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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氏是苦尽甘来了; 五月里,她顺利生下接进八斤重的大胖小子,刘家一时间欢天喜地; 席氏也自觉终于对得起婆家了,放下所有心事,一门心思的开始坐月子。
小家伙在娘胎里长得太好; 席氏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家闺秀,生他真真是吃了一番苦头,好在是顺利生下来了; 但是大夫要席氏好好调养,至少歇个两三年后再要孩子。
这儿没有计划生育,大家讲究的是多子多福; 席氏当然也不会满足于一个胖小子,她现在没有生儿子的压力,但也希望再多生几个; 小子或是丫头都好。席氏想着以相公对他妹妹那心疼的劲儿; 嫁了人都不放心,借着和妹夫同在翰林院,隔三差五就跟妹夫上他们家做客去了。
若是他们有了女儿,相公想必也是这么个疼法。
席氏想要生个女儿; 至少这两年是不可能了; 日子越过越舒坦的她便关心起了刘青的肚子。
刘延宁的儿子刘裕满月宴,刘青和江景行一早就到了,江景行被刘延宁拉着帮他一块招待客人; 刘青自个儿去了后院。
席氏生胖儿子的时候,身体有些亏损,大夫交代月子里要好好补一补,多坐半个月也无妨,于是儿子满月宴,席氏还没出月子。
今儿来的客人不少,刘青原本还想帮她娘招待下客人,没想到李氏带着两个侄媳妇小林氏和钟氏迎来送往,井井有条,用不着闺女帮忙,就叫她去席氏屋子,顺便看看她那个将近八斤重的小侄子。
小家伙生下来就被好吃好喝伺候着,现在的体重远远不只八斤了,正躺在悠车里挥舞着小拳头,小鼻子小眼睛,一时还看不出有没有继承到父母的好相貌,皮肤倒是比刚生下来那会儿白了许多,再不是“小红猴子”了。
刘青坐在悠车旁逗着他,摇一摇篮子,小家伙的手脚就要跟着蹬一下,让刘青看得忍俊不禁。
他奶娘在旁边凑趣,说小少爷是喜欢她这个亲姑姑呢,然后问她要不要抱一抱。
刘青还没抱过这么小的孩子,奶娘手把手教她必须托着脑袋和屁股,然后就把孩子放她手上了,刘青动都不敢动,浑身僵硬的托着他。
席氏看了都忍不住笑:“青青这么怕抱孩子,以后你自个儿生了孩子可怎么办?”
刘青:她也还只是个孩子啊!
小家伙没让刘青抱太久,就闹腾起来了,奶娘熟练的抱起他去隔间,要给小家伙喂奶和把尿,刘青这才松了口气,席氏见状又问她肚子怎么还没消息,药方照着吃了没。
刘青不好意思说他们近期还没有要孩子的打算,她和江景行都年轻,才成亲不到一年,二人世界都没过够,再过个一两年生孩子也不迟。
不过刘青也没有胆大包天去吃避孕的东西,也就是行房的时候避开危险期,然后尽量不让他在里面罢了。她知道安全期也不是绝对的安全,现在能拖一时是一时罢了,至于席氏给的那药方,她拿回家后就没再碰过。
毕竟是席氏的一番心意,刘青只能委婉的道:“大概是没有连续吃,现在还没消息。”
席氏也不介意,反而嗔笑道:“相公说你从小就不爱吃药,看来真没说错。都要当娘的人了,哪能这么任性?”
刘青乖乖认错,反正回到家都是她说了算,现在让大嫂教训几句也无妨,她们也是为她好。
席氏又道:“知道你在侯府也不大方便,既然照着药方吃没效果,倒不如让大夫给你把个脉,正好这次生裕儿伤了元气,我娘家请了有名的大夫过来,最近一直在咱们这儿住着,我顺便请他给你看一眼。”
刘青刚想拒绝,席氏拍着她的手安慰道:“没事,我让人以我的名义请大夫过来,没人知道他要给你把脉。”
席氏以为刘青不想让自己瞧大夫的事传出去,到底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她早就安排好了,刚一说完,她的陪嫁丫鬟就去请大夫了。
盛情难却,刘青只能坐在椅子上让大夫把了脉,老大夫又问了刘青平日的生活和起居,才捏着胡须笑道:“夫人脉象时而圆滑,似是怀孕征兆,但是月份尚浅,老朽也不能十分确定,再隔十天半个月诊脉,想必就有定论了。”
大夫说得这么不确定,但依然把屋子里的人给惊到了,一只脚刚踏进来的李氏简直惊喜万分:“青青也有喜了?今天是双喜临门啊!”
