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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欢哪儿知道它是什么意思，翻了翻白眼，凝神继续调息，至于周围那些折磨他的劲气，暂时被秦欢选择性无视了。
“早些年听人说，师兄曾在域外之地，带回来两只灵猴，今日一见，传言果真不假，师兄如此行径，就不怕给全真教惹来麻烦么？”
王辰子单掌控制真气的同时，扭头扫了眼后方树海，冷笑着说道。
九州外域，万物凶魂，相传麒麟一族就是从域外之地杀入九州，具体目的没有人知道，但自麒麟祖师被神秘人杀死之后，四灵圣地的入口，就再也没有人找到过。
树海里传来洒脱大笑，远远的便听见有年迈的声音，带着笑意喊道：“有何麻烦，我自一力承当，师弟放心，我绝不会连累你们。”
从树海里行出来的老人，模样平平无奇，身着宽松的道袍，发丝挽起用一根木钗固好，左边肩膀上蹲着一只金毛小猴儿。
那小猴儿胖嘟嘟的，抓耳挠腮，瞪大一对眼珠朝周围人瞧。
它复又看向前方掌影里面的秦欢和金毛巨猴，小猴儿唧唧叫唤两声，拽着老道的头发嚷嚷个不停。
老道瞥了猴儿一眼，猴儿立马安静下来，规规矩矩的不敢再闹腾。
“师弟，好久不见，功力增进许多啊！”
老道士负手行来，微微一笑说道。
王辰子面带戒备，大手一挥散掉真气，转过身来面向几步距离之外的老道。
“师兄终日闭门不出，今日居然肯为了此子露面与我一见，师弟我实在想不通是何原因！”
王辰子神情冷淡，回话一句。
老道士笑了笑，扫了眼不远处的秦欢，又看向王辰子：“没什么，就是怕你误会，我这弟子还只是暂作记名而已，若非他悟性不错，我也不会让他上山来了！”
王辰子一甩袖袍冷哼一声，阴沉着脸喝道：“师兄下次收徒还请知会我们一声，这小子来历不明，师兄不经我等查验就将其收入门中，将来他若为歹作恶，那又算谁的责任？”
“自然算我的，善尔不教，错在师者！”老道士抚了抚胡须，丝毫不受对方的态度影响。
王辰子冷冷看向秦欢，严声吼道：“此子心狠手辣，还望师兄多加考虑，传承之事切莫看错了人，何况他身上还有丐帮武学，丐帮与朝廷有很深的仇隙，眼下我全真教可惹不起当今女帝，师兄所作所为，还请多为门中弟子想想！”
说完之后，王辰子不待老道答复，便揣着人家的剑术真解图走了，也不给一句解释，走过去之后，扶起地上缓过气的凌霄，喂了一颗药丸给那小子。
凌霄气色恢复一些，站起身之后，扭头失魂落魄地望向秦欢所在地方。
王辰子撤手后，周围掌影就跟着消失了，肆掠的劲气也渐渐消散，秦欢和猴子看起来并无大碍。
秦欢强忍着身上的疼痛，暗暗发誓以后逮住机会，一定要收拾暗蠢驴才行，同时他心中也为刚才被吓傻的自己感到羞恼不值，气狠狠地在心里骂了自己两句，这才满意了许多。
刚刚老道和王辰子的对话秦欢都听见了，老道就是这水云峰的主人马道长，全真教五大真人之一，五人之中，他排第三。
这老头撒谎说收我为徒了，怕是为了保我小命才故意如此，他在全真教身份崇高，为何却要帮我，何况我还差点背上偷师的骂名！
秦欢思量半响，一时半会儿想不出老东西是为了什么才帮自己的。
秦欢喜欢等价的交易，一个人倘若无所图的对他好，那他会感到不安，心里总惦记着欠别人的不好，因为他最讨厌欠别人的。
当然，他也不喜欢有人欠他的。
“这老头有古怪！”
秦欢站起身揉了揉身上疼痛的地方，暗暗嘀咕时，看向前方走来的老人。
老道士脸上温和笑容已经消失不见，变成跟之前会面时一样的冷漠僵硬和厌恶。
秦欢脸皮颤了颤，打招呼的话到嘴边又忍住了。
老道士背着手低头皱眉作沉思，快步经过秦欢身旁，秦欢仰头看天装作没瞧见，挖了挖鼻孔。
“唉，我忙活半天你连句谢谢也不会说吗，你反应也太迟钝了吧！”
