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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遗憾的是,大哥唐向风并未出关。
除夕过后,又是连着三天的好日子。
众人难得放下了手头的事,每日里坐着船只,在各个岛上穿梭。但凡居住在独立岛上的人,都是无忧谷最重要的骨干精英,唐天意一家等于以亲朋的方式拜访。
随后几天,则是叶流风他们的回访。
正月初五,柳玉郎四人离去。
正月初七,唐风月突然告诉唐天意,他决定出谷,游历天下。
“老五,你决定了?”
唐天意深深地看着他。
唐风月道:“天下之大,我还没去看过。这趟决定从大周国开始,将六国都走一遍,如果时间允许,西域,东海也在目标范围内。”
一旁的叶流风笑道:“看来小公子心意已决,谷主,这是好事啊。”
唐天意也道:“也好,既然如此,你与你母亲她们道个别,明日再走吧。”
唐风月点头离开。
“先生,老五终究做出决定了。”
“小公子看似轻浮,实则是个能承担重任的人,相信下一次再见,他定会让我们大吃一惊。”
……
离别前夜,唐风月将决定告诉了诸女。诸女都十分不舍,嚷着要跟他一同离开。
“你们这么多人跟着,我怕会有意外发生。但我又不能只带几个人,否则对其他人不公平。所以,你们就在谷中等我回来吧。”
唐风月的话让诸女无话可说,虽然一个个置气,但终究不能改变他的决定。
这一夜,大概是知道唐风月短期内不会回来,众女轮流上阵服侍他,令他度过了回味无穷,酣畅淋漓的一个夜晚。
最后众女晕过去,唐风月又来到一间小楼里,和一身黑纱的韩彩香弄了半个时辰,这才暂时过了瘾。
“张夫人,我马上要走了,你会想我吗?”
穿好衣服,唐风月对着楼上一笑,身影消失在即将破晓的黎明中。
楼上的顾星棠脸色绯红,最终化为幽幽一叹。
唐风月走了,走得悄无声息。至少谷中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位五公子已独自一人踏上了新的征程。
大周国,没有多少地方值得留恋,他先去了百花谷。
百花谷众女自是夹道欢迎。
在百花谷待了五天,享尽了温柔滋味后,唐风月离去,随即又相继去了峨眉山和蓬莱楼家。
值得一提的是,楼采梨竟然不在。听楼玉溪说,她于数个月前拜了一位女尼为师,随着女尼学艺去了。
花了一个多月时间,唐风月匆匆将大周国该去的地方都去了一遍,最后踏马离国。
他将离开大周国的第一站,定为了蓝月国。
之所以如此,一来是蓝月国比较近。二来,他突然有些想念蓝月国的故人了。
半个月后,蓝月国国都蓝月城,迎来了一位风尘仆仆的江湖少侠。
唐风月移目四顾,发觉与五年前相比,蓝月城几乎没什么变化。唯一令人注意的是,街上居然多了一些西域番僧。
这些西域番僧形貌不端,走在路上,不时打量着穿行而过的良家妇女,有的甚至大胆动手揩油。
街上的女人避如蛇蝎,男子却是敢怒不敢言,似有什么顾忌。
别人有顾忌,唐风月可不会有。他手一挥动,直接将几位对女子动手动脚的番僧打得倒地不起。
“你,小子你敢对我们动手,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几个番僧脸色狰狞。
“我不想知道,滚。”
唐风月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径直往丞相府走去。
“好,你够狠,我们乃是高宗上师的弟子,你给我们等着吧。”
高宗上师?
唐风月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在几位跟踪番僧怨恨的目光中,走进了蓝月丞相府。
第八百三十六章 枪魂之境()
丞相府,依旧亭廊林立,假山怪石成堆,府内的下人来来往往,一派繁忙的景象。
唐风月的到来,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以他的功力,当他不想被人看到时,又有几人能够看到呢?
