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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欢能清晰感受到自身的每一丝转变,他越来越怀疑“驭刀经”不像表面上介绍的那么简单,心中开始重视这门心法,即便刷碗的时候,秦欢也会尝试着默默观想飞刀图。
手捏着盘子,似在捏着飞刀,轻轻挥舞,盘子在他手中打转,他手腕很灵活,几根手指更是灵巧。
伙房的灰袍男子偶尔会走出来,站在旁边看着秦欢洗碗,这时秦欢便放慢了速度。
一连几日都这般度过,刷碗练功,吃灰袍男子送来的食物,秦欢渐渐适应了这种生活,也适应了一边刷碗一边练功。
虽然身上的伤全都好了,秦欢还是故意瘸着腿,安分地当个刷碗的小二。
没有人注意他的存在,也没有人会在意。
直到秦欢进入红楼的第十天,“驭刀经”终于产生了一丝变化,或者说秦欢的身体产生了一丝变化。
他感觉四肢经脉中多了一股气,这股气顺着四肢腰腹循环流淌,每当秦欢手或脚一用力,这股气就会出现在那个地方,给他一种力量大增的感觉。
这是武学修为炼体有成的征兆,身体经脉中已经出现了内劲,只要累积了足够多的内劲,这些内劲便会凝聚在丹田,形成内力,那时秦欢便能迈入武学的第二境,聚气。
练功有成的秦欢,心中自是十分的欢喜,这一日他正打算出门,像往常一样去刷碗,却被黄脸龟奴给喊到了前院红楼的大厅。
秦欢跟着龟奴走出来,站在喧闹的大厅中间。
着粉色纱衣的凝香正坐在一张酒桌旁,瞧着站在龟奴后面的秦欢,她笑嘻嘻地一招手。
“小瘸子,过来。”凝香娇声呼喊道。
秦欢瘸着腿走到她面前,低着头恭敬地称呼道:“香姑娘。”
“把脸抬起来,我好好看看。”凝香眼含笑意地说。
秦欢愣了愣神,慢慢抬头。
凝香仔细打量了一遍秦欢,面露满意之色,点点头柔声道:“不错。”
什么意思?秦欢心中暗忖道。
凝香拧着一壶酒递到秦欢面前,美目盯着秦欢,“会喝酒吗?”
秦欢摇摇头,他很少喝酒,就连啤酒也只能喝一点点。
“无趣!”凝香柳眉一皱,心中对秦欢有些失望,挥手道:“给二楼天字一号雅间送坛酒去。”
话才说完,一个伙计已抱着一坛酒走到了秦欢身边,往他面前一推。
秦欢双手接住酒坛,心中疑惑道:这么多伙计,为何要让我来送酒?
“快去啊,愣着作甚。”凝香语气不满地催促道。
秦欢点点头,左手心稳稳贴着酒坛,手心的六芒星纹身突地微微一热。
脑海中钻出来一些信息。
女儿红,上等好酒,掺杂了剧毒,见血封喉鹤顶红!
秦欢表情一怔,刚走出三步就顿在了原地。
酒里有毒,怎么回事,难不成这倚红楼居然是一家黑店?
周围一双双眼睛,全都在若即若离地盯着秦欢,秦欢此时的洞察能力以远非几日前那般迟钝,立刻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麻利点儿,得罪了贵客,你担待得起吗?”龟奴一脚揣在秦欢小腿。
秦欢膝盖一弯,装作跌倒往前扑出去。
这时眼前一道幻影闪来,正是美妇人老鸨,她信手一挽搂住秦欢,足尖往前一探,竟稳稳接住了酒坛。
秦欢被她搂在怀里,脸色很不自然地挣扎开来。
老鸨对秦欢微微微一笑,脚腕一抖,酒坛飞起被她单手接住,递到秦欢面前,她拍拍秦欢肩膀,柔声道:“去吧,小心点,这酒很名贵。”
秦欢嗯了一声,抱着酒坛朝楼上走去。
楼下的客人全都不再饮酒了,纷纷放下酒杯,一双双眼睛盯着秦欢消瘦的背影。
秦欢走得很慢,因为他“瘸”着腿,也没人催促他。
片刻后,秦欢走到楼上,站在天字一号房门口,弯腰放下酒坛擦了擦额头,伸手敲了敲门,轻声道:“客官,您的酒。”
楼下恢复热闹喧哗,凝香起身朝楼梯走去,老鸨对龟奴使了个眼色。
龟奴跟上凝香,走至楼梯中间时,龟奴反手比了个下斩的手势。
……
“进来。”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屋内响起。
秦欢推开门,抱起酒坛走进屋子。
坐在桌边的男子一袭青衫劲装短袍,面容敦厚,脸颊泛着儒雅的微笑。
他朝秦欢招了招手,十分礼貌地说道:“有劳了。”
秦欢没回答,明亮的眼睛看向桌面。
桌子上放着一只四尺长的木盒,木盒由红色纱绸缠住,盒子正面印着三个烫金大字。
割鹿刀!