老道士顿足，回头一脸不满地喊道。
秦欢怔了怔，他身旁走过一只金毛巨猴，巨猴正在吃香蕉。
“谢谢！”秦欢态度端正，眼神非常认真地说出两个字来。
不管怎样，你至少帮了我，所以谢谢！
……
第354章 心态（）
“秦欢，秦欢你没事吧！”
郭彩月抱着刀急匆匆地跑过来，一脸担忧地绕着他问个不停。
“没事！没事！”
秦欢笑嘻嘻地挥了挥手，仿佛啥也没发生。
郭彩月望着嬉皮笑脸的秦欢，眼中忧虑不减，压低声音充满关切地说道：“你可别逞能啊，你要是哪儿不舒服就跟我说，我不会笑话你的，我可以帮你擦药。”
“我真没事，不信你看！”
秦欢在她面前转了两圈，又拍拍胸脯蹦来跳去几下。
郭彩月见他没有受伤，顿时欢喜一笑，笑着忽又神色一黯，充满愧疚地喃喃道：“对不起，我什么也帮不了你。”
秦欢笑容渐渐消散，抓了抓脸凑到她面前，温柔一笑，伸手将她额前被风吹乱的流海理了理：“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是我欠你的，你不用道歉，真的。”
“可是……”少女抬眉望着秦欢，声若蚊蝇地应道：“可是我很想帮你的。”
秦欢见她楚楚可怜的小模样，正想好言宽慰她几句，前方走向木楼的老道，语气不满地叫道：“行了别腻歪了，丫头去准备午膳，你跟我进来。”
随着马老道现身，周围打算看好戏的道徒全都散了，众人都朝山下走去，山野又恢复了安静。
秦欢把割鹿刀拿回来挂在身上，挥了挥手朝木楼走去，郭彩月又叮嘱他一句：“你好好与人家说话，莫要冲撞老前辈。”
秦欢不耐烦地“嗯嗯”两声，加快脚步跑向木楼。
进入书楼后，秦欢停在门口进来的左边书架下。
老道站在中间地板，低着头正在扫视刻在地板上的一大幅剑招。
“这是你刻出来的？”老道不怒自威淡声询问。
秦欢摸了摸鼻梁：“算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老道回头瞪向秦欢。
“是！”秦欢点头，他自然不敢将实情说出来，毕竟这些剑招，都是卷轴通过那副画解析出来的，与秦欢的关系并不大。
老道收回目光，盯着地上刻出来的画，只见那一式式剑招雕刻得一气呵成，曲线间毫无间隔，就连纹路深浅全都一致。
老道脸色微微一惊，脸色不善地冷笑一声，说道：“可以啊，一个时辰就能将我研究了一年的剑招全部吃透，还现学现用，将我的剑术全部融入自身，连剑术中隐藏的七星步都顺带学会，你不错啊！”
秦欢不明白他是何意思，暗暗思量一瞬，微笑道：“前辈过誉了，在下并没有学会您的剑术，我虽然依葫芦画瓢学了一会儿，可绝大多数都忘光了！”
“哦，是吗？”老道撇嘴，挥袖往后一甩，飞出一股稀薄的剑气。
秦欢脸色一惊没想到他竟然会赌自己动手，慌忙拔刀而出，持刀往前一刺。
只见出鞘的割鹿刀在他手中刺出一串残影，残影纷纷合一，一刀刺出将飞来的剑气击溃。
不拘于器，殊途同归，以刀使剑！
老道心神一震，望着那溃散的剑气，脸色变得复杂极了，他张了张嘴，像是有很多话想说，可又忍住了，只发出一声沉沉的叹息。
秦欢归刀入鞘，微微低头目光转动，心道这老头莫非还在考验我？
静默了半响之后，马道长抚着胡须轻声道：“这套剑法是我整合全真剑诀钻研而出，里面包含了所有全真教基础剑术，同时又掺杂了我对剑道的一些领悟，原本，我是打算把它传给我徒儿的！”
剑术图谱刚才被王辰子带走了，不知为何老道却没找那厮索要，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猫腻，但秦欢不问，他怕问了会惹麻烦上身。
秦欢以为他在对失去剑谱而惋惜，便开口说道：“前辈无需忧虑，这剑术留在此地也跑不了，您可以让您的爱徒来此习练。”
“是啊，我可以让我的徒儿来此修炼！”
