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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年纪大点的红衣女子笑的一脸的白粉都要掉下来了,亲密的向君墨尘靠近透出几分长辈的语气道:“你这孩子,想当年我和你母亲一同在教坊学习,因着我比她小四岁,处处得了她的庇护。还记得那年有个老男人看上我,你母亲为了保护我便去替我接了客,结果……诶……”
红衣女子抹了把泪伸手拽住君墨尘道:“再难堪悲惨的事儿都过去了,如今你娘瞎了瘸了,你一个人又顾不过来,还是听我的劝来教坊,就你这姿色,我定让你红过当年的上官雯!”
此言一出,围观的人哄堂大笑。
金九气恼,刚要举步上前被沈倾歌拦住了。
“九爷稍安勿躁!”
金九看了一眼顾璃,只好止步暂作观望。
红衣女子见君墨尘不答话,更是做出放荡的举动,一只手搭在君墨尘的肩上,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调笑道:“你跟你那爹长的一样俊,他当年为了你娘可是什么活儿都做过……”
“哈哈哈哈……红姐,你莫不是看上这小白脸想要人家委身于你?”
又是一阵哄笑,尤其是那些个女子一个个笑的繁华乱颤。
这时门口传来鄙夷的嗤笑声:“怪不得堂哥会拒了兰姐姐,原来是跟你那下贱的娘一样爱上了勾栏,啧啧啧,真是我君家家门不幸,有什么样的贱人就有什么样的贱种!”
沈倾歌眉头一皱,笑容沉在了脸上,她冷凝的打量着满嘴喷粪的黄衣少女,只一瞬,目光落在了她身边正一脸哀怨阻止她说话的蓝衣女子身上,更是冷冽了几分。
果然,她猜对了。
黄衣少女不满的嘟囔道:“兰姐姐你都亲眼看到了还帮着他,这种人,贱到了骨头里,你就是将他捧到了天上,也是贱种一个!”
君墨尘依然一言不发,沈倾歌看到他垂下的胳膊在微微的颤抖,想必是紧握拳头的缘故。
沈倾歌明白他的处境,如果他一旦动手推开红衣女子又会被她们说的不堪,他只能默默地忍受羞辱。
“呀!原来金陵城民风如此开放,这贵女都能跟ji女们交好,还能一口一句脏话……哦,也对,ji女的朋友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
金九一脸无奈,心道这尊佛不是给自己找事么?
店里已经涌进了看热闹的人群,听到沈倾歌的暗讽,不约而同的看向说话的书生,有人暗暗摇头惋惜,有人幸灾乐祸。
黄衣少女和蓝衣少女一干人都白了脸色,她们何时受过这般羞辱。
蓝衣少女对着走过来的沈倾歌微微屈膝见礼,声音温婉柔和连带三分委屈:“公子误会了。小女子父亲是金陵院首。这位妹妹是君家五小姐,她向来心直口快又爱打抱不平,让公子见笑了。”说完了又对着君墨尘屈膝道:“君公子与五小姐是堂兄妹,还请念在她年少不懂事莫要在意。今日原本想为母亲买些衣料,却不想……哎……莲儿,快向你堂兄道歉!”
沈倾歌好像看到了虚伪的梅疏影,目光倏然一寒,冷笑道:“我原先就想着大家小姐哪有这般满嘴喷粪的,原来是庶女,果不其然。哼!虽然我沈三初来贵地,但李院首庶女高攀解元郎被拒之事还是有所耳闻。却不想李小姐逼婚不成怀恨在心,想出这等龌龊之事来侮辱君公子。”
“你……你胡说……”
李兰英以为报出自己家世就能让这小书生有所畏惧,万想不到他道出这番话来,一时气结,还未说得明白人家又开口了:“在场的各位都是明眼人又不是一头头蠢猪,难道连这点儿都看不出来?你们若不是和她们关系好,她们又怎会赶巧在这个时间来从未来过的‘衣品天成’,刚刚出言羞辱君公子你们又恰巧的出现更是落井下石。”沈倾歌说的不紧不慢,又踱步到君墨尘身边,将他从红衣女子手中拉过来,扼腕叹息道:“你们教坊的人怎么说也是才艺双绝的人,平日里这些装纯的小姐对你们嗤之以鼻,将你们试做脏污,你们却为了几个银子替她们办事,真是不值!不但如此,还让她们连带着一口一个‘贱人’。也亏得你们好度量!”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不是她的良配()
沈倾歌这么一点,红衣女人有所悟。
上官雯出自教坊,君五小姐骂上官雯自然也是骂着她们。
这么一想,红衣女人心中几分怒怨,但为了已收到的银子也不好翻脸,只是假笑着不言语。
红衣女人的这一脸假笑,让众人更相信了沈倾歌的推测,当即是窃窃私语的嗡嗡声,一个个看着李二小姐的眼神都变了。
君莲蓉被呛了一顿哪里吞得下气,刚要开口还是沈倾歌抢先了。
见好就收的沈倾歌对着所有人抱拳道:“各位朋友,今日‘衣品天成’一百年店庆,所有布匹买一送二!是不是,九爷?”
