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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8章 风起（）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您老不必这般自责，个人自有个人的造化，人各有志，强求不得。”
秦欢笑着劝说一句，指了指他手中的秘籍，试探道：“对了，你看看，这玩意儿我能不能练。”
乔不归不作迟疑，直接点头道：“自然可练，公子现如今可是大家的主心骨，这降龙掌，我和施长老前些天还在商量，如何才能想办法交给你，此番你既然把它拿回来了，便找时间学一学，有道是技多不压身，江湖上变故无穷，谁也不敢妄称无敌，有一门霸道的掌法傍身，对你大有益处。”
说完后，乔不归从怀里摸出一块布囊来。
他松解掉一圈小布袋的细绳，从里面取出一张叠起来的古朴纸页。
纸页的颜色，和降龙掌秘籍的颜色一样，都是古朴的淡金色。
“这降龙掌原本招式较多，也不知为何，遗失了九招掌法，只剩下威力最强的九招，其中一招亢龙有悔，由历代传功长老负责保管，待新任帮主继位时，则会转交给新帮主。”
乔不归说着，把那一页金色纸张，放入了秘境中间。
他双手捧着秘籍递向秦欢，正色道：“公子悟性非凡，这降龙掌还是您自己领悟为好，老夫只是记下了一些上一代帮主练功的心得，您若有什么不懂之处，可再来询问我。”
此番，完整的降龙掌，终于出现在了秦欢面前。
秦欢心中微微有些激动，伸手接过秘籍的一瞬，左手心印记顿时一热，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冒出来一些文字碎片。
据传降龙掌法源自《易经》，乃是外家武学顶尖行列之一，掌法大成无坚不摧，无固不破，每一招都蕴含至刚至阳的劲气，威力之强，掌力之雄厚，当今天下能比得上的掌法屈指可数。
有人说九阳功能与之一斗，有人说灵鹫宫的天山六阳掌能与之匹敌，也有人说神剑门的嫁衣神功比它更强。
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然而天下间的武学无数不胜数，许多时候练成了神功绝学的天才俊杰，却死在一些默默无名的小人物手中，甚至于连对方使用的是何武功也不知。
没有最强的武学，只有更强大的习武之人。
就好比那问剑之人，境界到了，一草一木皆可为剑。
但在此之前，你却得要览尽世间武学，与人拼杀撕斗，才能从中领悟出自己的见解，然后方能寻得属于你的道。
武与道相辅相成，一者是助你前行的利器，一者是追寻的方向，足够聪明的人，是不该本末倒置的。
此掌法虽可入地品武学榜，但使用之人功力不够，是无法发挥出其威力的，掌法本身在于催动全身功力，发挥出霸道至刚的掌力，而并非淬炼功力，单轮对于自身修为的提升，有许多武学都比它快。
武林中的泰山北斗，排列出了武学天地榜和玄黄榜，秦欢此前所练的驭刀经，便是最次的黄品武学心法。
思绪起伏间，秦欢拿着降龙掌秘籍，脑海中已经得出了结论。
他随意地翻阅着秘籍，金色纸页飞快的翻过，眼前的秘籍画面，走马观花一般看了一遍。
“公子若想学会降龙掌法，还需得好好研习一番道儒两家的经典才行。”
这时乔不归开口提醒一句。
“为何？”秦欢抬头问道。
乔不归抚了抚胡须，微笑道：“此掌法兼具儒家和道家两门精义，招式朴实无华，虽掌力刚猛，但又可刚柔并济。”
“所谓：先天而天弗违，后天而奉天时，公子若想以掌法克敌制胜，先好好参悟一番第一招，亢龙有悔。”
乔不归说罢起身道：“老夫就不打搅公子参悟功法了。”
秦欢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余光里，乔不归已经告退离去。
本打算静下心思好好参悟一下降龙掌，但以秦欢的武学经验，愣是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有何奇妙之处。
