的没有温度,眼里的坚持却一如既往。
鸦神乌黑的眼眸骤然冰冷,连空气都冻住。
黑色流光轻易划破萧墨染金光防护,她只觉脖颈一凉,已是有条细细的伤痕浮现。
萧墨染猛地一道法诀印上缚魂镜,金光大放,像是逐散黑暗的阳光。
黑色流光铺天盖地,将所有光芒压下,笼成一团,如漆黑的暗夜。
金光迅速的消减,快到不可思议,眨眼间只剩薄薄一层,啵的一声碎了。
流光迅猛阴冷,似有阴魂厉鬼含在其中,萧墨染像被定住一般动弹不得。
她再镇静也掩不住心里的惊诧,清心阁第一弟子,挡不住鸦神一招半式。
骤然盛放的火焰,炽烈如有实质,温度一升再升,嘹亮凤鸣响彻,澎湃火焰席卷黑色流光,似是焚着会挣扎的活物,许久才燃烧殆尽。
鸦神勾着唇,精致的下巴微扬,望着火中的凤神,“鵔鸃?”
凤神翎羽华贵优美,烈焰蒸腾,鸣唤清脆桀骜,生三足,长而有力,仿佛能开山裂石。
刮起飓风,衔着熊熊烈焰狂涌而上,周围青铜被高温熔化,古老金字遗刻损毁殆尽。
瞬间将鸦神笼罩其中。
一下就不见了。
黑袍人急怒,却在靠近之时就被蒸腾气化,衣服骨头都燃尽了,面具熔化带着烫人温度粘在脸上,揭不下来,生生揭下一层脸皮。
突然绽放的猖狂笑声,放肆张扬,含着天地臣服的阴冷威严。
火焰骤然暴散,凤神一声嘹亮哀鸣,狠狠摔在地上。
鸦神绝美,容颜不染凡尘气息,黑色礼服阴森冷寂,狠的那般纯粹。
毫发无伤。
她瞥一眼地上死而不僵的凤神,轻声说:“你就是真的鵔鸃又如何?苍鸾我都杀的了,何况你一只命格残损的凤神,多少年都不长进,跟那只死狐狸一样。”
凤神火焰散去,慕颜夕趴在地上,喘了许久,费力的站起来,一点点靠近萧墨染。
萧墨染眼前恍惚一片,她知道慕颜夕和鸦神斗法,她知道凤神噬人的高温,可她躲不开,适才的黑色流光像是将她整个人都割碎了,残留在身体里。
重重暗影让她根本看不清。
慕颜夕站在萧墨染身前,眸光绝然的沉进黑暗之中,她似乎听到自己问:“道长,我杀了那么多人,为何还要救我?”
萧墨染听到自己沉重的喘息声,生气悄悄流逝,她说:“死者已矣,你担着妖族的天下,我不曾为苍生做过什么,以一生功德偿还,只求保异族一息尚存,你不能死,你罪孽滔天,也需去赎。”
慕颜夕沉默了下,轻笑道:“我想听实话,墨染。”
萧墨染再也撑不住,靠着她,唇色苍白如雪,低低呢喃,“我不想你死在他人手上。”
慕颜夕叹息,真是清心阁的弟子,古板的可以,临死都不会说些好听的话。
鸦神看够了戏,已经没了耐性,漆黑流光诡异危险,似在她身后张开庞大羽翼,撕裂一切的黑暗。
“罢了,不过一只蛊王。”
黑暗流光仿佛狂风暴雨,天地之威。
萧墨染五感不清,身姿依旧挺的笔直,缚魂镜金光从未有过的夺目,浮现古老金色符咒,渐渐化成慈航身像,空中如有一声洪亮道号。
无量天尊!
金色符咒竟然能和黑暗流光对峙,分毫不让,隐隐有压倒之势。
可任谁都能看出这是强弩之末。
鸦神蓦地踏前一步,“锁魂禁咒?!你是那人的弟子?!”
黑暗流光骤然收敛。
金色符咒轰的爆裂,青铜平台天摇地动,裂开深深的鸿沟。
萧墨染晃了晃,被慕颜夕一把揽在怀里。
鸦神唇抿的很紧,眼底狂涌的暴怒和狂躁,“你和那人是什么关系?他在哪儿?!”
慕颜夕轻浮的笑起来,道:“墨染会他的锁魂禁咒,你说什么关系,自然是师徒关系。”
锁魂禁咒背后的人竟能让鸦神勃然大怒,这还是慕颜夕第一次见,不过这样更好,她越怒,越就机会逃脱,
鸦神眼眸沉了下,转而又笑了,“夕很是聪明,我险些被诓了去,若是那人教授的锁魂禁咒,怎地清莲居士如此不济。”
慕颜夕抱着萧墨染紧了紧,“世事多有出人意料,即便是你,也不能所有人心念尽如你意,更何况,是你口中的那人,墨染的师尊向来随心所,锁魂禁咒她修习年份尚浅,自然抵不过你。”
“你见过他?”鸦神游移不定,没有马上出手。
“没有,这些事,都是墨染同我说的,我和她两情相悦,她不会骗我。”
鸦神眼里嘲讽更浓,“两情相悦?道士和妖精?夕,你编过头了。”
慕颜夕眉目含妖,柔媚的能漾出水光,在萧墨染脸侧吻了下,“我人都是她的,还有什么好骗,若不是墨染的师尊,清心阁哪能教出这样的徒弟,拼了命的护着一个妖?”