感应到熟悉的气息后,唐风月朝后花园而去。在一片鸟语花香之中,他看见了两位相对而坐的女子。
其中一女,眉如远山,黛含秋水,面貌清秀绝伦,美得让人生不出丝毫邪念,正是五年未见的清心玉项英琦。
另一女,身穿淡粉色长衫,三千青丝沿后背披散,头上扎着一圈淡粉色布巾,将那张美貌绝伦的脸庞完全显露了出来。
论美丽程度,居然比落雁榜排名第九的项英琦还要美上三分。
“项姐姐,皇帝要你今夜进宫,你千万不要再去了。”
少女握着项英琦的手,担忧地道。
“玉音,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项英琦嘴上在笑,但眼眸深处却带着凝重。
近来皇帝受西域番僧的蛊惑,行事越来越让人难以捉摸,甚至常常做出一些堪称倒行逆施的事来。比如暗中拿活人的头骨做法器,绑架宫中许多无辜宫女,拿来做自己和番僧头子修炼密宗欢喜禅的炉鼎……
从一件件宫中传出的密报来看,项英琦基本确信,皇帝已经彻底迷失了心性。过去的皇帝,虽然不成大器,但至少还有是非之明,还有一颗远大抱负的心。
现在,他已沉沦在高宗上师编织的虚假梦幻里。
前几次,皇帝在夜里宣召项英琦进宫,都是存了想要强行夺取她身子,甚至杀死她的准备。若非项英琦在宫中有不少眼线,怕是已经中招。
今次皇帝又再次宣旨,对项英琦来,自然是一番艰难的选择。
她若是接受,恐怕处子之贞难保。而且听皇帝的欢喜禅十分邪门,一旦中招,便会身不由己,成为对方的傀儡。
但若是她拒绝,等若公开抗旨,届时皇帝将可以光明正大地对付自己。
当然,项英琦在蓝月国经营那么多年,本身掌握的力量几乎不弱于皇帝。但是不到万不得已,她还不想这么做。
面临这两难的局面,纵是以项英琦的果决,都忍不住叹息一声。
“究竟是什么事,令我们的铁血丞相都如此为难?”
突然一道声音在花园中响起,同时惊醒了二女。
“谁?”
西门玉音率先站起来。
项英琦原本沉重的脸庞,此刻一片复杂之色,像是带着激动,带着胆怯,还有几分迷惘,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视线中,一位修长的白衣少年缓缓走出,虽然面带仆仆之色,却难掩他丰神俊美的动人仪容。
“唐风月,唐兄。”
项英琦较一般女子沙哑的嗓音,罕见带着一丝颤抖。
“项丞相,别来无恙。”
唐风月笑道。
项英琦张嘴欲言,最后还是只了四个字:“别来无恙。”
西门玉音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流转,最后停驻在唐风月脸上,露出极端奇异的神采。
项英琦道:“唐兄死里逃生良久,却直到现在,才来看我这位故人,真是好不够意思。”
唐风月歉然道:“大周国的事情实在太多,这次出来,第一个就想起了你。”
项英琦心中一甜,面上不动声色,这时见到西门玉音,终于为二人介绍起来。
“哦,姑娘就是人称玉仙花的西门玉音?”
起西门玉音,江湖上的人都不会陌生。此女乃是黎天国西门世家的嫡女,落雁榜中排名第六,因为肤如凝脂,脸若玉雕的缘故,便有了玉仙花的美名。
此刻唐风月稍加打量,发现此女果然有种精雕细琢的精致美感,让人舍不得从她脸上移开。
“久闻唐公子大名,今日终于算见到了。”
西门玉音落落大方,温柔浅笑。
如今的唐风月,绝对是武林中最受瞩目的年轻俊杰前三名,从个人战绩,到行事风格,吸引了一大批人。
西门玉音倒是没有成为他的粉丝,但西门世家中的许多女子,却视这位敢爱敢恨,藐视礼法的少年为偶像。
三人落座,谈起了各自的经历。主要是唐风月和项英琦在,西门玉音在听。
一番叙述后,唐风月忍不住问道:“项丞相你面有难色,莫非最近遇到了什么困难?”
