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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浪头突然落下，变成一湾微波荡漾地湖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连远在蒙罗星系的卡洛斯陨石也停止了增生……
真不敢相信，他们成功了！从江雨开始，所有知道内情的人都发出这样的感叹，或许，从达克摩利之剑失败开始，再也没有人憧憬过阻止卡洛斯的进攻这样的事情了……“万岁！万岁！沙星万岁！军队万岁！”无论知情与不知情，突如其来的救赎足以让所有的人惊喜若狂！
看着自己几乎完全变成灰绿色的身体露出一丝苦笑，周青心里才清楚远远没到欢呼的时候，虽然借助上万名超阶天择者的力量和大量念水晶支持停止了王星的行动，但是，那海一样的念场和庞大的自我意识绝对不象预计中那么好控制，本来作为精神封锁升级版的超阶技能精神控制用到卡洛斯王星这里大打折扣，只勉强达到了精神封锁的效果，那么原本企图控制陨石自相残杀或者自行凋亡的计划完全不能实施了，这样耗下去等到这批天择者力尽，一切都会恢复原状……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没有什么比在最后一刻给人希望然后再把希望破灭更残忍的了，苦难的沙星人命运为何会如此的悲惨……
“是谁在干扰我的身体？”一股巨大的意识流涌入周青的大脑，“是你这个卑微的家伙吗？”
卡洛斯王星的意识！周青大吃一惊。
“果然是很有意思的生物，你们如此脆弱的肉体居然隐藏了这种奇妙的力量！”新的意识传了进来。
“你是这个庞大躯体的主人吗？”周青想了一下，放弃了所有的称谓，用最简单的问句发出了自己的意识。
“是的，我就是埃顿！流浪宇宙的文明！”
“埃顿？你的名字吗？为什么来到这里？为什么进攻我们？”周青有些激愤地问道。
“为什么来到这里？我已经说了，我只是在流浪啊……进攻？你是指我们发生的交流吗？”
“交流？你管这个叫交流？你毁灭了我们辛辛苦苦建设的家园！杀死了我们千千万万的同胞！你怎么能把这个叫做交流呢！这是赤裸裸的侵略！战争！”周青更加的怒不可抑了。
“哦，宇宙中有很多文明把这个叫做战争，我也碰到过很多，但是都被我毁灭了，”意识流并没有任何的波动，“不过，在我看来，战争也是一种交流，而且是最有效的办法！”
“……”周青满腔的愤怒一下子被完全卡住了……无法否认，王星说的是一个事实，战争是最有效的交流手段，只有生死存亡之际才会看到一个文明蕴藏的最深刻的力量，“但是，你完全可以采取更平和的手段啊，战争要死去多少人，毁灭多少物质啊……”周青感到自己有一点苍白。
“和平，那不是我的首选方式，我一向通过战争这种最直接的手段来交流。至于死去的细胞，他们会重新生长出来，毁灭的物质都转化成了能量，我们还可以把它转化回来，只需要花费一些时间……宇宙中的一切都是守恒的，并不会真正减少，而唯一会减少的是时间，偏偏它又太多太多……”
“细胞？天啦！那是活生生的生命，不是你的陨石碎片，他们都有着独立的自我，有自己的意识，是有生命的东西！”周青发现自己要抓狂了！
“恩，我也曾经有过那些独立的意识，但是，他们是无益的，最后必然会被强者同化归结于统一的意识——这是宇宙文明的基本准则！”
“宇宙文明？”周青重复了一下，隐隐觉得这个概念很熟悉，“你是说所有的顶级文明都是统一意识的？”
“顶级文明？恩，有点可笑，但是，应该是一个意思。是的，文明进化的最终必然是统一的意识，在这之前，都是一切低级的……”
“你达到这个状态多久了？”就在周青思考这个答案的时候，一个新的意识流插了进来。
“江雨？”周青愣了一下，但是马上反应过来，有水晶公主在，任何突变的状况都能第一时间被发现，这种时候，同样作为站在整个沙星文明顶端的人绝对有必要参与进来。
