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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下！以那位陛下的性格和以往的那几次屠杀来看，既然已经说出希望我方善待战俘。否则将在战后对我方战俘，施加报复性屠杀的话。那么多半，他是认真的——”
说话的同时，加加林的目光，以极隐蔽的方式，扫了眼自己上司紧握的双拳。那暴露的青筋，很显然是用力过度的迹象。
——这通常意味着，自己眼前的这位元首，已经愤怒到了极致，而这在十年以来，他还是首次见到。
已经开始失去分寸了么？
这么想着，加加林的话音却未停止下来。只是对眼前这人的敬畏，愈发的淡薄。
“——至于对方提出的，交换战俘的请求，我看也可以答应下来！这件事已无法做到保密，若是贸然拒绝，只怕对军心和元首阁下您本人的声望有碍。”
看出权泽正在犹豫，加加林也没继续劝说下去。而是继续望向了身前的投影荧幕，就在这几分时间的功夫，雪浔号发给其他几个作战指挥部，甚至于叛军的信息。已然纷纷被汇总至这边。
而楚天的意思。也极为简单。除了之前对格莱特自由军的要求之外，就是劝说叛军部队在抵抗不能的情况下，可以主动向自由军一方投降，而王国方面则将保证他们人身安全，不会受到威胁之类。而在发给几个指挥部的通讯当中，言辞之间，更满是恐赫的意味。
——如果是几个月前，没人会把这几份电文当一回事，更不会有这种在战场上大规模叛国现象出现。
然而此刻，当楚汉王国说出这等无比强势的话语，却没人敢不不重视。
加加林心想如果是换作以前的权泽，或者连当场令宪兵部队，将那些人全数屠戮的心都有。可如今，若真敢那么做，只怕自由军下面的将士，首先就会不答应。
可若是不对这些人加以处置，自由军的内部，只会更加的人心摇动。
加加林不由微微摇头，自从权泽筹建护国军以来，部队内就有不少反对的声音。只是碍于元首几十年的积威和掌控能力，这才未曾有大的风浪。可当护国军覆灭，权泽大势已去，再翻过来想要试图依靠自由军系统，那些声音已是再难以压制。
此刻任谁都看出来，权泽对部队的掌控能力，确实是大不如前。多年来积攒的声望，也濒临崩塌。
“你们都先出去吧？让我静一静——”
指挥室内沉寂了足足十数分钟之后，权泽才挥了挥手。而加加林在施礼退下之前，又仔细的观察了一阵自己的上司。并没有什么异样，似乎已经彻底平静了下来。不过以加加林多年来在权泽麾下效力的经验来看，这位喜怒从不形于颜色的元首阁下，指不定心里正如狂涛骇浪。
当所有人全数退走，权泽第一时间，却在通讯荧幕中操作起来。当一个软件，从机载计算机3S级机密资料库中调阅出来。权泽又犹豫了良久，这才在投影荧幕内，按下了确定的按钮。
“我原来以为，你一定会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才会再来找我的。难不成，现在的你，已经感到绝望了？我之前不是早跟你说过，凭你那些所谓军事专家，所设计出来的这种幼稚的战术，根本就不可能奈何得了他！甚至任何一个有经验的将领，都不会轻易上当！”
前方的大荧幕，在按钮按下的那一瞬间转换了画面。一个俊朗无比的金发青年，出现在影像当中，眉眼间满是睨蔑世人的傲然，而语气间更充满了嘲讽。
权泽的胸膛只是轻轻起伏了一阵，脸色是意外的平静。
“我想知道的是，你现在能不能再帮我一把？别忘了。当初是谁对我说过，只需要我提供护国军舰队，就能将击杀那位陛下。又是谁向我承诺过，会帮我拿下海王和赤鹫要塞？”
“那是亚纳尔，不是我！而且如果能够出手，我不会等到现在！”
神色间虽是极度的不满，但对于此事，俊朗青年倒没怎么推托。“目前我能做到的，也只是让你安全脱身而已，不过最好是趁现在——”
“也就是说，你准备让我放弃？”
权泽的瞳孔中。浮出了一丝血色。“为了这片基业，我日日辛劳经营了八十余年，你就这这样让我将它丢下？”
“那又如何？”