萧墨染闻言眯着眼睛,一声不吭。
极尽昏暗的墓中。
轻微的脚步声却像舞乐一般,仿佛天上仙音。
随着点滴声响,空气中弥散开极致的香气,丝丝缕缕,如坠云雾。
模糊的暗影却藏着最美的身形。
鸦神目光如刀,将暗影中景象看的清楚,语气冷凝似冰,“呵,原来是你。”
幽幽轻叹,醉人心神。
连鸦神的神情都被引诱的些许晃动。
慕颜夕还未来得及转身,便觉浓重的晕眩袭来,怀中萧墨染早已昏睡过去,她倒在地上,恍惚间瞧见美到极致的眼眸。
柔美悠扬,妖气斐然,似二月开的最艳的桃花。
暗影中的声音传来。
狐,青莲玉璧,九凤朝凰。
不知过了多久,慕颜夕清醒过来,感觉还是异常的晕眩,鸦神已经不见踪影,这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深刻划痕和裂缝,生生将整座的青铜祭台割裂的不成样子。
唯有八根青铜顶柱环绕的地方完好。
珠光暗了许多,慕颜夕抬眸看去,才知道是自己和鸦神的争斗,将夜明珠损毁大半,银河都断了一半。
她这一放松,才感觉浑身散了架一样,掀开衣服检查,原本白皙的肌肤全部是狰狞的青紫,还浮着许多血丝,看着很是骇人,五脏六腑都在疼。
慕颜夕苦笑一声,鸦神为了这万毒血狐,还真是手下留情。
周围火光尽数熄灭,连黑袍人的尸体都不曾留下,若不是远处晕倒的沈凝,慕颜夕甚至要怀疑她有没有在这里遇见鸦神。
她撑着起身,走了几步疼的浑身虚汗,腿都是软的,瞧着沈凝,虽然很想给她一掌让她没了半条命,省的她清醒了又出什么阴主意,可惜她实在是没力气,走路都带喘,只好翻出绳子绑了沈凝。
慕颜夕挪到萧墨染身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稍稍低头蹭到她耳后,低声说:“道长。”
带着一点点不易察觉的欢喜。
幸好,她还在,不是自己一个人。
很好。
第36章 绝地()
萧墨染觉得自己没有来过这个地方,苍峦碧翠,高山流水澄澈,透着安静祥和,泛着淡淡的金色光芒。
何为天道?
声音传自四面八方,慈和坦然。
萧墨染环顾四周,却没有看见人,也不知道从哪儿发出的声音。
她心下思索,道,是为天地之道,天地轮回,阴阳轮转,朝代更替,万物循环往复,是天地万物之道。
何为善?
萧墨染慢慢静下心,她并不排斥这种声音,也没有感觉到危险,这些问题,也是她长久以来的追寻。
她沉静说:“善,为百行首念,守本心,束私欲,以利万物者行之,以损万物者禁之。”
面前现出一道人模样,音容笑貌很是模糊,只周身金光温和慈悲。
天道恒定,万物生而平等,生老病死,哀恸灾劫,寻因果往复者,是为天道。人得以证道,非尊善守行,其情,其欲,其念,众法皆以身相试,亲身而感念,以受天心,才得天道。
天下万物均是道,对亦是道,错,亦是道。
萧墨染似是懂了。
天地之内,你我都是道的一部分,本身就是道,她所修习的道,想要得证的天道,其实早就化为万物存在世间,尽受天道,便是要感悟万物的恒理,万物的欲念。
恶行,善行,都在道之内。
金光渐渐消散,这里景色也跟着慢慢散去,萧墨染重新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心念里一声磅礴的道号不断回荡。
无量天尊。
慕颜夕靠着青铜柱,小心的揽着萧墨染,她后背的伤处几次撕裂,愈合的不是很好,她也昏昏沉沉,墓中昏暗,也不知过了多久。
旁边远处似是衣物摩擦声。
她一下惊醒,凝眸望去,却不见人影,声音也停了,恍惚的像是她的幻觉。
慕颜夕眯着眼,透过深重的黑暗锁在一处,“醒了?”
漆黑如云雾笼罩,泛着十分的粘稠感。
许久,从黑暗中传来一声低低的应答,“恩。”
随后是变大些的摩擦声,
过了会儿,那边亮起火光,照着周围的空间。
青铜平台比昏睡之前更加残破和狼狈,八根青铜顶柱静静矗立,似是注视着年岁轮回的老者。
沈凝的绳子已经解开了,乌黑柔顺的头发垂下来,遮住小半张脸,她并没有靠近慕颜夕。
慕颜夕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