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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景铄又何尝不知道沈倾歌并没有真真喜欢着自己,她更多的是对自己的忌惮、害怕。
但是,她到现在也没有喜欢的人是不是。
这么一想,慕容景铄凌寒的心又暖了几分,但他的语气还是吓到沈倾歌了。
沈倾歌连忙摇头,继而又点头:“我,我还没准备好。再说,我现在是灼华郡主,我的亲事能由得了我么?”
后一句,她说得颇无奈,让慕容景铄听得心疼。
慕容景铄怜惜的将她拥在怀中,眼中迸出阴鸷的目光,扯起一抹嘲讽的笑,阴测测道:“放心好了,你的婚事还轮不到他来做主。倘若他敢指手画脚,我便让他滚下龙椅!”
啊!
沈倾歌惊呼一声,吓得一哆嗦,惊惧的望着慕容景铄。
“丫头。”
慕容景铄表情凝重,抚摸着沈倾歌的面颊沉声道:“你心思灵慧,怕已猜到我的意图。我等了你这么久,不愿意再藏着掖着了。老皇帝猜忌心重,他容不得我,我只能反抗……”
“我也不喜欢赵睿轩当皇帝。”
沈倾歌突然接过话,眉头皱着,一脸的厌恶。
慕容景铄目光一沉,冷哼一声道:“他自然当不成皇帝!”
三年前他就恨上了赵睿轩,但是他不急,他要等着在赵睿轩最得意的时候将他打入地狱!让他尝尝,敢在他的地盘敢动他庇佑的人——找死!
华灯初上,沈倾歌望着升起的半轮玄月,轻轻的舒了口气。
和精明深沉的慕容景铄相处,她真的有一种心疲力尽的感觉。
她这算是出卖色相么?
沈倾歌苦笑。
在她的久远盘算中,还不能动慕容景铄。
起初和惊鸿先生的商议不算了。
不错,百里玄霁是个君才。
但她不能将所有赌注都压在他身上。
最冷漠不过帝王心。
这天下,还得有个和百里玄霁抗衡的人,她这个商人才能求得长远的平安。
她慢步走出院子,天五这才带着小桃来了。
“小姐——”
看到沈倾歌,小桃哇的一声哭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地宫交易()
沈倾歌拍着小桃的肩膀瞪了天五一眼,询问怎么了?
天五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沈倾歌瞧了眼小桃披着的带帽披风,还有她换下的郡主官服,心中有些明白了,故意道:
“好了好了,到底是谁惹我们桃儿了。我让天五将他的皮扒下来做成蹴鞠让你踢着出气好不好?”
暗处阿延听到毛根都竖起来了。
他苦着脸心中悲催,这年头做好事也要被扒皮?
小桃也抹着泪止了哭声,嘀咕道:“小姐可不可以别说的那么惊悚,小桃会做恶梦的。”
这时天五低着声音嘲笑道:“你还会做恶梦?刚才拎着棒子打人才叫惊悚。”
诶?
沈倾歌失笑道:“打谁了?这院子里可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世子手下的亲信,小桃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能打人?天五,你一定眼花了。”
院子里阿延三人听得头皮发麻,气炸心肺,腹语道,若不是大小姐你阴险使坏撒迷药……哎,这辈子的耻辱啊!
“天五,你混蛋!小姐,我们走!”
小桃脸色发窘,现在想想也是胆大的可以。
这酒,真不是好东西,以后决不能再喝。
小桃替她教训了阿延三人,沈倾歌觉得在慕容景铄那儿丢的面子补回来了,心情大好的呵呵笑着离开了。
阿延三人跪在了院子里,阿寅和阿远瞪了阿延一眼,他这会儿是罪魁祸首了。
慕容景铄瞧着三人怒极而笑:“瞧瞧你们的狼狈样。不就是挨打了?”
呃?
三人诧异的盯着慕容景铄,心道这又是几个意思。
“不过,总不能打回来……”
刚才小桃哭哭啼啼的情况他也查问了,慕容景铄摸着下巴忽然有了主意,唇角微微一扬咳嗽了一声板着脸命令道:“身为爷的近身侍卫兼总管,不能就这么算了!阿延,爷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将那桃丫头娶回来!”
啊?