“哦，又一个新的意识，你们真的还处于这种意识分散的状态，真是太有意思了，果然是一个奇怪的文明！”王星的意识似乎有点惊喜的感觉，“没有进入宇宙文明，或者用你们的概念顶级文明的阶段，居然能把我逼到这种地步！”
“回答我的问题，你达到这种状态多久了？”江雨有点执着……
“恩，很久了！我们的时间标准不一样，无法和你们交流，总之，我是达到顶级文明之后开始流浪的，已经走过了上百个星系了，大约和上千个文明交流过，还遇到过一个和我相同级别的顶级文明。”
“交流？你说的都是战争这种方式吗？”周青问道。
“当然。”
“那那些文明呢？”
“毁灭了啊，当然，有几个逃走了的。”
“天啦！你这样有没有想过你也会有被人毁灭的一天？”周青愤愤地问道。
“恩，”王星似乎思考了一下，“不大可能，宇宙中很少有东西能毁灭顶级文明。不过即使真的有人能毁灭了我那也不奇怪，弱肉强食，这是宇宙的基本准则，也是文明进化的根本动力！”
“你和那个顶级文明交流的结果如何？那是个什么样的文明？”江雨问道。
“恩，以你们的状态可能无法理解，总的来说，我和它是通过和平的方式交流的，大概就象我们现在这样。”
“那你这样流浪，在追求什么东西？”江雨继续问道。
“恩，知识和进化。”
“然后呢？”
“我也不知道，我也在思考。”
“原来是这样……”江雨叹息道，“你也有你的极限啊，企图通过单纯的知识积累和文明进化最终突破这个极限，虽然不知道前进的方向，但是量变最终肯定会导致质变的。”
“恩？”王星的意识有些波动，“真是很有意思的生物，你怎么能拥有这样的智慧呢？从这样简简单单地问答中理解我的极限？你们这样脆弱的生命，又没有统一的意识，应该没有足够的时间积累这样的智慧啊！”
“我不知道，很多的东西是相通的，即使我们没有经历，可以与已经经历的东西去类比，我们的文明把这个叫做哲学，知识是需要积累的，哲学需要思考。”江雨回答道。
“……”王星沉默了……
浩劫 第四十章 第二种交流
“你们真是一些奇怪的家伙，”还是王星再度打破了沉寂，“我在天狼星系发现你们的时候只不过觉得是和以前碰到的这种使用物质工具的文明一样的低级文明，没有指望从你们那里获得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但是，单纯地陨石攻击居然没有能够将你们打败，这才导致我重新返回了那里。其实，我已经离开天狼星系很久了，在那里只留下了一些种子收集一些物质而已。返回天狼星系之后，我才发现你们很奇怪，明明是很脆弱的文明居然那么顽强，而且，带有一种很有意思的特质。你们拥有十分先进的物质工具文明，已经完全掌握了物质能的奥秘，按理说，你们应该开始向顶级的物质工具文明进化了，但是，不知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你们有这样的迹象，以你们掌握的能力来说，你们的战斗方式非常的低效。”
“为什么说我们的战斗方式低效？”作为军略家的本性让江雨忍不住插嘴道。
“恩，你们的统一性和持续能力都太差了，攻击时你们不能最有效地组织，而损失又无法得到及时地补充，虽然依靠一种技巧性的把握能够扳回一些局势，但是，绝对实力根本和你们掌握的能力不相称。如果你们的能力是10分的话，你们利用它的效率只有6分，不过，运用这6分能力的技巧却有12分。但是，从现在看来，这并不奇怪，在文明的软体方面，你们完全处于最低级的个体意识阶段，这是根源所在。”
“你是说我们的文明软体发展太慢了？软体发展的规律应该是什么样子？”江雨追问道。
“不，恰恰相反，我感觉是你们的文明发展的太快了，你们在软体不成熟的阶段获得了超阶的能力。按照一般的规律，衡量文明有三个标准：物能转化、空间能力和统一意识。当前两者发展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文明就掌握了可怕的力量，为了最有效率地利用这种力量来进化，而不是利用他们互相争斗，文明本身需要取得统一的意识，否则，掌握着巨大力量的不统一的文明是很危险的，一不小心就会走向自我毁灭！”
