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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妃暄也是玲珑心,忽然便是发觉了过来,下意识朝窗外看去。
那冷冷又旖旎的月空之下,大约三百米外的一栋楼阁屋顶,也是跟他们这边正对面的楼阁屋顶。一个人站着。身穿黑衣,肩部肘部腿部都罩着暗青色的武铠,脸上更是罩着一个将军头盔。对方正看向他们这边,而且手里握着一把弓,背负着一个箭袋,此刻已经有一根箭上弦!
上。放!
咻!
箭矢如闪电,破空。那是一瞬白了很多人眼睛的一条闪电,在那冷冷月空下带来了仿若暴风雨夜的狰狞。
也亮瞎了正在泡妞寻欢的很多人狗眼,更亮瞎了寻着动静破窗而出的诸多武林高手。
他们刚赶到这儿就看到了这样惊艳卓绝的一箭。
然后又看到了更加惊艳卓绝的一剑。
那是从透出拢拢清丽明亮光火的屋中射出的一束剑气,弯月镰刀似的。皎洁而霸道。
破!
箭矢撕裂开两半,那剑气在长空袅袅纤细消散。
空灵剑音不绝中,一个人从那拱月窗子中走出。脚踏着青砖青瓦,沐浴着朗朗月光。一袭青衣飘绝人世间。
遥遥看向那对面的屋顶弓手。
说是弓手,武林中又有几个这样给人满满黑暗气质又殊为霸道的弓手?
就是那一身武装铠跟面具也足够让人惊惧。
将军王气质。
随弋看着那一身铠甲,些许愣神,继而说了开场白。
“你这套铠甲有些意思”
戎卫甲,在现代见过的那套戎卫甲,在这个古代重逢了啊。
这种感觉还真复杂。
随弋的语气那样复杂,奇怪,辽远,让人云里雾里。
这是哪门子的开场白?
那弓手沉默了下,开口:“甲,名戎卫,吾,名虎虓”
他的声音很沙哑,跟木头磨桩似的。
虎虓?好奇怪的名字。
随弋微微皱眉,“你要杀他?”
竟也是为烈埙而来。
“是”
虎虓点头,十分冷漠,却也更加冷漠得补了一句:“若是遇上你,也杀你”
这句话很有意思。
若是遇上你,也杀你。。。
带着预言性子,也带着转述性子。
随弋大概可以揣测过这个虎虓背后有一个人给他下达过一个指令,而这个指令还包括如果在这个春香楼遇上她,那么也要杀了她。
杀烈埙不是为了李世民代表的中原气运,就是东溟那边的政治气运,这个人必然也身处于政治漩涡中,有自己的政治目的。
应该不属于柳白衣跟他们这个圈子。
那么。。。
随弋手指勾了妖阙。
此刻的她才幡然恢复到了以前的随先生,那一剑绝世的气度。
师妃暄靠着墙壁,勉强支撑着神智,眼皮稍稍撑开,便是看到了那青铠弓手手指勾出了后面一根深青色的箭矢,这根箭矢上缠绕着密密麻麻的青色花纹。
那花纹让随弋感觉到了一股气息。
神之诅咒。
随弋动了。
动的是人。
圆月当空,她跃起。
剑出。
箭来。
剑落。
箭破。
苍梧剑之银河九天。
那一剑跟那一箭最后的结果,旁观者很多都说不清,只知道之后那青铠弓手转身离开,什么话也没说。
而那青衣飘然的公子只看了一会那弓手的背影,手指勾着那根被她捏住的箭矢,转身进入窗内。
话说,胜负还有悬念么?
空手接青箭。
“那一箭就算是大宗师也得小心几分吧”
“我仿佛感觉刚刚灵魂都被那一箭给刺破了”
“太恐怖了那一箭”
那一箭有多恐怖,那一剑就有更恐怖。
而不远处的一栋楼中,穿着一身白衣的某个公子看到这一幕,不由惊讶:“随先生!?”
他的这一嘀咕很轻,却让身后的某个胖子眼睛一眯:“好腻害的箭。好腻害的剑”
白衣公子转过头,看到了这个胖子手里抓着猪蹄一边啃一边。。。。
那个,你就不能吃完再说话?
烈埙虽然早已看出随弋厉害,但是还是被这一剑给镇住了,大宗师,这个年轻十分的公子绝对是真正的大宗师!