老道接话，咧嘴露出模糊的笑容，面带回忆，喃喃道：“可他已经死了，死了十六年了，我去哪儿找他回来呢！”
秦欢见他情绪有些不对，于是不敢再开口接话，怕引起老头不好的记忆。
一老一少各有心思，两人都不再言语。
窗户外有湿润的风吹拂进来，几片落叶跟着飘入木楼，打着旋从秦欢面前飞过。
秦欢盯着那旋转的叶子发呆，老道也望着书架兀自走神。
日头西斜，天色渐渐昏暗，有童子进来掌灯，呼喊老道前去用膳，并不搭理秦欢。
“老了，不中用了！”
老道士长叹一声，背着手走出木楼，停步门外：“你资质不错，莫要浪费了你的天赋，好好看一看我备注的那些道经，对你或许能有所帮助。”
说话时，他又跟着两名童子往黑暗里走去，两个童子提着灯笼在前方带路，领着老道走向墙壁外面的一条小路。
“什么意思？”秦欢恢复轻松姿态，没了老道的气场压制，他顿觉周身毛孔都跟着舒服了许多。
难不成老东西还真把先天功藏在这些道经里面了？
秦欢想了想否定这一猜测，先天功乃是掌教传承武学，老道没能当上全真掌教，哪儿来的资格参阅神功。
天高地厚是一个形容词，但某些时候，它却能恰到好处地提醒一些人，你丫还差得远呢！
今日见识了王辰子的恐怖实力之后，秦欢再也不敢小觑老道了，毕竟那看似寻常简单的老道，可是王辰子的师兄！
一旦心中有了敬畏，浮躁之气也就少了许多。
秦欢驻足片刻之后，平心静气下来，开始仔细思考自己此行目的。
一者是借助道门武学理念，炼化体内的三阴冰魄，一者是想办法盗取先天功，将武学修为提升至先天境界。
想来这几日他心气浮躁，忽略了前者，总想着后者，未免有些好高骛远，不知把握眼前时机。
秦欢自嘲一笑，摇摇头走向书架，取下一本道经开始认真阅读。
书架上每一本道经都按次序摆好，仿佛是在专门等待谁来阅览一样。
可笑的是，秦欢来了好几天，偏偏静不下心来读书，反倒瞎捣乱，或是干脆躺在书堆里呼呼大睡。
此时摆正心态之后，秦欢终于开始正视这些古卷道经了。
时间缓缓流逝，他翻阅的道经也越来越多。
木楼里柱子上油灯闪烁着暗淡的光芒，中间地板，秦欢盘坐在一圈书堆里，一手捧着书，一手轻轻翻阅，口中念念有词，时而皱眉沉思，时而又抬头望着天花板发呆。
不知为何，秦欢阅览道门文字理念时，脑海中总会冒出来几句佛门话语，与之顶撞，这样一来，便搞得秦欢七晕八素，总感觉两者好像都很有理，都说的很对，但此刻场景下，他又只能取其一。
以他的阅历，自然是无法将两大古学给吃透融汇的，如此反复折腾来折腾去，到最后便导致秦欢精神疲倦无比，看着看着就眼冒金星，头一歪，嘿嘿傻笑倒地呼呼大睡。
……
第355章 识觉（）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世间万物皆在道之内！
道之所在，无所不存，无所不至，其远则冠盖九霄星河，其旷则笼罩八荒四海，吐纳众形之始，范畴天地两仪。
半梦半醒中，秦欢脑海中还流淌着道经上批注的一行行文字。
随着那些文字像是河流一样，往远方的黑暗汇聚，秦欢隐隐看见了一些奇怪的画面。
心神一片空洞，安静得无思无想，像石头一样凝望着真实又虚幻的景色。
他站在无边无际的大地，头顶是一望无际的天空。
天空开始下雨，云聚云散，雨走光洒。
大地上冒出嫩草芽，它们飞快地成长，然后又枯萎死亡，天空中升起一轮烈日，烈日又被乌云掩盖，雷鸣阵阵暴雨倾盆，大地上出现了河流。
河流变成大海，大海又干枯，出现一片片城镇，人口越来越多。
然后争斗突然就开始了！
为了争夺地盘、粮食、金钱、女人……
有人开始率领大批队伍进攻杀戮，山野间躺满了战败者的残肢断体。
秦欢便就那样冷眼旁观，不带丝毫情感与偏见地盯着发生的一幕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