青年的眼神，冷漠到了极致。“我给了你机会，是自己没把握住。自作主张，要与王国军在这里进行决战。还有拼命的去联络煽动那些南方诸国，让他们去牵制楚汉的伊迪作战集群。我记得之前就跟你说起过，这只会让的敌人狡计得逞而已！”
“让我放弃所有国土，然后在这之后撤往罗夫诺星域，西提尔伦王国边界，尽力以游击战术来牵制和消耗楚汉国力——”
说到这里，权泽一声惨笑。“你认为那时候，我可能会按照你的话做吗？”
“确实！你们每个人都有私心，所以哪怕我们明知道他真正的目的所在，也毫无办法去阻止！”
俊朗青年扯了扯唇角，自嘲的一笑。“总而言之，我现在也确实帮不到你什么。对面有与我同样的存在帮助，我不可能冒着暴露的危险，帮你扭转战局。所以我能做的，也只有帮你成功逃逸。而且时间必须是四小时之内。至于亚纳尔的承诺，或者等到十几年之后，他恢复元气时，会给你兑现——”
当话音最终落下，荧幕里的影像也同时消失，而指挥席上的权泽，却只觉手脚一阵冰凉，无尽的寒意，涌上了心头。
※ ※ ※ ※
在雪浔号舰桥，楚天并不知道，自己的那几份通电，会令那位枭雄陷入到进退维谷之境。更不清楚，整个自由军上下，也因此更加的人心惶惶，军心离散。
事实上，即便是知道了，楚天也会毫不在意。这对他接下来的战术，丝毫都没有影响。而一天的鏖战下来。尽管楚天自始至终都处于高度兴奋的状态。不过连续二十几个小时高脑力消耗，说不疲累是不可能的，他现在也同样需要休息。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个在他的舰队内，等待了两个月之久的人，他必须抽出时间来接见。
不过楚天却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被他冷落了许久的司马奉，会在见面之初，就给他带来一个意料之外的消息——
第六百六十章 拉法叶
早在一年半以前。楚天就已经在打算开始着手筹建直属于自己的情报系统。不过先是为找不到可以信任的人而困扰，紧接着后却又困于囊中羞涩，难为无米之炊。
——在他能够获得钱财的几个渠道中，皇家财团几乎所有的财力，都已经投入到产业扩张和军用科技研发当中。而政府方面，这几年高速型号战舰的生产，以及地方基础建设的投资，财政也同样是捉襟见肘。实在不可能在国家安全局和军事情报局之外，再抽出一部分预算，再重复组建一个情报系统。至于金融机构，这种没可能有收益的事，自然也是无法贷款的。
所以哪怕是找到司马奉这个绝佳的负责人选，他也一直在迟疑着，是否真的需要这么做。不过如今哈尔科夫星域几乎已在他的囊中，等到拍卖完这里的几十个稀土矿星的所有权，即可就有一笔巨款将纳入到王国政府囊中。而楚天虽不敢说他能够完全截留住这笔钱，但从中分流出一部分还是能做到的。就当是他私人，向政府借贷的款项。
——这里必须一提的是，从一开始，楚天就把公和私分得很清楚。之前狂澜海盗团所发展起来船舶工业和制造业。算是最初第四十一舰队所有成员，以及之后部分战功卓著的后进人员的私产。而按照股份制，纳入到王家财团的旗下。而之后建国之后的罗托利亚攻略战，那些获得的矿产、固定资产和无主公司，则只能算是王国政府的收获，在拍卖之后由政府支配。即便是皇室财团，也只能通过正常的程序，拿到那些稀土矿。
——尽管碍于楚天的压力和干涉，上官云自始至终，都没有面对上什么有力的竞争对手。甚至绝大部分，都是通过贷款和欠债来完成。然而至少在法理上，算是以合法的方式，获得这些矿产的所有权，没有为后世留下不好的例子，也未曾违反他自己同意过的王国宪章。
也正因此，楚天对于这笔巨款的流向和去处，尽管有着绝对的话语权，却无法将之收入到囊中。不是办不到，而是不想也不愿。再加上后续作战经费的考量，这一次向政府方面的借贷，也不可能弄到太多。当然，四十余已经有一定开发基础的矿业行星，即使是一笔拍卖款，也是一笔巨资。用这笔钱先搭建出一个情报系统的架子。等到以后财政充足时，完全可以慢慢再行完善。
