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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父亲年老之后,更加的偏激,但他对思想犯弹压的辣腕却日趋低下,这是由于做儿子的默默的将土推回去父亲掘出的洞穴中的缘故。比较具象征性的事,是在帝国历四零八年父亲去世,不久之后吉克麦斯达获得一位叫克里斯多弗·冯·米夏尔先的同志。身为男爵家当家的他,也是由于财产问题和亲族发生纠纷,而导致对贵族社会产生不信任感。
米夏尔先在个人方面,并不像吉克麦斯达那样有确固的意志和信念。甚至可说,他只是对于能够在秘密构筑及营运的组织内部稳固他的地位,并能发挥他的能力和权势,感到高兴而已。这种称它为艺术家的喜悦也许有些语病,但这种热情和手段的细致却是不容置疑的。吉克麦斯达着手建立,由米夏尔先加以完成。这个在银河帝国的历史上,最优秀,也是最危险的反国家间谍网,在这个时代,宪兵总部及社会秩序维持局的活动,并不比其它任何时代来得低下,由此可以看得出吉克麦斯达和米夏尔先的地下活动是多么的巧妙了。
终于,吉克麦斯达开始考虑向自由行星同盟亡命了。这是由于对“自由之国”的憧憬,并且把构筑好的间谍网交给米夏尔先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再加上最重要的是,由于避暑地旅馆的火灾使他失去了妻子的女儿,对于母国他已经没有任何留念了。
帝国历四一九年,宇宙历七二八年,当时四十六岁的吉克麦斯达相隔五年,再度调派到前线去了。这是他本身的希望,目的是向敌国亡命,以帝国军的角度来看,是向叛乱军的投降。亲自驾驶着穿梭机的吉克麦斯达,甩脱了察觉他的企图而进行追击的友军,在二十天的孤独、绝望的逃脱行程的最后,终于到达同盟军的哨戒网。
Ⅲ
亡命之后的吉克麦斯达提督,当然是一本自己的信念协助同盟政府。他深信同盟政府正是自由和平等的政治理想的具体实现者。这种真挚、这种诚心,对当时的同盟政府来说值得大大的加以活用。
从宇宙历七二八年到七三八年,吉克麦斯达在同盟军统合作战本部拥有一间分室,在那里,他远隔着相距一万光年的距离操纵帝国内部的间谍网。他所立下的功绩,不是能够予以公然赞赏的性质,但吉克麦斯达仍然获得相当程度的回报。比照中将待遇的军方人员这种高收入,也供给他官方住宅,予以阁下的称号。但是,岁月为他带来知识与失望。他看到在化妆之下,同盟并不是理想的国家,是兼具腐败和矛盾的现实存在。
对自由行星同盟失望的吉克麦斯达,也不能以这个理由再亡命回帝国,只能过着毫无趣味的日子。然后七三八年,对他来说,希望的新星出现在地平线上。亡命之后正好过了十年,发生了“法雅萨多星域的会战”,同盟军演出的完全胜利,将“七三零年党”的存在凸显出来。阿修比、罗察士、贾斯帕、渥利克、方、柯布、贝尔迪尼……每一位都是不满三十岁,光彩耀目并且又清新的人才集团。就如同自由行星同盟的市民为他们疯狂一样,当时五十六岁的吉克麦斯达也被他们吸引。“七三零年党”这个名字,被用黄金的文字刻印在记忆之中。
吉克麦斯达决定对同盟军的年轻英才下最后的赌注。由于原本是军人,自然期待军事力会成为改革现状的手段。他开始接近“七三零年党”的各成员。吉克麦斯达相信,这个年轻清爽的骑士团,能够实现自己的理想,并且能以民主共和的政体完成宇宙的再统一。或者说,希望这么相信比较正确。那时,吉克麦斯达在“七三零年党”之中,选择了布鲁斯·阿修比担任他们的主导者这件事,也许奥妙的左右了日后各人的命运也说不定。如果选择罗察士或贾斯帕的话,历史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改变呢。