如此一来，还是得依靠手心的印记，才能悟出这门武学了。
秦欢叹了叹气，心情不免有些失落，心道莫不是自己的武学资质其实很一般，不然为何完全要依靠印记的能力？
他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原先生存的地方，也极少听闻这些奇奇怪怪的武学招式，残缺的印象里他的家乡很太平，人人都安居乐业，完全不必通过习武来保护自己。
看了好半响也看不出个究竟来，秦欢便把秘籍放入怀里，眼下他可没时间来安安心心的参悟，过两日就要前往金陵了，在此之前，他得想法子摁掉苦海镇周围的不稳定因素。
时间缓缓流逝，很快就到了申时。
残阳西去，霜漫九州，冰天雪地里，寒风如刀，一寸一寸剐着大地。
段玉驾着马车赶回小镇，车停在秦欢的居所外，领着一个身穿白色棉袍的高瘦男子行了进来，干干净净的白布棉袍，后背绣着一个武字。
“公子就在客厅等候。”段玉领着云影行入院中，朝里面指了指。
“多谢。”云影笑着拱了拱手，快步走向客厅。
一阵脚步声传来，秦欢抬眉扫了眼，便见云影大步走了进来。
“随便坐。”秦欢盘坐在硕大的铜盆前，指了指地上铺的两团绵垫。
云影整了整衣袍，端正地跪坐在秦欢面前，脊梁挺得笔直。
他们这些人都很讲究规矩礼仪，出门也要打扮得一丝不苟，一方面是为了体面自己，一方面也是为了表示对主人家的尊敬。
“衣冠楚楚啊！”秦欢打趣地笑了笑。
云影板着脸故作严肃地咳嗽一声，还再次整了整衣袍，淡淡道：“我可是一府府主，岂能不注重自身行装。”
“找我来何事？”云影又道。
“去去过风满楼了。”秦欢回答。
云影脸色微变，立马问道：“如何？”
秦欢笑了笑，“李玄准许我争夺帮印，只要我能收服齐陆二人，再得到其余四大帮会的认可，他就把蛟龙帮交给我管。”
云影听罢思量了半响，皱眉道：“且不说其余四帮，单论齐陆二人，他俩怎会甘心屈服，这不是开玩笑么？”
“所以我找你来。”秦欢说道。
“打算如何做？”云影微微有些期待。
“我要你以官府名义，削弱陆行舟的势力，逼迫他先动手。”
秦欢将心中的打算说了出来，并接了一句：“到时有人会暗中协助你。”
……
第209章 起势（）
二人商讨间，秦欢把发生在风满楼的一幕幕，讲给云影听了听。
云影听完秦欢的讲述，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嘲色，自然是针对齐陆二人。
“贪得无厌，忘恩负义，此等货色，确实该杀。”
云影怒声喝骂道。
说着，他脸上却又露出一丝疑虑，皱眉道：“我可以借机前去施压一番，但你就不怕旁人怀疑，你在与我武府勾结吗？”
“勾结？”
秦欢表情古怪地对其说道，“眼下就差撕破脸直接动手了，你以为我还会在乎旁人怎么看？”
“看样子，你已经做好夺权的准备了。”云影目露赞赏，微笑道。
秦欢呵呵笑道：“我只是为了自保而已。”
他既不仁，我便不义，该还的人情已经还了，现在要清算的，是属于我的利益！
倘若陆行舟和齐方没有背着秦欢，瓜分蛟龙帮的人马和地盘，而是与秦欢好生商议，不说把该给的好处给秦欢，哪怕表面上照拂一下秦欢的脸面，秦欢都不至于如此快的与之反目。
怪只怪这二人太贪了，眼中只有利益。
“对啊，我们都是只是想自保而已，有些时候为了自保，难免就会伤及旁人。”
云影叹气道。
秦欢笑了笑不置可否，对方迫使他拔刀，给了他足够多的理由和借口，既如此他便不会浪费这番“好意”！
“你需要我做到哪一步？”云影问道。
秦欢沉默了半响，看向云影，慎重地说道：“本月十五前，齐方和陆行舟必需倒下一个，我十五要去一趟金陵庆贺沈玉楼大婚，我怕一旦我不在，这二人会趁机对苦海镇下手。”
云影想了想点点头，“好，我回去准备准备，今夜就动手。”
说罢，他起身告辞，离开了客厅。
候在门外的段玉，将云影送出院落，派了一名弟子驾车将云影送回武府。
