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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认为一定是沈倾歌刚才和百里尧低语没有听清永和公主的话，当然更多人明白人家是赤果果的无视了。
永和公主只觉得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连收拳都是软绵绵无力。
“陛下，果然灼华郡主是对我炎朝的国粹不屑一顾。还请陛下恩准永和与灼华郡主切磋舞技！”
永和公主泪水涟涟，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只是那双看着人的眼睛充满赤诚与坚韧，让人望着这样一双眼睛时无法从拒绝。
再次提到灼华郡主，沈倾歌总算是听到了似得看向永和公主，一脸茫然。
天晟帝目光依然温和，问沈倾歌道：“灼华意下如何？”
沈倾歌眨眨眼，想了想对永和公主慢吞吞问道：“永和公主的意思是，要代表炎朝与北辕天晟比高低？呀，这可是请战比赛了，可怎么好，万一本妃输了，北辕天晟岂不是很没面子？”
安兴候见事情已经这般了，心中再愤怒永和公主的擅自做主，此时也只能帮她救场，遂笑道：“请寿王妃海涵。永和公主在炎朝时便听闻灼华郡主才情，今日见到王妃，不觉一时冲动，都是少女争强好胜的心理作祟，哪里能代表炎朝请战泱泱大国。”
永和公主也没想到沈倾歌如此邻牙利齿，虽然她不惧与她比赛，但到底摊上国事，她也怕若赢了，天晟帝岂不是很没面子，或许恼羞成怒对自己有了成见反而得不偿失。
“不错，永和久仰灼华郡主大名，还请郡主不吝赐教。”永和公主说完又对着天晟帝跪下道：“求陛下成全！”
第290章 难分伯仲（）
沈倾歌看着咄咄逼人的永和宫主，心头火就蹭蹭冒了。她不就是想过个平常的生活么？怎么嫁了个病秧子王爷也要被人招惹！
这时德妃突然道：“陛下，年轻人们爱闹就由她们去好了。不过，臣妾愿意赌寿王妃赢，只是不知永和宫主的赌注是什么？”
天晟帝听了呵呵一笑道：“爱妃所言极是。灼华——”
灼华——？
沈倾歌一股恶寒，什么时候自己跟天晟帝这么熟了？想起婚礼当天他任由华妃云族欺负到百里尧头上，现在叫的这么亲切为那般？
沈倾歌闻言转头看向百里尧道：“你押哪边？”
“五百两黄金，本王赌爱妃赢。”
百里尧立刻坐正了身子，认真的说道。
沈倾歌这才满意的看向永和公主轻声问道：“只是不知道永和公主的赌注是什么？”
永和公主倨傲的仰首高声道：“本公主若是输了，任由你处置，若灼华郡主输了，本公主要你屈居侧妃之位，迎娶本公主为寿王妃！”
殿内一片哗然，纷纷道炎朝民风就是开放呀！
不过，这天地尤物到底看上百里尧什么？饶是他拥有灵源，到底是个病秧子不假。
安兴候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那边沈倾歌已经应了下来，她走到殿中环视一周突然指着一个五十多岁的武将道：“倘若你输了，本妃要你做廉将军的小妾！”
廉成！百里玄羿麾下矫勇善战且生性残暴的武将！但凡他战胜，俘虏无人幸免！也因此廉成之名天下皆知。除了他战功赫赫，家里妾室也是天晟第一，倘若永和公主做妾，那可是第二十二房了！
知情着看看脸色变了的永和宫主，再看看故作镇静的廉成，极忍住笑意。
百里玄羿冷哼一声道：“寿王妃这是何意？都不问问廉将军可愿意？”
沈倾歌回首对上百里玄羿毒辣的目光缓缓道：“倘若陛下做中公，廉将军能娶得美人归，有什么不愿意？何况此举可是有关天晟炎朝的议和，于公于私，廉将军可有拒绝之理？陛下，可否备下契约？”
沈倾歌笑盈盈的问道。
天晟帝被沈倾歌装了进去，心有不喜也难以发作，起初也是他有着永和公主闹！只得威严的开口道：“永和公主确定要跟寿王妃比试？”