金九一愣,这个好像之前没商量过啊!
不过顾璃说的话自然要算,人家现在也是这‘衣品天成’的半个东家了。再说,反正按照他的提议‘衣品天成’就要关门发出整修通告。
“沈三所言不假。今日所有布匹买一送二,价格还是原来的价格,店铺售完为止!”
人们一听九爷都发话了,自然不得不相信了,一哄而进。
街上原本就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这么一哄而抢,店里很快乱了套。只听到红衣女人尖声喊:“乘机吃老娘豆腐?”
然后是君莲蓉的声音:“我的发钗,我的发钗呢?”
这么多的人,不是被人挤掉了就是被人顺手牵羊了。
而沈倾歌拉着君墨尘在天五和张豹的遮挡中挤出了‘衣品天成’,连金九都没有察觉到。
出了门,沈倾歌对着大街又是一嗓子,然后更多的人涌进‘衣品天成’。
‘衣品天成’的锦缎虽然都是老样式,到底不是随便普通人都能买到,于是有了空前绝后的一幕抢货。
从茶楼的雅间,一眼就能看到‘衣品天成’。
沈倾歌的目光不时瞟向对面,很是期待二位小姐的出现。
君墨尘的目光落在沈倾歌的身上,目光深邃。
左手掌似乎还留有沈三的手指的温度,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手被一个少年握住的一瞬,会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划过身体,他对这种奇异的感觉感到懊恼,羞愧。
突然,沈倾歌拍着双手笑道:“哎呀,堂堂君家五小姐和李家二小姐被衣衫不整的抬了出来,这可怎么是好?呀!还有那些个教坊女人……咦?怎么回事,我竟分不出那些个是府上的贵女哪些个是教坊的女人,可千万别抬错了地方。”
沈倾歌笑着的侧脸在君墨尘看来很美好,他似乎被沈倾歌纯真的笑声感染了,起身走到窗前看过去,却见君莲蓉和李兰英被几个人连同红姐一起抬走了,而那个方向,刚好是教坊所在。
是意外?还是故意为之?
君墨尘望着沈倾歌明妍的笑脸,目光幽深了几分。
此人好辣的手段。
君莲蓉和李兰英一旦进了教坊,就算什么事都没有也是毁了。
沈三,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帮自己?看的出就连九爷对他都是毕恭毕敬。
看完了热闹,去抢货的小二才上来奉茶,待退出去一拍脑袋又走了进来。
乐呵呵的对着君墨尘道:“君解元,适才小的在‘衣品天成’听到有人向九爷打听你的下落,好像说他是奉了三叔公指令来找您,还说让九爷务必帮忙带传。”
三叔公?
君墨尘凝眉,眸光闪过一抹冷冽。
当年父亲和母亲,就是被大伯伙同三叔公赶了出来。
母亲为了让父亲葬入祖坟,带着自己在三叔公门口跪了一天一夜,又亲自写了合离书承认与君家毫无关系后,他们才答应将放置了两天的父亲埋葬。
沈倾歌也在想,好端端的君家急着找君墨尘做什么?
明年就是三年一度的殿试了,难道是平王妃……
“既然是君兄的家人在找,怕是有什么急事。不如君兄回去看看。”
君墨尘点点头,带着歉意起身告辞。
“今日多谢沈兄弟解围,君某他日定当涌泉相报。”
他心中怕的是那些人在这儿找不到自己便去母亲那里。
沈倾歌看着儒雅的君墨尘突然坏坏一笑,拍拍君墨尘的肩膀调侃道:“嗯,君兄要怎么谢呢?不如,以身相许如何?”