阿延傻眼了,半响才嗫嚅道:“爷,她的婚事可由着沈小姐管。”
一想起刚才沈小姐扒皮之说,阿延还是头皮发麻。
“这是命令,不容置喙!”
慕容景铄甩袖转身。
阿延苦逼的叫道:“求爷宽限时间。三个月吧。”
“一个月,否则,这差事让阿寅去做。”
等慕容景铄走了,阿延站起身抖抖身上的土背着双手恨恨的瞪了二人一眼道:“笑什么笑?一个月?小爷我……一个月就能搞定。你们两个,赶紧准备红包去!”
“哈哈哈……”
原本是忍俊不禁偷着笑,这会儿是爆笑出声。
再说沈倾歌,和石大勇一起从地道走到了沙丘堡。
从外面看,只是一个圆顶的沙堡,走进去才是另有天地。
刘鹏翔和冯岩迎了上来,兄妹相见自然一番絮叨。
沈倾歌先换了衣服扮成顾璃的样子,这才跟着他们去察看兵器。
那一顺溜闪闪发亮的乌金兵器让人看着热血沸腾,沈倾歌摸着冰冷的兵器,闭上眼睛似乎看到了铁马金戈的战场,残红的夕阳下染红了大地。如同她被火焚的那一天……
她诅咒过,倘若有来世,就要将北辕的天下拖入连绵的战火。
忽然从外面传来一个声音,说有人递了拜帖想要见见顾璃。
听到石大勇的呼唤,沈倾歌睁开了眼睛,眼中一抹血红刹那隐匿。
她接过拜帖,冷哼一声。
想不到沙陀国的劲敌越族也来求兵器。
还有江湖中几个神秘的帮派。
不见!
沈倾歌将手中的拜帖扔给了来人。
顾璃挣钱也不是饥不择食。那些人,还真入不了她的眼。
“等等!”
沈倾歌忽然出声,她从护卫手中拿过一封黑色的拜帖,在封口印章也是黑色的,但细细一看就能辨出是个麒麟图案。
地宫?
拆开信封快速扫了一眼,手指不由得扣紧,一张脸冷若冰霜。
但愿,不要是他。
沈倾歌接见的大厅光线明朗,但是在她的主位的位置上却暗了许多,只能大概看到他的脸,却不能辨识他的神情,目光。
这种感觉让人陡然失了气势。
因为你好像完全的暴露在对方眼中,而对方却朦胧的如同罩着一层雾气令你看不清,读不懂,猜不透他的想法。
老者一身黑袍,手中握着一根代表权利的权杖,他身后站着一身黑衣戴着斗笠的男子。
见到沈倾歌,老者取下斗篷行了江湖里,他身后的男子还是笔直的站着。
“地宫大长老亲自出面,真是令在下倍感荣幸!”
顾璃没有回礼,只是慵懒的斜靠着椅子,轻轻地摇着扇子说,话是那么说,但从他的语气中却听不到半分荣幸之类的。
裘天成精光一闪,他倒没想到这顾璃一眼就能看穿自己的身份。他当然不知道,只要自己一开口说话,还有他那根权杖在手,沈倾歌自然是认得他。虽然在鬼城的时候他化妆成魔术师,但他自负的表情永远变不了。
裘天成心中固然不满意顾璃的态度,但嘴上还是恭维着:“顾璃商才倾天下,老夫能见得真颜,亦是老夫的荣幸。只是,不知道顾公子对地宫提议意下如何?”
沈倾歌懒懒道:“提议,是个好提议。不过,本公子怎么知道此人就值一万件乌金装备?地宫的味口是不是太大了?”
裘天成闻言傲然道:“顾公子经商天下,该是知道江湖凶险。日后能有地宫照拂岂不是一举两得?何况此人的武艺当属我地宫第一人,信不信,公子试过就知道了。”
“比你们宫主如何?”
沈倾歌突然冷声问道,目光却落在男子身上。
他就算戴着斗笠不言不语如何?
从他们进来的那一刻,沈倾歌便认出了那人就是无名。
堂堂的地宫宫主被拿来买卖,还真是天下奇事,说出去谁会相信。
那个幕后人到底是谁?为何无名要任他宰割?