而这次他之所以把司马奉找来，除了想要当面看一看这个人之外。也是想要人提前准备一下，在FE02跳跃门陷落之前，拿出个大致的筹建计划和所需预算。
对于见面的结果。楚天还算是满意。司马奉为人谦和，知进退，谈吐不凡，优点比之方乐所提供的那些资料中所述还要多些，用在他麾下这种注定必须隐藏在阴暗中的机构上，倒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不过目前而言，他在找不到其他替代之人的情况下，也只有委屈此人了。毕竟这世上有能力又能克制住野心的人本来就很少，而值得信任的那就更是稀有。
以司马奉往日的性情来看，应该会知道分存。再有司马蓉和司马晨兰这两姐妹在他手中，这个人也足以值得他有限度的加以信任。
令楚天意外的是，在接近到尾声之时，还未正式开始履职，司马奉就为他提供了一份在他至关重要的情报。
“你是说，这是你在处女神号偷拍到的影像？并且事后已经确认过，处女神号的舰员，以及当日登船记录中，都并无这个人的存在？”
看着眼前的立体半身影像，楚天面上满是异色。这是一个金发俊美青年，穿着王国军的中校制服，然而搜遍整个王国军现役人员资料库。都没有这个人存在。
而两个月前，司马奉所在的处女神号，是他辖下直属近卫军第一大队的第三分队备用旗舰，防备之森严，是仅次于雪浔号之下。按道理来说，应该是不会出现，有身份不明人员混入这种情形发生才对。不过看情形，司马奉也不像是说谎的样子，此外还有着他偷拍下来的立体投影图片作为证据。楚天更不认为，对方有骗他的必要。
而综合这种种情形，楚天也下意识的，联想起了碧凰此前的所为。这样的手段，除了智脑之外，恐怕也没有其他的人，能够做到。
“你先下去吧！这件事我会另外找人调查的——”
从司马奉的嘴里，得到确切的答案。楚天挥了挥手，示意对方退下。如果说此前，他对于这个人，还只是姑且先试用看看的态度的话，那么现在却是相当欣赏了。如此敏锐的嗅觉，正是他目前所需的。
不过现在，楚天还不想这个人，过早的知道的关于智脑的事情，并参与到调查。对于一个新生的谍报机构而言，在暗中慢慢的编织网络，积累和扩张实力，才是他们真正该做的。而不是过早的，参与到这残酷的情报战当中。
而一当司马奉的身影，消失在书房的门口。楚天就在第一时间转过头。看向旁边沙发上的碧凰。
“之前你在与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曾经特意提起过创世七天使，那么这一次，我的对手，是这七位天使中的一位吗？”
“是两位！金星之守护天使亚纳尔，以及水星之守护天使拉法叶。自从银河帝国覆灭之后，这个下猎户悬臂，就是他们两个在经营——”
正忙于品尝甜点的碧凰，往楚天身前的投影荧幕中看了一眼，然后一声冷哼。“前一个虽然还没有死掉，不过至少要躲个三五年才能出来。至于你面前的这个，你可以叫他拉法叶，也可以叫他拉菲尔，星期二。你要小心了，这个家伙，可要远比亚纳尔，还要难对付的多！”
楚天的额头，顿时满布黑线。“那位凰儿小姐，你就对这位拉法叶，堂而皇之的出现在我的备用旗舰，就一点都不感意外？”
“你是想指责我，没能够阻止他混入到你的舰队内吗？”
碧凰的冷冷一哂后，把视线偏移了过去。“我如果能够随时找到他们行踪的话，还用得着到你部下那里守株待兔？直接打上门去不就得了！而且我这边，也总不可能，时时刻刻去观察你辖下这些战舰的视频系统吧。除非是确证他们对你有敌意行动，否则的话，最好别指望我——”
楚天皱了皱眉，明显听出碧凰这是在敷衍。像碧凰这样的存在，每秒钟的信息处理量，都以亿计算。这么点小事，也怎么可能无法办到？
倒是最后那几句话，值得他仔细思量一番。
而正当楚天琢磨着。是否把这个影像资料下发，让宪兵部和方乐的人，在舰队内进行排查。碧凰却再次开口，断绝了他的希望。
“你不会傻到认为，直到两个月后，他还会继续呆在你的舰队内吧？再说他也没有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