不过,也的确只有布鲁斯·阿修比的才干,才能把帝国军内部传来的情报,最有效的加以利用。米夏尔先传来的情报,不可能全部都是正确并且绝对不可欠缺的,大概只比玉石杂陈稍微好一点吧。情报的收集和传递都有它的限度。甚至于在情报传出之后状况又发生变化的例子也不在少数。情报是有生命的,并且它的生涯极为短促。因此可以断定,布鲁斯·阿修比绝对是运用情报这种生物的名人。经由吉克麦斯达,从米夏尔先那里得到的情报,阿修比让它发挥最大的作用。在这之间,吉克麦斯达和米夏尔先共同营运的帝国内部情报网,开始有微妙的变质。变成不再是为了同盟而提供情报的组织,而成为协助布鲁斯·阿修比建立武勋的组织。然后,经过了将近七年的时间,两者之间甚至没有产生什么意见相背或矛盾。如果要问什么时候会产生的话,大概会是在第二次迪亚马特会战后,阿修比获得完全胜利并且能活着回去,到达军事方面英雄的最顶点之后的阿修比,开始转向希望成为成为政治上的英雄时,所有的矛盾被综合起来,会一起爆发出来吧。
而在实际上,宇宙历七四五年,帝国历四三六年并没有任何事发生。
到了这个时期,就算是银河帝国军,也一定怀着极深的疑惑才对。军方的机密是否泄露给敌方了,这种疑惑,对交战者来说是个永远的恶梦。交战失败的一方,不肯承认自己的失败,一定是高声指责有间谍的存在,来推卸自己的责任。像这种为自己打算的情况也是相当常见,但如果严重到涉及全体的程度并且不止涉及私人的话,自然会促成军方组织内部的调查与稽核。
不论怎么说,以一般来说也好,军部内部的私性人脉,实在有必要加以通风。人脉如果党派化的话,等于是打开经由政变来夺权的大道一样。就这点原因,帝国军内部的稽查绝对不会马虎,而是能躲出这个稽查这网的米夏尔先的手腕非比寻常而已。
米夏尔先的存在被凸显出来,可能就是在宇宙历七四五年,帝国历四三六年,“第二次迪亚马特会战”之前没多久的时期。得知这件事的帝国军首脑们,一定是为之又惊又怒。对于米夏尔先的憎恨和决心排除他的心意,固然是不可动摇,但却不能将这件事公然化。由于必须顾及军方的名誉缘故,因此不希望让内外都知道这个事实。知道这个事实的人只有少数的一部份,而这其中也包括了哥歇尔上将。或者该说,哥歇尔上将是这个集团的中心人物也许更正确。
在第二次迪亚马特会战开始前,哥歇尔上将对坎菲希拉上校说的那番意味深长的台词,与其说是代表其肃正之手已伸向了米夏尔先,还不如说根本就是故意要犯人着急也说不定。以哥歇尔上将刚直的性格来说,这实在不像他的作为,但也许是在他性格的容许范围内表现出来的演技也说不定。不过,以结果来说,这个演技也只是白费力气。
战争结束,并存留下败者的惨状和胜者的悲哀。虽说是遭到惨不忍睹的惨败,但却也打倒了帝国军经年来的宿敌。再加下失去了大半著名的宿将,军务省为了要将人才上的大洞填补起来,不只必须积极的育成和起用新手,并且在毫无明确的证据之下,也不能随意处罚现存的将官。米夏尔先自己大概也感觉到危险,将组织冬眠起来,暂时停止活动。
在第二次迪亚马特会战之际,如果哥歇尔上将没有战死的话,战后一定会马上检举间谍组织,逮捕米夏尔先中将送往军法审判,最后以叛逆罪予以处决。但是,一切都在还是混沌状态之下被放着不管了。哥歇尔上将的死,以及“完全惨败但却打倒了敌将”这种奇怪的状况和衍生的无数问题救了米夏尔先。
因布鲁斯·阿修比的死而导致七三零年党的瓦解,这对吉克麦斯达来说是个沉重的打击。当时这位亡命提督才六十三岁,不是步入老境的年纪,但急速的失去生气而衰老。他在青年时代,对银河帝国的政治和社会失望。到了中年,又对自由行星同盟违背了理想对现实感到失望。然后布鲁斯·阿修比的死和七三零年党的瓦解,给予他精神上致命的一击。吉克麦斯达决定退隐,分配给他使用的分室也让给他人。代替他的人物,也还是从帝国来的亡命者,只不过已经不记得他的名字。这并不代表这位人物的无能,而吉克麦斯达的存在太过特异了而已。他搬离了官舍,借住在距离海尼森市约一百公里外的农园的一室隐居起来。宇宙历七四七年,感染了感冒,他不请医生诊治,结果因肺炎去世,享年六十五岁。