“不可以通过组织形式来取得平衡吗？必须要到统一的意识这种程度吗？”周青问道。
“不能，越强大的力量就会越自我，所以独立的意识最终必然会冲突，冲突的结果就是融合或者毁灭。”
周青和江雨都没有继续发问，沙星文明的现状浮上心头，如果不是卡洛斯的突然出现，恐怕军方和议会的争斗会继续下去，甚至不可收拾！王星说的没有错，越强大就会越自我！其实，一直以来，从地球文明到沙星文明，几代人苦心推进的全球一体化过程无非是为了走向统一意识铺路，到了沙星的今天，在国家、人种、家庭等等消亡之后，个体意识已经成为了一体化最后的障碍了……
“不过，最让我奇怪的是你们的空间能力，”王星继续说道，“你们不但象普通的物质工具文明一样掌握了另一个空间的奥秘，居然还能逃到那个毁灭空间来躲避我的追击，而且，隐约还掌握着第三种空间的奥秘，这实在是太有意思了，我从没有见过一个文明掌握三种以上的空间。”
“发现这个母星系之后，我才确定你们真的掌握了三种空间能力，一个掌握三种能力空间的低级文明着实让我很惊诧，我开始象对待与我同级别的文明一样对付你们了，努力的削减你们的实力，小心翼翼地隐藏自己的空间……但是，事情还是不断地出乎我的预料，最让我感到惊奇的是居然连我的埃顿空间的奥秘你们也能这么快的掌握，并且找到了封锁我的办法，把我逼到这种田地，最后居然还困住了我，就是顶级文明恐怕也要付出相当的代价才能把我打成这样！”
“哼！我们也付出了相当相当大的代价！”周青哼道。
“实际上我采取了错误的策略，宏观战争如果不能击败你们的话，我应该采取微观战争的方式进攻，只是那样太费时间了，而且，我身为顶级文明的骄傲不允许我采取迂回的办法去对付一个低级文明。”并不理会周青的语气，王星继续说道。
“微观战争？”江雨又来了兴趣。
“恩，直接攻击你们脆弱的肉体细胞，你们的身体很脆弱，与你们掌握的强大力量也很不相称，我只需要针对你们肉体的弱点设计一些埃顿元素细胞传递给你们，很快他们就会神不知鬼不觉地让你们的文明崩溃。不过，这样的方法是单纯为了毁灭而毁灭，我也很难获得足够的交流。所以，在我流浪的早期阶段之后，我已经很少用这个策略了。”
“好了，别聊了，既然我们能沟通，你说现在怎么办吧？”感觉到念能供给方面的波动，周青忍不住阻止了想继续提问的江雨，“现在你动不了，我们可以调动达克摩利之剑来轰击你，它的威力你刚才也看到了，如果你自信在这种状态下抗过一击不妨试试！”
“恩，那你们恐怕要付出更大的代价了，”王星似乎并没有被吓道，“你们是通过我控制我的陨石的，如果我被毁灭了，那些陨石就会恢复增殖本能，以你们的能力，是无法阻止埃顿的生命之力的，最后的结果就是这个星系的毁灭，而不知道在多远的未来，新的埃顿又会重复我的进化之路，这只是个时间问题。再说，如果你们使用那种可怕的武器的话，你们的母星恐怕就不保了。”
“哼！”周青冷声哼道。
“那我们为什么不和平呢？难道我们还没有资格让你选择第二种交流方式吗？”江雨插话道，“即便时间很多，即便新的埃顿会重新崛起，你的意识终究还是会消亡，而且，你应该了解，这个星系毁灭了我们的文明也会延续下去，我们进化起来未必比新的埃顿慢。”
“……”王星停顿了一下，仿佛思考了很久，终于，巨大的意识流重新复苏，“好的，和平吧，你们有资格获得我的尊重，进行第二种交流。放开对我的禁制，告诉我你们第三种空间的奥秘，我隐约地觉得它对我有用，作为回报，我会告诉你埃顿空间的所有奥秘。”
“不，我们要埃顿的生命之力的奥秘！”江雨回答道。
“真是个出色的智慧者，埃顿的生命之力——自由的转换物质和能量，才是我所有能力的核心。”王星回答道，“好吧，知识是需要互相传递的，我会告诉你们这些奥秘的，不过，能不能使用就是你们的事情了……”
庞大灰绿色阴影一点点地远离，太阳的光芒重新撒播到劫后余生的大地，无数的人影从隐蔽的深处走出，没有护罩的天空比以往强烈很多，但是却显得如此清新……
澎湃的绿色潮水纷纷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