席氏先让人好生将大夫送回去,才附和李氏的话:“大夫说脉相还不能确定,最好过个十来日再诊一次,不过我觉得应该错不了,青青年轻,和妹夫又那般恩爱,早该怀上了……”
李氏和席氏已经聊起刘青肚子里的会是男孩还是女孩了,木棉和木槿也在接受席氏身边大丫鬟的“培训”,课题就是怎样更好的照顾有孕在身的主子。
一屋子的女人说得热切,刘青却捧着肚子在发呆,她刚刚还在想他们避孕措施不错呢,这么快就被打脸了。
肚子里……真的有小宝宝了吗?
刘青还说不上来她现在是惊喜更多,还是惊吓多一点,江景行就是纯粹的欢喜了。
李氏差不多要把刘青当国宝供起来了,生怕外面客人太多把刘青磕着碰着,席氏屋子里也不方便,毕竟是她的儿子满月,关系好点的女眷都会来她屋里坐一坐,说说话。李氏索性叫她先回自己的屋子歇着,到了开宴的时候再出来也不迟。
虽然刘青出嫁了,她的房间却还原封不动的保留着。
李氏又怕闺女一个人待着无聊,又叫人悄悄的去通知女婿,她想以女婿对她家闺女的在意程度,听到这个消息必定会赶紧过来陪伴闺女的。
江景行确实很重视,几乎是刚听到小厮的传话,就腾地一下起身了,也顾不上同众人告辞,就火急火燎的离席而去了,连刘延宁想拉他都没拉住。
这般的急不可耐,和平时优雅淡定的他大相庭径,在座的宾客不由面面相觑,还以为侯府出了大事,最后还是刘延宁过来岔开了话题,席上才又恢复了热闹的气氛。
江景行大步流星,直奔妻子在娘家时的闺房而去,小厮跟不上他的速度,只能小跑着在后面追,风风火火的进了后院。
屋里,刘青小心的坐在榻上,面上看着好像没有什么不对劲,其实眼神还是呆滞的,而且也下意识的挺着腰,好像怕挤压到肚子似的。
李氏她们已经回到前面招待客人去了,只有木棉和木槿陪着,沈嬷嬷今儿留在府里处理些事情,没有跟着过来,两个未经人事的丫鬟也是如临大敌,看到风一般卷进来的姑爷,木棉险些冲上去拦住他。
江景行一进门反而停下了动作,许是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深深的看了榻上的人一眼,才挥了挥袖子,吩咐木棉和木槿,“你们先下去吧。”
“姑爷……”木棉不太放心,想着自己好歹是被大少奶奶她们提点过的,留下来也能照看着姑娘,只是木槿扯了扯她的袖子,拉着她一块行礼退出去了。
木槿要比木棉内敛许多,她想姑娘和姑爷在府里就有这个习惯,相处的时候不喜欢有人伺候,现在这个时候,想必更有些私房话要说,她们就在门口候着,也不怕出什么岔子。
人都出去后,江景行才慢慢走到刘青边上,挨着她坐下,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了下她的肚子,回过神来又怕自己下手重了,腾地一下缩回去,然后又小心翼翼的覆上去,再缩回,如此反复,已经体现了他此刻难以置信的心情。
“娘说你怀孕了?”江景行恍如梦中,好像只有听到她亲口确认,才敢相信似的。
“你别乱摸,惹得我肚子痒。”刘青不客气的拍掉他反复动作的手,接着道,“大夫说还不确定呢,得再过一段时间去看。”
江景行依然咧开了嘴,难得笑的这么傻气,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自顾自的道,“这孩子来得真是时候……”
刘青刚想提醒他说不定是误诊,就听见他安排去以后的事了,“等咱们外任的时候,它也一岁多了,一家人可以一起上路,就是不知道这孩子能不能坐船……”
听到这里,刘青也跟着庆幸起来,现在生孩子的确是很好的时机,因为他们没有绝对保险的避孕措施,如果赶在江景行外放的时候她挺着肚子,或者是孩子还在喂奶阶段,恐怕她都不能陪着江景行一块外任。
异地夫妻,说不定哪天就有小三小四了,刘青不是不相信江景行,她更相信感情是需要打理和维系的,他们成亲到现在,为江景行拉皮条的人都有不少,真到了他们天各一方的时候,胆子大点的恐怕直接会自荐枕席了,江景行能够永远拒绝这些诱惑吗?