秦欢心中顿时一惊。
第6章 对错()
“此乃割鹿刀,沈某奉家主之命,将其送往襄阳郭府。”
敦厚男子面带笑容,丝毫没有瞧不起秦欢的意思,他态度平易近人,大大方方的告诉了秦欢此行意图。
秦欢见状,收回了继续偷看的心思,心中微有些自惭形秽,人家君子风范,倒是自己行为颇显得小人了一点。
“大侠,您的酒。”
秦欢走上前,把酒坛放在桌上,躬身便打算离开。
“大侠不敢当,鄙人沈玉楼,小兄弟面生,可是最近新来的异人?”
沈玉楼,金陵沈家这一代最有名的人,江南武林后起之秀,年纪轻轻便已闯出不小侠名。
异人是对试练者的一种称谓和形容,相传武林中每过十年,便会出现一次浩劫。
那时流星璀璨如虹,天降异宝,江湖上会突然出现一群人,他们行事不按常理出牌,各自怀有武林中遗失的神秘武学。
百花齐放,天才辈出,各门各派高手都会在那时游历九州,广收弟子。
秦欢的短发在这个时代十分醒目,尤其在这个观念传统的世界里。
身份低贱的小二,眼前的他虽表现得低声下气,可骨子里却有一股不可磨灭的骄傲。
沈玉楼并非初入江湖的毛头小子,他自有几分眼力劲,岂会看不出秦欢的异常之处。
当一个武学时代发展到了巅峰,任何奇怪的现象,都将变得能够理解并接受,就好比以试练者身份出现在这个世界的穿越之人。
虽然他们令江湖变得更乱,可他们的到来,也推动了死水一般的江湖。
秦欢没想到对方一眼就看穿了自己来历,心中登时惊讶了一瞬,抿嘴浅笑着,低头说道:“在下无名小卒,沈大侠且先用酒,在下告退了。”
不知为何,沈玉楼第一眼看见秦欢时,就觉得很顺眼。
明亮而清澈的眼睛,浓眉,神态沉稳,在他普普通通的外表下,独有一种别样的干净气质。
沈玉楼有一种直觉,他的直觉一向很准。
这小子恐怕会有一番不小的造化!
“且慢!”沈玉楼含笑招手,“相见是缘,何不坐下来共饮一杯。”
秦欢顿足眉头微皱,他不想掺和别人的闲事儿,现在的他只想练好武功,乖乖去天风堡完成卷轴上的任务。
酒里有剧毒,一旦沈玉楼喝下酒,便会毒发身亡,这在秦欢看来是很难接受的事情,可他也不愿制止,因为是凝香带他回来,并给他一口饭吃,让他有了安身之地。
是非对错,在此刻变得混乱模糊,让秦欢难以抉择,甚至心底产生了厌恶抵触。
“怎地,小兄弟莫非瞧不起沈某?”沈玉楼面露不满看着秦欢。
“不敢,只是在下不会饮酒而已。”秦欢上前来站在桌旁,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外面回廊。
木廊上不断有人走来走去。
沈玉楼挥掌拍掉酒坛上的布塞,倒了一碗酒,缓缓道:“此次我独自携带宝刀前往襄阳城,便是想以刀做聘礼迎娶郭府千金,一来是想和郭巨侠的后人交好关系,二来也是因为对郭家小姐爱慕已久。”
秦欢没想到他会和自己一个外人,讲出这番实情,一时间有些搞不懂此人到底想做什么了。
眼看着他把酒碗端起又放下,秦欢提起的心也七上八下着落不定。
或许片刻后他就会死,他的宝刀也会被人抢走,一个青年俊杰还未有所作为,便这般不明不白的被人用毒计给害死在红楼里。
秦欢总感觉凝香他们这样做不对,有违了自己做人的初衷,可他又没资格阻止。
他的内心在反复权衡间摇摆不定,有时候善恶总在一念间。
有人十年求道,有人却一念疯魔,这很没有道理,苦守多年的原则,一息化为乌有,从此变得不再像自己。
算了,我还是安分守己点好!