而师妃暄。。。。她有些呆呆得看着随弋,那眼神似乎是。。。。
沉思?
随弋看了师妃暄一眼。略惊讶。不过很快莞尔,看向烈埙:“已经没事了,不会再有人来打扰。还请烈大师出手”
她觉得,师妃暄可能会更喜欢让这位名扬海外的医道大能出手。
烈埙惊讶:“这不是有先生么?”
随弋歪歪头:“我更擅长看妇科,其余一类应是先生更擅长”
其实是她不大确定自己邪性在体内,在用磁感祛除师妃暄体内毒性的时候会不会影响她。既然有烈埙在场,她自然选择让烈埙出手。这也是她之前没有率先帮师妃暄疗伤的原因之一。
“老夫的确可以,不过这鱼麝毒十分特异,乃附着于鱼皮部位取出,毒性也是藏于人体皮肤跟血肉之上。若是要根除,需脱衣。。。老夫毕竟是男子,男女有别。先生既也医道惊人,当属先生出手为最恰当”
第一。这老头看出随弋是女的。
第二,他知道随弋是医师。
也就是说,他知道随弋身份。
随弋看着对方的眸色略深。
脱。。。脱衣?
就算对方是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师妃暄心中也绝对会有膈应吧~~
她稍稍曲了手指,迷蒙中,扶住了柱子,来回看了看两人,终究抿抿唇,身体一歪,揪住了随弋的袖子:“你来。。。”
随弋接住了师妃暄,颔首:“好”
师妃暄这才昏迷了过去。
烈埙十分正经又忧虑得说:“果然还是嫌弃我老头子啊。”
随弋:“。。。。”
你可以出去了。
帮师妃暄解毒的过程自不必说,若是以前或许很轻松,现在实力不知道进步了多少倍,随弋却得更小心翼翼,要知道以她的克制力也才能将邪性压制一些,若是师妃暄。。。哪怕沾染一丝也容易影响她的心智。
向雨田委实太可怕。
所以这个过程容不得有闪失,随弋控制着磁感进入师妃暄的体内。。一寸一寸得祛除她雪白皮肤上附着的一条条毒素。
对于本人而言,因为专注,所以对时间没什么概念,至于师妃暄本人就更没知觉了。
时间过去。
陡然,外面传来了些许动静。
随弋眉头一皱,控制着最后一团磁感将师妃暄身上的最后一缕毒素祛除。
继而随弋收了磁感,将身体**的师妃暄盖上被子,又听得外面屋檐掠声、
于是,一个人落在了走廊上,看到了烈埙。
烈埙看着眼前这个俊俏非凡的公子哥,眼中微光一转,笑:“你是中原少侠之一的多情公子侯希白吧”
“是,前辈是烈埙大师吧”
侯希白态度也很好,潇洒自如,一点也没有魔门人的张扬跋扈。
烈埙笑着点头,正要笑眯眯问对方来这里干嘛。。。
铿!!!!
屋内那边忽然传出一声伶俐非常的剑出鞘之声,继而是一个人惊恐的叫声
“不好!”
侯希白脸色大变,脚下一点便是跃到了屋檐之上,继而看到了窗子外面两手举起,一脸惊惶的胖子,而另一头,便是一手提着外袍,手中剑指窗外的随弋。
妖阙本身就属于长剑,剑长还要超过普通长剑两寸,那剑尖便是横过了窗子,到达胖子鼻端前方一点。
咫尺距离。
寒光粼粼。
那屋中也就一个随弋,还有那床已经被放下了帘子,看不清内部。
侯希白深深看了那个胖子一眼,转头朝随弋十分歉疚得道:“先生,这位是安隆叔,是四川的老商人,他可能是。。。。”
一个商人?(。)
第704章 我忘了()
随弋看了看一脸老实跟惊惶的安隆一眼,眉眼稍稍一阖,“商人?”
这嗓子略沙哑,具备十分入心得穿透性,那双眼仿佛能看穿人似的。
安隆一脸尴尬,掏出怀里的手帕擦擦脸,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憨厚的脸上满是尴尬:“误会,误会,真的是误会,我就是刚刚跟小白看到了这边绝世一战,出于好奇才到了窗子这边。。。绝对不是偷看”
这还不叫偷看?
