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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穆Ⅲ号艘驱逐舰的名字,刺激着杨的记忆,他安心进吐了一口气。那是他的学弟达斯提·亚典波罗晋升少校,首次担任舰旗所指挥的舰艇的舰名。
第六次伊谢尔伦攻击作战,在此时还未归于失败。
但是走向失败的斜路,正在急速增加角度。杨威利的恐惧化为事实而具象化,不断地蚕食着同盟军继续战斗的能力,死者就不用说了,医疗船收容负伤者的能力也几近极限'奇''书+网',补给物质大量地减少。后方参谋卡介伦准将,一直面对毫无限际的要求物质的攻势。
“飞弹没了?粮食不够?啊,是啊,用光了就没了嘛,那,你叫我又能怎么样?”
卡介伦吐出这包话,是在切断通信频道之后,人命、能源、物资,都不可能是无限的,帝国军还有个伊谢尔伦这个巨大的补给据点,但同盟军可没有光是如此就可说是相当不利的状况了,竟然用兵思想还这么混乱。
不管愤怒与不满,卡介伦仍完成身为后方参谋的责任。依照他的指示,飞弹及医药、舰体修复系统、干粮等,确认这多达一万打单位的物资正确送往需要的地点后,卡介伦离开自己的座位,来到杨的座位。
“如何?作战参谋大人,帝国军会慷慨地让我们打赢吗?”
“大概没办法吧。敌方只有个机灵点的指挥官,你我就只有到天堂再见了。”
“帝国军有那般的才子吗?”
“我们昔日曾有林·帕欧、尤斯夫·托波洛这些伟大的先人。经过一五○年,帝国军会得到轮回转生后的他们也是有可能的吧。”
然而,只要能力与权限不能取得均衡,伟大的将帅在实绩上也就伟大不起来了。在目前,帝国的首脑部和同盟军的相较之下,可是有得比的。
不过,似乎多少还是有所可为的,他有如此感觉,杨虽是公开表示自己讨厌战争。但一看到战争的实施阶段在做些傻事,也就不由得想插个嘴了。我军的总司令部,似乎是想累积个人的武勋、得取战术上的胜利,合计战术上的胜利比得到战略上的成功吧?
要是如此就不需要用兵学了——杨讥讽地想着。在某种意义上,实战是用兵理论的证明,在杨的看法中是如此,若由卡介伦来说,也许就会说成是需要与供给的经济行为了。
※ ※ ※
不同于卡介伦准将及杨上校的想法的,将战争中的个人演出要从技术提升到艺术境界的胆大的小集团,是存在于同盟军的。除了“蔷薇骑士”以外,有如此强烈倾向的,是单座式战斗机斯巴达尼恩的飞行员们,特别是第八八独立空战队所属的四人组,将自己以扑克牌的A作比喻,据说每次战斗都以击坠数来打赌,这是有富实根据的传闻,在这次战斗中,从母舰出击之前,四人也轮流地喝着威士忌以壮气势。
“活下来的人,可以随自己高兴来写历史。才不能轻易就死了呢。”
“黑桃A”瓦连·休兹中尉把口袋威士忌酒瓶投向了伙伴。他是个有着瘦长体型、尖下巴尖鼻子、棕发的青年。“方块A”沙列·亚吉斯·谢克利中尉接下了那酒瓶。浅褐肌肤,黑色卷发,黑眼眸的年轻击坠王,轻举酒瓶喝了一口,大呛了一下,接受僚友们挖苦的笑声后笑了一下,又把酒瓶投出去。
“梅花A”伊旺·高尼夫“红心A”奥利比·波布兰两少尉,同时伸手相去抓住瓶子,但瓶子在互撞的手上弹开,在落到地板的当前,休兹巧妙地救了起来。
“这种程度的反射神经,真正还能活到现在啊。”
“我有美丽的天使护佑,跟你们可不同。”
“知道吗?酒醉着就去打仗,可真是了不起的人啊。就是这样他们才能当得上高官吧。”
互相投以几句毒舌,一边把头盔装在飞行服上,奔向爱机的四人组。不久后管制室传出发许可的通信,母舰舱门打开,将星辰与舰艇的上海切出一块矩形……
※ ※ ※
个人演出的妙技,在积压舰的舰长层级中,也找得到几个范例。
帝国军的卡尔·古斯达夫·坎普上校,以上面回头并齐射主炮的这再大胆不过的方法,阻止了同盟军部队的渗透,使二艘战舰重创,陷入无法战斗的状态,喷出金属粒子的在发生舰队火灾而脱离的二艘受创战舰。为了替他们复仇,同盟军的数舰迫近起来,同时集中发射荷电粒子炮的光束。以巧妙的操舰回避光束的坎普,向总司令部请求援护,但被回以“已无余力”之回话,放下交错大胸前的粗壮手臂吐同一句。
“是吗是吗,我完全明白了。告诉总司令官,战争就由我来打,躲在安全壁垒里的家伙,又能做什么了!”