永和公主瞟了眼脸颊有着狰狞刀疤的老男人，心中羞愤气恼。沈倾歌如此鄙视自己，侮辱自己，就算是赴汤蹈火她定要重挫沈倾歌，让她后悔不该夜郎自大。
“请陛下支持公道！”
天晟帝看着艳绝天下又自信傲然的永和公主，突然也生了好奇心，他倒想看看这颇有争议的灼华郡主可真有什么大本事？
契约很快立好，天晟帝盖了私章，然后是沈倾歌和灼华郡主画押。
百里玄羿本自己的父皇直接忽视，心中既是漠然又是恼怒，看着永和公主风流姿态，心中一阵烦躁。如此美人，又有着炎朝背景，却要嫁给廉成那个丑鬼做小妾，还真是——暴遣天物！他虽然不是好色之徒，但对着永和公主这么个娇滴滴又妩媚的女子，怜香惜玉之情也在所难免。
比之于永和公主脸色不善，沈倾歌平静的让人心里发慌，她就那么淡淡的站在永和公主对面，颜色虽比永和公主逊色，但她气质卓然，穿着头饰远没有永和公主的艳丽，却生生的瞿住了人的双眼，怎么看都觉得点中央二人不相伯仲各有千秋。
之前永和公主就要比试舞技，沈倾歌淡淡道：“北辕也好，天晟也罢，舞蹈不是大家闺秀的必修课。不过是为了陶冶情操或是自娱自乐学上一二，哪里能比得永和公主自小习舞。”
还没有比试，这灼华郡主怎么有些要认输的感觉呢？
“呵，灼华郡主不会跳舞，想要比试什么？琴棋书画？”
永和公主毫不掩饰对沈倾歌的鄙夷。
沈倾歌叹口气道：“并非本妃不会跳舞，不过不是专长而已。要不，舞蹈放在第三项，至于其它两项，还是由永和公主决定。”
永和公主盯着神色平静，笑容淡雅的沈倾歌眼神微闪道：“既如此，本公主也不强人所难，就依灼华郡主。听闻郡主乃寒溪先生闭门弟子，前两项不如一展郡主所长。填词，作画，以牡丹为题，如何？”
沈倾歌沉默片刻，抬起头目光淡淡看着永和公主道：“如此，本妃献丑了！”
柳明妍望着沈倾歌有些担忧，认识沈倾歌以来，从不曾见过她书画。观之永和公主，从容淡定且胸有成竹的模样，就怕此人的书画亦是精绝。原本炎朝人好填词作赋，琴棋书画与炎朝人好比北辕女子要精修的《女戒》《女德》。
只是一炷香的时间，二人完成了书画、填词。
内监分别取了沈倾歌与永和公主的书画捧到了天晟帝面前。天晟帝先是看过永和公主的书画不觉点头称赞，待展开沈倾歌的画轴时，神情略带讶异，看了眼沈倾歌，让内监将她们的书画送到明润公主面前，明润公主又传给了须发皆白的苏老大人。
二人交换了意见，明润公主提笔写了几个字一起交到天晟帝面前。
天晟帝目光复杂，宣布道：“永和公主画作略胜一筹，书法与寿王妃各有千秋难分一二，至于诗词——寿王妃第一。”
柳明妍听了舒了口气，看着沈倾歌目光又多了几分敬佩。
百里尧一副了然的神情，看着他的王妃，就差双眼冒桃花了。
见底下众人伸长了脖子，天晟帝命内监分别打开画卷面向众人。
同时一副牡丹图，一个妖娆绽放尽显天下无双的艳丽，而另一幅是似遗世独立的花中之王，叶肥花红，大有睥睨天下的傲然。若真论起来，二人的画作其实各有风骨各有千秋，论排名，也看人之喜好而定。再看诗词，比起永和公主的 ‘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灼华郡主的‘落尽残红始吐芳，佳名唤作百花王。 竟夸天下无双艳，独占人间第一香”更有气势韵味。
再看二人字迹，一个隽秀婉约，一个风流豁达，竟难分高低。
一向清高自傲的苏老太学忍不住走上前眯着眼仔细的观摩片刻，对着沈倾歌恭敬的问道：“不知寿王妃临摹的是哪家的字体？”
苏老是个痴书画之人，自问天下学派无不知晓，但今日里也算是开了眼界，想要一份帖子而已。
第291章 凤舞九天（）
沈倾歌对于这个名满天下的帝师表现的谦虚，浅笑道：“灼华年幼时曾得柳先生字帖启蒙，后又得先生指点，再后来游学之时得一位姓王的先生给的帖子。”前世的沈倾歌，为了配得上她眼中高贵才绝的赵睿轩，无所不用极的强迫自己‘才华横溢’。那时候她极喜欢‘禁书’上的《兰亭序》，前世今生二十多年，自然造诣颇高。
苏老也知山水间有真人，也不去深究，遂开口问人家要帖子。
“原帖没有了，不知灼华写的成么？”
