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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中秦欢持刀飞快地穿梭人群,刀刃划破了衣袍,割断了刀剑,肆掠的刀劲撕开了血肉,寒雾冻住血痕,冻住经脉,中刀者纷纷惨叫倒地。
场面霎时间变得混乱无比,惊恐的大叫声不断传来。
秦欢的速度太快,快得众人无法捕捉,割鹿刀又过于锋利,没有人能正面抵挡。
“少庄主这是怎么回事,这秦欢怎地也能唤醒割鹿刀封藏的力量!”
耶律雄只看一眼便瞧出端倪,连忙跑到沈玉楼身旁,沉着脸大声问道。
沈玉楼心中激动无比,脸上却透着苦笑,摇头道:“我也不知。”
他身旁的易尘皱眉道:“割鹿刀噬主,历代沈家家主都不敢随便解开此刀封藏的力量,这小子到底从何得到了解封割鹿刀的手段?”
沈玉楼叹气道:“此刀乃是不祥之刀,着实妖异,哪怕沈某,也不敢让其凶威释放过久,几月前我在英雄山庄,便是凭借此刀,才击败了霹雳门的先天武者。”
那时沈玉楼不过才内力大周天,却能依靠割鹿刀,击败先天武夫,中间直接跃过真气修为,可见此刀对主人的辅助功效,是何等可怕。
此时秦欢凭借割鹿刀,被众人围攻却丝毫不落下风,还能如入无人之境大开杀戒,观望的几人都以为是割鹿刀的功效所致。
“此刀绝不能落入心怀不轨之人手中,否则定会给江湖带来祸端!”
耶律雄面色凝重地说道。
沈玉楼淡笑道:“若非如此,我也不会劳烦各位朋友,前来助我寻回割鹿刀了。”
说罢,他皱眉思量半响,望了眼前方混战,正色道:“这样下去徒增死伤,耶律,你先制住他,再问个究竟。”
耶律雄拱手称是,转身大步冲向前方,呼喊道:“全都散开,莫要与他硬拼。”
此时人群中,身法迅疾无比的秦欢拖刀再次斩杀三人,一脚踢飞尸体,旋身斩出一大片白茫茫的刀光,惨叫声中,又是好几人倒飞出去滚在街道边。
围攻的人群早已心生退怯,听得耶律雄命令,哪儿还敢多留,纷纷罢手后撤,有多远便想跑多远。
顷刻间人群就退得一干二净,雪地上铺着一层尸体。
秦欢持刀站在中间,大口大口呼着冰冷的空气,光洁如碧玉的刀不染丝毫血迹。
耶律雄摆开双臂顿足几尺外,望着不远处的秦欢,感应中只觉眼前之人,气息正在飞速变弱。
他心中一阵疑惑,暗暗戒备催动真气。
秦欢身体颤了颤,闷哼一声,忽地拄刀嘭地一声半跪在地,浑身筛糠一样发抖,喉咙里发出一阵痛苦的嘶吼。
“这小子搞什么鬼?”
耶律雄面色微变,暗暗蓄力,见秦欢突地变弱,只以为他故意为之,想引诱自己抢攻。
不远处的沈玉楼,脸色变了变,暗暗道:怎么回事,这么快就撑不住割鹿刀的反噬了么?
凝香盘坐后方,刚刚秦欢一人一刀杀退围攻的人群,她心中已是惊愕万分,着实没想到秦欢已经变得如此厉害。
此时秦欢的状态却很不对劲,似正在承受莫大的痛苦和折磨,就连割鹿刀散发出来的寒雾,都变淡了几分。
“傻子,你没事吧!”凝香连忙呼喊一声。
秦欢硬撑着魔刀第一式反噬的痛苦,咧嘴嘿嘿一笑,浑身颤抖的他,拄着刀站起来。
他已经说不出话来,全身经脉火辣辣的疼,腹部丹田刀搅一般难受。
耶律雄忖度半响,盯着秦欢讥讽道:“小子,割鹿刀不是你能驾驭的,乖乖把刀给我,饶你不死。”
……
第234章 交换()
贪生怕死是人的本性,秦欢也怕死,但他更怕心怀愧疚的活着。
都走到这一步了,我又岂能放弃她呢?
秦欢机械地扭头看了眼凝香,忍受着体内传来的撕裂般的痛苦,撇嘴对耶律雄笑了笑,沙哑道:“这刀老子不稀罕,我只想带她离开这儿,我把刀给你,你有权放她走么?”