因为通信接线生机伶地切断回路,坎普的气话没传到总司令部。结果,坎普在中弹的情况下全力从敌阵中脱离了。
※ ※ ※
一旦陷入混战状态,同盟军反倒该利用这状态,在不被使用“雷神之锤”的情况下,全军撤退才对,格林希尔上将是如此认为,但实行上并不容易。首先得有致细的战力分离才行。
两军就在如此欠缺统一与统制的情况下,渐渐量产着死亡与破坏。手段本身反倒化为目的的战争的愚劣,似乎集中在伊谢尔伦回廊的一角了。
在这愚劣性的当中,也有人在享受着死与战栗的游戏,既然不能置身局外,只好尽一切技巧,去享受状况了——大概是基于如此心态吧。休兹、谢克利、波布兰、高尼夫的四人组,驾着爱机从母舰跃出后,已经把合计十架的敌人——帝国军座式战斗机王尔古雷,葬送在虚空的墓场了。
“怎么了,波布兰,你还只有击落一机而已呢。看来你要一家输三家了。”
=奇=这通信在回路上奔过之后,奥利比·波布兰在其他三人眼前,二次闪动枪火,两个爆炸光,马上他的牺牲者就和其他三人数量均等了。
=书=“我的个性是自己吃亏是不在乎的,但看到别人占便宜可就耐不住了!”
=网=“这种心理,叫做穷人的心理变态,波布兰家对儿子的人格培养算是失败的了。”
他们并不是要玩弄别人的生命。他们自己的生命也早就交给这游戏的那超越的支配者了。有一天,当比他们更卓越的是击坠王出现在敌军时,他们也将随着爱机化为火球而四散,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他们如相信着,至少在那天到来之前,他们要保持开朗地活下去。
Ⅲ
编织着无数小小的英勇故事,名为第六次伊谢尔伦攻防战的这一匹高布林纺织品,逐渐织成血与火焰的颜色。
“如果再这样打下去,不但战况会就些停滞不前,连回家过年都成痴心妄想了。”
也许有人如此提心着,不过目前看来,存活的人似是全被给与在故乡度过新年的权利了。十二月六日,同盟军在千辛万苦之后,将全军的过半兵力在混战区域的外缘重整编了,完成了巧妙的夹击态势。
使此事成功的,是作战参谋杨威利上校的功绩,有一小部分在人在背地说:在他的脑髓的一隅藏着小小的魔法神灯,只有在神灯的魔神偶尔从沉睡中醒来之时,才会想出令他人惊叹的作战方案。当然,这位魔神在一年当中似乎有三五○天都在睡觉,不过现在似乎是起来活动了。
但是,这也归功于参谋长格林希尔上将肯采用他的作战方案。依照参谋长的指示,同盟军在伊谢尔伦要塞右侧——从回廊的回盟这边的出入口来看是右侧构筑了火线,经由三次的集中炮火,把相关数量的帝国军,逼进“雷神之锤”的正面宙域。然后从左侧面进行的机动的波状攻击,给了帝国不小的勋害,二小时内,帝国军就遭受超过了之前二十四小时所受损伤的质与量了。
结束正式的休息后,莱因哈特未接到再出击的命令,一直在伊谢尔伦要塞内待机,贺尔曼·冯·留涅布尔克少将的战死,他的阶级晋升为上将已经由帝国军总司令部正式认定之事,由吉尔菲艾斯报告之时,莱因哈特拿着咖啡杯的手,极微小的摇动了。
“是吗,留涅布尔克他……”
莱因哈特声音所发出的反应,只限于这句话。
留涅布尔克是不会喜欢受到怜悯的吧。莱因哈特对于年长十七岁,逆流亡而来的男子,要去全面理解是不可能的,但只有这一方面是正确的把握了。因为在构成莱因哈特精神的多面体中,也存在有这么一面。莱因哈特把死者的记忆封入脑细胞的一部份,把意识倾注在为生者而立的作战方案。
※ ※ ※
同盟军以格林希尔上将所指示的作战行动将战线扩大了。特别是何兰多少将的分舰队以柔软而极具机动性的舰队运动,三次突入帝国军的阵列,揽乱阵形后,再向该处集中火力,得到辉煌的战果,使何兰多扬了威名。