布鲁斯·阿修比的死以及吉克麦斯达精神上的死,的确使事情开始发生变化,但吉克麦斯达的死令米夏尔先就此一蹶不振了。从“冬眠”中醒过来的间谍网的活动,并不比以前劣化,但由于同盟方面的受信及解析能力低落,使它在时代中扮演的角色急速调零。米夏尔先也领悟到已经有阴影射向自己的脚边,能够的话,也想尽可能的把组织解体或托付给他人,但是没有人能够代替他。米夏尔先已经错过放手的时机了。
在这时再度上场的是被举为帝国军的名将的豪沙·冯·舒坦艾尔马克。根据坎菲希拉的记忆,在第二次迪亚马特会战前,曾经看到他和副官一起走出哥歇尔上将的房间。他在那时候到底和哥歇尔上将谈了些什么呢?舒坦艾尔马克对出身平民的哥歇尔上将并不存在任何的偏见或隔阂,而讨厌贵族的哥歇尔也对他的才华和见识有极高的评价。如果超越理性或计算的预知之掌,曾经抚过哥歇尔的心的话,哥歇尔有可能对舒坦艾尔马克透露一些有关战后他必须处理的重大课题也说不定。而舒坦艾尔马克在那个壮绝、被血迷醉似的一战过了六年之后,或许抓住了什么可以再确认故人之言的事实也说不定。
这一天,宇宙历七五一年十月二十九日,性急的冬之尖兵,以冰雨的形态赶到了帝都奥丁的官厅街。并且由于这一天是发表大约一千四百名军官的大调模人事调动的日子,因此平时很少出现在军务省的人物,也坐立不安的在走廊走来走去或靠着墙壁交谈。军务省的职员们要避开他们通过都很辛苦。
十点三十分发表第一次的调动,但不知道哪里出错了,二十分钟后又取消这个发表演,因此发生了第一次的骚动。群起交相指责必须追究军务省人事局长麦亚霍夫恩中将的责任,局长透过军务省的馆内广播发表道歉的声明。但由于这个声明太过于自大不逊,又引起大家的非难,到正午告一段落,十三点二十发发表最终的第一阶级发表。这时候,有很多的人都目者米夏尔先中将走出参事官室,拍拍几位悲喜交集的军官们的肩膀的情景。
接着第二次发表是在十四点三十分,在一楼大厅和左右伸展开的走廊都挤满军官们的时候,参事官的门就这样敞开着。因为没有升级而感到失望的夫利特贝尔克上校经过走廊时,被一群和他相反能够升级而兴高采烈的军官们撞上,站立不稳跌撞进了参事官室。然后发现坐在书桌后,颈部被热线枪射穿的米夏尔先中将的尸体。这次引起了名符其实的大骚动。
这一天,和中将会晤的人只有舒坦艾尔马克上将而已,但照记录他是三点十五分离去的。有人作证十四点左右有穿军服的人物悄悄从参事官室走出来,但这等于是说当天踏进军务省的人全部都是嫌犯,所以根本一点用也没有。舒坦艾尔马克也接受了询问,但没有对调查产生任何帮助。就这样,经过长期的追查,到现在还找不出凶手。
舒坦艾尔马克不论是在职中或退役后,对于米夏尔先怪异的死完全三缄其口,连一言半字都不曾提及过。他退役之后,直到安稳的去世为止,军务省内部没有发生过任何大规模的间谍骚动,或是揭发这类活动的问题发生。终幕非常的平静,是因为欠缺戏剧化的要素。
Ⅳ
“……这就是克里斯多弗·冯·坎菲希拉的整理,在这四十年间陆续收集到关于这些事件的概要。”
等杨说完的时候,在他面前的红茶,卡介伦和亚典波罗面前的咖啡,全都凉了。卡介伦把两肘放在茶几上,手撑着下颚思考着。亚典波罗一副坐不住的样子,两次跷起了脚又放下。沉默这笛无声的吹奏着,当预期会听到热闹谈笑声和奥尔丹丝,从厨房伸出头来查看时,亚典波罗抓了抓铁灰色的头发:“不过……该怎么说呢,这个……总觉得好像是看得见的谎话似的。”
“是谎话没错。”
由于杨这种干脆的断言,使他的学长和学弟同时在茶几上面和下面发出非常音乐的声音来对他们的反应郑重的不予理会,杨继续往下说。
“没有任何实际上的物证啊。虽然一切都很合理,也非常有说服力,但是不管怎么说都只是个假说而已。”
“要把这个假说变成定论,还要具备些什么?”
对卡介伦的问题,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