呃!
君墨尘脸颊飞红,眉头一抹羞恼,正色道:“沈兄弟慎言。”
“呵呵呵呵……君兄认真了,小弟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不必当真。君兄,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君墨尘走了一段路,不由得停了脚步将右手缓缓举到面前,又颓然落下。
心中暗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居然被一个小少年蛊惑了心智。
傍晚他从君府回到家里时,听说有个长随送了一个封住的桃木盒子,留言让君墨尘轻启。
当他打开盒子拿出里面的一本手札时失神愣了半响,就连自己的母亲唤了几声都未听到。
“你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那人送来的何物让你这般魔怔了?”
君母虽然看不见,但听侍女说与她君墨尘的失态。
君墨尘的确有些激动,好半天才拉着君母的手缓缓道:“有人给儿子送来了寒溪先生的手札,整整三册。”
“寒溪先生的手札?莫不是有人戏弄与你?”
“不,的确是寒溪先生真迹,不会有错。”
君母瞎掉的眼睛里突然落下一串泪来,抓着君墨尘的手颤抖着哭道:“是你父亲在天有灵了……”
君墨尘却喃喃道:不,不是显灵,是遇到贵人了!
他脑海中闪过纯真却不乏狡黠的少年郎。
他是如此笃信手札的来处!
翌日清晨。
车辘声声,沈倾歌撩起车帘看着金陵城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君墨尘,算是我沈倾歌失约了,手札就当是赔礼道歉,望你好自为之。
从看到君墨尘的隐忍,她突然觉得此人城府颇深能屈能伸,日后定是个不甘落凡的主儿。
这样的人,不是她沈倾歌的良配。
沈倾歌却不知,自己已经在君墨尘心里留下了不可泯灭的痕迹;更不知,自己低估了君墨尘的才能,心计。
出了金陵的地盘,他们踏进了旬阳关。
三天后,行走的道路越来越狭窄崎岖,人烟也是愈加稀少,放眼望去,是连绵起伏的山脉,稀稀疏疏的几棵树似年迈的老人无精打采,她们走上了黄土高原。
寒溪先生一天昏昏欲睡,沈倾歌也是感觉头晕,小桃早已吐得晕天昏地,几近虚脱。
夜色中,一座土坯房鬼魅般耸立在路边。
张龙张虎见了开心的精神抖擞,沈倾歌却颦了眉,神色凝重。
第一百二十八章 神奇扳指()
一盏红色的灯笼高高的挂在竹竿上,给这座孤零零的客栈更添了几分诡秘。
客栈不大,厅堂里确是人生鼎沸,完全没有外面冷清怪异的感觉。
有西域商人,有着装怪异的江湖人,也有中原人,平民。
有个人中年男子高谈阔论,人们都围坐在他身旁,听到好笑的地方哄堂大笑。
沈倾歌几人的出现,使得人们都转过身打量。
寒溪先生虽然已过花甲但仙风道骨,容貌不凡。
张龙张虎因为沈倾歌的示意这一路上没有剃须,又因为身材高大魁梧看着有些凶神恶煞的。
至于天五的容貌自不必说,内行人一看就知道此人不言不语才是个隐藏的高手。
然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女扮男装的沈倾歌身上。
他一袭竹叶青的长袍,头发绾起来用同色的锦带束着,手中拿着一把桃花扇。白皙光洁的皮肤,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眉宇间有着少年的风流,容貌清丽,尤其是唇角一抹淡淡的笑,让人不仅升起亲切的好感。
是人都爱美好的事物。
尤其是个风流翩然的美少年。
那小二看的眼都直了,他发誓他这辈子从没见过比老板娘还好看的男子。
张龙啪的站到了沈倾歌面前,眼神微怒道:“看什么看!快去准备四间上房!”
小二吓了一跳,连忙弓着身子打着哈哈恭敬的将几人带到空着的桌子上。
“各位爷先坐坐,小的这就去准备。”
沈倾歌一落座就好奇的看向四周,她总觉得自己从一进门开始就有人在盯着。当她看到楼上靠着柱子平坐在雕花栏上的女人时神情一滞,随机眉眼弯弯冲那女儿送来的秋波双手抱拳回礼。
一笑,倾城!
“先生,去祈疆明明还有一条山道,为何非要从这儿走?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