但是,全体同盟军的这个攻击,被帝国军不久前才配属伊谢尔伦驻留舰队的二位准将阻止了。今年二十七岁的奥斯卡·冯·罗严塔尔、二十六岁的渥佛根·米达麦亚,虽然麾下各只有一六○艘的炮舰飞弹艇,但将之巧妙地配置,再加上机动性地运用,获得惊人的战果。
当然,既有着压倒性的兵力差,他们也不可能长期抵抗。玩弄敌军五十多分钟后,两位青年准将立刻迅速后退,撤收到伊谢尔伦的后背。
第六次伊谢尔伦攻防战的第二个特征,特别在帝国军方面,三十岁以下的年轻指挥官们,个个立下功勋,树立了功名,老一辈的指挥官中,立下与地位名声相当之功绩的,大致也有维利伯尔·由希姆·冯·梅尔卡兹上将了。
※ ※ ※
“无能的长官们都死光的话,新的才能就会有出场的机会。以此而言,这场平凡的战事也有其意义了啊。”
在这无秩序的会战中,莱因哈特已经树立了足以晋升中将的功勋了,但是,他的资质却不能被小小区区的武勋就满足。只要自己一个人耀眼就好了——虽然也有如此辛辣的心情,但身为战略与战术的天才儿之精神要素,使他不满于现状。
“自称同盟军的叛乱军们,是无法长久地在此军域一直作战下去的。只要派一军冲出,切断他们的退路就行了。不,只需要假装是如此就行了,为什么不那么做呢?”
耐不住只是自问自答,终于莱因哈特插了手了。写好对司令官米克贝尔加元帅的上书,就将之送交元帅,虽然完全符合形式,但从参谋之一的斯特汀少将手中接获该份上书的米克贝尔加,眉梢高高地耸起。
“可恶的金发小子,也敢对长官的事插嘴啊。乖乖地服从命令,也就平静无事了。”
米克贝尔加元帅对莱因哈特第一次生气,或许是就是在这时候了,至今,米克贝尔加元帅与莱因哈特之间,矗立着许多地位与人的障壁,年龄仅仅十八岁,阶级不过是少将,家世在零以下,这种不应存在于帝国体制中枢的异端者,没有必要去意识到其存在。不过,米克贝尔加并未能到以偏见去看着莱因哈特,他不得不承认其进言合乎战理。此时,元帅以老练的方法来处理了事态。
透过斯特汀少将,元帅的回答传达给了莱因哈特。虽许或卿之进言,但成功之可能性有其疑问,若卿自身愿担任作战实行之负责者,总司令部亦不惜全力协助——如此,也就是叫他自已去做做看吧的意思。
“吉尔菲艾斯你认为呢?”
“请做吧。莱因哈特大人。”
“你也如此认为吗?”
似乎是简短而缺乏个性的对话,但因思考的波长完全不同步,所以不需要漫长的会话或丰富的表现。
莱因哈特对自己作战行动有着自信,也不打算回避作战立案所附随的责任。本来是没有考虑的余地的了。但莱因哈特的弱不在于他本身的能力,而在于属他指挥下的兵力只有二千余艘的这一点。要是被见死不救,那可不成,但是,和吉尔菲艾斯二人合力,这危险应当也能克服吧。
莱因哈特答应实行了,元帅也就不得不许可作战了。
“好,总之让他去做做看。他要是失败,再别的手段就行了。”
米达贝尔加下了决断,他的敌意还未深到希望莱因哈特失败,或企图使他失畋,而且,最重要的,要是不设法收拾处理现在这不象话的战况,米克贝尔加元帅本身的地位与声望可能也会有变动,例如,在军方部分人士也存在着,梅尔卡兹上将的实绩与指挥能力比米克贝尔加有着更高的评价的呼声。若是米克贝尔加不争气,宫廷及帝国政府的意思会如何改变,可就很难说了。
就这样因为种种情由,促使米克贝尔加下了决定,给了莱因哈特机会,而为第六次伊谢尔伦攻防战,带来了终结的时刻。
Ⅳ
同盟军的态势,显得较为消极。在十二月七日到九日进行的攻势失败时,本该在未受到致命的损失时就从回廊撤退才对,这种意见逐渐成为总司令部的主流。即使在主张强硬论,若未出具体的解决策略,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