项英琦沉默。
西门玉音在一旁柔声道:“项姐姐,你不是就差一个功力高深的保镖吗,我看唐公子来得正是时候。”
项英琦笑道:“不用麻烦唐兄,英琦自会妥善解决此事。”
“项姐姐,你……”
项英琦摆摆手,不欲多谈,随后招人来设下宴席,为唐风月接风洗尘。
这一过程中,唐风月没有插嘴,也没有逼着项英琦出缘由。在他看来,若是项英琦需要,自会主动出来,否则自讨没趣就没意思了。
一场宴席,吃到傍晚。
结束时分,两位护卫抬来一口大长木箱子,在项英琦的示意下,恭敬地放在了唐风月的面前。
唐风月心神一颤。
不用多言,他已翻开箱盖,其内银光四溢而出,差点闪瞎在场几人的眼眸。待到光芒退去,只见木箱中静静躺着一口通体流银,威武不凡的长枪。
正是惜别了唐风月整整五年的白龙枪!
当手握住枪的时候,白龙枪似也感受到主人的气息,竟自动发出嗡嗡的颤鸣声。
一时间,一股玄之又玄,仿佛好友回归的亲切感情从唐风月心头升起,化作一股惊人的气机,以他和白龙枪为中心,贯穿房顶,直冲云霄。
这一刻,整个蓝月城的武者都忍不住朝丞相府看来,望着那一柄直插青云的虚幻巨枪,面露骇然。
“好可怕的枪道波动!”
“蓝月城什么时候来了这样一位枪法宗师?”
蓝月国的皇宫内,一位头戴木冠,神仪风秀的中年人看向窗外,眸泛淡淡的惊讶之色,自语道:“心神合一,凝练枪魂,真是令人惊叹的成就。”
如果这话被别的武者听到,他们的震惊之情还会更深。
众所周知,器道武者的最低成就,便是人器合一。但想要真正将这一步做到圆满,大约十万人里面才有一个。
人器合一之上,是器灵之境。一旦领悟此境,兵器可脱离自身,在气机牵引下施展武学,等若有两个人同时出手。
二十大天才中的东海玉蛟龙,赵无极等人,都早在数年前达到了这一步。
但是在器灵之上,还有一重境界。
此境便是器魂。
器灵之境,虽然武器自成一体,但终究还需要靠主人的气机牵引。器魂之境就不一样,到了这一步,联系主人和兵器的不再是气机,而是意念。
意念一动,兵器可演化任何主人擅长的武学,且威力能无限接近主人,这堪称是无数器道高手追求一生的至高境界。
可惜纵观武林历史,能够做到的人寥寥无几。
萧玉乾万万想不到,自己在今日见证了一桩奇迹。而那位创造奇迹的主人,似乎还十分年轻,年轻得有点吓人。
丞相府上的插天巨枪,足足过了一刻钟才缓缓消失。
当唐风月睁开眼眸的时候,发现房间内的人全都呆呆地看着他。
“诸位,方才不好意思。”
领悟枪魂之境,是唐风月怎么也想不到的,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气机已经无法收敛,只能等它自然散去了。
至于怎么领悟的,唐风月只能,这真的是机缘巧合。
在他被钟良打落山崖的那一年,实际上唐风月对枪灵之境就有了些许感悟,若非被钟良谋害,相信不久后便可领悟。
后来他潜匿三年,枪法造诣与灵魂力都不断进步,那时候若是唐风月得到白龙枪,一朝便可迈入枪灵境界。
结果这一等就是足足四年。
四年时间,唐风月在进步,已经通灵的白龙枪亦在积蓄灵气。直至方才人枪合一的瞬间,刹那的灵感冲破了人与枪的阻隔,终于帮助唐风月突破到了武林历史都罕见的枪魂之境。
没有钟良的谋害,唐风月相信自己可以迈入枪灵之境,但想要突破到枪魂之境,千难万难。
结果现在,他却因祸得福,二十二岁就成就了枪魂之境。只能,一饮一啄,皆由天定,有时命运的奇妙,当真不是人所能揣摩的。
“唐公子,方才你,可是领悟了枪魂?”
项英琦和几个护卫没看出什么,但西门玉音出自著名的武林世家,对这方面十分敏感,心中顿时浮现出一个令她难以置信的猜测。
唐风月淡笑道:“只是运气。”
运气?
西门玉音不话了,因为此刻除了震惊,她的脑子简直有些空白。
在此之前,她听无数人过唐风月多么惊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