段玉回到正屋时，秦欢还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盯着铜盆中烧得发红的木炭发呆。
段玉上前来屈膝坐下，看了眼陷入沉思的秦欢，轻声道：“为何不直接杀了陆行舟，以你我现在的实力，杀他不难，何必要因此而欠下武府一个人情。”
段玉刚刚候在门外，自然都听见了里面的对话。
秦欢回过神，淡淡道：“既然是合作，就要欠人家一点东西才行，不然的话，又哪儿来的什么交情可言。”
段玉愣了愣，不是很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秦欢瞧着他一脸的疑惑，笑道：“陆行舟对我毕竟有恩，没有他我在此地也站不稳脚跟，我若直接杀他，只怕会引起帮众不满，那些人也不会真心服我。”
“眼下蛟龙帮没了帮印，身份与强盗土匪无异，云影大可以此为借口，逼迫他遣散人马，他没胆量和武府作对，如此一来，他只能想法子夺取帮印，让身边帮众能够名正言顺的聚在一起。”
“此时蛟龙帮最有资格掌握帮印的人，只有我，齐方，陆行舟三人，他想独占帮印，除非将我和齐方都杀了，亦或者让我们两都尊其为首，然后共同请准风满楼，拿回帮印。”
秦欢不快不慢地跟段玉说清楚个中明细，段玉听得很认真。
“两个条件都很难达成，无论他选哪一个，都必输无疑。”
说到此处，秦欢脸色渐渐冷漠起来，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不知不觉间，天已经黑透，暗沉沉的山野间，小镇里家家户户门口悬挂的灯笼，都一一点亮。
秦欢和段玉一直坐在正屋里，一面商量，一面等待，坐到了天黑。
“去把齐方请来。”秦欢瞧了眼外面天色，对段玉说道。
“请他来做什么？”段玉疑惑地看着秦欢。
“看戏！”秦欢微笑道。
“看戏，看什么戏。”
段玉还是没听明白。
“杀鸡儆猴的戏！”秦欢道。
段玉挠了挠头，起身快步走了出去，顺手提走了放在门旁的巨剑。
扛着巨剑的段玉穿过长街行出小镇，径直往右边的一条大路走去，不多时，便来到了苦海镇旁边的小镇。
一片新建的庄园，规模比之前的齐家庄相差无几。
随着段玉踏过庄园外的门楼，行入齐家庄的街道，来往的人群都颔首，满是敬畏地称呼一声“二爷。”
苦海镇的二把手，段玉。
在秦欢面前，他是个规规矩矩的下属，在外人眼中，他是个凶神恶煞的屠夫。
段玉停在齐府门外，瞥了眼富丽堂皇的大屋，对守门的人道：“喊一声你家堂主，就说我段玉找他有事。”
此时齐方正枯坐屋中，一门心思琢磨，如何该去跟秦欢解释今日发生的一幕。
他一面后悔不该冷眼旁观，一面又不甘心放弃到手的利益，反复盘衡间，也想不出个头绪来。
在屋中走来走去的齐方，叹气连连，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这时一名弟子匆匆行至屋外，恭声道：“堂主，苦海镇的段二爷找您。”
齐方顿足看向门外，愣了愣神。
段玉时秦欢身边最信任的人，天都黑了，他找我做什么？
齐方暗自思量了一瞬，心中有些犯嘀咕，喃喃道：“难不成这小子要拿我下手了？”
苦海镇那一夜的厮杀，现如今回忆起来，历历在目。
眼下的局势，他杀了我，与他没有好处可言，反而会引起帮众慌乱，使得人心惶惶，他若有点脑子，便不会在这个时候动手。
毕竟秦欢曾扬言说过，苦海镇之乱已成过去，所有恩怨都只找付还真，其余人概不追究，以此才稳住了人心，不至于帮会内弟子叛逃。
秦欢此举，蛟龙帮的人都在说他宽宏大量。
一个宽宏大量的人，又岂会杀死帮会里仅存的两位堂主之一呢。
齐方给自己找了足够多的理由，才安下心来，随同那名弟子行出屋舍，来到了外间。
段玉已等得有些不耐烦，望着昏暗中行出来的身影，冷冷哼了一声。
齐方哈哈大笑两声，上前来拱了拱手，问道：“段兄弟深夜来访，不知所谓何事？”
段玉冷冷道：“公子请你看戏。”
“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