秦欢默默在心中自语。
沈玉楼再次端起了酒碗,慢慢递向嘴边。
秦欢只能眼看着他一点一点靠近死亡,从此江湖会少一个侠客,恶人只会更多,层出不穷。
秦欢一咬牙,抬起头看向沈玉楼。
沈玉楼动作一顿,不解他为何脸色变得有些恼怒。
“怎地了,你也自斟一碗,江湖儿女何必矫情。”沈玉楼哈哈笑道,笑容直爽。
秦欢叹了口气,暗骂一声白痴,怎么当大侠的都像你这样蠢呢!
秦欢用手摸了摸嘴巴,吐出口水沾在手指上,伸手放在桌面,用口水写出几个字来。
当心,酒中有剧毒!
做完后,秦欢立刻收手躬身后退,退至门口,转身走出去。
沈玉楼双眼渐渐眯起,目光复杂地盯着桌上几个歪歪扭扭的字。
“哎!”沈玉楼也叹气了,摇摇头苦涩一笑,暗自道:小兄弟,你这字写得真丑啊!
他挥袖朝桌面一抹,深厚的内力如水浪卷动,桌上恢复如初。
秦欢瘸着腿来到了楼下,站在角落里,众人都在饮酒作乐,没有人关注他一个小瘸子。
二楼木廊上,凝香正在陪一个刀客闲聊,时不时地看一眼天字一号房,黄脸龟奴低头守在她旁边,两手藏在袖子里端放腹部。
秦欢闭上眼靠着墙壁,脑海中习惯性地观想飞刀图,体内血气随之调动。
每当开始修炼驭刀经,秦欢心中烦恼便会尽数消散,给他一个平静祥和的黑暗世界。
沉沉不散的黑暗里,有一把寒光闪闪的、锋利薄如蝉翼的小刀。
似过了短暂的片刻,又仿佛许久一样,楼上突然想起一声厉喝,紧接着便是木头断裂劲气破空,刀剑金鸣霎时间一同响起。
秦欢猛地睁开双眼,他锐利的目光如未曾出鞘染血的宝刀,给人一种淡淡的寒意。
只见木廊上一青衫短袍的男子飞出,手持一把青灿灿长刀,他四周数人同时挥动刀剑夹攻,气浪翻涌间,缠斗的身影飞至红楼中间上空。
刀气剑气唰唰荡开,四周悬挂的红绸应声而断,刀光剑影中,无数的碎片红布飞落。
秦欢抱起的双臂放下,心中稍显惊乱,顾不得打量与多人大战的沈玉楼,双目只在混乱的人堆里寻找凝香的身影。
沈玉楼一刀横扫千军如同卷席,内力形成的气浪随之成扇形扩散,周围数人同时被震飞。
秦欢瘸着腿挤开混乱的男人女人,朝二楼摸去,仓促中不时回头看一眼大厅中间。
沈玉楼已经落地,四周酒客纷纷离席,纱衣女子们尖叫着四处躲藏免遭池鱼。
只见那些酒客全都围住站在中间酒桌上的沈玉楼,众人大喝一声,扬手一挥。
大厅左右两边墙壁下站着几个童子,童子同时挥掌拍向墙壁。
机栝咔咔作响,两面木墙裂开,飞出一把把利剑。
一时间大厅中宛若万剑归宗,无数人影飞起接住弹来的利剑,剑招齐动,杀向中间的沈玉楼。
“来得好!”沈玉楼哈哈大笑,持刀指向上空,身如游龙旋转而起,凌空滞留时,他手中长刀卷起四周剑刃。
众酒客只觉长剑陷入泥潭一般,竟然抽身不得,纷纷被沈玉楼一刀卷得身形不稳。
刀光雪白宛如匹练,大厅上空响起无数利剑断裂的声音。
雪白的断刃被刀气卷着漂浮在半空,沈玉楼昂首发出一声大吼,他体内一股强大的内力猛然间扩散开来。
吼!!!
其声如龙,红楼颤动,劲气形成的狂风若惊涛骇浪。
秦欢瘸着腿爬到木楼中间,一股气浪飞卷而来,登时掀飞秦欢身体撞在楼梯。
秦欢闷哼一声,只觉五脏六腑如遭雷击,体内刚练出来的一条内劲,凝固在秦欢的心口,死死护住他的心脉。
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秦欢大惊失色,反手抓着楼梯急忙往上攀爬。
楼梯口,凝香弯腰趴在地上,伸手一挥,袖子里飞出一条白纱缠住秦欢的手臂,她手腕一抖,轻柔的白纱一下子带飞秦欢落在木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