苏老立刻两眼放光，在他看来，这字已经风骨卓越，行笔如行云流水，就怕原帖，都没有这番精妙。遂哈哈笑着道：“一言为定，到时候老臣可是要登门相求。”
“苏老言重了，回去后灼华自当奉上！”
人家苏老都跟人要帖子了，这比赛结果还有什么好说的，永和公主纵有再不甘，也只能咬牙认了。但她并不焦灼，和沈倾歌已经成平手了，至于舞蹈，她只待沈倾歌‘翩翩起舞’，她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当今世上，还没有人能超越她永和演绎的《牡丹洛神》。
沈倾歌在比赛开始之际已经命人下去准备东西了，这会儿便去换衣服了。
苏老跟皇上求了沈倾歌的画作，爱不释手的揣摩。
沈倾歌要来纸笔快速的写了一张曲谱，问柳明妍可否弹奏。
柳明妍仔细斟酌一番，脸上神情既是兴奋又是落寞。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凤舞九天’，倘若给我十天时间定能弹奏，可现在时间太短了，有些平仄地方难以掌控。”
在北辕，柳明妍是数一数二的才女，她都不能把握，沈倾歌也有些泄气，现在想来，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一时头脑发热接了永和公主的招。
小桃更是急的乱转，蓦然，她拍了拍手两眼冒光，语气都透着欢愉：“小姐，我知道还有个弹琴很厉害的人。”
沈倾歌一挑眉，小桃四下里瞧了瞧伏在耳旁说了三个字。
“你怎知他会抚琴？莫非……”
见沈倾歌往不好的地方想，小桃跺跺脚愤愤道：“起初不是因着小姐去打听了嘛！听说他的母亲曾是金陵城的首绝，琴艺超绝，后来小姐让我去给上官夫人送药，刚好看到他抚琴，上官夫人还在一旁指点呢！”
大概一炷香时间过去了，还未见沈倾歌进来，有人开始低声的议论了，也不知是谁带头起的哄：“寿王妃承认自己舞艺不精，莫非是怕丢了北辕的脸逃跑了！”
“廉成将军，看来你今日是难消美人恩了……嘿嘿嘿……”
有人调侃廉成，有人对于灼华郡主的赌注暗暗摇头。
前面以是平手，而最后一项是永和公主强项，适才的舞蹈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想要超越《牡丹洛神》好像不可能。
君墨尘听着议论声，脸色平静，却难捱内心的狂狷之气，眼皮微微一掀，一道淡淡冷漠的目光射向永和公主，在对方察觉之际又收了回来，好似他对眼前的事并未上心。
这时一个侍女打扮的小姑娘跪坐在他身侧，递过一张纸低声道：“王妃问大人，可否以此曲伴奏？”
君墨尘快速扫了一眼，微微吃惊，很快又震惊下来，点点头。
很快，有人拿来一把琴放在桌案上，众人的目光也好奇的扫过来。
君墨尘调试的时候手还微微抖着。
《凤舞九天》！
母亲说，这是三百年前上官家先辈所创，而昭后为此曲亲自编排舞蹈，在昭后凯旋归来之际站在铜雀台翩然起舞，后来《凤舞九天》命为国粹。
只是可惜盛世衰，此舞绝，成为野史中的传说。
铮——
琴弦颤，前奏如行云流水般顺畅，好似翱翔天际的畅怀。
紧接着一道红绸凌空展送，一袭红衣的女子头戴金凤钗漫步而来，张开双臂，绫带无风起舞，在身后飘逸翻飞……随着琴音一变，沈倾歌踮起脚尖旋转，红衣飘飘犹如万千花红夺人眼目，人们没看清红菱何时撤了，但见女子身子轻盈似要展飞翱翔。
有人眼尖认出沈倾歌穿的舞衣正是她那天的嫁衣，水茜莎上缝制的金色凤凰栩栩如生，在每一个完美漂亮的动作中似翩然起飞，配着艳丽绝色的妆容，真正让人感觉到了震撼。
比起永和公主的旋舞眼花缭乱，沈倾歌的旋转却是在起越中完成，好一个凤凰于飞，凤舞九天。
此舞难度高，舞技精湛，霸气外露，尤其是横扫天下之势势如破竹的琴声，在每一个点子上和舞者配合的天衣无缝。
“凤舞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