刘青不想去考验人性,她更希望他们的感情路上,永远都不会出现这些所谓的试金石,就这么平平淡淡到老就好了。
尽管江景行从翩翩贵公子,直接进入了傻父亲的角色,但是回府的路上,他也叮嘱了随行人员,回到府里谁也不许泄露消息,一切等日后确诊后再说。
所以过了半个月以后,侯府才知道刘青怀孕了。刘青也摇身一变成了国宝大熊猫,变化最大的人就是刘青的婆婆二太太,毫不夸张的说,刘青嫁进来还是第一次私底下见她婆婆的时候,她婆婆会给她个笑脸——当然是对着她的肚子的。
扛着肚子的刘青就像是拿到了一张免死金牌,平时只是小透明的她,都收到了宫里的淑妃娘娘,和六皇子夫妇的厚赏。
至于原本就对刘青温柔体贴的江景行,在她怀孕的期间就更加殷勤了,大半夜刘青身上肿痛,都是他亲手帮着按摩缓解的,刘青怀孕受的罪,他基本上也体验了一遍,就连江曼桢都会拿这个来打趣刘青,说二哥这架势是恨不得替她生孩子了。
刘青就这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待遇中,顺利生下了她和江景行爱情的结晶,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姑娘。然后刘青的“幸福生活”也戛然而止了。
番外二:纳妾
刘青头胎生的女儿,倒没有人苛责她,大户人家也有“先开花后结果”的说法,刘青和江景行小两口感情好,成亲一年多就怀上了,刘青生产的时候也很顺利,儿子什么时候都能有。
小姑娘怎么说也是二房的嫡长孙女,侯府上下还是很重视的,尤其是满月后小姑娘也长开了些,皮肤白得像嫩豆腐,据说五官像极了她爹的好容貌,二太太抱着大孙女都舍不得撒手,恨不得把孙女抱回屋自己养——小姑娘性子好,有奶就是娘,只要奶娘随行,抱她去哪都不会找亲娘。
最后是江景行据理力争,他每天下班回家,以及出门上班,都要先看一看乖女儿才能安心。毕竟是第一次当父亲,江景行这么稀罕闺女倒也能理解,二太太只能放弃,但是她也不是什么都不做就妥协了。
刘青自从出了月子,就在努力瘦身,她不用亲自喂养孩子,所以减肥对女儿的健康并无影响,谁也没有拦着刘青上进。三个多月的坚持,刘青的减肥初见成效,至少怀孕前的旧衣裳她勉强能穿得上了,还来不及庆祝,她婆婆却冷不丁放了个大招。
二太太要她照顾孩子的同时,也不能忽视丈夫,她是江家妇,要时刻记得自己的责任,多多为江家开枝散叶。
这儿的大夫医术并不差,也传承了几千年,刘青生产的时候老夫人还特意为她请来了太医,该叮嘱的大夫都会叮嘱,二太太也不是不知道,频繁生产对妇人身体有碍,容易亏损底子,刘青又不是母猪,头胎出生还不到五个月,就急着要二胎。
仔细琢磨一下就知道,二太太真正的用意,是要刘青“贤惠”起来,主动为江景行纳妾。
刘青当然不会听二太太的话,贤不贤惠她根本不在乎,反正江景行同意过,要想同她好好过日子,纳妾这件事想都别想。
可惜这年头孝道大于天,刘青心里再不高兴,也不能当着二太太的面表现出来,更不可以一口回绝,顶撞婆婆和不给江景行纳妾,根本不是一个性质,后者或许还有人理解她,前者就是不孝,人人都会唾弃她。
刘青只能装傻,表示自己会多多关心丈夫,然后憋着一肚子气回了自己院子。
回到屋里的刘青越想越不对劲,自从她怀孕后,和二太太进入了一个相对“和谐”的状态,二太太对她说不上和颜悦色,但也不会阴阳怪气,今天又是怎么了,提这种要求不是故意恶心她吗?
刘青百思不得其解,悠车里的小家伙却不知何时睡醒了,正咿咿呀呀的叫唤着,仿佛在吸引她的注意力。
小姑娘大名江芷沅,小名静静,因为刚生下来的时候很安静,可惜老夫人给她取了这个乳名后,静静小朋友就渐渐变