耶律雄表情古怪地望着秦欢,指了指后方的凝香,淡淡道:“你跟她什么关系,为了区区一个妖女,犯得着如此拼命吗?”
说罢不等秦欢回答,耶律雄正色道:“你还年轻,这天底下漂亮姑娘多了去了,莫要鬼迷心窍,好好活着,也不枉来这世上走一遭。”
秦欢沉默不语,有些话他懒得再跟人解释,旁人根本就不在乎他心中那点恩义。
……
“我走错了路,没有人在乎我的死活,那些敬我怕我的人,心里随时随刻都在谋算着如何杀死我,你要珍惜每一个对你好的人!”
“高处不胜寒,孤家寡人的滋味,不好受,再美的风景,没有人陪你一起看,有何意义!”
冥冥中,仿佛有人在告诫秦欢,叮嘱他必须走对的路。
半响后,秦欢抬头望向不远处的沈玉楼,声音沙哑地吼道:“沈玉楼,你的话,还作数么?”
此刻秦欢已无力在支撑下去,这割鹿刀有古怪,它虽然能令秦欢变得很强,能让他杀退一大群真气武者,可秦欢总感觉这刀在悄然偷走他身上很宝贵的东西。
握刀的时间越长,这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便越是浓烈,可他又不敢弃刀,因为此刻这刀,是他唯一的倚仗,没了刀,他便再无资格与这些人对峙。
沈玉楼思忖了一瞬,摆手示意易尘退开,迈步走向前方,行至秦欢几步前,对耶律雄挥了挥手。
耶律雄点头退下。
“你的话,还作数么?”秦欢问道,他的声音在发抖,握刀的手也在不安地颤抖。
沈玉楼打量了一眼秦欢,笑容温和地轻声道:“把刀丢下,再这样下去,你会死。”
“我不在乎。”秦欢怒声道,“我只问你,说过的话,算不算数?”
沈玉楼不答,视线越过秦欢,偏头看向凝香,淡色道:“你忍心看他被割鹿刀耗干浑身血气而死么?”
此话一出,秦欢和凝香心中同时一惊。
凝香张了张嘴,凝神感应了一下秦欢的气息,只觉此刻的秦欢如若一盏残烛,气血极其微弱,一旦遭受外力,随时都会倒下。
她正要开口,秦欢挥袖嘶吼道:“别跟他废话,我今天一定要带你走,哪怕是要我死!”
凝香心神一颤,微微颔首,目光模糊了一瞬。
“你这是何必呢?”沈玉楼看向秦欢,苦笑道。
“我把刀给你,你放她走,行还是不行!”秦欢沙哑道。
沈玉楼抿了抿嘴,脸色逐渐冷漠,皱眉微怒道:“她若不来沈家庄闹这一场,你给我刀,我自然不会为难她,可眼下你看看她做了什么,我若轻易放她走,以后我沈家还如何在江州立足?”
说着沈玉楼又怒声道:“你扪心自问,我没给你机会么,换做旁人,你早就被乱刀砍死,哪儿还有命活?”
“我把你当朋友,你却只顾自己,你可曾想过我的难处?”
沈玉楼侧身看向满地死尸,背着双手,面色越加冷漠。
这番话听得秦欢心中一阵愧疚,他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沈玉楼的确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可他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他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凝香死在自己面前,他不愿再承受一次寒山的痛苦。
“你到底要我怎样,才肯放了她?”
秦欢咬牙嘶吼道。
沈玉楼沉默半响,斜了眼后方的凝香,皱眉道:“你当真如此想要救她?”
秦欢目光微动,点点头,冷冷道:“无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可以答应,只要你肯放她安全离开。”
“秦欢!”
凝香抬眉,泪光模糊地看向那道背影,哽咽地呼喊一声。
沈玉楼咧嘴一笑,转过身来,大声道:“取刀匣!”
话声一落,暗夜里一位矮瘦的老人从沈家大门行出,快步行至沈玉楼身旁。
老人双手捧着一只漆黑的木匣子,匣子上镶嵌着一块块玉石,形成了一副七星图。
沈玉楼接过木匣,咔嚓一声,将暗扣打开,木匣子弹开盖子。
“把刀放进来。”沈玉楼抱着木匣,对秦欢说道。
秦欢面露犹豫,提着刀没动。
沈玉楼笑了笑,淡淡道:“放心,只要你按我说的做,我不会为难她。”
此刻秦欢别无选择,在场者,他唯一敢相信的人,只有沈玉楼。
秦欢慢慢将刀横至匣子上方,松手,割鹿刀落入匣子里,刀身翻涌的寒气失去秦欢的支撑,瞬间消散无踪。
这碧玉般的刀,光泽比往日更盛。
沈玉楼猛一合上盖子,扭头对身旁的老人道:“封住妖女真气,带下去好生看管。”
“你!”