侯希白表情更尴尬了,朝随弋一再作揖:“真的对不起,先生,我没想到他会跟来。。。”
如果不是侯希白这话是说谎,那么只能说明这个胖子不是普通人,
不然怎么能避过侯希白的感应呢?
随弋看了侯希白一眼,嘴角略抿,手腕一翻,缓缓收剑入鞘。
铿锵一声。
安隆擦汗的手便是抖了一下。
卧槽,大宗师就是变态啊,一个个都气场恢宏。
好在侯希白跟随弋还是认识的,知道随弋性情,既然她不动手,就说明未必多在意,便是舒了一口气,道:“先生你怎在这。。。里。。。”他有些酬酢,实在不好意思将青楼这个字眼说出口。
随弋:“在春香楼是么?”
啊~~你怎么自己问出来了。
侯希白:“额。。。是的。。。先生怎么在春香楼”
随弋:“走来的”
安隆用手帕捂住了嘴巴咳嗽了下,转过脸——大宗师都这么奇葩么?(那手帕刚刚你擦汗的啊!)
还好侯希白已经习惯了随弋的飘渺女神气质,便是微微一笑,随便一句将话题扯开,反正绝对不能围绕青楼这个字眼。
“师姑娘呢?”
是真的随便一句哦。
随弋顿了下。神色不改得淡淡道:“在外面”
呼~~~
侯希白长松一口气,幸好,幸好不在这里。。。话说,也绝逼不可能进来啊,那可是师妃暄,仙子怎么会。。。
“先生”
里屋忽然传来清雅轻柔的声音,如泣如诉。缠绵悱恻。。。。。
侯希白跟安隆刷得一下看向随弋。
安隆:里面有女人!~而且绝逼是处于非正常状态的女人!
侯希白:先生。。。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能被师妃暄当成朋友,侯希白的品格还是过得去的,于是果断提出告辞。且压根不给好奇的安隆任何机会,快速拉着人走了。
随弋三言两语就揭了过去,侯希白也不好意思长留此处,便是飞快带着安隆告辞了。
安隆仿佛小媳妇一样跟他离开。不过随弋又怎么看不出侯希白其实之前就已经隐约暗示了她。
这个安隆不是简单人物,杀不得。
但是他到底是个什么身份。。。。随弋还不知道。
而安隆一走。
随弋便是进入里屋。
床上帘子已经掀起。师妃暄半坐得床上,双手拢着被子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的。
原本苍白的脸色此刻已经附上了些许红润,清朗干净的目光对上走进来的随弋。
羸弱若皎月,扶风胜雪。娇娥黛,情难却。
那是外表上的、
只见她飞快从自己衣不遮体到确定自己真的被某个医师看光光之后转而镇定了下来,朝随弋轻轻一句:“先生。妃暄现在还未恢复实力,还请先生代请烈埙前辈前去救助二公子。关乎天下苍生,还请先生务必帮忙,此情将来妃暄必有报答”
还真敬业,不关心自己伤势到底怎么样,倒是先惦记着李世民。
“你不必说我也会做,毕竟李建成于我也算是敌人,不过还得先处理好你的伤势再说,你可以把手放下了”
神经病,手怎么能放下来,一放下来被子不是就滑下来了?
师妃暄此刻想什么,脸上看不出,可随弋一向洞察人心,便是撩了下眼帘,淡淡道:“之前为祛除毒素而不让毒素沾染你的内力,我将你的内力封存在两个穴位之中,现在你既已醒来,需要点你两处穴位释放内力。。。如此,你才能恢复气力”
原来如此,难怪师妃暄醒来后就发现体内气力全无。。。。
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比如。。。为什么之前祛除毒素之后不帮我解穴呢?
仿佛又看穿了师妃暄的想法。
“我忘了”
“。。。。。”
你有火眼金睛还是读心术!这么邪门?
师妃暄有些无奈,又有些尴尬得松开手,拉下被子些许,露出肩膀部位。
“如此,便是有劳先生了”
“嗯。。。”
随弋帮师妃暄点了穴,一边点,一边说:“其实你不必觉得尴尬,一来我的确于你一样是女子,也的确没有那方面的癖好,二来我也算是一个医师,三来。。。。。我也非第一次见你躯体”
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