如果被我找到那个人,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沈倾歌气恼的握紧了拳头,周身的煞气顿时充斥着大厅,连裘天成也感觉到了。
只是他不明白顾璃为何突然生气了。
是怀疑他们在骗他?遂上前一步道:“老夫说了,此人当属地宫第一人。”
“哈哈哈哈……”
沈倾歌突然朗声笑了,扇子啪的合上打在手心邪气的问道:“怎么证明从此以后他与地宫毫无瓜葛,对本公子忠心耿耿?”
第一百九十六章 偷梁换柱()
“要不,为了证明他对本公子日后的忠心耿耿,让他杀了你!”
沈倾歌再次说话,单手支着头身子前倾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裘天成到底是老江湖,稍微一顿立刻高声道:“杀了老夫容易。可是顾公子要丢了这笔买卖,好像不怎么划算?”
裘天成刚说完,惹的沈倾歌又是哈哈大笑,不同于之前的笑声,她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等笑够了缓缓走下来,围着二人转了一圈,这才啧啧两声道:“裘天成,你以为,你的命值一万套兵器么?我顾璃的一套兵器可是五百两,一万套兵器可是五百万两,试问,你值五百万两么?”
裘天成眼睛骤然一缩,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可见气得不轻,自然还有羞恼。
顾璃说得没错,在那个眼中,连宫中的命不值钱,何况是他。
“哼,顾公子难道不怕与整个地宫为敌,就算你的生意成了,但地宫绝不会放过你!”
裘天成脖子一耿,盯着顾璃那张年轻的令人气愤的脸道。
沈倾歌俊眉一挑笑靥如花,凑上前认真问道:“一个没有了宫主的地宫,你以为本公子会怕么?”
“你——”
裘天成指着沈倾歌却半天说不出话来,望着顾璃渐渐冷寒的面竟说不出话来。
他忽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惊恐。
他怎么知道,他怎么能认得?
宫主身份隐秘,而这件事地宫中也只有自己知道,他怎么会……
“不过,本公子相信他!裘天成,这买卖本公子做了!”
什么?
裘天成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顾璃话一落,从外面走进来两名白衣少年,手里捧着一块乌黑的牌子,还有一式两份的丝帛契约。
裘天成拿起来仔细瞧了一遍,没什么破绽。
上面的确是按地宫的意思五年一万套乌金兵器,到期若续约,还是按前例。
沈倾歌按了印章交给裘天成,他正要盖章,沈倾歌用折扇制止了。
“大长老还是用鸡血石粉盖章,这样就算水洗火炼都不会有损契约。”
裘天成心中再度吃惊。
不用问了,这丝帛上的红色字体怕也是鸡血石粉。
顾璃,果然不是一般的奢侈!
这般年少……裘天成忽然觉得连嫉妒的资格都没有了。
盖章结束,白衣少年手脚麻利的装进乌金牌中。
裘天成拿到手中,才看清这块表面上看起来简单的乌金牌其实是个有机关的小铁盒。
他不得不再次充满感慨的离开。
白衣少年送裘天成离开了,明明一路上时林荫小道,可是待出了那高耸入云的汉白玉门,转眼却是一片荒漠。
只有那杆黑色的画着骷髅头标志的旗帜在夜色中鬼火般飘动。
沈倾歌从白衣少年手中拿过另一张契约,瞟了一眼白衣少年夸赞道:“耶木齐,你这本事不赖呀,裘天成可是个懂魔术的人,能从他眼皮底下换掉,我都捏了把汗。”
闻言,斗笠下投来疑惑的目光。
少年被顾璃夸赞,显然很开心,咧嘴笑了。
沈倾歌拿到黑衣人面前道:“想知道我换了什么内容么?”
沈倾歌轻声一笑,对着黑衣人打开。
待他看清楚了,不由得看向沈倾歌。
“呵呵呵呵,五十年。无名,你说那个人看到了会不会气歪脸。唉,我倒是想看看他发狂的样子呢!”
随着沈倾歌的话语,无名似乎看到了她发狂的样子,她会变得狠厉,她会拿着鞭子打,最后又趴在他身上悲恸的哭。
她说,若师傅在,一定不会让她受委屈,一定会让她幸福,开心。
师傅——
无名的眼眶湿了。
沈倾歌察觉出无名身上那股深深的忧伤,挥手让耶木齐二人下去。
“陪我走走吧!”
沈倾歌走出大厅,无名跟了上去,始终跟她错开几步。
他不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