摇摇欲坠的秦欢抬起头,目呲欲裂地瞪向沈玉楼。
矮瘦老人行至凝香身后,轻飘飘地挥了两掌,拍在凝香双肩。
沈家庄大门口走出两位身穿纱衣的舞姬,二人行过来,对沈玉楼颔首一礼,上前去扶起凝香。
“沈玉楼,你骗我!”
浑身染血的秦欢瞪大双目,一字一句地嘶吼。
沈玉楼抱着木匣,瞥了眼秦欢,咳嗽两声,微笑道:“记住我的话,不要轻易相信谁,不要把自己置身绝境。”
说罢,沈玉楼抱着匣子转身离去。
“沈!玉!楼!”
秦欢握紧双手,大口大口地呼着气,宛若一头发怒的野兽,眼中杀机弥漫。
割鹿刀损耗了秦欢全身诸多血气,魔刀的后遗症越发严重,此时的秦欢极度虚弱,还在硬生生承受着魔刀带来的痛苦。
但越是如此,他内心就越是愤怒,越是不肯倒下。
“把她还给我,还给我!”
意识已经模糊不清,秦欢强撑着,喃喃地吼出声来,一颤一颤地伸出手往前走了两步。
下一刻,嘭地一声倒在地上,他又极力爬起来,伸手想要去夺回凝香。
凝香被两个纱衣舞姬架住双臂,体内微弱的真气也被老人给封住,泪眼朦胧地望着秦欢,可即便如此,她却呵呵地笑得很开心。
街上人群一一散去,有人在打理街上的尸体,不远处有人在黑暗中观望。
秦欢走了不到几步,又摔倒在地,挣扎着爬起来,模糊不清地重复念叨着那句话。
“还给我,把她还给我!”
……
第235章 聚逢()
浑浑噩噩里已不知时间过了多久,梦境里浮现出一些秦欢不想记住的画面。
“秦欢,别睡了,带我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吧!”
金色的阳光下,段明月一身绿裙打扮坐在他身旁,巧笑嫣然地在与他说着话。
秦欢努力想看清她的模样,耀眼的阳光却刺得他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侧影。
“段姑娘,你没死吗?太好了!”
秦欢开心得像个孩子一样,心中充满了喜悦,压在肩上那无形的大山,似乎也随着女子的出现,而消失无踪。
“她已经死了!”
忽然有反对的声音传来,冰冷无情,甚至带着讥讽和嘲笑的意味。
秦欢心神怔住,对啊,她已经死了!
已经死了!
身影消失,化作了一堆土丘,土丘长满了荒草。
“你回不去了,秦欢!”
那人又在冷声嘲笑!
梦境里,秦欢笑容僵硬凝固,神色渐渐失落懊悔,又变得愤怒,最终全都化作了悲伤和无力。
“什么都不肯放弃,什么也留不住,这就是你的选择!可笑!”
那人冷笑道。
秦欢沉默不答,柔和的眼神逐渐冷厉,复杂的表情也恢复宁静。
“滚!”
似发泄无边怒火一样,梦境里,秦欢大吼一声。
……
金陵飞雪,沈家昨夜发生的变故,并未给这座庞大的古城带来丝毫改变,世人依旧做着该做的事儿,走着该走的路。
长街深巷,一家僻静的客栈里,二楼东厢房的窗户敞开着。
刺骨寒风吹拂着一面珠帘,透过帘子,里间床罩卷起,床上躺着一个男子,只穿了一条白色底裤。
床前坐着一个身材干瘦的年轻人,右手边矮凳,凳子上放着一铜盆热水。
热气腾腾,铜盆边搭着拧干的布帕。
盆里的水换了好几次,清澈的水依旧带着血色,就连那洁白的布帕也被染得发红。
干瘦男子揉了揉双腿,神色疲倦地站起来,望着床上的男子,摇头轻叹一声。
“这人啊,就是不肯信命,非要斗上一斗,到头来撞得头破血流,连累的还不是最亲近的人!”
男子唉声叹气地说完,将卷起的袖子抹下。
珠帘外间,一个留着寸发的黑脸男子走进来,递给他一杯茶水。
这男子生得矮壮结实,穿蓝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